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網友講一講身邊老一輩的那些的真實靈異故事,看完整個人都不好了,膽小慎點……
1.老爺廟
我姥姥是老天津人,爺爺輩就長在天津衛。她小時候住在廟南衚衕,大概位置在現在天津老城裡的服裝街一帶。
一年前我去找過一趟,早就改建了高樓大廈,已經看不見絲毫當年衚衕的影子了。
老天津衛是九河下稍,南來北往、三教九流的人可是真不少,清末民國初年,有所謂的「天津衛大街上都流著白花花的銀子」的說法,不少人背井離鄉來這裡謀一條生路。
人來的多,帶來的信仰也多,所以老天津衛寺多廟也多;知名的有呂祖堂、大悲院、娘娘宮,不知名的小廟更是數不勝數。很多都在建國以後漸漸破四舊給拆掉了,現在從天津的地名還能略知一二。
而我姥姥住的廟南衚衕,就是因為在一座老爺廟的南邊而得的名。我姥姥也不知道老爺廟供的哪尊神,反正大家都叫那神為「老爺」。
我姥姥依稀記得廟裡面有好多面容可怖的神像,特別嚇人。
而每當衚衕里有人過世的晚上,我姥姥常常會看見很多帶著面具踩著高蹺的東西從老爺廟裡走出來,在月光下,張牙舞爪的,走進那戶死人的人家,然後就沒了蹤影。
而其他人都沒有見過。
或許是那時她年紀小,看錯了什麼,又或許是她現在年紀大了,記錯了什麼吧。
2.泔水梢
還是我姥姥住在廟南衚衕的時候,那時老百姓家裡沒有下水道,就挨家挨戶在門口擺一個大水缸,叫泔水梢,梢,就是桶子。
各種各樣的生活廢水,洗腳的、小便的、剩菜湯汁都會倒在這個泔水梢里,然後等泔水梢滿了,就由家裡人抬到城邊一個臭河裡到了。一打開桶蓋,那味道能嗆得人連摔跟頭;各種廢水在一個大缸里裝一個月,裡面別提多髒了,各種細菌坑定超標。
然而一旦有人燙傷了燙破了,大家就會說:「快放泔水梢里,快放泔水梢里!」然後把燙傷的胳膊整個放進泔水桶,用臭水泡著。
說來也奇怪,只要用泔水梢里的髒水泡過,燙傷的地方三四天准好,和沒燙過一樣。
我姥姥邊和我講邊奇怪,按理說這多容易感染啊?然後當時大家都覺得沒事,還真就沒事了。
3.三舅姥爺和小虎子
三舅姥爺是我姥姥的弟弟,現在在河北的一個寺廟出家做住持;因為信仰的關係他們姐弟倆不常見面了。
那時我姥姥的爸爸(太姥爺)賣糖塊,她媽媽在酒樓上班。那種做糖塊的手法已經失傳了,大抵是把白糖熬成半固體,然後反覆摔打成有彈性的軟糖,擀成薄餅,切成塊狀,再撒上杏仁、果脯或者蜜餞;老太爺做的糖塊,是專供大戶人家享用的。
做糖的時候,太姥爺會叫我姥姥他們五個孩子坐在床上,然後給最老實的孩子一塊糖作為獎勵。三舅姥爺常常是裝作最老實的,吃的糖最多,現在也是一個胖和尚。
初中畢業,三舅姥爺響應國家號召去了甘肅當知青。
在那裡,他遇見了後來的我的三舅姥姥。
三舅姥姥是我至今欣賞的一個人物。她父親是四川軍閥劉湘手下的一個軍閥,他媽媽是軍閥花大價錢買來的小妾;四川的姑娘漂亮,軍閥的小妾漂亮,三舅姥姥是真漂亮。
在甘肅,三舅姥爺一下子就迷上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四川姑娘。「京油子、衛嘴子」,天津男生嘴貧,也幽默,會討小姑娘喜歡,很快他們就相戀了,然後順理成章地結了婚。
婚後生了一個姑娘,然後又生了一個姑娘,罰款,還是要生,罰了很多款,終於生了一個兒子。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是耐人,小名就換做小虎子。小虎子,是我姥姥他們家唯一一個男孩兒。
