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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音老人:「要不要一心不亂」

一心不亂是散心的相對詞,散心既然要不得,那麼一定要一心不亂也就不言而喻了。但真理愈辯愈明,而且事關重大,我們還是不厭其詳地來討論一下吧!

所謂『一心不亂』,不是哪一位祖師創造或規定的,乃是釋迦文佛金口親宣,煌煌載於小本「彌陀經」上的明文。佛說要一心不亂,哪位祖師敢說不要!更何況我們這輩下愚,膽敢說個不要嗎?佛是正遍知,我們要修行成道,不聽佛語,更聽何言?但為什麼要一心不亂,其理何在?我們在討論第一個問題時已略有說明,現在讓我們再來詳細討論一下。

釋迦文佛說欲生凈土,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而最能體現這三者多少的莫過於念佛功行的深淺。故念佛須一心不亂,方能具足善根、福德、因緣而生凈土。

據說小本「彌陀經」是羅什大師意譯的,他根據梵文原意,參合了中國語文的表達法,用了『一心不亂』四個字。而玄奘法師根據法相『唯心所現,唯識所變』的原理,說念佛要『繫念不亂』,轉變妄識,凈業成熟,方能生西(大意如此,經文已難具記)。兩師譯本,文字雖略有不同,而含義一致,都是教念佛行人一切放下,虔心念佛,斬斷愛根,心佛道交打成一片,方能往生西方。

關於『一心不亂』的見解,諸大祖師有各種不同的說法,把他們歸納起來,不外以下幾個方面:

(一)一心不亂,就是無心可亂,到了心意識完全消殞,真妄不立、能所雙亡的境界。換句話說,就是到了宗下『固地一聲,桶底脫落』的開悟時節。此時心即是土,土即是心;心外無土,土外無心;心、佛、眾生完全打成一片了。

(二)一心不亂,有深有淺,有理一心與事一心之別。事一心者:密密持名,使心中佛號歷歷分明,穿衣吃飯、行住坐卧,一句洪名綿密不斷,就如呼吸相似,既不散亂,亦不沉沒,如是持名,謂之事一心(即攝心歸一)。

若理一心,直能體究萬法皆如,無有二相。所謂生佛不二,自他不二,因果不二,依正不二,凈穢不二,苦樂不二,欣厭不二,取捨不二,菩提煩惱不二,生死涅槃不二。是諸二法,皆同一相,一道清平,不用勉強差排。但自如實體究,體究至極,與自本心,忽然契合,方知著衣吃飯,總是三昧,嬉笑怒罵,無非佛事,一心亂心總成戲論,二六時中,毫髮許異相不可得。西方即在當下,十方不異西方,無生即生,生即無生。是名理一心。

(三)無論理一心或事一心,皆是薄地凡夫邊事,凡有心者,皆可修學,不可高推聖境,甘處下劣,認為這不是自己分內事!須知一切唯心造,欲生凈土,必先凈心,心若不凈,凈土難生。心若清凈,自得一心不亂,決定往生凈土!

由此看來『一心不亂』原是為了心明水凈,俾佛現前,接引往生的,並不是好高騖遠。其中尤以事一心,是念佛人必須具備的功行,不是什麼高不可攀的事,不用怕它,只要我們懂得訣竅,精勤做去,決定可以成功。就是諸仁認為至高無上的理一心、見性境界,也不是絕對做不到的。因一切眾生本具這不生不滅、清凈無染的佛性,既非從外求來,亦非因修而得。舉凡山河大地,草木叢林,男女老少,飲食起居,乃至一切聲、一切色、一切心、一切法,無一不是性的顯現,無一不是性的作用。只要我們識得它,認清了性就是相體,相就是性用,於見色聞聲時,不為聲色所轉,即能透過色相見性。換句話說,只要我們在日常動用中,隨緣應用,不為事物的假相所迷惑,粘著於心,動搖於中,所謂寂寂惺惺,惺惺寂寂,轉一切物,不為物轉,使一切時,不為時轉,即是見性。這樣看來,理一心的高超境界,是我們的本能,決不是不能做到的。我們如能證到理一心,心中清凈無染,自與西方凈土相應,而且佛佛本同一體,故能與彌陀打成一片,因之,就能上品往生凈土了。

或曰:說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答曰:只要我們認清宗旨後,下定決心,與妄習作鬥爭,靠定一句佛號作武器,妄習才動,方粘物境,即便高舉洪名把它打退。如斯舉之又舉,打之又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還怕不能成辦嗎?況且就根器好的人來說,不須頻頻提撕,才聞舉著,即便歸家穩坐了。

或曰:那是禪宗境界,與凈土行人無關。曰:不要低看凈土,凈土本來就是禪,禪就是凈土,凈土是至圓至廣、至高至上的,不是個低下法門。所謂禪是凈土之禪,凈土是禪之凈土,禪凈是不分家的。可惜晚近的凈土行人自甘劣小,認為得生邊地於願已足,不精修持名念佛,只敷敷衍衍地上上早晚殿就算完事,將個大好凈土法門,弄得不像樣子。他們不知近代凈宗大德印光大師亦曾幾次閉關專修念佛,證得念佛三昧,其描繪該三昧的文章,完全與禪宗一致,並有『無不從此法界流,無不還歸此法界』的法語。請想,這法門是不是高,要不要一心念佛精修不懈?

