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口數據是如此造假的？【李光斗觀察】

文/李光斗

人口調查，古已有之。歷朝歷代為了躲避徵稅、抽丁時的人口調查，而進行的作假現象不勝枚舉。

人口是人類社會活動的參與主體，是國家、民族、政治、經濟的生命載體。1949年以來，中國一共進行了六次全國人口普查。

人口結構，國之大事

人口數據既影響著政府的決策方向，也關乎國家未來發展。俄羅斯科學院人口和生態中心主任曾言：俄羅斯生育率在1966年就低於更替率，但由於人口數據的作假致使長期的低生育率加重了前蘇聯的社會經濟問題，1990年，經濟危機爆發後，一發不可收拾。

1971-1979年，中國生育率從5.81直線下降到接近更替水平的2.75，但1980年《中國人口百年預測報告》稱，如果生育率變化趨勢不變，中國人口在2050年將高達40億，面對如此大的人口壓力，1980年，中國普遍提倡一對夫婦只生育一個孩子的計劃生育政策即「一胎政策」，1982年計劃生育被列入基本國策。然而一味的只控制人口數量，忽略生育更替水平，在未來將會造成國家人口嚴重老齡化。國際通用的最簡單的兩條評判「老齡化」標準是：60歲以上的人口數佔總人口數的比例超過了10%，或65歲以上的人口數佔總人口數的比例超7%。

實施「計劃生育」政策以來至20世紀90年代末，短短將近20年的時間，中國就已迎來了人口老齡化時代，而發達國家老齡化進程則長達幾十年至100多年，如法國用了115年，瑞士用了85年，英國用了80年，美國用了60年。發達國家在人口老齡化時期的人均GDP在5千至1萬美元之間，而中國只有1千美元，這在可預見的未來有可能使中國社會形成了「未富先老」的局面。

第五次中國人口普查數據竟然造假

上世紀90年代中期，中國的生育率其實已經低於生育更替水平，然而這一現象未被採信。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結果顯示人口生育率為1.22，相關部門卻以漏報等原因調高到1.8。有專家指出：人口漏報沒有問題，關鍵是漏報率。不過「漏報率」又該如何確定，才能保證數據的真實有效，從而利用好人口普查的成果呢？在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中以生育率為1.8作為決策依據，導致了中國人口預測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高估。

出生人口作為國家人口變化的重要指標，該數據來源主要有三類：一是每年公布的出生人口，二是由當年抽樣調查生育率推算的出生人口，三是由人口普查回測的當年出生人口。三類數據有所差異，但誰是誰非，這是一個謎，為什麼會這樣呢？

國家利益部門化

首先是國家利益部門化，相關部門執行權力的同時，只考慮部門或者區域發展，弱化相關的責任，從而獲得利益。由於出生率低、人口的外流以及不少地方尤其是經濟基礎落後的地方人口減少十分嚴重，所以地方政府部門虛報或瞞報人口出生數量，2001-2009年每年公布的出生人數比201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回測數要高出46萬到280萬不等。通過虛報人口數據獲得人口在教育、醫療、扶貧以及爭取基建項目上的投資，以入學數據為例，1988-1996年，中國小學招生20542萬，與2000第五次人口普查對應的20930萬10-18歲人口基本一致，但1997年，義務教育經費由地方承擔改為中央和地方共同承擔之後，1977-2006年小學的招生數為19514萬，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對應的0-9歲的人數卻為15913萬，多出了3601萬。

其次是國家利益個人化，地方官員為完成國家給出的計劃生育指標，如同老師給學生出的考題一樣，學生作弊把正確答案交了，雖然答案表面合格，但是在最終的「危機四伏」的大考中，問題終將暴露出來，並且無法挽回，連臨時抱佛腳的機會都沒有。

細思極恐：人口數據造假

二戰以來，尤其進入21世紀，西方國家的大繁榮已經逐漸到達了巔峰，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大部分發達國家遭遇老齡化並且因此放緩經濟發展增長的速度。

伴隨改革開放，中國社會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財富增長。雖然發展速度飛快，但是沒有快過人口老化速度，生育率下降，人均預期壽命增長，中國正在經歷著細思極恐的人口老齡化時代。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導致勞動力數量大大降低，根據「勞動力的投入產出比」，勞動力的減少將導致GDP增長放緩，在人口老齡化達到峰值之後，加之以人們的對於生育觀念的改變和計劃生育政策的影響，中國人口生育率下滑劇烈，中國人口數量將急劇下降。

雖然「二胎政策」已全面開放，但不少80、90後卻調侃道：我們竟然成了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代獨生子女。面對人口問題的尷尬現狀，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人口數據造假問題，如果說地方經濟數據造假影響的是地方的發展，那麼人口數據造假則關乎著整個國家長久發展，虛假的人口統計造成的危害甚至比貪污腐敗更具有「殺傷力」。

當下反腐利好，關乎未來之計的人口數據更不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