小虎子出生不久,三舅姥爺可以得到了一個回天津的名額,但三舅姥姥是軍閥的女兒,自然走不了。於是三舅姥爺帶著小虎子一個人回到了天津。
大概是1980年前後,我姥姥搬到了海河邊兒住,挨著劉庄兒浮橋;有時三舅姥爺把小虎子放在我姥姥家裡。
不知道為什麼,我姥姥總是怕這個孩子淹死,在紡織廠上班的時候提心弔膽的;而每次回家,都會發現小虎子一個人坐在海河邊上。我姥姥不敢出聲叫他,怕他一被嚇到就失足落水;她每回都悄悄走到小虎子後面,然後一把把小虎子抱住,抱回屋子裡。
小虎子就這樣在天津衛長到了十四五歲,在青年路中學上了初三;那天放學,不知道為什麼,去了很遠的赤峰橋,然後不知道為什麼,不會游泳的小虎子下水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淹死在了海河裡。
而和小虎子一起去赤峰橋的幾個同學卻什麼都不肯說,警察問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在這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三舅姥爺和三舅姥姥離了婚,然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三舅姥爺出家當了和尚,三舅姥姥再嫁到了唐山。
我姥姥說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卻不願意多嚼舌根子了。
她一直說,當年特別害怕小虎子來海河邊的家裡,怕地厲害。就彷彿知道小虎子會淹死一樣。
4.地震
1976年,大地顫抖,蒼龍歸天。唐山大地震,報的是八級地震,然而當時封鎖消息,信息不準確,同時震源又離地面較近,其實際威力,遠遠大於八級地震。那時候,整個華北都是災區,天津受的影響也很大,隨處可見到危在旦夕的房屋和一地的碎磚爛瓦。
我媽媽是1969年出生的,沒兩年,我姥姥又生下了我小姨。一個人帶不過來兩個孩子,姥姥就把媽媽送到了姥爺的老家,由她奶奶照看。
姥爺家本來是靜海的,他爸爸來到了天津,安家落戶,學了做飯的手藝。建國後,在法院食堂做大廚。老爺子喜歡做飯,尤其喜歡做老天津的八大碗,我媽媽到了今天都在懷念老爺子的扣肉和丸子,說起來直咋舌。
老太太是個倔強的女人,生於清末,好像有裹小腳,她脾氣蠻大,是家裡拿主意的。上山下鄉的時候,無論別人怎麼說,如何勸,她就是不讓兒子走,幾個孩子愣是沒有一個離開天津的。
老太太和老太爺對我媽尤其好,常常給我媽媽買冰棍和瓜子的零錢。二老都是長壽,老太爺活了八十多歲,而老太太一直到了我上高二才無疾而終,大概是九十九歲。
說回來,地震那天,我媽媽就睡在三義莊那塊兒的奶奶家的床上。那天地震來的突然,老太爺想往床底下躲,老太太把他揪起來,說,往外逃啊,然後就一家人一起往屋外面跑。
說來巧,當時為了等我媽媽,跑晚了幾秒,而等一家人跑到樓門口時,正看見一塊一人多大的碎牆塊從房頂上碰地一聲、正正好好摔在樓門口的地上。
要是不等我媽媽,要是一家人再早出來幾秒,那塊兒大石頭就要砸在身上了,那就怕是要一個都逃不掉了。
第二天,我姥姥趕來把我媽媽接走了,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心疼,之後我媽媽就一直和我姥姥住在了一起。
5.送財水
說回解放前,諸位還記得前文講過的泔水梢吧?那時老天津衛沒有自來水,也沒有下水道,用水倒水都不方便,才有了家門口那個臭氣熏天的泔水梢。
諸位可能還有這樣一個疑問,燙傷了為啥要往噁心至極的泔水梢里放,找盆乾淨的涼水不好?
