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十牛圖「解說」
一、序言
十牛圖為宋代廓庵師遠改作清居禪師八牛圖而成,依圖次第指出禪者由修行、開悟、調伏業識,終至見性,進而入世化眾之心路歷程。若修行者能了解從過程之實際情況,更不會走錯方向,故行者宜多體會此十牛圖之真實內涵。
《廓庵和尚十牛圖頌並序》曰:「夫諸佛真源眾生本,有因迷也沉淪三界,因悟也頓出四生。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理出偏圓,教與頓漸。從麤及細,自淺至深。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其理也盡根源,其法也存莎笠,遂使淺根疑誤,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饑渴。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初自尋牛終至入,強起波瀾,橫生頭角,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泊至入,是何魔魅,況是起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以為提唱。」
二、序言演繹解說
十牛圖為宋代廓庵師遠改作八牛圖而成,十圖中是把所有的修行過程到行菩薩道之間以十個圖解說出來,修行的人沒有不知道這十牛圖的,而了解這十牛圖的每一圖之間真正的含意與意義,除非是過來人,不然很難去理解所言為何?
禪宗修證圖解剛開始時僅有八牛圖,以後的兩個圖是後來的人加上去的,好像修行只修到自我解脫就完畢了,自性清凈就好了,後來廓庵師遠覺得余有未盡,應該導入行菩薩道,所以加上垂手入,入世渡化眾生,因此演化成十牛圖。
行者業識尚未滅除,自性雖然保有,卻是不能夠掌控與把握,因此還是不能見性,也就做不到性空緣起的那個妙有境界。修行人境界不同,體會不同,而產生了很多的辯論,例如有的以為看到一片空就是見性,什麼叫做空?不起念頭就是空?或者以為打坐看到光明就是見性,其實根本沒有打開,如何能夠見性呢?真正的見性要到了四禪以後,進入無色界的境界,沒有色身只有一個心識,才是真正的開悟,才能夠證入無餘依涅盤,修證到習氣毛病都滅除了,才是真正的清凈,見性以後不是只有見到空性,性空緣起的妙有所產生的一切因緣而起的法,都能如實知,才是見性以後所要了解的,同時利用這種功夫入世化導眾生。
十牛圖的每一個圖,都清楚的解說修行次第與境界,譬如第十圖的序言,有時序言就透露出很多消息,「柴門獨掩,千聖不知。」為什麼要柴門獨掩,門要關起來?因為前面開悟時門已經打開了,開悟就是一定要打破色身,打破後終究還是要關起來。打破色身才能夠好好地修行,因為頭蓋骨蓋著一些累積的習氣毛病,當真正打開以後,所有的習氣毛病才能夠真正地完全顯露出來,那個時候才好修行。修證到清凈以後,要記得把打開的門關起來,「柴門獨掩」慢慢的就回復到凡夫的樣子。祖師大德們常言的入聖、回凡即是在說明此現象,開悟以後體性顯露,體性遍滿十方虛空,進入無礙的境界也就是入聖,色身回凡也就是哪裡打破就要關閉那裡,關起來以後就是回到凡夫的體相。開悟的時候氣很旺,任、督兩脈以及全身的氣脈都通暢,進而修證到習氣毛病斷盡以後,才能夠關門不必再修,不必再修就是必須回凡,色身回凡到凡夫的體相,也就是更上一層的鍛煉。
入聖是在學習空三昧,空就是捨棄內心的習氣毛病,修證到空就是入聖,入聖以後就要回凡,回凡以後就要入世,而眾生的業無量無邊,能不能夠與眾生攪和在一起和平相處?如果是修自我解脫,修聲聞、緣覺小乘的行者,就會無法與人相處,因為以眼不見為凈,只要我內心清凈無事就好了。行菩薩道者就非如此,是要更進一步的解脫,要與眾生攪和在一起,每一個眾生有很多的習氣、毛病,都必須要忍受、沒有分別、能夠自在無礙。色身雖然回凡,但是心地更進一步的出出世間,也就是跳出世間(入聖)以後,再來入世間(回凡)行菩薩道,也就是第十圖的垂手入,就是市井。所以在圖的序或者是圖的頌,都透露出很多的消息。
住鼎州梁山《廓庵和尚十牛圖頌並序》說:
「夫諸佛真源眾生本」,諸佛為什麼能夠成佛?而本來的源頭仍然是眾生,以眾生為根本,所以要成佛仍然離不開眾生,並非如小乘的行者,覺悟以後只要求內心清凈,因為要真正成佛,所以仍然離不開眾生的本來。
「有因迷也沉淪三界」,有些人因為沈迷,所以淪落在三界之中,並非只有在六道,六道是天神、阿修羅、人、畜牲、餓鬼、地獄。天道分成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雖然色界的壽命長一點,無色界的壽命更長一點,但是都沒有解脫,因此有三界的因,就沈淪在此三界內。
「因悟也頓出四生」,如果悟了自性本來是空、是因緣而有作,能夠不隨緣而且能夠觀一切緣的不生不滅,如此悟了以後就能夠跳出三界。四生者就是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天神大都是化生(生天的時候,另一個我脫離色身從頭頂化出),鬼神也是化生,進入地獄也是化生,所以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就是一切眾生的出生相。因此悟了以後能夠不隨因緣去受生,方才能夠頓出四生。
「所以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為什麼有諸佛而可成,有眾生而可作呢?都因為迷與悟之間,而決定成就佛道或者是作為眾生。
「是故先賢悲憫,廣設多途。」因為有諸佛而可成,否則就會沈淪在三界之間,先聖、先賢都具有慈悲的心,憐憫眾生無明而在六道中輪迴,因此建立很多的途徑讓眾生去修證。
「理出偏圓,教與頓漸。」道理有偏頗的,也有是圓滿的,譬如小乘的行者就偏空,在世間禪就偏向有,這都是不圓滿的修行法門,而修證佛法是要講求圓滿。所謂的圓滿就是要空、有不二,從空化有卻是不隨因緣(應緣)去受生,因此有很多的途徑顯示出不同的境界。佛法建立了很多的頓法與漸法,讓眾生去修證,從守戒、自我解脫的小乘聲聞、緣覺,向上修證到大乘、菩薩道,這是屬於漸修而成就之法。真正的開悟行者,並非只有理念上的開悟,理、事圓融而且能夠做得到,譬如性空緣起,性不空感覺不到,而妄想習氣總是會去應緣,也總是白費功夫。因此真正再來的菩薩,如六祖聽人家念金剛經,聽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即得悟解,這也只是屬於理悟,並非真正的證悟,後來遇到五祖,分派他在磨房舂米,三個月時間就開悟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開悟,這也就是所謂的頓法。
一般人都是漸修,譬如首先接觸到一貫道,其實也是不妨礙,卻學習了吃素、做好事,或許時間久了對於道理並不能滿足需求,轉而這邊看看、到處問問,不厭其煩的追求,因緣到了也許就遇上正法的道場、圓融的佛法。因此漸修並不是只有這一生,無始劫以來都是在漸修,在《法華經》中也有「化城」的說明,從開始初發心到成佛的階段,過程中間累了就在化城中休息,休息是為走更遠的路,而休息以後再往前走,如此停停走走的,走走停停,所以天上的每一層天宮也都是化城,也都可以去休息一下子。而修證到聲聞、緣覺乘,就是修證到四禪天的五凈居天,雖然停頓下來去休息一下,總是不會這樣子就結束了,假以時日總是會回歸到行菩薩道,走大乘菩薩道的佛法,所以佛法建立了頓法與漸法兩種方式。
「從麤及細,自淺至深。」頓法與漸法兩種教法,不管從粗的或者是細的,從淺的到深的,都含括在裡面。
