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潮汕,做女婿還要通過這麼多關…
女婿,這個誰都知道,即「女兒的丈夫」。而在潮汕地區,更習慣稱女婿為「仔婿」。
道理很簡單,潮汕人將自己的兒子叫做「仔」,而潮汕人有個說法,叫做「仔婿當半仔」,就是說把女婿也當為「仔兒」來看待。
現在,我們對待各種禮儀習俗更習慣於「一切從簡」,但是,在舊時的潮汕,「請仔婿」可是十分繁瑣的一項習俗。
「請仔婿」俗稱「請新仔婿」,一般是女子出嫁之後(也有人是在定親準備迎娶的時候),由女方家的父母擇定吉日,備辦宴席,宴請女婿。這種宴席屬於「紅桌」,稱為「仔婿桌」。
請新仔婿之前,岳家必先為其「做生日」。岳家要備辦長面、壽酒、豬腳、雞蛋等禮品,送到女婿家。按舊例俗,從此,女婿便必須年年為岳父母祝壽。
請仔婿,可不是口頭上說說就行了,首先要「行帖」。岳家須備兩個紅帖,一給親家,一給女婿,寫明了請仔婿因由及時間,放在帖盒裡,再加兩個茶包(內包錦糖),命人送到女婿家。女婿家回帖,則表示接受邀請。
註:舊社會行此俗者,必是書香門第、紳耆、富豪之家。
請新仔婿之日,新仔婿必須打扮一番,著新衣穿新鞋戴新帽。重點是,絕對不能步行!你要嘛坐轎,要嘛雇船,就是不能步行,以免被人笑寒酸。
新仔婿上門拜訪,當然必須備辦禮品,雇一挑擔者,稱為「跟幫」,再請族中一位較懂世事者陪同,以便臨場應對,免致失禮。由於禮儀繁雜,仔婿往往會先在家中先學習,或作演習。
當轎到大寨門口或船到村前踏頭時,新仔婿先命人通知,岳家便派出一位有聲望長輩,穿長袍禮服,到寨門口或溪邊踏頭迎接。新仔婿見有人來接,便走了出來。主人一揖,說聲「請」,新仔婿便鞠躬回禮。然後長輩引路,新女婿、陪伴、跟班隨後,走進岳家。到達岳家時,岳家則要全家迴避。
可能有很多人跟小編一樣,有一個問題:不是說「請仔婿」嗎?全家迴避是幾個意思?!
別急,這其中是有緣由的。舊例認為:若先見面,叫「沖馬頭」,將來會相處不好。只有堂舅等在客廳等候,還有許多鄉中親堂,前來看新仔婿。常有當面褒貶,毫不避諱的。
喝茶時還須提防有人要專門捉弄新仔婿,他們把茶杯煮得滾燙,若不防備,新仔婿受燙失手打碎茶杯,引起鬨堂大笑。
茶罷,岳家的子女(阿舅阿姨)才出來見面,互相認識。食丸卵(雞蛋)時,新仔婿仍要謹防被作弄,因為有把糯米丸用紗線連成串的,讓新仔婿吃到時出出醜。
碗中四個雞蛋,最好是吃兩個,但若吃一個,必須將碗中剩下的其中一個挾成兩半,以使碗中雞蛋雙數。
新仔婿吃完丸卵,便被引到後堂拜見岳父母及諸長輩。翁婿間才始見面交談。新仔婿捧茶時須下跪。
下跪的時候一定要記住,俗話說:「正腳拜紅紅,倒腳拜死人。」就是說,喜事的如拜壽須右腳先跪下,喪事拜神鬼等左腳先跪下。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出差錯!
捧茶時,雙膝下跪,接過茶盤,高舉至眉眼齊,敬請岳父母食茶。岳父母食了茶,送給紅包賞面(有錢人紅包里是金戒指),由陪伴者代收。新仔婿被介紹認識長輩時,須以比妻子低一輩的身份稱呼,如老婆的阿叔,稱老叔(妻子在夫家則比丈夫低一輩)。這時,又有許多親友、村裡人都來看熱鬧。
中午,就要正式辦「仔婿桌」了。雖各地的例俗有所不同,但還是有相同的,要求要有「頭尾甜」兩道菜,還要有全雞和全魚,並要伴有用瓜果染成紅色雕成的花,「紅桌」一詞也是由此而得來的。全雞和全魚只是擺設而已,是不準動箸的,也就是說,只能看不許吃。
此後,做「仔婿桌」的廚師還會上一道奇特的菜,這道菜便是檳榔,若沒有檳榔則用橄欖代替,這與潮人的「婚姻以檳榔為聘」是一樣的,寓意先澀後甘。
新仔婿在廚師上這道菜時,要將事先準備好的 「紅包」拿出來「賞廚」,裡面的錢多少,視仔婿的財力而定,但應該是偶數,絕對不能用奇數,寓成雙成對之意。
食「仔婿桌」,理所當然女婿是要坐「大位」的,故岳家家人一般都不參加,特別是丈人(即岳父)更要迴避,不能入席。與女婿同桌的必定有輩份比女婿大的,作為禮節,女婿在酒過三巡之後,要離席讓出「大位」來,以示懂禮節曉情理。女婿離席讓出「大位」後,長輩也應有謙讓的禮節,不可坐上女婿禮讓出來的「大位」。
有些地方在辦「仔婿桌」時,還要在女婿的面前擺上盛得滿滿的兩碗白米飯(即乾飯),女婿在離席讓出「大位」之前,要將其中的一碗吃上一兩口,然後說:「剩給阿舅(即妻子的兄弟)買田買地」。現在,在女婿面前擺上兩碗白米飯已很少出現了,若有出現,也要將原來說的「剩給阿舅買田買地」的話,改為「剩給阿舅發財致富」或 「剩給阿舅買車買厝」。
到了下午,新仔婿則由阿舅帶著到外面行走,拜訪岳家親堂,參觀祠堂大宅或村中景物。這時,不宜多嘴,防言多有失;又不可緘口不言,被人看成傻子。因為這一天,處處都在考驗新仔婿的為人、學問、見識。
簡直就是提心弔膽的一天啊!各位潮汕「仔婿」們,是不是很慶幸如今這些繁瑣的禮儀和考驗都化繁為簡了,否則要高分過關還真是不容易呢!
現在的新人們多是自由戀愛,各種禮儀習俗也是一簡再簡。至於「請仔婿」這一項,大多數家庭會在女方「復聘」時或出嫁之日,另外包上一個「紅包」,說是岳家給女婿辦「仔婿桌」,便算為是岳家已辦「紅桌」宴請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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