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誦】媽媽的手

06-17

媽媽的手作者 | 肖潔朗誦 | 傾聽自然

媽媽的手來自淋澗浮萍 10:24

媽媽的手，粗糙、黝黑，每個指甲都被歲月浸泡得變了形，像灰指甲一樣。手掌好似洗衣服用的刷子，粗糙不堪，撫摸在臉上會扎得臉澀澀地痛。拉過來仔細一看，還會看到很多的老繭和傷痕。看著這雙手，心不禁微微地疼痛起來，這雙手曾經也像我們的手一樣十指纖纖，溫潤細滑。現如今，卻早已尋不到當初的模樣。

透過歲月的門楣，我彷彿又看到媽媽在昏暗的煤油燈下飛針走線，為大家納鞋底、做布鞋。媽媽做的布鞋既暖和又好看，從抹鞋底布到剪鞋樣，甚至是自己用麻藤搓線、煮線，媽媽都是駕輕就熟。

她不僅要給我們一家七口人做布鞋，還要給外婆、爺爺奶奶、甚至是舅舅和表兄妹他們做布鞋。等我們五姐妹都結婚後，家裡大大小小共22口人的鞋子都是媽媽做的，每年一人一雙都不知道要扎多少針、熬多少個夜晚，方能完成一家人的布鞋的製作。

在我們小時候，媽媽一年至少要給我們每人做兩雙布鞋，做一雙單薄的花布鞋給春、秋季穿，做一雙厚厚的棉布鞋給寒冷的冬季穿。每次穿上媽媽做的花布鞋出去，總會引來小夥伴們的羨慕和驚嘆，於是村裡好多人就跑來找媽媽幫忙修剪鞋樣。

每次不論是誰來找媽媽，她都會放下手裡的活，快手快腳地幫忙。雪花飄落的時候，只要穿上媽媽做的布鞋，就感覺腳暖和和的，心暖洋洋的，別提有多開心了。因為布鞋裡不僅藏有棉花，更是密密麻麻地灑著媽媽那滿滿框框的愛。

媽媽不僅會做布鞋，還會自己裁剪、製作衣服。在我們小時候，市面上還沒有成品服裝賣，家家戶戶都是去供銷社買布拿到裁縫師傅那裡去製作。製作一件衣服的工錢也不是很便宜，所以媽媽就自己琢磨著學製作衣服。

媽媽將裁縫師傅製作好的衣服平鋪在大木板上的新布料上，用劃粉照著樣子畫下線條，然後適當地增加衣服的寬度和長度來勾畫，再用剪刀按線條裁剪下來，最後再用手針縫製，一件衣服要花費好幾個晚上的時間才能做好。為了讓針腳細密均勻，媽媽縫製得可認真了，就算是有一針稍微有一點歪斜，媽媽都會扯掉重新縫製。

為了更方便縫製，在家裡條件稍好一點時，爸爸就給媽媽買了一台縫紉機。有了縫紉機的幫忙，於媽媽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媽媽縫製衣服的速度更快了。媽媽很會持家，經常會將爸爸和她的舊衣褲進行重新裁剪，翻製成一件半新的衣褲給我們穿。

媽媽的巧手，還會製作帽子，在她製作的帽子里數兔子托帽最漂亮。兔子托帽都是用花燈芯絨布製作的，帽頂上有兩隻尖尖的兔耳朵，耳朵下面有兩團白色的兔毛，配上兩顆黑色的小紐扣做眼睛，眼睛前面還有一個鼻子，一個栩栩如生的兔子頭像就呈現在帽頂上了。在帽子的下面還托有一大塊布，戴上帽子後，那塊布剛好把人的頸脖子給遮住，擋住冬天那寒冷的北風吹進小孩子的後背去。

兔子托帽最適合兩歲以下的孩子戴，孩子們戴上它既暖和又好看。只是它的製作程序比較複雜，每次媽媽製作前都會用報紙剪下一個帽樣來在孩子的頭上反覆比試，等確定好帽子的大小後，再按帽樣裁剪布料，裁剪好再精心縫製。縫製時還得看你女紅怎麼樣，女紅不過關的話，縫製出來的帽子也不好看，所以說製作兔子托帽是一個考驗女紅合格與否的檢測儀。

製作布鞋，只是媽媽在晚上、雨天和冬季才做的事情。而媽媽每年最大的任務是侍弄家裡那八畝自留地。爸爸在學校教書，我們姐妹上學，只在農忙時才會去幫忙做農活。田裡、地里的活都是靠媽媽那雙手去一樁樁、一件件地完成，播種、除草、施肥、殺蟲……爸爸能幫上忙的時候都很少，頂多也就是幫忙犁田。有時媽媽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稍做休息後，依然會繼續勞作。

春播秋收，媽媽每天起早貪黑地在田地里耕耘，為一家人的一日三餐而辛勤勞作，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這麼循環往複地重複著一樣的事情，辛辛苦苦地勞作了一輩子。媽媽的那雙手呀，不知被扎過多少的刺，被茅草割破過多少道傷。特別是在雪花飛舞的冬季，媽媽那雙爆裂開來的手，還要在冰冷的水中為我們一大家子洗衣服，承受那種刺骨的痛。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地勞作的日子，枯燥無味自然不在話下，而其中的辛苦與勞累更是我所無法承受得了的。更何況，媽媽一天勞作完回家後，還得洗衣做飯、餵養牲口。在我的印象中，每天起得最早的是媽媽，每天睡得最晚的也是媽媽；每餐最後端碗吃飯的是媽媽，每餐吃得最差的也是媽媽。無論是大年初一，還是年三十，媽媽都沒有停歇下來。媽媽的手，好像是無所不能的；媽媽的手，好像是永遠不知道疲累的。

仔細凝望媽媽的手，不禁感慨萬千，那黝黑的表層像是凝聚了無數太陽的光亮一樣溫厚，那溝壑縱橫的手掌像是歷經千載萬年風吹雨打的山川一樣厚重。我知道，每一位母親都有一雙這樣的手，她們用自己的雙手為兒女創造一片溫馨的天空，她們用自己的雙手為兒女鋪就一條平坦的人生路，她們用自己的雙手為兒女鑄就一生的溫暖。不問回報，傾心付出，是平凡的母親那偉大的愛的蘊涵！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母親的雙手，賜予了兒女一生的暖，一世的愛。面對母親的傾心付出，我們做兒女的又能回報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