還真不好,因為太貴了,那時候水,是昂貴的奢侈品。老百姓要從水鋪里買水,論桶買賣,要是辛辛苦苦地自己把水挑回家,那是兩份錢一梢,要是找挑水工把水送到家,價格就翻倍了,是四分錢一梢。
所以那時候老百姓根本就沒錢洗澡,只有到了過年了,會特地買水洗個腳丫子。換在平時,連腳都沒有的洗,那我姥姥話講,那腳臟地跟傳了黑皮靴似的,打遠看,根本看不出是穿鞋的還是光腳的。
可就算是再窮的人家,就連洗不起腳的,在過年也要給挑水工送一筆五毛錢的巨款,然後請挑水工在自家門前送來一碗清水和一根火柴。這叫送柴水,諧音送財水,取讓錢財流入家中之意。
奇怪的是,總有一些人家財水不順,像是明明打點了財水錢,左鄰右舍都送了財水,卻獨獨落下了這一家,又或者是家裡的小孩把碗碰灑了,讓財水溜走了。
送了財水多半都不能發財,還是一樣的窮苦,而財水不順的,來年卻常是要倒大霉的,丟了工作,家人去世,沒了營生。
其實仔細琢磨一下,也解釋的通,這就是一個倖存者效應,而諸位再聽我講下去,就會發現那是一個活著不容易的時代,土匪,癆病,貧窮,什麼都能要了人的幸福和性命。
6.海河
1980年,我姥姥一家搬進了海河邊兒的一個二層小院兒里,在那一住就是二十多年,直到2005年拆遷,才搬到了河東的老機械製造局。
而我的童年,也嘗嘗伴隨著那個院子的光影,我在那裡打了紅白機遊戲(我爸的聘禮),抓了蜻蜓和知了,看了口袋妖怪和數碼寶貝。我姥姥卻不喜歡那裡,她覺得那地兒離海河太近了,風大,潮氣,還總是莫名覺得心慌。
那時不像現在,沒什麼游泳館,大家游泳都喜歡去海河,而看似平緩的海河,卻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淹死人,有人說是水草多,也有人說是早年間海河死的人太多了,不幹凈。
大院一樓有一戶人家,中午吃完飯,兒子吃的快 ,說去院里散步,爸爸媽媽也沒在意,就接著吃飯。結果沒十分鐘,河邊擠滿了人,兒子的屍體被撈了出來,當時那家的父母還在吃飯呢,街坊也不敢告訴他們。你說,就是出門散步,怎麼就好不好地散步進了河裡?
旁邊院子里有個老頭,水性極好,五十多年天天游泳,不分春夏秋冬還是颳風下雨 ,結冰了都要鑿開一條泳道。按說, 這水性也是沒誰了吧?結果那天被水草纏住了腳腕,淹死了。
那時,就在我姥姥家住的那個小院兒門口,海河岸上就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平台。是用來停放河屍的,我媽媽他們一家都常常會看見泡的完全變形了的屍體,浮腫著,濕漉漉的,眼眶很大。
我小時候,住在姥姥家,偶爾會在河邊看到腫脹的滴著水的人,我當時以為是剛剛游完泳的人,不過是胖而已,現在想想,怎麼都不對勁。
而不知道為啥,我打小就害怕水,學游泳的時候差點淹死兩次也是沒有學會,至今還是旱鴨子,離河水一近,就覺得不舒服,心慌,莫名地恐懼。
白蛇
這是兩個故事,第一個故事我曾經憑自己的記憶講過,而最近又聽當事人說了一遍。第二個故事是我爸爸家的,很是離奇。
7.白蛇 其一
記不清是哪年了,拿我當時的年齡推算大概是1998年左右,幾個月前,海河裡剛撈上來一個裝滿了碎屍的旅行箱,police都把河岸戒嚴了。
那天晚上,不知道幾點,我被一陣嘈雜吵醒,大人們叫我接著睡,然後都出去了。我以為是又撈到了什麼屍體,或者抓到了之前的犯人。
結果是在一樓的下水道的水裡里發現了一條白蛇。我姥爺形容,說那蛇遍體雪白,透著血紅色,有拳頭那麼粗,長得嚇人。
老天津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迷信,大傢伙覺得這個白蛇許是個有道行的仙家或者妖怪,不敢造次,就恭恭敬敬地把這白蛇送到海河裡放了。
