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骷髏會管窺精英家族勢力對美國政治的影響

骷髏會是存在於耶魯大學校園內的神秘精英社團，通過其內部的精英家族對美國政治有著特定的影響力。骷髏會的創立、運行和發展離不開精英家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支持，這些精英家族也藉助骷髏會構建起來的關係網增強自身對美國政治結構和政治過程的控制。西方社會並非我們想像中的同構的原子化社會，在所謂公民社會的表象下，還存在著不為外人所知的精英家族、秘密社團、宗教團體等，而這些則構成了影響美國政治和社會結構的深層次力量。

(一)骷髏會的創始元老人物屬於精英家族

1832 年，出身因對華鴉片貿易而暴富的拉塞爾家族的耶魯學生威廉·拉塞爾(William H Russell，1799—1880)前往德國遊學，期間他接觸到德國一個屬於「光照派」分支的秘密社團，其活動不公開，並把骷髏頭當作崇拜的對象。當拉塞爾回到美國時，受到當時美國社會那場聲勢浩大的反共濟會運動的衝擊，拉塞爾召集了耶魯同年級中一些重量級人物，組成了一個新的秘密社團。其中包括後來出任陸軍部長的阿方索·塔夫脫(Alfonso Taft，1810—1891)，其兒子就是美國的第27 任總統威廉·塔夫脫(William Howard Taft，1857—1930，1887 年會員)。他們給協會起名為「死神兄弟會」，俗稱「骷髏會」。在德留學期間，拉塞爾參加的秘密社團幫他結識了許多社會名人。回國後，他將這種經驗帶到耶魯，宣傳精英治國論。他把一個骷髏頭和兩根交叉在一起的骨頭視為社團象徵[1] 。該會旨在將美國東部新英格地區統治階級的子弟塑造成權勢集團的卓越領袖，以取得財富和權力。「骷髏會」的會標是一個人類頭蓋骨和兩節肢骨，並用「322」作為協會的標誌。會社信奉的偶像是海盜女神，寓意入了會就好比是上了一條船，必須信守榮辱與共、生死與共的信念和「苟富貴，勿相忘」的情懷。入會會員必須贊同海盜行徑，欣賞並致力於通過「陰謀」達到攫取國家權力、製造「世界新秩序」的目的[2] 。還有一種說法，「32」代表的是協會成立的年份1832 年，後一個「2」則表示該會是德國一個組織的第二個分支機構。

(二) 骷髏會的入會門檻限定在精英家族

骷髏會入會的條件相當苛刻，被徵選的會員必須符合下列條件:出身美國東部豪門，家世顯赫，最好是從英國移民、帶有「藍血」貴族血統的家族成員(WASP);中學階段最好在美國貴族寄宿學校上過學，具有團結精神，恪守秘密;愛好體育，具有斯巴達式好戰氣質;初選對象為耶魯大三學生(畢業那一年正式加入)。骷髏會每年接收15 名耶魯大三學生。由於篩選嚴格、骷髏會非常小，在任何時候活著的成員都不會超過600 人[3] 。其總部是一座位於耶魯校園中央的一幢外貌奇特、類似希臘和埃及神廟，共三層並設有地下室的花崗岩建築，向外是一道常關著的鐵門。耶魯大學的學生與訪客只能在門外的圍欄邊徘徊，揣摩側牆上的那句羅馬字母拼湊成的名言:「誰是白痴，誰是智者? 無論是乞丐還是國王，最後的歸宿都是死亡。」據統計，「骷髏會」成立至今有緣入內的只有1000 來人。僅僅是這1000 餘人，曾經是或正在成為引領美國社會的非凡人物[4] 。此外，入會儀式也充滿精英訓練的色彩，包括嚴守秘密、精神洗禮和目標設定。一旦新加入者被允許進入「墓地」，他們被要求發誓保持沉默，並且被告知他們永遠不得承認自己是協會的成員。入會儀式包括儀式心理訓練，新成員在泥漿中摔跤，並且被毆打——儀式的這個階段象徵著他們從自己熟悉的那個世界「逝世」。在這種類似於洗腦的儀式結束後，社團的其他成員授給這些新成員長袍，代表他們作為懷有更高目標的個人的新身份。協會給新成員選定一個新名字，代表他的重生和作為兄弟會成員再次受洗。

