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如何「補瀉」基礎入門必讀
豐富多彩的祖國醫學之一——針灸療法,自古到今,若干世紀以來,經過前賢的努力鑽研,累積了豐富的經驗,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這一門學科裡邊,「補瀉」一直是內經以後醫家研討的課題。筆者學識淺薄,僅就臨床體會提出對補瀉的粗淺看法,不當之處,尚希同道們指正。
一補瀉的涵義是對疾病癥候的改善和消失而言
疾病所表現的癥候雖是多種多樣,但總離不開「除陽、表裡、虛實、寒熱」的辨證範圍。依靠八綱辨證,既可測知疾病屬性、正邪消長、病情、病因、病所,又可以作為施術的標準確。因此要使疾病癥候得以消除和改善,除了辨證准,還要措施得當。專從措施一方面說,手法是其中一個最重要的環節,歷代醫家對手法研究,的確下了不少工夫:如燒山火、透天涼、陽中隱除、陰中隱陽、青龍擺尾、白虎搖頭等等;近代則有單刺、捻旋、雀啄、間歇……,雖然很多,但是,不論何種手法,皆不會越出「補瀉」兩端,而且皆是針對疾病而設的。
疾病的產生,有了外在因子,還必須具備內在發病的條件。當疾病表現出癥候,那是疾病本身病理生理的發展過程。其發展的主導因素中醫認為還是「陰陽失調」所致。內經曾這樣指出「陰勝則陽病,陽勝則陰病」;「陽勝則熱,陰勝則寒」。由此可知,陰陽失調,會導致陰陽任何一面產生病態,或表現寒熱的癥狀。若要使「除陽平衡」,「寒熱消除」,從病理轉向生理正常的話,「補瀉」就是圍繞著這一個中心而提出的。經曰:「善用針者,從陽引陰,從陰引日……」(陰陽應象大論)這裡指出「從陽引陰,從陰引陽」是調和陰陽的一個方法;另外如用「燒山火」除寒,用「透天涼」瀉熱,是消除寒熱的一種手段。從而可知「補瀉」的含義和使用的目的,不外是對疾病的改善和消除而說的。
二補瀉是相對刺激量的等差,一般說是一種良性刺激
古人對補瀉所提出的方式方法,有著相當豐富的內容。加呼吸補瀉、開闔補瀉、迎隨補瀉、提插補瀉等等。近來以輕刺激為補,重刺激為瀉。筆者認為:不論 何種補瀉,它所產生的酸麻重脹的感覺強弱,都是屬於一利良性刺激(針刺惡化,補瀉不當之故。即未掌握機體情況是否可以刺激,或給以適度刺激。如內經指出陰陽形氣俱不足者,不可以針,應調以廿葯即是。不能以此作為否定針刺的良性刺激作用)。通過這一良性刺激,會惹起機體一系列的反應,也即是機體本身選擇使自己由病理現象轉向生理正常狀態的一個過程。正因為如此,所以「補瀉」的刺激會因人因證而有所差異。各個機體情況不一(年齡、性別、生活環境、病性虛實),所耐受的刺激量也就不一了。一種輕的刺激,對甲可以取到「補」的作用,而對乙也許呈現「瀉」的作用,也許絲毫不起作用,也許乙需要更強一些的刺激才會起到「補」的作用。舉例為證:
(一)縣人民銀行張某,患慢性風濕,腰薦隱隱作痛,脈象濡緩,面白晳,虛寒證象畢露。初給柔和捻轉的興奮手法予以針治,效果不著。改用快速提插捻轉的強刺激,患者得到了重度的酸麻感,才感覺異常輕鬆。從這一個例子看,以證候的虛實說,重的刺激起到了興奮血行、緩解隱痛的作用,難道不可以說「重刺激」為「補」嗎?