「末後目瞬青蓮,引得頭陀微笑。」到了最後眼睛一瞬間悟見青蓮,也就是終於開悟了,這樣才能夠引起頭陀(有修證的、勘為人師表或者是修苦行的長老、阿闍黎稱為頭陀)的微笑。有修證、所作皆辦當然會得到贊同,當然就會博得微笑,不管是頓法或是漸法,從粗的或者是細的,從淺的到深的,能修證到最後有所成就的時候,終於引得頭陀微笑。
「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正法眼藏四個字很難去說個清楚,也可以解釋正法眼是一個名詞,藏表示很多,正法眼含藏很多的寶藏。另外有一個解釋:正法眼要藏起來,而這和身體的氣機有關係,氣脈走動到眼睛部位的時候,要翻白眼或者緊閉或者藏起來,這樣氣才能走得順暢。有不同版本的解釋,從佛法的角度來講「正法眼藏(ㄗㄤˋ),從色身的角度來講「正法眼藏(ㄘㄤˊ)」,提供給各位參考。正法眼藏可說正法的眼睛有很多,也像寶藏那麼可貴,自此正法眼藏流通天上人間,天上的天神有福德,雖然升天享受榮華富貴,仍然需要佛法,而人間有八大苦,更是需要佛法來求得自我解脫,所以正法眼藏,自此流通天上人間。
「此方他界得其理也超宗越格,如鳥道而無蹤跡。」這個地方或者是別的界地,或者是天上人間的三界,都有先聖、先賢所留下來的佛法道理。而不管是哪一宗或者是哪一派,所訂定下來的規矩、格律,每每都自我設限,因有所偏執而不圓,這些待見得」正法眼藏」後都必須要超越它,才能夠解脫圓融。譬如,有的規定門坎不能隨便亂踩踏,儘管此規定,但是對於一個開悟者卻是不造成罣礙,因為開悟者已經空掉一切。對於所有的佛法、規矩、格律等等,如果還是規規矩矩的,表示還局限在裡面,而真正修證到一個時候會六親不認,空掉一切後就沒有罣礙。所以《圓覺經》提示「不為法縛,不求法脫,守戒亦不愛,毀戒亦不憎」,在一個解脫者的心裡,對於戒的守與犯不造成罣礙,即使犯了也是因為還有餘習,而仍然是坦蕩蕩的,不犯是因為心清凈,所以不會去犯,當在這中間相互攪和的時候,都要學習自在,為了要達到圓覺,必須要超越一切形式。當然有時候超越,應該是只有心靈上面的超越,不要表面上的超越,否則會落入異樣的眼光以為著魔了。修證到這個境界時,如鳥飛過的路徑,從沒有留下任何的蹤跡,也就是剛開始面對法時有法在,故有一切相,法滅後就是什麼都沒有了,必須要練到有這種功夫,雖然因緣起來了與之相應,應緣過後卻不罣礙、不煩惱,如鳥飛過沒有蹤跡,水過了無痕迹。
「得其事也,滯句迷言,若靈龜而曳尾。」對於事情執著、放不開,或者看經文,滯執在字句上,或者聽人講經說法,迷失在言語上面。就如靈龜卻拖曳尾巴,變得不靈光了。不要執著事情、放不開,不要執著字句,不要執著一些言說,這是對於大乘根基而言,從心地下手去認知自性本心。對於一般根基的人,原則上必須從聞、思、修而入三摩地,是屬於小乘的教法,思考要如何修?如何作?才能進入正定。
「間有清居禪師觀眾生之根器,應病施方,作牧牛以為圖,隨機設教。」期間有一個叫清居禪師的聖者,觀眾生之根器,隨依其根器及各個根器有什麼病症,都能對症給與開藥下方,所以就作此牧牛圖,以牧牛來比喻修行過程之間的層次及次第,各有不同而隨機設教。
「初從漸白顯力量之未充,次至純真表根機之漸照,乃至人牛不見,故標心法雙亡。」修證過程之間的境界到了第八圖,圖中乃至人牛不見,只有剩下一個圓圈,此是標示人牛雙亡、心法兩忘。開始修行時會比較沒有力量,慢慢地修證到純真,把這頭牛練到純真至人牛不見(牛代表體性,人代表妄想、習氣),至此心、法兩雙亡,即達佛心一體之境界,妄心不起,有起念都是佛心之相應也,到此真妄合一,心法雙亡矣。
「其理也盡根源,其法也存莎笠,遂使淺根疑誤,中下紛紜。或疑之落空亡也,或喚作墮常見。」此等圖說所示修證的道理,都能很傳神地道盡其根源,所顯示出來的佛法道理,也是根本之法源。其法也像莎笠(莎草製成的斗笠)能留其影像,因其影像之多變性不能以一而闡述清楚,到這個時候卻招來淺根行者懷疑或誤解,連中下根基者都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或因圖說未示圓滿修證之全程,故招來懷疑說,如依圖修則會墮入空亡,偏執頑空之理。或譏為墮入偏常之常見。或雲,圖中所說的道理雖然簡潔,卻使得淺根或者沒有這些經驗的產生懷疑與誤會,中、下根器的議論紛紛,因為說不懂卻懂一點,說修證也有修證一點,只是沒有究竟。當修證過程之間的境界到了第八圖,如果沒有入世,沒有再回凡,恐怕有墮落入空亡之虞,變成頑空而只守住一個空無,就如同《楞嚴經》所提示的「撥無因果」一樣會變成頑空。或者是墮落入常見,空是常,而一切法無常,空無是永恆的體性。
「今觀則公禪師擬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十頌佳篇交光相映。」則公禪師依照(師遠禪師)十牛圖,以前賢之模範,出自己之胸襟,把自己心裡所覺悟出來的法與次序,將十頌佳篇添加進去,所以十頌佳篇與圖示交光相映,今我師遠又將序加上,這樣才形成完整的十牛圖、頌與序俱全矣。
「初從失處,終至還源,善應群機,如救饑渴。」第一頌從人迷失本來開始,一個人背覺迷失以後,到最後還本還源(第八頌),從第一圖到第八圖還源的時候,善應群機,一個人的根基為何,都能夠給他很好的修行建議,以及適法的開示。書寫在序與頌裡面的微妙字句,有如美食可救饑渴,在墮落的人之間,有的雖然想要超越、想要修行,找不到真正的門路,卻可以從這簡單的序與頌裡面,根基在哪個地方,都可以得到適當的法,如救饑渴似地,滿足眾生祈求佛法的饑渴之心。
「慈遠是以探尋妙義,採拾玄微,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慈遠(師遠)我是以探討尋找其圖其頌之精妙義理,採取其幽玄精微之言語,有如水母覓食,還得依靠在海蝦身上,以蝦目始能前進。廓庵師(慈)遠禪師以所了解與所修證的法門,來探詢修行過程之間的殊勝與微妙意義,把非常玄微且一般人很難去體會的法採拾編列,過程之間如水母尋餐,水母本身沒有眼睛,要找東西吃的時候,依附在海蝦共生並以它為眼睛攝取食物。所以這十牛圖指引出修行的路線與進展,要達到殊勝且微妙意義的法,還得依附在這十牛圖指引出修行,如水母尋餐,依海蝦為目。
「初自尋牛終至入,強起波瀾,橫生頭角。」第一圖初自尋牛開始尋找這頭牛(體性),在野性未滅之間尋找自性,牛在印度非常地受到尊崇,牛代表體性,似很殊勝,也代表要尋找的對象,所以從尋牛開始,一個圖接一個圖,到最後垂手入。但是修行過程之間,強起波瀾,橫生枝節及頭角障礙,如果沒有波折、沒有考驗,修行也就不會有見地。譬如從高雄到台北,如果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很平淡,也許就會沒有什麼印象,所以過程之間如果發生波折、考驗,就能夠了解何謂虛幻?何謂真實的?當然在體性開發出來,我們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顯現,心如波瀾,本來是無可厚非的現象,如果沒有這麼走一趟,也就無法認識何謂清凈?何謂不清凈?橫生頭角是謂認識所多餘出來的頭或角?
「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又有什麼心可見呢?心本來無形無相,所以尚無心而可覓,心都沒有了,更是何處去覓尋,又有何牛而可尋呢?祖師大德們雖然以牛比喻是我們的自性本心,有的卻誤以為所要尋找的是有形相的。因此有的公案,僧答:見到牛了!禪師問:見到牛的左角呢?或是右角?參問僧愣住了:咦!見到牛的左角?還是右角?見無所見,才是真見自性,所以尚無心而可覓,何有牛而可尋呢?