(三) 骷髏會正常運行離不開精英家族的支持

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日常管理方面，拉塞爾信託聯合會是一個由拉塞爾家族控制的組織，入會儀式上的托比大叔通常對任何與協會有關的事物都有決定權，大四學生和協會的其他成員都由拉塞爾信託聯合會理事的協會元老負責管理。這個理事會負責選舉協會主席、出納和其他職位。「墓地」內每年至少舉辦兩次大型的校友聚會，一次在冬季，另一次大約在畢業典禮前後，後者被稱為「兄弟會年度大會」。每次活動，所有在世的會員都會收到書面邀請函。冬季和畢業典禮時舉行的聚會剛好也適逢拉塞爾信託聯合理事會每年兩次正式開會的時間[5]131。每隔10 年左右，所有元老都會收到兩本寄來的精裝書——?在世的會員?和?已逝的會員?，這兩本書都以目錄的形式列出了到當時為止所有的會員。另一方面，骷髏會的資金來源離不開精英家族的資金支持。和其他協會會員不同的是，骷髏會會員不交納會費。但是每一年，所有的出身於精英家族的協會元老都會受到一封發自協會出納的信函，請求他們自願捐款。到20 世紀90 年代中葉，骷髏會通過這種方式已經聚斂了300 萬美元的募捐款。1997 年，協會的稅收檔案表明當年的凈資產是4 260 597美元。1998 年這個數值略有下降，為4 115 360美元……骷髏會是一個非常看重錢和強調關係的俱樂部[5]145。

二、骷髏會中的精英家族對美國政治的影響分析

儘管美國宣稱自己建立了完善的民主制度，並自詡為全世界的民主典範，但是透過所謂的自由投票、民主政治的層層迷霧，我們還是可以依稀看到背後家族勢力對政治的深刻影響。從美國建立之初，許多擁有權力和財富的大家族就已經確立了他們家族在經濟領域還是政治生活中的世襲壟斷地位。精英家族成立的組織對美國政治的影響主要集中體現在加入這些組織中的豪門子弟對美國政治的影響。例如1995 年成立的「美國總統家庭協會」從某種意義上證明了共和國總統與世襲家族之間並不存在不和諧的因素，「一個或者多個合眾國總統的直系親屬或旁支」均可成為本會會員[6] 。同理，骷髏會中的精英家族對美國政治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 對具體的政治過程的影響，培養政界精英，保持對政府的人事和決策的持續性影響力

骷髏會中有許多精英家族的成員在政府中身居要職，對政府的人事安排和政策制定具有現實影響力，以塔夫脫家族和布希家族為代表。塔夫脫家族作為早期美國鴉片大王和政壇世家，其子弟在「骷髏會」中有非常特殊的地位，骷髏會的創始人之一阿方索·塔夫脫(Alphonso Taft，1810-1891)於1829年考入耶魯大學，並且與自己的同窗好友拉塞爾一起創立了「骷髏會」。他的兩個兒子查爾斯·塔夫脫(Charles Phelps Taft，1843-1929)和威廉·塔夫脫(William Howard Taft，1857-1930)都在耶魯大學加入了骷髏會。前者自耶魯大學畢業後，涉足報業使塔夫脫家族成為了一個「媒體帝國」，後者進入政壇並官運亨通，於1909 年當選美國總統。這也是骷髏會歷史上出現的第一位美國總統，總統對政府的人事安排和決策的制定實施產生的影響是不言而喻的，骷髏會可以充分利用這一重要平台施加影響力。威廉·塔夫脫的兒子查爾斯·菲爾普斯·塔夫脫II(Charles Phelps Taft II，1897-1983)當選了俄亥俄州的議員，同時是美國退伍軍人協會(American Bar Association)會員，在軍界也具有一定的影響力。通過幾代人在政壇的不斷打拚，俄亥俄州已然成為了整個塔夫脫家族的「大本營」。據統計，整個塔夫脫家族至少有9 位骷髏會會員，而且在1909-1913 年間，威廉·霍華德·塔夫脫的11 人內閣中有兩位骷髏會員: 陸軍部長亨利·斯廷森( Henry Lewis Stimson，1867-1950，1888 年骷髏會會員)和財政部長富蘭克林·麥克維(Franklin McVeigh，1862 年骷髏會會員)[5]189。而前者曾先後擔任美國戰爭部長、菲律賓總督和美國國務卿，最重要的是他還是曼哈頓計劃的領導人。骷髏會中另外一個在政壇起著舉足輕重作用的是布希家族，家族產生了許多著名的商人、銀行家、政治家(包括兩位參議員、一位最高法院法官、兩名州長和兩名總統)。家族的多位成員都畢業於美國著名的耶魯大學，至少有9 位成員是骷髏會會員。包括美國第41 任總統喬治·赫伯特·沃克·布希(George Herbert Walker Bush)，他於1948 年加入骷髏會，從政後先後擔任美國國會眾議院議員、美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美國駐中華人民共和國聯絡處主任、中央情報局局長、美國副總統、總統。其弟弟喬納森·詹姆斯·布希(Jonathan JamesBush) 是一名投資銀行家，於1953 年加入骷髏會，為骷髏會的運作提供了資金支持。老布希的兒子美國第43 任總統喬治·沃克·布希(George WalkerBush)於1968 年畢業於耶魯大學並在當年成為骷髏會會員。這些活躍在政治舞台上骷髏會的精英家族對美國的政府決策乃至政治走向都產生了強大的持續性的影響力，這些精英家族還藉助骷髏會這個非常有效的組織系統編織精英關係網為自身謀取更多政治資源。