(二)三年前,門診一婦人,該婦患坐骨神經痛很劇烈,初予重刺激留針,疼稍止。但針後不久,旋又複發劇痛。之後,改用柔和的適度捻轉,疼止後,未見疼痛反劇的現象。從這一個例子看,以制止疼痛為標準的話,那麼不強的刺激,也可以歸於「瀉」的範圍了。
(三)萍鄉機械廠廠長杜某,久患背胛膏肓穴附近疼痛。1956年住院治療。用得氣後留針間歇捻轉針法,效果不著。改用「燒山火」,施術15次,其疾若失,追蹤觀察三年,從未複發。「燒山火」本屬於「補」的範圍,三進一退的刺激強度,當然較間歇捻轉為大。從這一個病例看,如以輕重刺激為補瀉的標準,那麼燒山火似乎近於「瀉」的範圍了。
由此證明,補瀉這一概念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刺激總量的等差所表現的補瀉作用,可以反映出機體的情況與癥候的差異;同時表明著「補瀉」與機體癥候是一個整體,密切結合,互相反映著。因此,不論補和瀉,它的刺激總量對機體都是一種良性刺激。這一良性刺激是以反映機體需要為標準的,與機體情況密切結合著的。
三影響刺激總量的等差變化關係以及如何使刺激量適合機體情況
通過補瀉的手段(刺激量的等差),所達到的最終目的,無疑是「調節偏勝」,「調和陰陽」,也即是激發大腦皮質的調節機能與管制機能。因此,掌握補瀉,應該特彆強調刺激總量要適合機體的具體情況。能適合不同機體的情況,刺激量必然是等差的。上面已經舉例說明了這一點。所以我們了解和掌握這一個等差,顯然是十分重要的了。筆者在臨床中體會到這一個等差受著下列因素的影響:捻轉的速度(頻率),指力的大小,捻轉的角度和刺的深廣度(振幅),取穴的多少。如取穴少,但由於指力強、捻轉快、角度大,刺激總量就會強。若取穴多、指力小捻轉慢、角度大,但時間長,刺激總量也會強。如在同一機體施術,取穴不變,由於指力、頻率、幅度有差異,刺激總量會隨著發生差異。明了了這些變化關係,在辨證施術的基礎上,是可以較大限度地適合機體的情況的。它們間之關係擬公式說明如下:
設甲為虛證,刺激總量為A乙為實證,刺激總量為B則甲對針刺的反應是:補A+虛證乙對針刺的反應是:瀉B+實證那麼A可以等於B;也可以A不等於B設某機體適合的刺激量為XX=取穴少+指力強+振幅大+頻率高也可X=取穴多+指力小+振幅大+頻率低從而可知「補瀉」刺激量的等差是臨床實踐的結果,隨著具體情況變化而變化,如果刻舟求劍,死搬教條,刺激總量若能適合機體情況那真是不能想像的了,所以內經過說:「為虛為實者,工勿失其法。若得若失者,離其法也」。(針解篇)
四如何使補瀉恰到好處
正由於不可能把「補瀉」刻板地規定,要使它適合機體的話,首先就必須考慮機體的情況,才有可能恰到好處。弄清機體情況,永遠離不開辨證論治。如辨清病在氣,內經指出:「氣有餘則瀉其經隧,無傷其經,無出其血,無傷其氣;不足則補其經隧,無出其氣。」意思說氣病有餘,泄經隧時,不要傷了經隧,而且不要出血,不要傷了氣;不足呢?更不要傷氣,就該「補」了。如辨清在血,「血有餘則瀉其勝經,出其血;不足則視其虛經,內針其脈中,久留而視,脈大疾出其針,無令血泄。」這裡是針對血絡而調治,有餘,出血以瀉邪氣充盛的絡脈,不足,補其不足的絡脈,不要刺出血。如辨清病在什麼地方,就針對著什麼地方施針。經曰:「病在脈,調之血;病在血,調之絡;病在氣,調之衛;病在肉,調之分肉;病在筋,調之筋;病在骨,調之骨……針道備矣。」(調經論)如辨清陰陽偏虛,內經曰:「陰盛而陽虛,先補其陽,後瀉其陰而和之;陰虛而陽盛,先補其陰而後瀉其陽而和之。」(靈樞終始篇)這裡指出了調和陰陽的具體方法。如遇到邪盛正虛的時候,內經這樣說:「帝曰:補瀉奈 何?歧伯曰:此攻邪也。疾出以去盛血,而復其真氣。」(真邪離合論)。很明顯,用針很快地刺出盛滿之血就可以使「正虛」得復,這不是祛邪安正使用恰當刺激而致嗎?