這事被院里一個啞巴瞧見了,等眾人走了,啞巴一個人又偷偷地從海河裡把白蛇逮了起來,賣給了餐館,說是賣了三千元。那個啞巴本來是一個無賴,沒有工作 了,平日里就是惹事生非,做一些違法的營生;我姥姥說 ,啞巴後來惹了不該惹的人物,被剜去了雙眼,再後來,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他。
8.白蛇 其二
這個是關於白蛇的故事,也是關於人的故事,講的是我太奶奶,就是我爸爸的奶奶。
我爺爺家是山東人,生於德州邊臨鎮的生金劉村,傳說是在明朝末年,有一對兒劉姓乞丐兄弟帶著老母親乞討至此地,陰差陽錯地挖出了兩壇金子,由此娶妻生子,有了生金劉村。
照我看來,什麼陰差陽錯地挖到金子,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好事兒, 更像是乞丐兄弟走投無路了,一不做二不休,挖了大戶人家的祖墳,拿墳里的財寶,才置辦了家業。當然,事情的真相,現在已經無從考證了。
太奶奶也是清末出生的了,過裹小腳,沒有名字,一般她叫劉劉氏,或者劉老奶奶,娘家姓劉,婆家也姓劉。太奶奶活過了一百歲,卻從九十九歲開始不再統計歲數, 一直活到我出生會兒去世,沒有人知道她具體的年齡。
太奶奶歲數大了,也有些神通,通曉一些民間的方術,能卜卦驅鬼,還能治些小病,無不靈驗,被村裡尊為神仙。我爺爺十四歲參軍,是完全不信這些的,而他的哥哥,我大爺爺 ,卻很是篤信這些。
太奶奶死地很突然,那天晚上大爺爺聽到了什麼東西爭鬥,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走到屋裡,太奶奶就已經去世了。接著大爺爺看到了一條胳膊粗的白蛇從房樑上爬了下來,向屋外走去,每走一段路,還要回頭看看我們家的老宅子,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當時大家說那白蛇是老宅里的精怪,是個家仙,可大爺爺總覺地那白蛇太過熟悉了,眼神就像太奶奶一樣。
後來為埋葬太奶奶,打開了太爺爺的墳墓,要合葬,卻發現棺材的方向變了,有挪動的痕迹,怕是有人盜墓,打開棺材發現太爺爺的身上纏著一副完好的蛇蛻。
這個故事是我聽幾個人口述綜合而來的,很遺憾,我並沒有見過太奶奶,卻總覺得莫名地熟悉。明年春節會回一趟老家,會仔細問問太奶奶的故事。
9.乾媽
這是聽我姨奶奶講的故事,她是我奶奶的姐姐,老太太已經得了腦血栓十幾年了,表述的不是很清楚,我儘力整理,爭取講明白這個故事。這是一個真實而實在詭異的故事。
姨奶奶本來也是邊臨鎮的,是郭庄的,挨著生金劉。1963年,姨奶奶託人在吉林省江源縣的松樹鎮找了份差事,姨爺爺放心不下,便也託人從濟南政府調到了松樹鎮工作。他們在東北一住就是四十年,直到2003年搬來了天津。說道松樹鎮,那時還是個滿紅火的工業城鎮,有礦產作為依託,全盛時,光礦上就有幾萬人。
松樹鎮旁邊有一個叫三岔口的鎮子,那時姨奶奶三十齣頭,在東北人生地不熟的,所幸一個住在三岔口的老奶奶對我姨奶奶很好,工作和生活上都很照顧哦;一來二去的,就認了干母女。
兩家人也相處的很好,成了世交,兩個鎮子挨得也不遠,便常常走動。後來老太太病了,姨奶奶也去照顧,直到老太太死了,姨奶奶又大哭一場。
頭七的時候,姨奶奶想念老人家,又一個人去了三岔口;完事兒的時候已經是太陽下山了,那地方,自古就是出悍匪凶賊的地方,嚴打前幾個月還出過三四起命案,一個姑娘家哪裡放心?乾爹便讓姨奶奶便住了下來,睡在老太太以前的屋裡。等到三更時分,姨奶奶突然覺得胸悶,倏地驚醒了,然後覺得害怕,莫名的特別害怕。
她左右睡不著了,起身點了一根蠟燭,借著昏暗的燭光,姨奶奶看見了屋子裡老太太的黑白遺照,她看著照片上的乾媽,照片上的老太太在看著她,突然,她看到老太太眼珠轉了一下。姨奶奶當時就嚇著了,連忙逃到了院子里,蹲在了地上,不敢進屋,也不能出去。直到雞鳴三聲天破曉,才被乾爹送回了松樹鎮。