(二) 對國家經濟命脈的控制，充分發揮經濟基礎對政治這個上層建築的反作用

骷髏會不僅在政府機構裡面滲透了許多會員，而且在經濟領域控制了許多大型公司、銀行、基金會。有許多出身豪門、父輩大多為金融大鱷的會員，這些金融大鱷麾下不但經營重要公司、開辦銀行，而且組建大型基金會，對社會經濟的各個領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建立金融帝國的不同家族之間雖有競爭，同時聯繫也十分密切，他們之間也能構成行動聯合體，其中一個重要政治基礎和關係紐帶就是他們出自骷髏會。骷髏會對美國經濟的影響主要以福特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為例進行說明。福特公司創始人亨利·福特(Henry Ford，1863—1947)的孫子威廉·克萊·福特(William Clay Ford，1925-)是1942年的骷髏會員[7]，擔任福特公司董事會和財務委員會的主席長達57 年，凈資產超過120 億美元，擁有670 萬股B 類股票，2630 萬普通股，是福特汽車公司最大的單一股東。著名的福特基金會也是由福特家族創辦的。在全美近6.5 萬家基金會中，只有幾百家有足夠的資金和興趣來資助與公共政策相關的計劃。根據紐約基金會中心發布的頗具權威性的?美國基金會指南? (Guide to U. S. Foundations)，2003 年美國約有5.8 萬家獨立基金會，這些基金會全部都是由私人家族所創辦，為一系列寬泛的目標服務。多數基金會規模較小，且較為地方化，它們中只有9.7%一年的捐款超過50 萬美元，以福特基金會(2003 年捐款是5.09 億美元)為首。在這些具有綜合目標的基金會中，最大的一些都是為上層階級和企業共同體的領袖所控制[8] 。還通過資助給自然保護委員會和國家自然保護基金會來推動環保教育和公民行動，其中國家自然保護基金會是一個由洛克菲勒家族創辦的集智庫與政策討論團體於一身的組織[9]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智庫與政策討論團體不僅在公益事業方面對政府有影響力，還可以對政府重大的決策產生影響。也就是基金會可以通過經濟手段干預政治決策，在基金會中任職的骷髏會員掌握著基金會重要事務的決定權。這一說法是有事實依據的，福特基金會到目前為止一共有9 位主席，其中福特家族的成員3 位，非福特家族的骷髏會員1 位，近一半的主席都與骷髏會有聯繫，足以證明骷髏會對基金會的重要影響。而洛克菲勒家族不但掌握標準石油公司?而且利用是洛克菲勒基金會(Rockefeller Foundation)不斷對政治領域進行滲透，作為美國最早的私人基金會，也是世界上最有影響的少數基金會之一，通過資助各種研究機構和社會團體，對美國政治、外交、軍事和經濟進行廣泛的研究，予政府決策以重大影響。基金會的創始人小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 Jr.，1874-1960)的堂弟為基金會的創立打下重要基礎，並且掌握著基金會大量資金的佩爾西梅·艾弗里·洛克菲勒(Percy Avery Rockefeller，1878-1934)就是一名骷髏會會員(1900)。洛克菲勒家族還「熱衷於大家族之間的聯姻」，佩爾西梅和他的弟弟都娶了銀行家詹姆斯·斯蒂曼(James Stillman)的女兒，通過其後代，洛克菲勒家族與斯蒂曼家族的後繼產業如今的蔡斯—曼哈頓銀行建立了必然的聯繫，而斯蒂曼家族也有多位成員是骷髏會的會員，這種複雜的關係使得美國的銀行業和石油產業深深地打上了骷髏會的印記。