「泊至入,是何魔魅。況是起禰不了,殃及兒孫,不揆荒唐,試以為提唱。」達到最後圖時,是行菩薩道境界的時候,停泊在城市之間,就是市集、熱鬧的地方。在這中間有什麼魔或者是魑魅魍魎之類的,也就是以為有一個牛可見、有一個心可尋,那就已經著魔了。在修行過程之間,出現了怪力亂神的現象,在《楞嚴經》所言皆是魔相,色陰魔相還是一個善境界,到受陰、想陰魔相就會迷糊、著魔,著魔以後就會淪墮。人死入廟堂是謂起禰,我師遠怕此十牛圖述作,有勞無功,甚更胡說不得體,而禍殃及後代子孫。又怕行者不能夠超越魔魅現象,不僅自己有過失甚至殃及兒孫,本來無心而可覓,無牛而可尋,唯恐行者著魔,因此幾位大德不厭其煩的把十牛圖的頌與序編寫,不去揆度是否荒唐,也不怕批評,老婆心切而做出這十牛圖的提唱之詞。
修行過程中如果有真正走一趟的人,就會很贊同這十牛圖所敘述的境界與過程,如果認為修行不應該是這樣,也就是走入叉路,認為有一個心可以去尋覓,有一頭牛可以見到,有些神異可得,這都是不正確的。因此,所有的經典,尤其是《大般若經》、《心經》提示:「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無法可得,以無所得故,才是菩提薩埵。《楞嚴經》所言:「五陰滅盡,終歸無所得。」色、受、想、行、識五陰滅盡,並無所得,只是回復到清凈無罣礙的體性,無心而可覓,無牛而可尋。
不管是修行或者是講經說法,無行可修、無法可講,釋迦牟尼佛講經49年,自己並不曾寫下任何東西,說過就放下、忘了,是後來世尊的徒眾,認為世尊所開示的法有必要加以流傳,所以各阿羅漢們商議的結果,才結集而成佛經的。
( 90 年 2 月 5 日 講於 慧炬念佛會 )
第一幅尋牛
一、序言
「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逐失,家山漸遠,歧路訛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
牛當作是我們的自性,開始尋牛總要有一個善因緣,才能開始要尋牛,才想要修行。「從來不失,何用追尋?」佛不因為證到佛性而有所增加,眾生迷惘,不因為迷失而佛性有所減少,所以謂「從來不失,何用追尋?」自性從來就沒有迷失掉,何必要去追尋?「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遂失。」本來覺悟的心面對一切境界應該能了了覺知,甚至可以鑒照一切因緣,本來可以知道過去、未來,知道眾生的一切,現在為何又要修行呢?因為背離了自己的覺性,越來越疏遠了,所以要認識自性、認識本性,其實是在學習認識自心本來面目。一個開悟的行者,菩提自性顯露的時候,已經有一個覺性在了,為什麼素法身現起的時候不能用?因為不認識它,所以像小孩子一樣,雖然說20歲就算成年,但是有的人很多思想還是很幼稚,在社會上做出很多不正當的行為出來。當開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其實以前沒有迷失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開發自心出來以後還是這個樣子,但因為不認識它。
想陰魔相所說的,為什麼要用心去思想,要探討這個心有什麼功用,而心本來就具有它的功用,如果不迷失,原來就應認識它,由於背離「覺」,背離是因於執妄為真,以虛幻不實的法為真,因此與覺性越來越背離、越不認識,變得很生疏。當行者開發出本心以後,慢慢地認識它了,也就能夠配合得很好,妄想習氣有時很衝動,在衝動之間能夠退一步想,而壓根兒本心並不急迫,由於自身的習氣毛病所使然,放下心、意、念不去執著,靜靜地體會,「覺」能顯現,而不背離覺知性,有覺知歷歷的本心自然不煩惱。而一般人沒有這種修證,都是以妄想心為主,不依覺性而說是背離,在向塵而遂失,本來我們應該迴光返照看我們的覺性,不以前塵影事落謝在內心裡的而再現妄執,以及外在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外塵境而去執著,才不會向塵而遂失。另迷失也不是一下子就迷失掉,是一步一步漸漸的迷失掉,終致認賊為父。
「家山漸遠,歧路訛差,得失熾然,是非鋒起。」家山就是自性、覺性,即空無的心、無罣礙的心、無煩惱的心,由於背離而疏遠了,歧路訛差,因為錯誤的認知自心而越走越遠。對世間一切得失心熾然,非常熾盛。因為向塵而遂失,過程之間熏習著很多的習氣毛病,由於背塵緣故,得失、貪愛心越來越重。譬如與眾生結惡緣,有很強烈的分別心,難免是是非非,如鋒火而起,這就是迷失過程,與最後所面對的世間的境界,隨波而逐流去了。
第一段所敘述的為什麼要去尋牛?由於自我迷失了,以後的結果是得失熾然,是非鋒起,永遠都生活在痛苦、煩惱之間。其實從來不失,何用追尋?第一句、第二句所敘述的現象,如果有「覺」就從來不失,有一個覺性在,不被妄想心所左右,實在就是再來菩薩,如六祖聽到《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就悟了,解悟後遇到五祖分派去磨坊舂米,便得開悟,最後接掌衣缽。所以解悟是意悟,用腦筋意念去了解,但是並非身、心實際上真正的配合去悟,中間還是要有過程,非當下即悟。
而既然從來不曾迷失,為什麼要去追尋呢?要是不用追尋,最起碼要心眼能打開,雖然頌裡面沒有提到這一過程,都在談修行過程之間的境界,沒有言及用什麼法門來達到,然而八萬四千法門很難去一個一個交待,也只是以十牛圖來表達境界。
二、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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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曰:「忙忙撥草去追尋, 水闊山遙路更深。 力盡神疲無處覓, 但聞楓樹晚蟬吟。」 |
第一圖 尋牛 |
第一個圖中有一個牧牛者,所牽的牛不見了,手執牛繩要去綁住牛拉回來。「忙忙撥草去追尋」牛有時候跑到深山草叢去,所以急急忙忙地,很辛苦的撥草去追尋。心有時候所留下來的塵境,並非真正牛的蹤跡,我們真正的覺性不執一法,它是空無的,以世間上的現象來說明,不得不配合世間人的思考模式,與真正的佛法來討論,這些字句無疑的又落入無病呻吟了,無事找事,但是也不能太挑剔,它所表達的是在尋找牛的蹤跡,就是表現這些現象。
「水闊山遙路更深」,撥草去追尋的結果,一步一步的追尋,卻是水越來越遼闊山更遙,路途更加深遠,尋找更困難。「力盡神疲無處覓」,找來找去找得卻是精疲力盡,尚不見牛的蹤跡,如果從頭開始就知道,心地法門不可向外追尋,不令其現起五根入六塵等的怪力亂神的現象,反而容易找到自性。「但聞楓樹晚蟬吟」找了那麼多的地方,花了那麼多的時間,搞得筋疲力盡,還是沒有地方能找到,如果靜下來不找了,反而可以注意周圍之間的事事物物,也許這就能現出牛的蹤跡,也就能夠平心靜氣的但聞楓樹晚蟬吟。反之,如果急急忙忙去追尋這一頭牛,到深山草叢、水闊山遙地去追尋,卻是疏忽了周遭的景觀,這也許正是我們的自性、覺知,其實修行並不是一個很高深的路途,如果能夠把心真正的放下來,感覺周圍之間的人、事、物,然後很自在的看著人、事、物各自安立其位的法界現象,清楚地看著事事物物的運轉,其實這樣就是已經悟了,所要搜尋的也是這樣而已。只是我們一般人並非如此,看到這個不痛快就有自己的意見要表達,這都是習氣毛病,能夠看著事事物物的運轉而沒有罣礙,而本來的覺性就是這樣,覺性不是無覺無知,是有覺有知而沒有罣礙。能如此,其實也不要浪費功夫的去尋覓了,但聞楓樹晚蟬吟,靜下來不去尋覓了,覺性歷歷,反而得來全不費功夫。
三、解說
「牧牛者手執牛繩,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雖有所覺,猶不知牛去處。行者修行念雖起,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惟信心已具,非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和曰:『茫茫何處堪覓尋,心外求牛路更深。幾回芳草斜陽里,夜半歸來猶呻吟。』」
牧牛者手執牛繩,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荒郊野外代表「由背覺以成疏,在向塵而遂失」這一段,我們一直在心意識方面,或者是外在的色、聲、香、味、觸、法等外塵境打滾而去執著,因此如何能夠找到你的牛,要找著了牛的蹤跡才能夠抓到牛,所以勤於荒郊野外尋覓牛蹤。行者人雖有所覺悟要修行,猶不知牛去處。有的人因緣時節到來就知道要修行,有的人遇到障礙、生病才知道要修行來擺脫困境,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因緣。釋迦牟尼佛當初也是經過仙人的指點,因為有善根所以能夠接受而出家,這也是宿世的因緣。善心起,開始覺得要修行的時候,到底牛在哪裡?大部分的人剛開始不知道怎麼修行,經典也看不懂,講得比較深的更聽不懂,尤其是大乘佛法「性空緣起」的道理,更是難以理解,真正講心地法門的不是那麼簡單。而有一點基礎的人,要知道有兩個心,一個是覺知歷歷的心,一個是妄想的心,境界來的時候能夠清楚的看著妄心的動相。因此不管是地上菩薩或地前菩薩,比較靠近修菩薩道的都應該了解這些現象,所以牛在哪裡?必須要去找。
行者修行念雖起,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修行者雖起修行念,尚困頓於煩惱虛妄之心、意、識中,心是我們第八意識的心,意是思想、分別,思想可以說是第七意識,分別可以說是第六意識,識是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阿賴耶真識等,所以心、意、識所表示的是不一樣的心,剛開始修行的人都分不清楚,好像只有一個妄想心。惟信心已具,非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既然開始想要修行,當初發心時力量很強,所謂「學佛一年佛在眼前」,每一天都有感覺、有感應,很用心、很積極的用功,慢慢的「學佛三年佛在天邊」,為什麼呢?由於習氣毛病慢慢的轉壞了,或者是受戒後破戒了,也就越走越偏離。所以初發心力量才強,因此非找得一安心處,不足以慰人間一趟,人身難得今已得,佛法難聞今已聞,今生不能渡到彼岸,更待何世?有心意願很強的修行人,即開始尋覓牛到底是什麼樣子?