回去以後姨奶奶就病了,就是害怕,特別害怕,心慌地厲害,白天提心弔膽的,夜裡難以安眠。那幾天,姨爺爺要去城裡開會,他是黨員,不是很信這些,也就沒再在意,權當是姨奶奶疑心生暗鬼的心病。
姨奶奶不敢一個人住,就從鄰居家借了一個屬虎的小姑娘同住。說來奇怪,那個屬虎的小姑娘一進屋,姨奶奶就莫名覺得安心,就這樣睡了一個禮拜,也沒有什麼怪事。
後來姨爺爺回來了,屬虎的小姑娘就回自個兒家住了,姨奶奶又開始莫名的害怕和心跳加快。之後她每晚都會做惡夢,有時是夢見老太太坐在床頭看著她,邊看邊笑,沒有什麼牙齒;有時會夢見一個屋子老太太的黑白照片,這些照片都在看著她,然後咯咯大笑。就這樣,姨奶奶幾乎沒有一天能安穩的,終日惶恐,越發消瘦。
姨爺爺給乾爹寫了一封信,把姨奶奶回家後發生的前因後果、種種諸事講了一遍;第二天,就收到了乾爹的回信,信封里有一份書信和一份咒文,並囑咐姨爺爺要在姨奶奶睡著後,在姨奶奶頭前的地上,燒掉書信、咒文和紙錢;姨爺爺半信半疑地做了,燒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結果第二天姨奶奶一起床就全好了,就像沒有任何事情一樣。
此後,姨爺爺和姨奶奶開始篤信鬼神之事,燒紙祭神,無一缺失。
當時姨爺爺怕事情有變,就多抄寫了一遍書信和咒文,後來搬到天津,也把書信和咒文帶了過來,現在放在他們屋子抽屜的角落裡。
咒文:天康地寧 萬物不動 門封戶閉 夜鬼不治封天天安 封鬼鬼退 封人人眠勒令先魂人
書信的一部分,大概就是告誡乾媽不要再糾纏,會送上紙錢和貢品。
10.菜畦子
這個故事是聽姨爺爺講的,講得是山東德州邊臨鎮宋庄的故事。姨爺爺的宋庄,我奶奶的郭庄和我們家的生金劉是挨著的;期間也多有交流。
宋庄有一個叫綽號二憨子的,也姓張,是姨爺爺的遠房親戚;二憨子在村裡的井旁開了一片菜地,種一些需水量大的蔬菜,方便澆灌。
那天晚上,二憨子走到井邊的菜畦子,突然看見有一個女人在哭。
二憨子膽兒大,走過去問,姑娘,你哭啥,你是哪個村的?那個女人也不說話,就蹲在那裡哭,捂著眼睛。
二憨子又問了一遍,姑娘,你哭啥,有啥煩心事兒不?那個女人還是不說話,繼續蹲著哭,捂著眼眼。
二憨子有些急了,說,你到底哭啥啊?咋了啊?這時,姑娘不哭了,突然開始笑,那種歇斯底里的笑。然後姑娘不再捂眼了,就看見眼珠子越來越大,然後掉了出來。
二憨子嚇傻了,瘋了一樣的往家跑,那個女人就追著他,大笑著,舉著眼珠。二憨子跑回了家,然後就病了,幾天就死了。
姨爺爺說,這個故事是二憨子病重時胡言亂語一點點說出來的,不知道真假;不過那天回來二憨子確實病了,之後也確實很快就死了,這是他親眼見過的。
11.黃皮子
說起民間的家仙兒啊,大抵就是胡黃柳白灰,胡仙兒是狐狸,黃仙兒是黃鼠狼,柳仙兒是蛇,白仙兒是刺蝟,灰仙兒就是家裡的大耗子。所謂物老成精,老百姓覺得這些有靈性的動物活的久了,都會有些道行,有些超越人類的神通。
這種說法在東三省較為普遍,華北也有。在邊臨鎮那塊兒,叫「魔」,這裡的「魔」是一個名詞也是動詞,可以說是黃鼬的魔,也可以說是這個人被黃鼠狼魔了。
在我姨爺爺小時候,跟隨村裡一個姓張的先生讀私塾,那個先生的媽媽突然病了,有時是毫無理由地哭泣,有時是突然大笑起來,有時又是突然手舞足蹈起來;生了這怪病不久,老太太就去世了。
在老太太發病的時候,張先生總能在附近看到一個大黃鼠狼在跳舞,有時咧著嘴像是在笑,有時又作出哭泣的表情,有時則徹夜地舞蹈。
當地,還有一種叫「菟了皮子」的妖怪,大概是這樣發音。這是一種類似黃鼠狼的東西,一種精怪,喜歡變成老人的樣子,似乎有搬運的法術。
宋庄有一個人看瓜田,二更天,看到有一個老頭在瓜地里鬼鬼祟祟地偷瓜;他沒見過這個老頭,不是附近莊上的,他道是遇到了「菟了皮子」,就用鐵鍬重重地翹了下去。
