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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道方便

入道方便(一)

一、《入道安心要方便門》抄略

二、方寸論

一、《入道安心要方便門》抄略

  

  

  為有緣根熟者,說我此法。要依《楞伽經》,諸佛心第一;又依《文殊說般若經》,一行三昧,好念佛心是佛,妄念是凡夫。《文殊說般若經》云:「文殊師利言:世尊,云何名一行三昧?佛言:法界一相,系緣法界,是名一行三昧。如法界緣,不退不壞,不思議,無礙無相。善男子善女人,欲入一行三昧,應處空閑,捨諸亂意,不取相貌,繫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身正向,能於一佛,念念相續,即是念中,能見過去、未來、現在諸佛。何以故?念一佛功德無量無邊,亦與無量諸佛功德無二,不思議佛法等無分別,皆乘一如,成最正覺。悉具無量功德無量辯才。如是入一行三昧者,盡知恆沙諸佛法界,無差別相。」

  

  夫身心方寸,舉足不足,常在道場。施為舉動,皆是菩提。《普賢觀經》云:「一切業障海,皆從妄想生,若欲懺悔者,端坐念實相。」是名第一懺。拼除三毒心、攀緣心、覺觀心。念佛心心相續,忽然澄寂,更無所緣念。《大品經》云:「無所念者,是名念佛。」何等名無所念?即念佛心名無所念。離心無別有佛,離佛無別有心;

  

  念佛即是念心,求心即是求佛。所以者何?識無形,佛無形,佛無相貌。若也知此道理,即是安心。

  

  常憶念佛,攀緣不起,則泯然無相,平等不二。入此位中,憶佛心謝,更不須徵,即看此等心,即是如來真實法性之身,亦名正法,亦名佛性,亦名諸法實性、實際,亦名凈土,亦名菩提、金剛三昧、本覺等,亦名涅槃界、般若等。名雖無量,皆同一體。

  

  亦無能觀所觀之意,如是等心,要令清凈,常現在前,一切諸緣不能幹亂。何以故?一切諸事皆是如來一法身故。住是心中,諸結煩惱自然除滅。於一塵中,具無量世界,無量世界集一毛端。於其本事如故,不相妨礙。《華嚴經》云:「有一經卷,在微塵中,見三千大世界事。」

  

  略舉安心,不可具盡。其中善巧,出自方寸。

  

  

  略為後生疑者,假為一問:

  

  如來法身若此者,何故復有相好之身,現世說法?

  

  信曰:正以如來法性之身,清凈圓滿,一切像類,悉於中現。而法性身,無心起作,如玻璃鏡,懸在高堂,一切像悉於中現,鏡亦無心,能現種種。經云:「如來現世說法者,眾生妄想故。」今行者若修心盡凈,則知如來常不說法,說是乃為具足多聞。聞者一切相也。是以經云:「眾生根有無量故,所以說法無量,說法無量故,羲亦無量羲。無量羲者,從一法生。」其一法者,則無相也。名為實相。則泯然清凈是也。斯之誠言,則為證也。(中略)

  

  何者是禪師?

  

  信曰:不為靜亂所惱者,即是好禪。用心人常住於止,心則沈沒;久住於觀,心則散亂。《法華經》云:「佛自住大乘,如其所得法。定慧力莊嚴,以此度眾生。」

  

  云何能得悟解法相,心得明凈?

  

  信曰:亦不念佛、亦不捉心、亦不看心、亦不計念、亦不思惟、亦不觀行、亦不散亂,直任運,亦不令去,亦不令住,獨一清凈究竟處,心自明凈。或可諦看,心即得明凈,心如明鏡。或可一年,心更明凈。或可三五年心更明凈。或可因人為說,即得悟解。或可永不須說,得解經道。眾生心性,譬如寶珠沒水,不濁珠隱,水清珠顯。為謗三寶,破和合僧,諸見煩惱所污,貪瞋顛倒所染,眾生不悟,心性本來常清凈。故有學者取悟不同,有如此差別。(中略)

  

  

  又古時智敏禪師訓曰:「學道之法,必須解行相扶,行知心之根源,及諸體用,見理分明無惑,然後功業可成。一解千從,一迷萬惑。」失之毫釐,差之千里,此非虛方。

  

  《無量壽經》(案實為《觀無量壽經》)。云:「諸佛法身,入一切心想,是心是佛,是心作佛。」當知佛即是心,心外更無別佛也。

  

  略而言之,凡有五種:

  

  一者,知心體——體性清凈,體與佛同。

  

  二者,知心用——用生法寶,起作恆上,萬惑皆如。

  

  三者,常覺不停——覺心在前,覺法無相。

  

