俄羅斯「錢荒」出路何在

近日，歐盟與美國宣布對俄展開新一輪制裁。與前幾輪制裁相似，歐美此次仍緊盯俄金融、能源和軍工等戰略行業。美國宣布，禁止公民或公司買賣俄羅斯聯邦儲蓄銀行、莫斯科銀行和俄羅斯農業銀行等6家銀行發行的期限超過30天的債券。歐盟同樣加大俄銀行進入歐盟資本市場的限制，禁止向5家俄主要國有銀行提供貸款。

在歐美製裁不斷加碼的背景下，俄金融體系承載了越來越大的壓力。為了因應通脹風險、盧布貶值以及日趨緊張的地緣政治形勢，俄央行已於年內3次上調基準利率至8%。俄央行針對經濟風險的「預防針」也帶來了副作用，俄企業借貸成本和難度大幅增加，生產和投資積極性受到影響，俄經濟界對出現「滯脹」的擔憂加劇。

西方對俄國有銀行的制裁已給俄金融體系造成了中長期的消極影響。標準普爾公司指出，制裁的負面效應已大幅推升了俄的貸款利率，在最近一個季度平均上升了2%。此外，制裁還大幅挫傷外界投資者對俄中長期債券的積極性，給俄企業進入全球資本市場造成了阻礙。數據顯示，俄在歐美資本市場的融資能力受到大幅削弱。自年初以來，俄發行的歐元債券僅約16億美元，而在去年同期則高達230億美元。俄銀行及企業債券價格也受到了制裁影響，俄外貿銀行資本公司表示，該行長期歐債價格已下跌6個百分點，「俄石油」和俄獨立天然氣生產商「諾瓦泰克」公司的歐債價格下跌了4個百分點。

西方對俄金融制裁的外溢效應也引發了俄市場人士的憂慮。俄總統顧問格拉茲耶夫表示，外部壓力顯著增加了信貸成本和借款人的違約風險。俄聯邦儲蓄銀行在分析歐美製裁的負面效應時指出，「我們擔心企業債務再融資的成本、石油行業中長期發展潛力、食品價格引發的通脹風險和銀行利潤率下降。」俄央行的數據顯示上述擔心並非多餘，就銀行利潤率而言，今年1至8月俄銀行利潤同比下降達9.4%。

為了應對因制裁出現的「錢荒」，俄政府正在醞釀一系列措施「找錢」：一是俄總統普京在今年8月指示俄政府有關部門研擬重征消費稅。俄政府可能批准各地區引入稅率不超過3%的消費稅，以彌補地方預算缺口。俄副總理德沃爾科維奇稱，政府將在9月底就是否開徵消費稅做出決定。二是動用國家福利基金支持俄金融、石油等戰略行業。日前俄政府決定，遭歐美製裁的俄外貿銀行、俄農業銀行將獲得國家福利基金2390億盧布（約合66億美元）注資，而「俄石油」稍早前也請求俄政府向該公司注資1.5萬億盧布，相關資金可能仍從國家福利基金中支出。

越來越多的俄金融界人士意識到「西方不亮東方亮」，如果歐美資本市場對俄關閉了大門，那麼俄應該轉向亞太市場。俄第一副總理舒瓦洛夫不久前在出席俄羅斯—新加坡高級別委員會第五次會議上表示，西方制裁將促使俄加強與亞太國家的合作。

一方面，俄開始在亞太地區積極物色債券市場。俄聯邦儲蓄銀行行長格列夫表示，該行希望在亞洲證券市場發行債券和融資，而新加坡交易所從各方面來看均是最佳選擇。另一方面，俄大型公司積極爭取亞太資本。因在歐美髮債受限，俄企業已大幅縮減了從歐美借貸的規模。從美貸款已從去年第一季度的1.39億美元銳減到今年同期的4000萬美元。

俄企業新獲注資主要來自中國，由2013年第一季度的3200萬美元增長到今年同期的131.2億美元。向中國借貸的公司主要為「俄石油」、「俄氣」公司，佔俄向中國借貸總額的90%。不過，分析人士也指出，亞太資本市場的規模短期內無法比肩歐美資本市場，俄羅斯要擺脫對歐美金融市場的依賴並不容易，轉向亞太市場不可能一蹴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