「茫茫何處堪覓尋,心外求牛路更深。幾回芳草斜陽里,夜半歸來猶呻吟。」這一部份和頌的是我(張老師玄祥居士)所寫的,雖然只有四句卻能把前面所講的意思再重複一遍。「茫茫何處堪覓尋」,茫茫何處可以看到牛的蹤跡呢?何處堪覓尋呢?「心外求牛路更深」,自心在內,若用心在心以外的境界去攫取尋找,牛的蹤跡也就越來越遠,越尋路途越更加深遠。「幾回芳草斜陽里」,不是只有找一次,要找無數次,從早到晚的在芳草叢林之間去尋找牛的蹤跡。夜半歸來猶呻吟,一方面是找累了,二方面是找不到牛,三更半夜才回來,是痛呢?還是色身疲倦而呻吟呢?其實不必要那麼辛苦去尋覓,心地法門是從心去找覺性,去分別真、妄。因為是以牛來比喻,所以在荒郊野外尋找。
( 90 年 2 月 5 日 講於 慧炬念佛會 )
第二圖見跡
一、序言
序二曰:「依經解義,閱教知蹤。明眾器為一金,體萬物為自己。正邪不辯,真偽奚分?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費勁尋覓牛蹤,一但心靜止下來,反而覺性歷歷,更讓人能夠感覺周遭的人、事、物,但聞楓樹晚蟬吟,自然景觀就是佛的境界,還有什麼可以尋找的呢?開悟者最後所體悟的境界也是這樣,只是沒有煩惱、分別的意境。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牛到底是怎麼樣?妄想心是怎麼樣?要怎麼去做?依經解義,每一部經典都有它特殊的因緣與對象而加以開示,所接觸到的經典是什麼類別,也正反映出所修證的層次與境界。譬如《大般若經》所開示的,每一個人從初發心開始到成佛這一階段,在這一條路上,走到哪裡?修行到哪裡?如果喜歡做善事修善行,也就是有天道的種子,喜歡看小乘阿含經典,可能仍然在追尋自我解脫這一條路上。喜歡看大乘經典的心地法門,喜利益眾生事,可能就是走到菩薩道上。
從初發心開始到成佛之間的某一點,就代表今生所修證的階段,而這一點並不代表沒有前面的過程,還是有的,前面不知有多少阿僧祇劫的修證,才反映出今生所修證的層次與階段,因此才有喜歡大乘、小乘的分別。其實當世要成佛時,都是必須從基本禪修境地一直修證,每一階層都必須要修證,證到佛地境界為止。關於這個見地,必需要有正確的觀念與了解,才不會再排斥他人是佛教徒與否,是大乘、小乘,或者有其它不正確的分別。尋牛的階段也就是走在解脫道上,就必須要依大乘的經典,了解它的意義,不要在文字上執著。
「依經解義,閱教知蹤。」
有很多的教派具有很多的理念、理論,譬如空性為何?如果以思考的模式去理解應是什麼都沒有,而為何又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祖師大德們告訴我們一些蹤跡:不起心動念就是有一點空的樣子?恰如有人在打坐的時候,什麼念頭都不起,那似乎是空的樣子嗎?是有那個樣子,但這卻不是真的空,真正的空一定要把所有的垃圾(習氣毛病)都能擺脫掉,對事都能沒有罣礙,如此慢慢能面對因緣時能覺知而不起心動念的狀態下,才是有空的樣子;如果空里有很多的灰塵在裡面,即使不起心動念,空里包了很多的垃圾,這怎麼能夠說是空呢?如果有一個因緣來了,這個習氣毛病就發揮作用而與之相應,很明顯地空就是空不了,真正的空是讓這些垃圾飛揚起來,而能夠調伏、斷滅習氣毛病,不讓垃圾落謝下來,真正的空悟到時進而能靈通顯現,可以感覺外在的因緣,卻沒有習氣毛病與之相應,這才是真正清凈空體的樣子。
菩薩的空又不一樣,可以從空中化成有相,正是真空妙有的境界,也是更深一層的了悟,悟到空以後,從空之間產生神通變化。阿彌陀佛修證到的佛境界後,即能化成一個西方極樂世界,那裡沒有煩惱眾生,是一個清凈的世界,這世界是從空中以心意識的力量所化成的,但它不會消失而卻能永遠地存在虛空中。而我們眾生阿賴耶識的共業等產生了器世界,形成了這個地球後,地球慢慢冷卻以後,無情眾生建立,接著有情眾生的孕育而居住其間。
「明眾器為一金,體與萬物為自己。」
從經典中慢慢的去了解,在講佛性與習氣間,就如眾器與其原金屬一樣。所有器具原來都有金屬的體性,更進一步的去了解,一種金屬可以打造成千萬不同的器具,器具與原金屬,兩者卻是同一個體性。將眾器熔解以後,還是同一種金屬。所以一個東西可以演化成很多種類,但還是具有同一個體性,這就是從一演化成無量。一者就是空,從空性之間化成有相(萬物),因此體與萬物都是自己,難以分別我與萬物。所以會神通變化的菩薩們,修證到空以後,成所作智可以變化很多,眼、耳、鼻、舌、身五識應化成不同的事事物物。從經典中慢慢的可以了解,眾器本來是一金,體與萬物原本還是自己心中之物。
修證到第六、七意識執著破滅後,第八意識清凈後,此識本來就已有映照一切境的功用,所以我們的心可以映照十方一切虛空界,這就是佛的境界。如同一面鏡子可照十方國土、一切眾生,甚至可以了知一切眾生的因緣果報,這是第八阿賴耶識性清凈的境界,是大圓鏡智的智慧所示現,所有十方一切虛空的眾生也都是自己,因大家都同一體性故。這些理念都是因為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從而了知的。
「正邪不辯,真偽奚分?」
何者是正知正見?何者屬邪知邪見?修行境界無量,世間禪定、出世間禪定、出出世間禪定,外道無想定等諸法門境界,何者是解脫正知見,何者是權宜的化城之境,如果沒有能力去分別、去辯駁,何者為真?何者為假?無慧眾生怎知真實,總會因無知而陷入迷惘。因此也就必須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後,慢慢就有了能力去分別正邪、真偽之境界,所修佛法是正法還是三乘方便法。這些都有待真正悟後的行者,來加以辯證真偽、實權等境界。
「未入斯門,權為見跡。」
尚未真正入門,尚未了解前面所說的那些境界,所以權宜說法,以見到牛的蹤跡示知。之後可以根據牛的蹤跡去尋覓,為什麼深入經藏能智慧如海,因佛的知見非我們所能及,以佛親口所說,來建立我們的知見。當然有的經藏不見得看得懂,還沒有真正了解以前,甚至會產生一百個人看了,會有兩百個的不同意思,為什麼會變成兩百個意思呢?因為我們本身不成熟的知見也在改變,每次看經典所了解的意思也會不一樣,這是還沒有真正認知以前的事實,知見都在改變,這是未真悟道者的必然情況。就是在開悟以後,還是會不斷的修正自己當下很多不真實了悟的一面。素法身起諸法相尚不完全了解,經過一、二十年以後,修證到清凈了才能了知諸法的真實。不然在還沒有開悟以前隨時都在改變,開悟以後慢慢了解體性的功能,了解空性為何?此時就不會再改變了,到最後見牛了,卻是見無所見,就是第八圖的一個圓圈圈,裡面什麼也沒有。
二、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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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曰: 「水邊林下跡偏多, 芳章離披見也么? 縱是深山更深處, 遼天鼻孔怎藏他?」 |
第二圖 見跡 |
「水邊林下跡偏多,芳章離披見也么?」
在水邊林下尋牛者可以看到牛走過所遺留下來的蹤跡,如用功的方法對,慢慢的就可以找到它的蹤跡,而野外的芳草雜陳,披離雜草之後,不就可以看到牛跡了嗎?行者剛開始修學,雖然聞教知蹤,但有時會把「指」當做是「月」,指者是語言文字,比量意識,用此去認知佛性本來,有時反而會迷失掉,故禪宗祖師大德,不讓未開悟學人有閱讀經教的機會,原因只怕錯認蹤跡,反而找不到牛也。
「縱是深山更深處,遼天鼻孔怎藏他?」
縱然是費力的在水邊林下尋找牛的蹤跡,不間斷的在深山更深處尋覓,在廣闊的天邊找不著,也許有可能正藏在鼻孔近處。也許我們以為見不到牛蹤,只因深山更深處,廣闊如天際,這怎麼找得到?但不知行者往往捨近求遠,有時越近的地方,越容易忽略,也越沒有警覺性。故有時人言: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以在廣闊的天邊或者是近在眼前牛的蹤跡,如果閱教知蹤,怎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怎藏得住它呢?
