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慧，推動教育關注人

06-17

【教學研究】

有人擔心教育會被人工智慧取代。這是對人工智慧的誤讀而產生的錯誤判斷。不過，人工智慧的發展必然會對教育產生影響，甚至會引發全面的革命性的變革。因此，我們需要把握未來教育發展的大趨勢，促使教育通過變革回歸本真，為人工智慧的未來做好準備。

人工智慧必然影響教育

「人工智慧」的概念並非一夜之間才冒出的新事物，但是這十餘年來的發展確實非常迅猛，尤其是人機象棋圍棋大戰機器勝出給人們的震動很大。同時，人工智慧產業的快速發展也讓人們比較直接地感受到了人工智慧席捲而來的時代氣息。

人工智慧時代的到來，對人類生活的影響是多方面的，對教育的影響也顯而易見。有學者認為人工智慧將改變教學形態，提高教育效率、管理水平和改善教育的評價方式；有專家認為未來學習中心將會出現走向個性化、豐富化、彈性化、定製化、混合化、多元化、雙軌化、過程化、開放化和幸福化十大特徵；也有人認為人工智慧將對教師的教學方法、學生的學習方法和學校的教育體制產生衝擊；等等。

而現實的學校教育已經明顯地受到人工智慧的巨大衝擊了，比如人工智慧實驗室、智慧課堂、智慧校園的打造，以及在線課堂、個性化電子輔導、電子書包等，已經如潮水般湧進校園，在各個方面影響和改變著我們的教育。學生的手機，既給學生的學習帶來了便利，可以隨時查閱各種資料，也給課堂教學管理帶來了挑戰。有的學校要求學生在上課前將手機關機或調成靜音放在統一定製的手機袋裡，有的乾脆規定不準把手機帶進校園等，這至少告訴我們：智能通信設備給我們的教育管理帶來的影響是實實在在的，而且正在改變著我們的教育。

促進教育重心轉移

首先，人工智慧對技能教育的衝擊和影響。人工智慧的發展衝擊最大的還是技能教育。人工智慧的關鍵技術主要有計算機視覺、機器學習、自然語言處理、機器人和語音識別。技能教育中所涉及的技能及其傳授方法，應該都是機器人能夠學習和掌握的，並且會比人類本身掌握得更精準。職業技能教育的核心是培養和傳授一定的職業技術和能力，比如設施農業專業的核心是傳授設施農業機械運用與維修的基本技能，茶葉生產加工技術專業的核心是傳授茶樹栽培、育種、茶葉加工及品質檢驗的基本技能等。職業技能教育所傳授的這些基本技能，人工智慧很容易做到。

其次，受到衝擊的是知識教育。普通小學教育、初中教育和高中教育以傳授知識為主。中考、高考，雖然也考思維訓練情況，但主要還是考學生對各門學科知識點的掌握。因為人工智慧的發展，在知識儲備量、知識傳播速度、教學方法與手段方面將帶來新的可能，並超越人類的力量。從這些發展趨勢推測，知識教育中有關知識及其傳授工作都可能被機器人取代。

再次，受到衝擊的是智慧教育。「人工智慧」中的「智能」二字體現的就是對人的智慧的學習和模仿。智慧高於一般技能和知識，但是來源於技能和知識。根據《新一代人工智慧發展規劃》，人工智慧將在教育、醫療、養老、環境保護、城市運行、司法服務等領域廣泛應用，其中智能機器人產業是大力發展的人工智慧新興產業之一。也就是說，機器人可以學習技能和知識，也可以學習人的智慧。智慧教育所涉及的智慧及其傳授智慧的方法，機器人也可以取代。

如果未來的技能教育、知識教育和智慧教育還像今天這樣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對學生進行技術、知識和智慧的傳授方面，那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是只要我們調整教育的工作重心，做教育能夠做而人工智慧不能做的事，那麼人工智慧不僅不會取代教育，反而會進一步促進教育的發展——「人工智慧是輔助工具，其使命不是取代教師，而是讓教師騰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創新教育內容、改革教學方法，把教育做得更好。」

推動教育回歸人的本真

人工智慧的發展可以幫助學生越來越輕鬆地學習技術、知識和智慧，從而逐步佔領技能教育、知識教育和智慧教育的空間與領地，迫使其從傳統技能教育、知識教育和智慧教育的空間和領地中撤離出來，把教育重心轉移到人工智慧不能進入的人的精神和情感世界中來。也就是說，人工智慧時代將推動教育關注人，尤其是關注人的情感交流和精神成長。

關注人，尤其是關注人的情感交流和精神成長，其實就是教育的本真。在教育過程中，學生最重要的不是掌握多少技能、知識和智慧本身，而是充實其精神世界。教育的價值就主要體現在對人的重視與關註上，可以說「教育中沒有什麼比對人的關注、對靈性的培育和養護更具有價值」。

現實中確實還有很多非本真的教育現象存在。對教育本真的回歸，也一直是我國教育理論家們的期盼和希望。客觀地說，儘管教育理論界不斷有學者批評教育的工具化，呼籲教育重視人，渴望教育回歸本真，但是收效不大，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教育慣性使然，過去幹得好好的，憑什麼要改變，不過，技術、知識和智慧的傳授確確實實在當前還是教育所要肩負的重要職責和使命。如果人工智慧能夠幫助學生很快掌握其生存發展所需要的基本技術、知識和智慧，教育就可以不在這些方面花更多的精力，就有時間關注學生的精神成長。

當然，教育重心由人工智慧可以佔據的領域向其不能到達的領域轉移，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當人工智慧時代真的到來，開始推動教育重心轉移到關注「人」本身，教育的新時代也就開始打開。

（作者：侯長林，系貴州銅仁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