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的品德 精湛的武藝」 — 懷念我的父親陳發科
一九二八年,我父親陳發科應邀來北京(那時叫北平)傳授陳氏太極拳,當時北京的武術愛好者知道後,對我父親的到來深表歡迎,紛紛前來求教,其中還有武術界知名人士如許禹生、李劍華、劉慕三以及戲劇界武生宗師楊小樓等。
(陳發科之女、太極拳家陳豫俠與洪均生練習推手)
我父親常誇楊小樓聰明,善於學習,說他對拳理一聽就明白,對拳術一學就是樣。當時楊小樓因長期勞累,體力減弱,有時手足麻木,力不從心。當時外界有人議論說楊小樓武戲文唱,或說是不賣力氣,而楊小樓呢?對每一場戲都是不惜力的,往往一場戲演唱下來,累得渾身乏力,幾天歇不過來。但是通過學練陳氏太極拳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體力居然恢復了,不單演出不再感到勞累,有時高興起來,對多年不敢演的戲如"冀州城"、"金錢豹"等重頭戲,演出也輕鬆自如,甚至有時能一天演兩齣戲了。這主要是因堅持認真學習陳氏太極拳,掌握了氣往下沉,周身放鬆,加以螺旋運動的要求,使氣血循環的規律得以正常化,收到了保健、醫療的良好效果。楊小樓學練陳氏太極拳恢復健康的消息,經當時銷路最廣的一家小報《實報》登出之後,劉慕三先生隨即邀請我父親到他家去教拳,洪均生師兄也是那時(一九三零年)因體弱多病開始向我父親學拳的,經過學練陳氏太極拳消除了疾病,恢復了健康。
(陳豫俠與太極名家洪均生)
我父親一生忠厚老誠,謙虛謹慎,從不自炫武藝,也從不把太極說為內家而輕視所謂外家的其他拳種。他常說:"不同門派的武術各有所長,才能流傳至今,學拳的人也由於每人的條件不同,各有所愛,也各有所宜,應當自由選擇練習。什麼事物都有外表和內容,太極雖重視內功,但如果只學了短短的時間,連外形還未學好,哪能就把自己擺到所謂內家行列中?"因此他對武術界的同行總是愛護的。國民大學(私利學校)慕名派人來請,我父親了解該校已聘有長拳教師,原系一位挑擔上街賣炸丸子的,因擅長武術被人推薦到該大學剛任職不久,當即對來人表示"不能因請我而辭掉原來的武術教師",來人答應"可以考慮"。我父親隨之到校並在大廳內表演了一、二路拳,當練至雙擺蓮後跌岔式,右腳下震,將平鋪地面的一大塊方磚整個震碎了(據說那所學校地址是過去的王府,大廳便是殿房,磚是最硬的澄漿泥磚)。我父親在歸途中和洪師兄說:"震腳並非使用拙力,氣一松,周身有三、五百斤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集中到腳底再震到磚上,震力便大了。"又惋惜地說:"可惜一不小心,給人家毀壞了一塊磚。"後來仍因該校不願多花錢同時請兩位武術老師,我父親以不善於教集體學生為由,辭而未就。
(陳發科太極拳勢)
我聽說:有一天我父親和三位學生一同走到方街(在南北溝沿附近)忽聽北邊有人齊聲喊叫,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只瘋狗,先從路東咬了位行路的婦人,又跳到路西馬路沿上咬了坐車有車鬥上休息的拉車人,當大家回頭看的時候,狗又竄向馬路東,直衝我父親撲來,我父親不慌不忙地將右手向高處一領,引的那狗眼直向上看,接著抬起右腳踢在狗的下頜處,一條二、三十斤重的大狗,竟被從馬路東邊踢到空中丈余高,然後跌落在馬路西邊,路人皆用驚異眼光看著我父親,鼓掌稱讚。 我父親初來的那幾年,也經常有人來訪問研究招法,我父親總是竭誠接待,並對來訪者說:"你有什麼絕招,儘管使用,我就是輸了,即便受了傷,不但不怨你,而且還要向你學習"。而我父親對別人呢?則始終堅持一條,即我決不傷人,只是點到為止。因此通過交流,結交了不少朋友,由此可見,即便有精湛的武藝,也還要有高尚的武德,才能得到人們的尊重,這也是我們後輩應當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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