遠、近、闊、窄都必須去追尋,一定可以找到他,問題在於有沒有披離雜草(去掉妄習、執著),若有披離雜草才能夠找到牛的蹤跡,而現在最起碼已經見到牛的蹤跡了,一山又一山的去追蹤尋找,慢慢的總是可以找得到的。
三、解說
「行者依經解義,聞教知蹤,由意解而略識本性,似可見牛蹤跡,故更急忙地發心修行,並同時對斷續不止猶如芳草彰而益顯之妄想心,加以分離披開,如此已可見牛嗎?非!非!但行者要對佛法有信心,相信深山森林剷平後,遼闊天地一覽無遺,牛又何以為藏?和曰:『止觀攝受跡現多,妄想暫伏覺非么?根深蒂固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
本性是空、無礙的、不執著、無黏,由經典而意解、略識本性,方知牛的蹤跡。對牛的樣子有點認知的時候就易發心修行,才能夠依其蹤跡而尋覓到牛。我們在修行過程之間,要斷除卻阻止不了的妄想心會一直湧現出來,越是理會、壓它,越是會冒出來,妄想心如芳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妄想心如芳草一般的多,要回復到自性本空,而法塵漫無止境,有時候越修妄想心越多,豈不是越來越退步了么?不是的,那是因為以前沒有撥到微塵,微塵沒有飛揚起來,如果能將其掃除不落謝下來,慢慢的沒有微塵飛揚,那時候才能夠真正看到自性本空的樣子。所以沒有經過灰塵飛揚後的空不是真空,是色身微細不認識它,色身框住自性沒有把它打開,所以很多無想定的修行者,當到四禪天時,突破色身時入無色界,才有打開色身。所以四禪上品禪定,能得到廣果天的果報,又怕心虛誑不真實,不讓它起心動念,卻又沒有把色身打破,灰塵也就不會飛揚而起,而此時自認為已經達到了空的境界,其實那不是真正的空境。因此修佛法要達到心有灰塵飛揚起,繼而能掃除、調伏它,直到沒有灰塵的蹤跡相應,才是真正有空的樣子。所以學佛法要懂得道理,尤其是學打坐的,要有灰塵起來(翻種子),跑掉或不黏了,最後靜止下來,過程之間有時候也要相當的長時間。妄想紛飛時也正是有點消息,不用功的時候又會閉塞,這是屬於小悟的境界,所謂的小悟千百回,只是稍微看到一點曙光。而真正的大徹大悟只有一回,開就開了,開後灰塵一直出來,這就是禪宗所謂的大徹大悟。智慧具足了,因緣時節到來,不會被妄想習氣所攪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能夠不被其左右,而能夠以觀空智觀一切法空。
如果一下子開了,一下子又關閉了,這又有其必然性,因為是根機比較淺薄的,不能夠平白的、突然的開悟,不能一下子接受妄想如泉涌、感知歷歷,如果能夠清清楚楚讀人家的心,但卻又放不開,只會鑽牛角尖,這豈非反而是一種禍害?因此總是要經過阿僧祇劫的修證,智慧是累世修的,並非一世就能夠成就,智慧足夠的話,一句話就做得到。因此要見性,這些枝節都必須要打開,加以分離披開。
修行是要把妄想心拿掉,但有時越要斷掉妄想,妄想念卻越來越多,灰塵飛揚起來的時候,掃除、調伏它,祇能順勢來修,不能夠強制的壓迫令它不起。
行者要對佛法有信心,相信深山森林剷平後,起心動念的妄想、住境生心、容易敏感的心等等都能夠調伏它,遼闊的天地也就一覽無遺,清清楚楚地沒有障礙,牛又如何可以藏得住身?找不到牛都是因為被我們妄想習氣的草叢所掩蓋起來,所以要慢慢徹底斷除心意念,並且加以調伏它,而非壓迫制止,草叢剷平後,牛又何以為藏?
「止觀攝受跡現多」
我們在修行過程之間,現在已經知道牛的蹤跡而開始尋覓了。以止觀攝受,止是有一個覺知的心,妄想念起來的時候止住它不起,自然妄心就會停止,其實這也是一種執著,不過卻是能夠淡泊它。有時卻是止也止不住妄想,想不開、放不下,這個時候就只有用觀的,用覺知的自性觀照不滅的妄想。所以能夠止即用止,不能夠止就用觀的;觀也要有智慧,要有覺知的心觀得清清楚楚,以客觀的心體去觀,觀察自己的習氣毛病究竟還有多少,境界來不要一頭栽進去而迷失掉;所以止觀都要有一個覺知的心攝受妄想的心。
不攝受妄想而聽任它發展,就如放牛吃草,覺知它的動相,知道後看著它,也不怕它會去糟蹋人家的秧苗,聽任它胡思亂想,也可以不放任它並攝受回來,這也是一種修心的法門。反之,不讓它胡思亂想,攝受回來一念住空,這更是管理得緊的法門,也是很好的方法。要用何種法,依情況端視當下你抱著什麼心態去做。所以止觀、攝受等種種方法行之,妄想的心與體性清凈的心漸次分明,牛的蹤跡會越來越明顯,一回生兩回熟,也就能夠跡現多,素法身慢慢的能夠認識並且不會背覺而行。
「妄想暫伏覺非么?」
妄想的心是依內在第八意識的種子而起,第七意識執著為真,有時候是外境所造成第七意識執著,而產生種種的妄想,這些妄想暫時不想時卻誤以為清凈,這並不那麼簡單,因為尚未見到牛的蹤跡。止觀攝受並未達到見性的境界,如見性的時候,止也止不住,觀也觀不清楚,為什麼呢?因為微塵非常複雜、非常快速,一個句子、每個影相之間不完整而且沒有連貫性,如同在放幻燈片一樣,啪!啪!飄一下閃一下,隱約清楚,又不知所言為何?所以行陰微細一個剎那有九百多個念頭,這是經典所說的,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因為一個剎那只有零點一三秒或零點一八秒而已,怎麼可能有九百多個念頭呢?但是行陰微細就是這麼微細,確實就是這樣,到了那個境界才有一點見性,才能研究此心入宿命智通,得知眾生因緣。如果現在只能夠用止、觀,心就沒有真正打開並沒有開悟,所以尚未見到牛的蹤跡,只有點跡象而已。因此不要以為妄想暫時調伏,就認為已經沒有妄想了,並沒有那麼快的,這也並不是真正的境界,故曰妄想暫伏覺非么?
「根深蒂固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
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法塵種子,或者第六意識執著第七意識的一切法為分別相,這是根深蒂固的習氣,如果沒有把它打破,也就是色身沒有突破,它沒有辦法讓你能夠抓住、拔掉,因此根深蒂固的習氣若鬆動,日久功深逮到他。沒有鬆動就沒有辦法抓住他(自性),所以根深蒂固的習氣、妄想、窠臼,一定要讓它鬆動,持續的用功,日久功夫深厚時,就能夠逮到這一頭野牛了。
( 90 年 3 月 19 日 講於 慧炬念佛禪修班 )
第三圖見牛一、序言
序三曰:「從聲得入,見處逢源。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顯露。水中鹽味,色里膠青,貶上眉毛,非是他物。」
如果能夠見到我們自性的一點樣子,雖然沒有完全看到,但總是有一點牛的蹤跡,第二圖為循著腳印,到草叢山林之間去追尋,找了好久卻總算有看到一點蹤跡,現在我們來探討第三圖:見牛。
先說序言,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只要選擇一根來修行都會有所成就,《楞嚴經》上所言:六根、六塵、六識再加上七大總共有25個修行法門,這是最基本的,然後演變成八萬四千法門,因為每一個法門又有很多不同的方式,所以就演變無量無邊的法門。
塵是外面的境界,識是心比較難去理解的,剛開始總是還不認識它。六根是眼、耳、鼻、舌、身、意等,此六根之中有圓通與不圓通,耳、舌、意(2、4、6)等三根為圓通法門有一千二百功德,而眼、鼻、身(1、3、5)等三根為不圓通法門,只有八百功德。圓通與不圓通本來是無所謂,圓通法門是不管智慧高不高、根基深不深的人去修都能夠有所成就,而比較不圓通的法門則必須要有智慧去體悟,才能進入狀況。
「從聲得入,見處逢源。」
當然要找牛的蹤跡,從聲音入門也可以,聲音是與我們的耳根相應,所以用耳根圓通法門是所謂的觀音法門。如果是從聲得入,見處逢源,眼根看到牛的蹤跡、以及各個地方,也更能夠讓我們找到所要的根源。
「六根門著著無差,動用中頭頭顯露。」
而耳根、眼根等兩根只是代表,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其實六根門都能著著無差,動用中根門頭都能頭頭顯露。不管見到佛性與否,每一個人的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照樣都在起功用,可以見、聞、嗅、味、觸等一切外面的塵境,心中可以感知、可以思想、思考。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隨時都在動用之中。而凡夫之所以為凡夫,是因為在動用之間,再加上本身種種的習氣、毛病去相應而已。