(三) 對話語權的掌握和控制，在教育領域和傳媒行業構建起特定的話語體系，間接影響政治走向

話語權的掌握對於特定組織的生存發展至關重要，骷髏會中的精英家族控制話語權總體上有兩種辦法。一是控制源頭——教育，教育得當能夠有效地引導人們按照骷髏會建構的方式進行思維，不去過多關心、注意甚至研究骷髏會，尤其是在精英雲集的高等學府裡面?這樣協會可以更加有效地保護自己。在控制大學和學術機構方面，骷髏會首先在耶魯培養起自己的勢力，有效控制學校的輿論氛圍，當這些精英分子步入社會以後，許多人在學術機構擔任重要職務，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教育和科研的戰略方向。骷髏會會員在自己母校的影響力非常大，耶魯大學的18 任校長中有5 位是骷髏會會員，而且時間段相對集中。具體來說，從1846—1951 年，這一個多世紀的時間裡面耶魯連續6 位校長有5 位是骷髏會會員【分別是Theodore Dwight Woolsey( 任期1846—1871)，Noah Porter III( 任期1871—1886)，Timothy Dwight V( 任期1886—1899)，Arthur Twining Hadley(任期1899—1921)，Charles Seymour(任期1937—1951)】，顯示了骷髏會強大的實力。舉例來說，1872—1936 年，在34 位連續當選的校友代表中，17位是骷髏會會員。1862—1910 年，48 位大學的財務主任中43 位加入了骷髏會，1869—1921 年間的歷任校秘書長都是骷髏會會員。此外，1865—1916年，大學裡的80%的教授也加入了骷髏會[5]54。另一個重要方面是控制媒體。控制官方的或者影響力大的媒體是骷髏會掌握話語權的重要措施。美國兩家頂尖的新聞雜誌就是由骷髏會會員創辦的。資料顯示，1920 年加入骷髏會的亨利·盧斯( HenryRobinson Luce，1898—1967)和布里頓·哈登(BritonHadden，1898—1929)在「墓地」里提出了創辦時代周刊的想法，而且「墓地」里現在還收藏著關於創辦該雜誌的會議記錄和各種備忘錄的文件。1920 年從耶魯畢業之後，哈登為?紐約世界? 報紙工作。1923 年他和亨利·盧斯合作創立了?時代?雜誌，不過和當時非常成功的雜誌?文學摘要?競爭是非常困難的，哈登和亨利·盧斯動用了他們在骷髏會內的關係，小亨利·波默羅伊·戴維森( Henry Pomeroy Davison，1920 屆骷髏會會員) 說服了他的父親亨利·波默羅伊·戴維森(當時美國最大的商業銀行JPMorgan 銀行的高級合伙人) 來為雜誌集資。時至今日，時代周刊已經成為美國影響最大的新聞周刊，而且佔據著巨大的國際市場，成為宣傳美國價值體系和生活方式的最好載體。除此之外，盧斯以?時代?為核心，陸續出版了?幸福?、?生活?等著名期刊，組成了美國最大的出版托拉斯企業——時代出版公司。盧斯任公司各期刊總編輯。20 世紀60 年代，公司出版範圍擴大到圖書和其他出版物?並在幾十個國家開設子公司。這些傳媒所承載的話語體系和價值觀在無形中對普通民眾產生影響，尤其在政治選舉時對選民的投票意向具有一定的引導作用。