那老頭挨了一下鐵鍬,一瘸一拐地逃走,那個人就去追趕;說來奇怪,一個是瘸了腿的老頭,一個是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他卻怎麼也追不上那個老頭,後來到了村裡公用的菜地,那個老頭就突然不見了。
回去看瓜田,足足少了半畝地的瓜。
12.屍變
那大概是四十年代初期吧,姨爺爺也就是十歲左右的光景。那是一個夏天,村裡人都躺在躺在村中一條南北向的道路上乘涼;那時候村裡面也沒有什麼娛樂生活,大家就聚在一起講故事。
有一個趕車的,姓宋,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級,生的比別人大了這麼一號,外號叫宋大壯。這是姨爺爺聽宋大壯講的有關屍變的故事。
那天宋大壯趕車去了旁邊的一個莊子,收拾停頓後,宋大壯在月色下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就一個人在村裡溜達,走著走著,看到了一個宅子,宅子的房頂上晾著幾個苞米。
宋大壯勞累了一天,這會兒感覺餓地厲害,也顧不得什麼了,就爬到了房頂上,想把玉米烤來吃了。結果沒成想,這個宋大壯體格大、身子重,愣是從房頂上掉進了物理,把房頂砸了一個窟窿。
進屋之後,宋大壯左右大量,發現屋子裡有一個棺材,沒蓋蓋兒,裡面躺著一個穿著壽衣的老太太,接著從房頂破洞照進來的月光,宋大壯看的格外清楚。
宋大壯轉身想走,卻發現門關的死死的,好像是壞了還是被什麼卡住了,就是打不開。這時,宋大壯聽到了磨牙的聲音,回頭髮現那個老太太噌的一聲坐了起來,沒有表情,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宋大壯。
宋大壯便是個勇力過人的漢子,此時也害怕了,他聽過老人講屍變的事兒,死人忌諱見月光,容易受陰氣影響,他又聽說,屍變的屍體不會只會跑跳,不會攀爬,就手忙腳亂地爬上了屋子的大梁。
剛一爬上去,那個屍體就下了床,一邊發出吱吱地磨牙聲,一邊在屋子裡一蹦一蹦地,好像在找什麼人。一直到了天亮,屍體又躺回了棺材。後來主人家來開了門,還懷疑宋大壯是盜賊,解釋了很久才得以離開。
姨爺爺說這是他小時候最害怕的故事,他有些不信,而那宋大壯卻一直是個老實人,也木訥,不會說謊,也編不出這樣的故事。
13.著魔
還是邊臨鎮的那幾個村子,附近有一個叫五路口的地方,大家都說那裡有問題,明明那裡也沒有什麼墳墓,卻莫名地陰森嚇人,還常常有怪事發生。
在郭庄,就是我奶奶出生的村子,有個在城裡讀書的姜姓學生,一天晚上回家,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抄了近路,走了五路口。夜色寂靜,萬籟無聲,學生卻聽見背後傳來了有了腳步聲,咚咚咚,很有節奏,學生走快了,那個腳步也加快,學生走慢了,那個腳步也變慢了。
學生不敢回頭,也看不見影子,就瘋了一樣往家裡跑,那個腳步就追著他;回去後就大病了一場,不久就死了。我感覺這個故事和菜畦子那個很像,可能是在附近幾個村子都有流傳吧。
還有一種著魔,類似於現在說的鬼打牆。走到五路口那塊時突然怎樣也走不出去了,偶爾還會傳來貓頭鷹的奇怪叫聲;等到天亮,才發現其實自己一直在圍著路中間的土丘打轉。
前面那個故事則是姨奶奶講的,後面的故事是姨爺爺在乘涼時聽來的。
14.膽大的遊戲
還是姨爺爺講的故事,還是在邊臨鎮的宋庄,一伙人躺著講鬼故事。其中有兩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平素素以膽大著稱;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你要是夠膽,就一個人夜裡去土地廟,把地瓜干餵給神像吃,我和你堵兩盤花生;另一個說,去就去,於是拿了地瓜干就往庄外的土地廟走。