在第一個階段雖然沒有悟出自性,但能夠視而不見,眼睛看到種種的人、事、物,沒有生起本身的習氣、毛病去相應,雖然看了卻沒有看進去,聽而不聞,有聽卻沒有聽進去,、、、等等,這就是初步的解脫功夫。但是一般人連這一點卻沒有辦法做到,更是遑論見性了。如果能夠初步做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而不覺,舔而不知酸甜苦辣,聞而不知香臭,觸而不知軟硬堅實,、、、等等,六根對著六塵而沒有習氣毛病去相應,其實這就是有點看到牛的蹤跡,看到牛的樣子。我們的體性本來就沒有罣礙,不會罣礙什麼的,也不會煩惱,而罣礙與煩惱都是習氣毛病,對於見聞覺知都是以習氣毛病去相應,這就是凡夫的境界。
為什麼「六根門著著無差」呢?見、聞、嗅、味、觸以及心的體知等功能不會有差錯而且能照樣運轉,在這動用之中佛性隨時、隨處,根根門頭放光運用---頭頭顯露出來,可以清楚地看到種種的塵境。而一般人只是多了一些罣礙與煩惱,沒有辦法脫黏。
對於以上所說的:依經解義,閱教知蹤地去修行,慢慢地看到牛的蹤跡,看到牛的腳印,在打坐或者是生活起居之間,六根對著六塵而沒有習氣毛病去相應,雖然沒有抓到它,卻已經有一點見到牛的樣子了。
「水中鹽味,色里膠青。」
過程之間「水中鹽味,色里膠青」,水中裡面擺上鹽巴,或者是沒有顏色的白糖放在水裡面溶解在一起,因此光看是沒有用的,表面上看不出水中有什麼東西,而水中含有鹽巴的鹽味或糖的甜味,卻是必須透過嘗試方能夠知曉。種種的顏色裡面有青色、紅色、白色、、、等等,在有色之間又渾沌了,又將自身的習氣毛病攪和在一起,等於是讓有色去污染了。水可以是代表自性清凈,卻摻雜了鹽巴、或者是外來的東西,水仍然是水,鹽巴還是鹽巴,這兩者說一也是一,是鹽水,說二而它裡面有水與鹽巴。這與我們的體性相同,體性本來是空,如果空中有我們的習氣,空可以說是水,習氣可以說是鹽巴,這兩者看起來可以是一個或者是兩個,表面上是白白的,其實內中含有鹽巴的味道。
習氣毛病很多,各種顏色當然是包括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等種種的分辨能力,有不同的顏色就有不同的功用。如果水再加上顏色,更幻化出無量無邊的色彩,膠青可以代表是很多種的顏色,譬如黑色與白色混合在一起這是灰色、紅色與黑色混合在一起就是青色、…等種種的顏色不同,再加上水去混合就更產生種種不同的境界。這所言為何呢?體性清凈的空而其中當然含有很多的「有相」,有相如何的去變化,端視如何去調配,而現在要認識這一頭牛,在種種的顏色之中要去尋找出一個空白無色的,在無色之間又要去尋找出其中所含的---譬如鹽巴、白糖、調味料等等,端視自身如何去認識它。
「貶上眉毛,非是他物。」
眼睛上面的眉毛眨來眨去、看來看去、尋找來尋找去,其實也都是它的功用,並非有另外一個東西去操作它,是自性的反應動作。總而言之,要尋找牛的蹤跡,不是往外去追尋,不管是從眼、耳、鼻、舌、身、意之間,六根之中任何一根門進入,怎麼地去用功都能夠顯露出本來的面目。問題是如何去分辨它---自性,這就需要慢慢的去學習、慢慢的去認知,才能看見牛是什麼樣子。
二、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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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曰:「黃鸝枝上一聲聲, 日暖風和岸柳青? 只此更無迴避處, 森森頭角畫難成?」 |
第三圖 見牛 |
「黃鸝枝上一聲聲,日暖風和岸柳青。
前面兩句是描述自然的景觀,黃鸝是一種鳥類,在樹枝上一聲一聲地啼叫,也就是從聲塵進入(從聲得入),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岸邊的楊柳青青隨風飄揚。其所比喻的一切是那麼自然,在尋牛的過程之間,並非高不可攀。如果是找到這一頭牛,其實也都是在日用應緣之間,與我們很貼切,要仔細地去見它,要從自然的環境之間去認識它,不是在「空」之間去認識它,當然「空」是修解脫的過程所絕對必須經過的,但是要認識佛性,這一頭牛離不開人世間一切平凡的境界之中去認知它,大自然的境界雖然很複雜,卻都能夠清楚地掌握,不管是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鳥的啼叫聲、…等等都能夠掌控得很清楚,再進一步去追尋牛的蹤跡。
「只此更無迴避處」
已經有一點掌握到它的樣子的時候,就不會被外在的一些現象所迷惑,慢慢的也就能夠抓住它了。譬如,我們的習氣常常應緣而起,如果能夠掌握清楚,六根所面對的境界有所了知以後,如同前兩句所描述的,能夠很平常的住在那個境界中,而不管境界好與否,如果起了心中的分別,加上喜、怒、哀、樂的感覺,如此相應的結果也就沒有辦法找到它。譬如聽到一句不舒服的話,心中一直冒出瞋恨心,如果能夠很清楚地看著它,瞋恨心起時警覺的看著它,它就會慢慢的消失下去。處在這種境界也就有點能夠分辨:聽到這句話是佛性的功能,瞋恨心起是多餘的,也就不能讓它生起。而看到一隻黃鸝鳥在樹枝上啼叫,只是清楚地看著:有鳥、有鳥叫聲、有樹枝、溫暖的太陽、柔和的微風、青青的楊柳在岸邊飄蕩、…等等的境界盡入我們的眼根、耳根、身根(身體對於天氣、太陽的感覺),代表著六根對種種的境界,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而不起心動念、不起覺受去相應,此時能夠很清楚的分辨:能聽的、能看的、能嗅的、能感覺的,感覺完以後再也沒有習氣生起,如此慢慢的去體會,就有一點見到牛的樣子。「只此更無迴避處」,此時此刻它也就沒有辦法迴避,跑也跑不掉,因為已經知道我們的自性有種種六根的功能,有面對六塵境的功用,可以產生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等六種心的體知種種境界,所以要見牛就必須初步掌控這些消息。
「森森頭角畫難成。」
雖然初步的已經有點看到牛的樣子,也可以體會我們的體性清凈,但是有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的功能,可以產生六識。森森就是很深邃、深不可測,沒有辦法了解,如果要真正的畫出它的頭角,或是它全部的樣子,卻是因為還沒有抓住它,還沒有看到自性,很難描述也就沒有辦法畫出它的頭角。譬如空有不二的道理,只能夠憑理念去揣測,要真正能畫出牛的樣子卻做不到,因此森森頭角畫難成,不知道牛的頭角是向上呢?向下呢?是長呢?是短呢?畫不出來,也就是有點見牛的樣子,而還沒有真的得到牛,因此不能夠全盤的了知。
三、解說
「行者藉種種修行法門,從六根下手,皆可入道,惟以觀音法門,普被諸根器。」
從六根中選擇任何一根下手修行都不會有差錯,皆可入道,而聲音是與我們的耳根相應,所以用耳根圓通法門---所謂的觀音法門,是最圓通法門的法門,所以上、中、下根基的人用它來修行皆可以相應,都能夠有所成就。
「行者觀聲得力後,突破色身時,雖已見知牛蹤,惟初識本性,內識外緣紛陳,住散位不定中。縱睹牛跡,未能清晰。」
用種種的修行法門,只要是專註在一種修行的法門上面時,氣機能夠慢慢的發動,色身能夠突破。在此處所說的是觀音法門,更能夠受用,行者觀聲得力後,可以突破色身,可以見知牛蹤。一個剛開悟的人,雖然見知牛蹤,卻似乎迷惑於無法認知它。如果再加上內識的妄想心,以及外緣紛陳,一連串的念頭與思想一直呈現出來,因為我們的心靈原本就是非常的敏感。其實開悟更同於「中陰身」現出來一樣的,本來死亡的人才有「中陰身」,開悟的人就是把「中陰身」在未死亡以前把它開發而現出來。所謂的「中陰身」敏感度很強,母音老上師說有一般人敏感的九倍之多,如果沒有修行,遲遲鈍鈍的沒有感覺,有修行的人已很敏感,可以感知很多的事情,更何況開悟的人能夠體知更多的事情,增加有九倍之多的敏感度。也因為很敏感,可以感召有緣眾生的心,而隨業流轉就是這個「中陰身」。
開悟就是先行把中陰身開發出來,以六根面對六塵境,因為心靈尚未安定下來,由於敏感動念很快,而這也是必然的現象。此時要修「空」觀,空觀就是要學習脫黏,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要學習脫黏,為什麼不能脫黏呢?因為有很多的習氣毛病在執著,看見東西總是動心的去想、去分析,一連串的念頭與思想一直呈現出來,這是屬於一般凡人。而到了一個境界的人,心靈很敏感,並非只有表面上的,還可以看到更深一層的,譬如這個人的心態、心清凈與否、有什麼障礙、有什麼災禍,、、等等都可以感覺,然而如果把這些能力認為是一種神通,就永遠無法脫黏,也是因為習氣使然,所以就必須修「空」觀,「空」並非我們想像所認知「空」的樣子,佛法所說的都必須要實證、實修,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把它打開以後,每一根都很靈通的,不是只有我們一般凡夫的境界,不單是眼睛可以看、耳朵可以聽,、、,可以有很多不同的境界,但是不同境界的感知都必須放下。