另外機體的體質肥瘦,所處自然環境(四時),對刺激量的要求也各有不同。內經這樣提到「春夏刺淺,秋冬刺深」;「刺肚士應深而留之,刺瘦人應淺而疾之」;「刺嬰兒應淺刺而疾髮針,日再可也」。由此可知:從季節上說,在春夏,機體適合於淺刺,而秋冬呢?可以深刺一些;從體質說,身體結實的人可以耐受較重的刺激量,可以刺深些,時間久些(深而留之);瘦人呢?不能耐受重的刺激只能刺淺些,刺拔針都要快些(淺而疾之)。這裡徵引的經文,都涉及到了刺激量與機體的關係,處處不離刺激量(補泄)應該「恰如其分」,不要太過與不及。然而問題還不止此,運用補泄的時候,其中還有一個主要環節——手法該特別加以注意。內經在這方面也提到過「瀉必用方」;「補必用員」。以「方圓」來形容補泄的方法,「吸則內針,無令氣忤。靜以久留,無令邪布。吸則轉針,得氣為故。……故命曰瀉。」「呼靜內針,靜以久留,以氣至為故,如待所貴,不知日暮。……故命曰補。」(離合真邪論)這裡說的是補泄與呼吸的結合以及針術的過程。更明確的是:「瀉實者,氣盛乃內針,針與氣俱內,以開其門,如利其戶,針與氣俱出,精氣不傷,邪氣乃下,外門不閉,以出其疾,搖大其道,如利其路,是謂大泄……」這裡談瀉法,刺針要做到把針孔搖大些(搖大其道)。可想而知,那種手法刺激量可不小哩!至於補呢?「持針勿置,以定其意,候呼內針,氣出針入,針空四塞,精無從出,方實而疾出針……」這裡談「補」,在針刺當兒,針下四周有了充實的感覺時就很快把針拔出來。這樣的手法,所給予機體的刺激量就小得多了。經曰:」刺虛者須其實,刺實者須其虛。經氣已至,慎守勿失,深淺在志,遠近若一,如臨深淵,手如握虎,神無營於眾物。」(寶命全形論)這裡進一步闡明了補泄刺激量的大小,應掌握什麼標準和如何達到這個標準:刺虛必須使他實,刺實必須使他虛,這就是標準。要達到這個標準,要專心一致的,好像手裡抓住猛虎一樣。氣至了不可失掉刺激的良機,那麼針刺的深淺,針感的遠近都會由我靈活掌握住了。經曰:「凡刺之道,氣調而止。」「瀉者迎之,補者隨之,知迎知隨,氣可令和。」(靈樞終始篇),運用補瀉手法必須「氣至為故」和「得氣為故」,所謂「氣至」和「得氣」,即是針刺後機體起了一定的針感反應。所謂「氣調」卻是補泄所需要達到的目的。因此,刺法起到了一定作用以後,應該適可而止(氣調而止),補瀉適當(知迎知隨)的話,「氣」就得以調和了,疾病也因而轉向痊癒,這樣的刺激就恰到好處了。
五尾語
內經關於補瀉的論述是很多的。總而言之,不外乎根據病性、病情、病所、體格強弱肥瘦、季節、氣候等等,而標示出如何運用補瀉」,使補瀉發揮恰到好處。後代醫家多遵循經旨,而且代有創造。那些都值得我們學習掌握和進一步綴研、體會的。
筆者認為:「補瀉」不過是刺激總量的等差罷了,它必須與機體具體情況結合,因人因證而異。用同等量的刺激對不同的機體也許起也許不起相等的效果。如果固執於輕刺為補、重刺為瀉,未免膠柱鼓瑟。若失於靈活,有時會產生毫釐千里之別! 「補瀉」問題,確實難談。俗語說:「針灸易學,補瀉難明。」這句琵正反映出一部份人對「補瀉」抱有神秘觀念。所謂難明,如果不是困惑於眾說紛紜的「補瀉」方法,陷於無所適從的境地的話;那就是困惑於臨床實際:甲針腹痛有效,乙針也有效,他們亞未結合呼吸、開闔,更不理會迎隨。痛隨針止。以此來看補瀉,補瀉並不重要;然而在某些壕合里,甲針無效,乙針有效,這一差異,不正好說明施針者能否掌握補瀉方法所致嗎?以此來看補瀉,補瀉又很重要了。無論惑於眾說紛紜或惑於臨床事實,總之,這也許是對補瀉的實質,也即是刺激總量對適合機體的關係還不夠明了,如果搞清楚了這個關係,「補瀉」並不是十分難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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