(一) 精英家族在地域上的相對集中性便於其在特定發達地區擴張地方勢力，做大地方政治實力

根據對1941—1964 年可查證骷髏會會員的不完全統計(見圖1)，骷髏會會員的家鄉集中在美國東北部的康涅狄格州、紐約州、賓夕法尼亞州、馬薩諸塞州和俄亥俄州，這5 個州的會員數佔總數的66%，而這些會員大都具有當地政治家族的背景。相對來講來自其他地區的比較少，還有一部分是在外國出生的。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一方面是耶魯大學的校址在康涅狄格州，就近原則所起的作用很明顯。另一方面，美國東北部地區經濟比較發達、發展起步早，建立在雄厚經濟基礎上的文化教育當然也會相當發達和有影響力，能在此地紮根立足的豪門世家子弟加入骷髏會的幾率也會相應上升。這些在經濟發達地區興起壯大並加入骷髏會的政治家族，通過向政府系統不斷輸送代表自身利益的精英人物逐漸控制了地方政治，鞏固了地方的政治實力，為在聯邦政治中分享更大的政治權力、取得更有利的地位奠定了組織基礎。

(二) 精英家族所從事的壟斷性行業為其在特定領域提升了左右政治發展方向的實力

骷髏會會員的理念就是將會員培養成未來各行業的精英，事實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根據我們對1941—1965 年25 年間370 名骷髏會會員的不完全統計(見圖2)，25 年間的370 名會員共產生了87 名著名會員，平均每年產生三四位行業精英，這些精英在自己的行業領域能起到引領性的作用，充分說明了骷髏會巨大的影響力和對會員的塑造能力。從圖1 中我們可以看出，從事政治領域和文化領域的佔大多數，單純從事經濟的比較少。但這並不意味著在經濟領域骷髏會影響力不大，即使數量少，但是質量高，都是精英。各個領域內還可以分成許多系統。政治領域中骷髏會會員不但在決策系統有決定權，而且在執行系統也會安排執行力很強的會員進入工作機構。經濟領域中的各個經濟主體內部也會滲透很多會員，銀行、公司、基金會等是現代經濟運作的主體，大型投資很行、甚至美聯儲的高級管理層裡面還有骷髏會會員，許多金融大亨的公司董事會及所設立的基金會主席都是骷髏會會員。文化教育領域體現的也是尤為明顯，從引導學校教育到控制學術機構、從官方媒體到大眾出版物，骷髏會能保證歷史按照他們的思維邏輯寫，話語權永遠掌握在手。此外還有許多人都是跨行業領域的，從事政治領域的會員同時從事經濟行業也會如魚得水，例如福特家族。經濟領域和文化教育之間也可以有交集，例如哈里曼家族。各領域的精英家族相互交織成的網狀結構會更進一步密切上層社會之間的關係?形成利益共同體，進一步增強骷髏會會員的凝聚力和精英家族的整體實力。