內識外緣紛陳,紛陳的時候無法掌控,也就是住散位不定中,相應很敏銳,胡思亂想很多,禪宗所謂的散位不定,心靈不能夠篤定,看了不能夠不動心、聽了不能夠不起心相應,、、、等等的,加上習氣去相應,譬如多愁善感的習氣尚未滅除,看到了境界就會起種種的魔相,覺受之間的魔相都會有。因此雖然看到了牛,知道它有一個特殊的功用,可以看透每一個人的心,而且也可以感覺,處在敏感而又放不下時,又有法的執著,對於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不能夠有所洒脫,因而神經兮兮的,當然就陷入亂七八糟的狀況之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因此對於感知都必須放下,不要有所執著。
菩提自性是靈知靈覺的,由於習氣毛病所帶來的煩惱而造成散位不定,且很辛苦的面對內心的妄想習氣,此時就必須要慢慢的調修,禪宗所謂的任運,不自在的要讓它自在,看到或者是感覺好的當然無所謂,但是常常就是感覺不好的,有的或者想逃避,或者像鴕鳥一樣遇境就把頭埋在沙里,當沒看到就算了,其實這都是不正常的心態,既然面對種種的境界,要練習坦蕩蕩的不去相應以外,還要能夠看得開,這樣才能慢慢的認識你的這一頭牛為何?究竟什麼樣子?所以在任運之間,有時候需要花費的時間很長久。
「此時應加緊去除現業流識、顛倒妄想執著,則牛將無所遁形矣。」
加緊用功、時時刻刻警覺,去除現業流識、顛倒妄想執著,則牛將無所遁形,慢慢的就能逮到這一頭牛了。
四、和頌
曰:「耳觀動塵靜中聲,驀地相見白也青!縱然迴避似無路,欲睹面目卻難成。」
如果我們用觀音法門以耳朵來聽聲音,聲音有兩種,有動塵和靜塵,每一種相都有動、靜二相,物相也有有相和無相兩種,聲音也有有聲和無聲等等的六塵境界,都有空、無兩種相。我在講話你所聽到的是聲音,我不講話你以為沒有聲音,而這種認知是錯誤的。在虛空之間,沒有聲音之間,還有一個靜聲,如果用觀音法門仔細的去聽可以聽出來,即使有很多的聲音照樣的一齊來,但是耳朵的深深處,只要提起一念觀靜聲,啪一下!那個靜聲就出現了,那怕周圍之間有音樂、有吵雜音,確實可以聽到靜音,不要以為沒有聲音就是靜音,確實有那個靜音的存在。
有相和無相兩種也都是同時存在的,所看到的有相雖然是靜的,但是其本質內部之中的電子、質子、分子還是不停地在動,每個物相裡面都在動,這就代表靜中有動,所以不管任何塵境都有動、靜二相。
以業識而論,業識來時是動相,業識不來時是靜相,觀世音菩薩示說:動、靜二相瞭然不生,瞭然是清清楚楚的,不生心去相應,對於動塵和靜塵二相不加以檢擇。譬如在打坐時不喜歡人家吵雜,喜歡靜相,就是對境界產生喜愛心,這也是不對的。所以不管是動塵或者是靜塵,都必須保持一個平常心,不生起好、惡,以及好壞的分別想,種種的境界都必須去磨練。
現在如果以耳根入門,有聲一樣,無聲也一樣,都能夠不生心去相應,這樣慢慢的去磨練,而此處所舉例的是觀音法門:耳觀動塵靜中聲,靜中有聲,萬籟俱寂仍然是有聲音,我們在鄉野之間可以聽到青蛙的叫聲,蟋蟀或者其它小動物的叫聲,當他們都不叫的時候,或者是在叫聲之間要聽一個靜塵,用耳朵的深處提起聞性,可以聽到靜塵。如果打坐沒有境界的話,講到這些可能很難去體會,等到身體有氣機了,然後六根能夠有不同的感受時,可以去試試看。
「驀地相見白也青!」
突然間氣機通暢了,看到了牛的樣子,這個牛是白色的,白牛是清凈聖牛,聖牛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白色代表菩提自性的顯露,有其它顏色的出現,表示有習氣毛病的攪和。
「縱然迴避似無路,欲睹面目卻難成。」
當要去抓這一頭牛時,縱然迴避似無路,卻似乎無路也跑不掉了,欲睹面目卻難成,由於沒有真正的體會,以及驗知它是什麼樣子,沒有辦法去認知這一頭牛本來是什麼樣子,也就是沒有辦法去認知自性本來是什麼樣子,沒有到最後總是無法對於所看到的樣子下得了定論。
靈知靈覺的心,或者是對於六根所面對的境都能夠自在,也都必須要透過這些根器,但是根器在死後也都消失於無形,沒有了,因此用功的時候六根可以當作手段。
我們的色身突破時,五根六塵就不相應,六根可以有種種的功用時,這還是屬於初步的功夫,譬如可以用眼睛看到某人內臟有病兆,這還是屬於根的功用而已,因為所看到的色身是屬於塵境,是屬於色相。如果進一步能夠突破,在無色界的天神境界時只有一個心,地上菩薩當然是開悟了,也是只有一個心而身體沒有了,身體沒有也就能心感一切境,心起心滅,因此這一頭牛不清凈時,心起心滅之間,還有習氣毛病相應,也就看不清楚了,這是妄識所支配故,當習氣毛病沒有而慢慢地清凈了,一真皆真,起心動念都是真實的,不是妄想了,不是用思考的那種想法,對於事情只要自問它就顯現出來,這個念頭就是真的,而在這個境界就是即心即佛的境界,修行到最後就是這個樣子,任何三不等的問題,只要心清凈下來,自問自答,起心動念之間答案就出來了,假使不對就是習氣毛病還覆蓋了它,因此起不了功用,如果每一次都應驗,那就是體性清凈,沒甚麼習氣毛病了。所以釋迦牟尼佛有甚麼神通嗎?有位祖師大德嵩岳元珪禪師稱言:「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爾。」即明顯表示:如果我了解釋迦牟尼佛,他應該沒有神通,他只是有個」法爾」的現象。法爾的現象就是依空起心用的現象而已,只要心念一起都是真實的,宣說出來的就是真理。
修行的過程之間很熱鬧,根已經發通、業識流竄,而要抓住這一頭牛實在是不簡單,只是有一點看得到卻抓不到,即使抓到卻是很野,必須要訓練,因此第四個圖在說明得牛,看到牛的蹤跡卻抓不到,因此要想辦法抓住它,先捆綁住然後再加以好好地鞭策、訓練,才能順服也。
( 90 年 4 月 13 日 講於 慧炬念佛禪修班 )
禪宗十牛圖解說——第四圖得牛一、序言
序四曰:「久埋郊外,今日逢渠。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頑心尚勇,野性猶存。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久埋郊外,今日逢渠。」
這一頭牛長久埋沒於荒郊野外,跑到郊外去遊盪,埋沒在草叢、森林之間已經很久了,今日好不容易追尋到了,看到它了。
「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
開悟的境界是非常的殊勝與難追尋,在抓住它的過程之間,與抓到後的境界,都顯示非常殊勝,這開悟的過程與境界是非常殊勝的,因之難以去追述。但激情過後所要面對的是習氣猶存的無奈。聖境者菩提自性顯露,生起法的靈知靈覺,在靈覺後,迷戀世俗之情,或第二念住境生心的習氣並不能一下子凈盡。
「由境勝以難追」,一個人修證到開悟,要經過一個阿僧祇劫的時間,阿僧祇劫是一個不可數的數字,今生開悟了就是經過那麼久的時間,所以這個境界是非常的殊勝與難追,古僧大德雲,開悟的狀況是不能言說,也無從言說,故言以難追。
「戀芳叢而不已」,開悟的時候,一方面體驗靈知靈覺的心,有個無礙自在的體性,另一方面還有習氣毛病。有些人誤以為開悟就是成佛了,只有釋迦牟尼佛開悟即是證悟,成果地佛。一般人開悟時若不見自心現妄想之相,第八識前塵影事化起不滅,或法塵飛揚不止,就是沒真正的像禪宗所講的開悟,故此習性猶存,戀芳草而不已。行者開悟後到證得八地不動地,還要經過一個阿僧祇劫。從初發心到開悟為第一個阿僧祇劫,從開悟到八地不動地又另一個阿僧祇劫,已經去掉兩個阿僧祇劫,從八地不動地入金剛道如來地直到成佛(果地佛)又是另一個阿僧祇劫,所以是從初發心到成佛要經過三大阿僧祇劫。
開悟後到八地不動地要歷經一阿僧祇劫,為什麼以八地不動地為劃分的境界?八地不動地才是悟到真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才是於法無著。之前,還有習氣、留戀芳叢,雖然開悟了,但是對於一些貪、瞋、痴、慢、疑等種種的毛病,能覺但尚未調伏與斷除。開悟時菩提自性會現,可以清楚劃分出煩惱心,此時菩提與煩惱,總是永遠在那裡角力與較勁,如果是小毛病,智慧一掃,看開也就沒事了。若是大的毛病,其力量較強,智慧不及就被抓著走,天天鑽牛角尖,興起煩惱無量。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有的人淫慾心強,天天煩惱淫慾心如何斷除,一個修行人有境界後,淫慾心沒有斷除,是會入魔道,終是魔眷屬。如果是本分(夫妻間)行淫,那也是障礙自己,滅去自己的慧命。