  四者,常觀身空寂——內外通同,入身於法界之中。

  

  五者,守一不移——動靜常住,能令學者明見佛性,早入定門。

  

  諸經觀法,備有多種,傅大師所說,獨舉守一不移,先當修身審觀,以身為本。(中略)

  

  又常觀自身,空凈,如影,可見不可得,智從影中生,畢竟無處所,不動而應物,變化無有窮。空中生六根,六根亦空寂。所對六塵境,了知是夢幻。如眼見物時,眼中無有物。如鏡照面像,了了極分明。空中現形影,鏡中無一物。當知人面不來入鏡中,鏡亦不往入人面。如此委曲,知鏡之與面,從本已來,不出不入,不來不去,即是如來之羲。(中略)如此觀察知,是為觀空寂。(中略)

  

  守一不移者,以此空凈眼,住意看一物,無間晝夜時,專精常不動。其心欲馳散,爭手還攝來。如繩系鳥足,欲飛還掣取,終日看不已,泯然心逢定(中略)

  

  

  若初學者坐禪時,於一靜處,直觀身心,四大五陰,(中略)從本以空寂,不生不滅,平等無二。從本以來無所有,究竟寂滅。從本以來清凈解脫。不問晝夜,行住坐卧,常作此觀。即知自身,猶水中月,如鏡中像,如熱時炎,如空欲響。(中略)依此行者,無不得入無生正理。

  

  復次,若心緣異境,覺起進即觀起處,畢竟不起。此心緣生時,不從十方來,去亦無所止。常觀攀緣、覺觀、妄識、思想、雜念,亂心不起,即得麤住。若得住心,更無緣慮,即隨分寂定,亦得隨分息諸煩惱。(中略)

  

  

  初學坐禪看心,獨坐一處,先端身正坐,寬衣解帶,放身縱體,自按摩七八翻。令腹中嗌氣出盡,即滔然得性清虛恬凈,身心調適,然安心神,則窈窈冥冥,氣息清冷,徐徐斂心,神道清利,心地明凈,觀察分明,內外空凈,即心性寂滅。如其寂滅,則聖心顯矣。性雖無形,志節恆在然,幽靈不竭,常存朗然,是名佛性。見佛性者,永離生死,名出世人。是故《維摩經》云:「豁然還得本心。」信其言也。悟佛性者,名菩薩人,亦名悟道人,亦名識理人,亦名得性人。(中略)

  

  凡捨身之法,先定空空心,使心境寂凈,鑄想玄寂,令心不移。心性寂定,即斷攀緣,窈窈冥冥,凝凈心虛,則幾泊恬乎,泯然氣盡,住清凈法身,不受後有。若起心失念,不免受生也。此是前定心境,法應如是,此是作法。法本無法,始名為法,法則無作。夫無作之法,真實法也。(中略)(錄自《楞伽師資記》大正八五·一二八六——一二八九)

入道方便(二)

  

二、方寸論

  

  夫百千法門,同歸方寸。河沙妙德,總在心源。一切戒門、定門、慧門,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一切煩惱業障,本來空寂,一切因果皆如夢幻。無三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無闕少,與佛何殊,更無別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觀行,亦莫澄心,莫起貪瞋,莫懷悉慮,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善,不作諸惡,行住坐卧,觸目遇緣,總是佛之妙用。快樂無尤,故名為佛。

  

  (法融)師(問)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

  

  祖(答)曰:非心不問佛,問佛非不心。

  

  (法融)師(問)曰:既不許觀行,於境起時,如何對治?

  

  祖(答)曰:境緣無好醜,好醜起於心,心若不強名,妄情從何起?妄情既不起,真心任徧知。汝但隨心自在,無復對治,即名常住法身,無有變易。吾受璨大師教法門,今付於汝。(錄自《景德傅燈錄》卷四、大正五一·二二七上—中)

  

  聖嚴識

  四祖道信(信紀五八O——六五一)在中國禪宗史上,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他繼承了他以前的各種禪觀思想,包括小乘、大乘乃至智頭等的思想,卻未將天台宗那樣的禪觀組織接受下來,反而依《楞伽經》的「佛心」及《文殊說般若經》的一行三昧,主張「念佛心是佛」。又由於道信在江南遊學時,受到大小品般若經弘傅的影響,也有教大眾念摩訶般若波羅蜜而退賊的傅說。因此,初祖達摩以四卷《楞伽經》印心,六祖慧能以《金剛經》印心的中間,四祖道信是一位承先啟後而將這兩種傾向同時提起的人。

  

