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李白、杜甫為何終生與科舉無緣?
在唐代,要出人頭地,通常有兩條途徑:若是王公貴族的後人,可以享受「政府」特殊照顧;如若不是,又想上進,正規的渠道就是考進士。可為什麼唐代三大詩人中除白居易以外,被後人譽為「詩仙」的李白以及「詩聖」的杜甫恰恰與科舉(進士及第)無緣呢?
李白與杜甫(資料圖)
唐代主要詩人中,只有李白沒有參加科考,這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情。李白自己的說法是:我是天才,懶得考進士。實際上這只是託詞,李白有他的難言之隱,他根本沒資格參加科舉考試,這跟他的身世有關。李白的祖上因為犯了法,被貶到當時的邊疆——碎葉城一帶。被流放地以游牧為主要謀生手段,中土之士不一定擅長。但李白的祖先是從中土過去的,對中土有什麼物產,西域有什麼物產,都比較清楚。李白的先人在這種情況下選擇生存方式,最合適的就是做商人。
唐代考進士,先要通過資格審查。「政審」的時候,要註明:一、「郡縣鄉里名籍」,你是哪個地方人?二、「父祖官名」,你的父親,還有你的祖父,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此外還規定,如果家裡是做商業買賣的,或者關係比較近的親屬是做生意的,你就別來考進士。當然,罪犯的後人,更沒有資格。李白的身世,恰好兩條都佔了。一是罪人之後,二是商人之子,且恐為異民族之子。這樣的出身,想考進士,連門兒都沒有。因此,李白與科舉無緣也就不足為奇了。
如果說李白因家庭出身被科場拒之門,那麼杜甫身世顯赫,考進士政審絲毫沒有問題。其祖父杜審言不僅是進士出身,而且做到膳部員外郎,父親杜閑也當上奉天令。可令人奇怪的是,杜甫同樣與科舉無緣。遙想杜甫年青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勢,他考了兩次進士都名落孫山,恐怕有以下兩方面的因素。
其一,杜甫的「心理承受能力」差。有人將杜甫屢考屢敗歸咎於遭受政治迫害和不善經營人脈關係。但從他那首「騎驢十三載,旅食京華春。朝叩富兒們,暮隨肥馬塵。殘懷與冷炙,到處潛悲辛」的詩中,可以發現杜甫毫不隱諱科場的艱難和無自尊的經歷,詩中也明白無誤地說,自己要去施捨,求了施捨還得去拜見官員。還有一事更能說明杜甫並非「木頭」一根,他獻過吹捧皇帝的「三大禮賦」,討了個右衛率府胄曹參軍,也就一個有職無權的參謀。後來,他投靠實力派劍南節度使嚴武,被嚴武推薦做了名朝官即檢校工部員外郎,以至後人誤以為杜甫真做過工部尚書似的,把他的詩集編為《杜工部集》。這些史實足以說明杜甫屢次考試的成績都很不理想,原因就是他「不經考」。再說杜甫還是膳部員外郎的孫子,多少會有一些人脈,被「罷考」和受排擠的可能性不大。由此推理,杜甫極有可能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任憑他平時學習成績再好,由於沒有良好的心理素質,所以進了考場也只能是「茶壺裡的餃子」。
其二,杜甫的「包袱」重。杜甫的祖父和父親是靠科考起家的,有了這個平台,他們才一步步朝「高官」的位子邁進,並取得了成功。特別是杜甫的祖父完全是通過自身努力接觸到權力核心並成為「核心權力圈」中一員的。這對頗具才華和遠大抱負的杜甫也構成了巨大的心理負擔。如此一來,杜甫較其他考生就多了一層壓力。試想,無論什麼考場,一個人背著壓力上場能正常發揮嗎?
唐代的進士文化對詩人的人格影響很大。哪些人詩寫得雍容華貴,哪些人詩寫得苦大仇深,都跟考進士有關。像王維那樣一考就中的,詩肯定雍容華貴。杜甫的詩為什麼苦大仇深?考了兩次都沒考上。孟郊46歲終於考上進士了,心花怒放地寫了一首《登科後》詩:「昔日齷齪不堪誇,今朝放蕩思無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觀盡長安花。」白居易二十七歲時進士及第,在同時考中的十七人中最為年輕,得意之餘揮毫寫道:「慈恩塔下題名處,十七人中最少年。」的詩句。
李白、杜甫才華橫溢、聲名遠播,又有政治雄心,為何官場又不得志呢?這當然與他們沒有考上進士有關。你在唐代考取了進士,如果又能做翰林的話,你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做宰相。換句話說,李杜沒有進士資格,連起碼的七品縣令都當不上,更別說去當什麼宰相了。此外,中國的文人們往往僅僅只具有文士之才,卻愛做指點江山的夢想,以建立蓋世功業自命,而一旦一廂情願的夢想在嚴峻的現實上一再撞碎後,不是據此去清醒地認識自己,而只是激憤無比。李白、杜甫的悲劇就在於他們沒有政治才能卻總是希望在政治上大幹一番,而且是至死不悟,這就必然要導致他們四處碰壁,一敗再敗的悲劇結局。
雖然李白、杜甫終生與科舉無緣,沒能當上高官,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在中國文壇、詩壇上的顯著地位。也許正因為如此,成就了他們倆成為「詩仙」和「詩聖」的可能,而流芳千古!不過,從杜甫、白居易等文人的人生軌跡不難看出,古代的科舉與當今高考一樣,考試的成敗,與考生以後生活質量的好壞關係極大。杜甫科考的失利,也只能發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無奈感嘆!而李白更慘,連考場都沒能進去,難怪他喊出了「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的牢騷。
作者:鬧市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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