( 三) 精英家族的歷史延續性和關係複雜性構成了保證其既得政治利益和謀取長遠政治利益的社會基礎

骷髏會與美國精英家族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包括布希家族、洛德家族、菲爾浦斯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塔夫脫家族等。並且精英家族在協會中具有一定的歷史延續性，有的家族入會人數達到10 人以上。統計顯示，從1932 年骷髏會建立到2006 年，共有2618 名會員，分為1578 個不同姓氏。假設同一姓氏隸屬於同一家族，那麼，同一家族中有3 人以上入會的姓氏有197 個，957 名會員，約佔總數的37%;5 人以上入會的姓氏有70個，520 名會員，約佔總數的20%;10 人以上入會的姓氏有14 個【分別是Allen(13 名)，Brown( 13 名)，Clark( 13 名)，Davis( 10 名)，Day( 12 名)，Hall( 10 名)，Jones( 10 名)，Miller( 12名)，Smiths(17 名)，Stewart(11 名)，Taft(10 名)，Walker(16 名)，White(13 名)，Williams(13 名)】，173 名會員，占姓氏總數不到1%，但是會員數量卻佔總數的7%。另一方面，協會一直鼓勵大家盡量內部通婚聯姻，一來可以繼續維持「藍血」(即貴族血統)的純凈性，二來可以合力打造「骷髏會王朝」的權力和財富聯盟。比如布希家族與沃克家族的聯姻，還有協會創始人拉塞爾家族與耶律大學校長德懷特家族的聯姻，甚至會員裡面還有著名猶太家族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女婿。此類協會內部的聯姻比比皆是，關係網錯綜複雜。除了聯姻，利用精英家族關係網重用骷髏會成員也很常見。以布希家族為例，布希家族通過骷髏會與哈里曼、沃克等大家族及其他美國精英人士建立起的密切關係網使得家族成員在經濟、政治上都得到了巨大的幫助，而且布希家族的成員上任後都不會忘記獎勵曾對自己崛起有幫助的骷髏會會員。老布希曾任命理查德·安東尼·穆爾(Richard Anthony Moore，1936 屆骷髏會會員)出任駐愛爾蘭大使，任命沒有外交經驗但是曾經於1988 年擔任老布希政府國家金融委員會主席保羅·朗伯(Paul Christopher Lambert，1950 屆骷髏會會員)為駐厄瓜多大使，任命戴維·喬治·巴爾(David George Ball，1960 屆骷髏會會員)出任勞動部副部長。而與布希家族關係密切的華爾街金融巨頭沃克家族中，有16 位家族成員是骷髏會會員[10] 。這些精英家族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進一步鞏固了骷髏會的深厚的社會基礎。

事實上，秘密社團是西方社會政治運行的重要結構[11] 。最早起源於歐洲，由年長者和牧師們組成，他們自稱掌握並守衛著遠古祖先不為人知的智慧?稱為古代奧義。這些人秘密開會，討論決定未來社會的發展方向。這種帶有神秘主義、精英主義和家族色彩的機制被美國精英階層繼承下來，並且在一些特殊高校中生根發芽。從社團的成員結構和組織發展來看，美國高校的秘密社團代表了美國政治精英化、貴族化、世襲化的趨勢，主要目的是培養精英中的精英。再加上協會成員的精英家族背景，更意味著他們的人生道路上可以得到別人無法得到的豐厚的政治和社會資源。

綜上所述，骷髏會作為在美國耶魯大學和高校中組建較早的秘密精英社團，是由精英家族一手創建並支持其運行發展?這些精英家族依靠自身的地方政治實力、壟斷型行業和錯綜複雜的關係網路試圖對美國宏觀的戰略方向，包括具體的政治過程、經濟運行和文化話語權施加特定的影響力，進而鞏固並發展其在美國政治格局中享有的特定利益。但同時我們也不應過分誇大它的作用，理性客觀地看待和認識以骷髏會中的精英家族為代表的政治勢力，有助於我們正確認識影響美國政治和社會結構的深層次力量。

[ 1] KRIS Millegan. Fleshing Out Skull and Bones Investigations into America′s Most Powerful Secret Society[ M] .Trine Day，2004:2.

[2] 吳錫平. 骷髏會: 一個神通廣大的隱形帝國[ N] .中華讀書報，2005-06-29(18)

[3] 魏宗雷. 誰掌控美國[ J] . 世界知識，2004(13) :53.

[4] ( 美) 喬治·克拉森.財富密碼[ M] .北京:中國言實出版社，1999:5.

[5] ( 美) 亞歷山大德拉·羅賓斯. 骷髏會的秘密[ M] .祁冰譯，北京:中信出版社，2010.

[6] ( 德) 羅納德·D·蓋爾斯特.主宰美國的豪門世家[ M] .北京:作家出版社，2007:4.

[7] ANTONY C Sutton. America′s Secret Establishment: an introduction to the Order of Skull &Bones[ M] .Trine Day，2002:95.

[8] ( 美) 威廉·多姆霍夫?誰統治美國[ M] .呂鵬，聞翔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9:219.

[ 9] MARSHALL Robinson. The Ford Foundation:Snowing the Seeds of a Revolution[ M] .Environment 10， 1993:1-10.

[10] 參考網站.http: / / www.biblebelievers.org.au/bones.htm[ EB/ OL] (2016-01-01)

[11] 高鵬程.共濟會核心組織:暗黑矩陣[ M] .北京:東方出版社，2014:255.

作者簡介:潘雨，黑龍江肇源人，南京政治學院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