一路上月色如水,並沒有什麼人,明明是夏天,卻有些涼意。宋庄的土地廟裡有三尊凶神惡煞的神像,也不知道是什麼神明,雕像有些破舊了,怒目看著廟外。
推開門,能聽見廟門發出吱吱地聲音,年輕人有些不安,硬著頭皮走進廟裡,把地瓜干放進神像的嘴邊,突然有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把地瓜干給吃了。
青年人一個激靈,嚇得摔倒了地上。這時他聽見神像後頭傳來了哈哈大笑的聲音,另一個青年人從神像後走了出來,一邊嚼著地瓜干,一邊說:「害怕了不是,害怕了不是?」
然後兩個人一起大笑著去買花生了。
15.鬼火
講故事的時候,大家突然看到不遠的平地上有光亮。姨爺爺走過去,看到那是一團火災地面上漂,大概有一人多高,還一晃一晃的;當時大家都說是鬼火。
這是姨爺爺親自見到的。他和我說,後來知道了,那個叫磷火,是自然現象。我問他,那地方埋過屍體嗎?姨爺爺說,沒有屍體,也沒有墳墓。我又問,那火是什麼顏色的?姨爺爺說,就是火啊,紅橙色的,飄在半空中。
我想那大概並不會是磷火吧,我也不太可能知道那是什麼了。
16.土匪
首先,則並不是一個靈異的故事,不過我還是記錄在這裡,作為這個逝去的時代故事的結尾。
這個故事叫土匪,首先要說我姨爺爺的爺爺的死。那是1941年前後,姨爺爺大概有八歲的光景,他們家在村口有一片桃樹林,種些桃子,補貼家用。
怕人偷桃子,也怕有人搗亂,他們家就在桃園裡搭了一個小窩棚,每天晚上都有家裡人去輪流守著。那天,是姨爺爺的爺爺和四叔去看園子,大概到了二更天,二人都困了,老爺子在小屋裡小憩,四叔大小夥子,就躺在了不遠處的桃樹下面打盹。
夜更深了,隱約中有什麼人的腳步聲,躡手躡腳的。在祖屋裡的人,突然被一聲槍響驚醒,姨爺爺的奶奶說,壞了,桃園出事了。
過了一夥,看見四叔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地跑了回了村子裡,一邊跑一邊喊,來土匪了,來土匪了,快救人啊。原來是遭了土匪,幾個匪徒趁著夜深走進了桃園,一下子抓住了老爺子,四叔被老爺子喊醒了,沒命一樣地往外逃,老屋那邊兒聽見的槍聲就是土匪嚇唬四叔的。
且說土匪抓住了老爺子想綁票,換點兒贖金,就拿槍抵住了老爺子的心窩,往野地走。要說,還是那時候人情味兒足,四叔一聲吆喝,全村兒的爺們都拿著火把農具走了出來,土匪一看事情不好,帶著老爺子又走的慢,就一槍打死了老爺子;大家趕到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死了。
後來通報了縣裡,縣裡的人來了,看了看屍體,一口咬定是四叔殺的自己的親爸爸,要抓四叔償命;保長站出來調和,給了些錢,縣裡的人才算回去。
那時的土匪是真多,白天就是各個村裡的普通年輕人,遊手好閒的,一到了晚上,就三三兩兩結成隊伍去別的村子洗劫,無論是牲口,衣服還是糧食,統統都要。那時,年幼的姨爺爺就會藏在屋子裡,外面吆喝著:「南來北往的聲音不一樣,聽聽爺爺這槍的聲音響不響」,就是土匪來了,只要不涉及人命,村民們就會躲藏起來,任由土匪們洗劫;那時雖然村裡也有紅槍會,卻是組織鬆散,流於形式。
姨爺爺家有一頭老黃牛,就是和自家人親,外人一靠近,他就又踢又頂。有一次,這頭老牛被土匪牽走了,家裡人心疼了一會兒,結果到了半晚,這頭老牛又慢慢悠悠地走了回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The End」
推薦閱讀:
※在民間有一種說法(小兒關煞)
※民間傳言「命」真的是越算越薄嗎?
※民間術士不傳之密:「大運流年躲星秘法」速速收藏
※民間擇日之法(5)——禁婚年
※民間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