  被集於《楞伽師資記》第五篇的<人道安心要方便門>,是研究並介紹道信禪思想的最佳資料。從其所引經典名稱內容之廣,可以看出他是一位禪教並重的大師。例如除了上述的《楞伽經》、《文殊說般若經》、尚有《普賢觀經》、《大品般若經》、《法華經》、《華嚴經》、《涅槃經》、《金剛經》、《觀無量壽經》、《維摩經》、《遺教經》、《法句經》等,乃至強用老莊而批評老莊,說「莊子猶滯一也」,及「老子滯於精識也」。可見他是以道家的「守一」及「窈窈冥冥」為坐禪的入門方便,同時又指出了入門之後,必須揚棄老莊的滯執。莊子說「天地一指,萬物一馬」,是滯於一;老子的「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是表示「外雖亡相,內尚存心」,這都不是究竟,但其受到老莊的影響到很顯然。

  

  達摩的二入四行,是偏重於行入的四種行,理入部分的敘述卻不夠多。在道信的<入道安心要方便門>之中,則彌補了達摩所述的不足,偏重於理入方法的介紹,為後世的修行者鋪了從悟理而進禪門的大路。但其雖說「離心無別有佛,離佛無別有心。」,「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尚未發揮「不立文字」的禪風,並且可說,他的主要修行方法,仍是止觀的範圍。

  

  從道信的思想體系而論,他說:一旦進入「泯然無相,平等不二。」的位置,那便是「真實法性之身」,也名為正法、佛性、實性、實際、凈土、本覺、涅槃界、般若等。又說:由「直觀身心」、「不生不滅,平等無二」即可入於「無生」法忍的「正理」。可知他是立足於性宗的立場而接受空宗的思想,這正好是天台宗及後世禪宗的態度。

  

  當然,他的<方寸論>所表示的,例如講「方寸」、「本來空寂」、「平等」,均與<入道安心要方便門>相同。「莫作觀行,亦莫澄心。」則較「常住於止,心則沈沒;久住於觀,心則散亂。」的說法,更接近於六祖以後的禪宗。至於「不作諸善,不作諸惡。」則與《壇論》所說「不思善,不思惡」的態度相接了。

  

  顯然地,四祖這兩篇文字,均系後人依據傅誦而作成的記錄。從文字結構盾,<方寸論>比較清晰,<入道安心>文段很長,約有三千五六百字,頗有段落不清、文羲支離之感。可是《楞伽師資記》撰成於七二O年頃,距道信去世(六五一)不過七十年,所以<入道安心>成文的年代較古。《景德傅燈錄》法融條中收有道信的<方寸論>,《景德錄》則成於宋真宗景德年間(西紀一OO四——一OO七)。在《景德錄》中並沒有<方寸論>這個題目,乃是一段語錄的傅抄。本書根據四祖重視方寸,所以借作文題。

  

  四祖道信的傅記資料,可以參看《續高僧傅》卷二十附編《傅法寶記》(本正八五)、《歷代法寶記》(大正五一)、《景德傅燈錄》卷三(大正五一)等。他的俗家姓司馬,原籍河內(河南省沁陽縣),後遷到蔪州的廣濟縣。七歲出家,五年後到岏公山(安徽省潛山縣西北)從三祖僧璨學禪法十年,在道信二十一歲頃,三祖去了羅浮山,道信便度其獨自修行的生活。到了大業年間(六O五——六一七),道信才為政府承認出家,住到吉州(江西省吉安縣),逢盜賊轉城七十餘日,道信勸大眾念「摩訶般若」,賊才散退。接著在江西的廬山大林寺一住十年,這段時期,使他接觸到了般若及天台宗的禪法。所以他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時,即已受到佛教界的尊敬了。後來到了黃梅的雙峯山,一住就是三十餘年,諸州學者,無遠不至。《歷代法寶記》說唐太宗曾四次勅召道信入京,道信均以「辭老不去」,甚至寧可被來使斬頭而去,此心終不去。此為後代禪宗大德不近王臣一個榜樣。同時也將以往的禪師獨自生活於岩壑的風格,轉變成了集合數百人共住一個道場的風氣。此為後來百丈開創業林作了預備工作。

  

  由於道宣的《續高僧傅》未曾明白地指出道信接法於三祖僧璨,以致近世學者間有人懷疑道信的傅承。其實這是不必置疑的,因為僧璨傅道信,是五祖弘忍門下所公認的。弘忍在世時,一定已有所傅,這才能成立禪宗傅承的系譜。禪與密,極端重視傅承,而且也無法假冒、不許假冒,有德的禪師也不可能假冒。這一點為印順博士所極力強調的。(參見《中國禪宗史》四六及四七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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