為了免卻紛爭起見,暫且避開這些高深的理論不談,留待以後在專論凈土時,再和大家研究。現在且來談談事一心。

我們在討論第一個問題時已經說過:往生西方要心水明凈,佛與聖眾才能現前;心水不凈,佛雖在前,猶如生盲,不能見日。所以要生西方,心非清凈不可。又說,真信切願,就自然放得下娑婆—這穢丑苦惱的世界,斬得斷愛根情見,在猛利的執持名號下,自能不期然而然地到達一心不亂的境界。又說,縱或根器稍差、妄習較重的同仁,即使在粗妄已斷、細妄仍來侵犯的情況下,只要高提佛念,照破妄念,不隨伊流浪去,往生西方還是有望。

以上這些說話,就是事一心不亂的定義和要不要它的註腳。因為我們對娑婆世界的事事物物,斬得斷,放得下,不為一切情愛粘縛紛擾,在內心深處才能綿綿密密,蘊育著一句聖號不散而不沉,微細妄習來侵擾時,也不至為它所動搖,因而才能聖號歷歷分明,相續不斷。同時因為用功得力之故,心更澄凈,更能放下世緣,念佛愈加虔誠,定力亦愈益深邃。如是相因相成地一心專念,才能心澄水明,聖境現前而往生西方啊!

真想生西方的人,我想恐怕沒有一個敢說,也沒有一個肯說這樣的一心不亂是不需要的吧!翻遍了列祖語錄,也沒有一個人說不要一心不亂。相反的,他們都頌揚一心不亂,鼓勵學人證到一心不亂,告誡後進不可漠視一心不亂(蓮池大師「竹窗隨筆」中有專文)。以下再列舉數例:

截流大師在「起精進七期示眾」里說:『未到一心不亂田地,正所謂少善根福德因緣,安望往生彼國?!』

印光大師在「與陳錫周居士書」中說:『散心念佛,難得往生,「一心念佛」,決定往生。』又在書一十三中說:『念佛一法乃至簡至易,至廣至大之法。必須懇切至誠之極,方能感應道交,即生親獲實益。若懶惰懈怠,毫無敬畏,只種遠因。而褻慢之罪,有不堪設想者,縱令得生人天,斷難高預海會...』懶惰懈怠是散心還是一心?這就等於說,散心念佛是不能生西的了。

蓮池大師「答孫廣諒居士書」中說:『用功莫若一心念佛,念極而悟,悟而無論。縱不大悟,而離此娑婆生彼凈土,即是出世。消滅雜念,純一正念,即是真諦。今亦不管出不出,真不真,但功夫做到『一心』,自然了當矣。』又「答蘇州袁心遠居士書」中說:『今唯當專誠念佛,久久念至「一心不亂」必得開悟。就令不開悟,而一生念力,臨終自知,死去必生凈土。』

這些例子,多不勝舉。可見一心不亂,對於往生西方的重要,實無可非議。恐怕只有那些心裡亦有些想往生西方,但同時又戀著娑婆,放不下嬌妻愛子,捨不得榮華富貴的庸俗念佛人和一些怕吃苦的懶漢,才自出心裁而自圓其說地編造出一套背經離教的謬論,來愚弄婦孺,說什麼『不須一心不亂,散心念佛亦能往生西方的』。哪知你圖一時說得口快,害了自家不要緊,害了別人,你就下地獄如箭射在!!!

或曰:要一心不亂,才能往生,則生西的人太少了。答曰:按上述事一心的標準來說,要求並不高,不是做不到的。只要行者肯犧牲眼下的享受,放卻身邊的粘纏,再加用點苦功』密密持名於心,人人皆可以證成,往生西方,有何難處?至於單就生西的人數多寡來說,自古以來,生西的人數似不很多,原因就在這些錯誤謬論—一心不亂太難,不需要;散心念佛就能生西了』—在害人,使行者貪念世福,不肯用功,以致生西者少。請看上面所舉蓮池大師「普勸念佛之三」,開始就不勝嘆息地說:『今見世人念佛者多,生西者少,何也?』接下來又深為惋惜地歸咎其原因說:『口雖念佛,心裡胡思亂想,以是不得生西!』這是多深的遺憾!多硬的鐵證啊!

諸位同仁,須知求生西方是一件了生脫死的大事,不是逞人我、爭是非、鬧意氣的。需要平心靜氣地想一想:我這樣散心念佛,在日常動用中,尤其在得失、順逆、悲喜關頭,做得主嗎?能不為境界所牽移而佛念當前嗎?更進一步自問,夜眠睡夢中,做得了主嗎?在歡笑驚怖時,能不為夢境所動而佛念現前嗎?假如這些都做不得主,那麼,等臘月卅日到來,妻子繞榻,疾病昏迷,風刀解體,痛苦迫切,再加上生前經過的事件,與死後未了的牽纏,一一都湧上心來,又怎能做得主而念佛求生西方呢?須知白天能做得主了,於夢中則一半主也做不得;夢中能做得主了,死時一半主也做不得!因為夢中是半昏迷而死時是大昏迷呀!假如因為用功不力而臨終不能往生,那麼『不須一心不亂,散心念佛即能往生』之談,豈不成為空頭支票而自貽伊戚嗎?這不是我故作驚人之筆來嚇唬你們,也不是我好高騖遠來苛求你們,要你們這樣那樣,不然就不能生西。實在因為要真能往生西方,決不是專門依賴彌陀願力接引而自己不加努力,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往生去的啊!眼見時下一般修凈土者,都貪著便宜,不肯用功。結果,不是懷念世緣,便是留戀家財;不是落得個病苦難當,便是昏迷不醒。所謂往生西方者,不知到什麼地方流浪生死去了。所以才甘冒不韙,敢向諸仁進貢逆耳之言,這實在為良心所驅使,不得不大膽呈辭,力挽時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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