不要以為會念咒語、或者有神通異能,驅鬼神去做事情這樣就是佛法,這是不知道什麼叫做修行。要時時能夠觀照自己,覺知歷歷中,執杖牧牛。禪宗祖師大德簡單明了,教導我們要觀察這個心,而淫慾心障礙我們修行。淫慾心並非只有人的層次間行淫,周圍之間的無形眾生淫慾心更重,有時候也會影響你起淫慾念,說不定它也喜歡你,使你淫慾心起,此時若不警覺或許懷疑有這回事嗎?佛法是一個因緣法,沒有那麼簡單的,一定會受到影響的,只是你看不清楚而已。
譬如一個人本來輕安心靜,從來沒有淫慾心,突然間今天怎麼不對了,有淫慾念起伏不定,這是因為周圍之間的無形眾生,以因緣法在影響你,一切法也都是因緣而生。此時可以靜下來打坐,觀這個心是怎麼起的?才會發覺這個淫心,原來不是我的心念,是外面來影響我的。能夠照破也就沒有事,若進一步也許能夠影響對方也沒有事,那就更好。讓它的淫慾心也消除掉,換來一個清凈法眷。如果沒有這種禪修功夫,沒有這種能力去觀察,當淫慾心起,想了就去亂做,豈不是造魔業。萬一面對此境再定不住,就要趕緊念佛號,讓你的心清凈下來,業緣也會跟著清凈,無形中彷佛也能夠化解自己的障礙。
開悟的時候,雖然勝境顯現出來,但是煩惱更多,是因為戀芳叢而不已,還在留戀以前的,在五欲之間遛達。剛才所說的只是淫慾,有時候愛唱歌也是一種慾望,不要小看這種偏好,因為心清凈根本不會想唱歌,或許是以前所熏習的,腦筋裡面塞了一大堆歌,所熏習的都存檔,影響你的行為。譬如我以前高中時很喜歡唱「雨夜花」,熏習後現在如果氣比較旺的時候,氣進到腦筋裡面,自性不去執著佛號,偏偏執著這首歌曲,像留聲機一樣一直在冒著。一般人講這就是幻聽,其實這就是第八意識所熏習的種子,如果能轉換成佛號---阿彌陀佛,它就會回過來執著佛號。執著染法與凈法,是要第六意識才能夠來轉換或控制。第六意識不起心動念,眼、耳、鼻、舌、身五根能放下,第六識(意)不起,接著就進入第七意識,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種子,若執著佛號是凈法,執著「雨夜花」就是染法,起個念頭要它轉,它就跟著轉。因此我們所熏習的總是跑不掉,說不定臨終的時候,染法也會來插一腳,臨終的時候很熱鬧,什麼影像、念頭、聲音都會來。所以念佛要念得勤、念得精,其它的染法、不清凈的法要能夠控制,只執著清凈念佛號---阿彌陀佛,這平常就需要去熏習。因為末法時期的眾生,福德並非很具足,因此釋迦牟尼佛不請自說的一部經典就是《阿彌陀經》,是方便的念佛法門,末法時期眾生業障很重,動輒就會走錯路,雖然念佛法門很簡單,但是要用心的去念,甚至在睡覺之間或者是神志恍惚時,佛號也會自然湧現出來,這樣才有點樣子。
祖師大德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去印證,所謂的「夜夜伴佛眠」,是謂六識不起,而第七意識執著一個佛號,當氣機很通暢時,一邊可以睡覺,一邊還聞心在念佛號。如果沒有一點定力與認知,會搞得神經兮兮的,誤以為耳內聞的是幻聽,哄!哄!其實不是幻聽,氣機旺一點的時候,仔細且更深入的去聽這個聲音,一定是在念佛號,此時此刻更能體會八識的種子,實在是浩瀚無邊。由境勝以難追,戀芳叢而不已,前言悟境之殊勝難言,後者言我們習氣的部分。
「頑心尚勇,野性猶存。」
剛開始抓到這一頭牛的時候,雖然菩提現出來,但是還不太認識它,也就是素法身起,心靈的超能力在此時都會現出來,執杖牧牛就在這時候。心不能夠有絲毫的邪心邪念,不知道利害的人就會在這裡迷失掉,誤以為靈知心這麼好用,而著魔誤入歧途!如果利用心通力去做事情,是用在利益十方眾生,尚且無可厚非,否則就犯了貪心、害心等戒律。因此一方面可以認識這一頭牛有很殊勝的境界與難追尋,另一方面習氣還很重的毛病,從累劫在世俗之間所沾染種種的貪慾心、瞋心、淫慾心、、等等的習氣,造成這一頭牛的頑心很強烈,野性猶存。
有的人以為開悟以後就不用修行了,這是錯誤的,顯然沒開悟。開悟以後正是大修行的時候,而你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習氣現起,所要修的正是可以連根徹底拔起。因為未悟時有如隔靴搔癢,抓不到癢處,故修起來常沒進境,為什麼有的人修了二、三十年還是老樣子,習氣毛病還是一大堆,因抓不到癢處,修不掉妄習心。就以我們的同學來說,喜歡講話就永遠喜歡講話,喜歡發表意見的就永遠喜歡發表意見,相處已經十幾年,應該可以改了,但沒辦法,始終還是一樣,這就是沒有修進去,修進去時心慢慢地會不喜歡講話,起心動念都很厭惡,更何況會開口講話。
初悟時的種種習氣毛病、野性還很強烈,而你偏重於何種習氣,在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去體會,有忌妒心嗎?有愛吃醋的心嗎?有瞋恨的心嗎?、、、等等都必須滅除,修行到最後無所忍而安祥時,野性才能滅,所以修行得好不好,不是用嘴巴講的,而是要境界來磨練,隨時發生的狀況,都可以考驗出你的野性與修行功夫。所以修行隨時都要警惕,自然的去面對那個境界而不動心,不管好壞與否不動心,這就是修理我們的野性,野性有種種的毛病,都必須慢慢地加以調伏。
「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如果有不好的習氣毛病,為了要讓它清凈下來,就必須用那鞭子鞭打,這只是一個形容詞,心怎麼鞭打呢?心是可以用罵的、用哄的,打是打不到,但能用第六意識心起去罵它、哄它。譬如起了一個不應該的心,另一個心就可以嚇阻它,而所謂的能夠生起的這個心就是第六意識,因為第六意識比較強烈,潛意識的第八意識的種子現出來,且不容易滅除,第七意識卻是執著它而現,因此用有意念的心(第六識)去罵執著不放的心(第七識),亦即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種子不放的,也就是使我們落入輪迴的現象,所以欲得純和,必加鞭楚。
二、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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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曰:「竭盡神通獲得渠, 心強力壯卒難除。 有時才到高原上, 又入煙雲深處居。」 |
第四圖 得牛 |
剛剛見到自性的時候,自性本來是清凈,本來是無黏的,本來是沒有煩惱。當得牛的時候,有兩種情況:一個是菩提自性會現,菩提自性是有智慧的,但是久埋郊外,我們無始劫以來,所熏習的一些習氣毛病,使菩提自性與習氣毛病二者並存。剛開始時,我們菩提自性所開發出來的智慧,法身不能發揮威力,對法身清凈無為的體會,尚不能夠熟悉與深入,也不能以它來面對一切境界。當真心開發出來以後,它的覺知非常的敏銳、超感,是我們一般人的九倍之多,這是上元下音老上師所講的,所開發出來的自性靈知與中陰身相似,我們人死的時候才有中陰身,但是自性開發出來,就是打破色身的時候,所現出來的也是這個樣子,有這個中陰身的味道。一般人有修行,中陰身的敏感度是有九倍之多,可以感知一切因緣,這也就是處在真心「覺」的境界。
六根的每一根都有六結使(動、靜、根、覺、空、滅),動、靜、根是對我們的色身而言,覺、空、滅是對我們的心而言,色身不破的話,心沒有辦法現出覺知,而現出覺知有兩個層次:一個是好的感知,一個是感知了以後不能夠放下,不能夠放下當然就起煩惱!為何不能夠放下?因為我們菩提自性開發出來以後,也就是素法身還不會用,此時要慢慢地修,也就是禪宗所謂的任運,對一切境能夠自在,而這需要時間去調理、去調伏,所以剛開始,這個素法身還發揮不了功用,等於沒有用。
這個菩提自性能夠覺知很多事情,但還是不能夠放下,都是習氣毛病在相應、在應緣,所以這個時候就要修斷微習,開悟以後就需要修行,也就是無始劫以來,久埋郊外這頭野牛一直都是沈淪在六道之間,精進用功的結果,好不容易碰到它了,而這種境界是非常的殊勝,這在菩薩諸地而言,是入地菩薩。開悟的時候是入地菩薩,入道只是看到這頭牛了,但還不能夠認識它,所以還是不能見道,見道位要在第四位階的時候-四地。初地是歡喜地,這個時候心還沒有清凈,到二地時是離垢地,粗過習氣已能離。三地是明地,離垢後心始能發光。在四地焰慧地的時候,其智慧就像火焰一樣,這個時候才有一點悟道,一切法因緣生滅為何!一切的輪迴是如何!所以現在只是初階的看到這一頭牛,這境界當然是非常的殊勝,但是另一方面迷戀芳叢,其習氣毛病還沒有滅,不可能一個人悟道以後,馬上就能夠有所成就。除非是果地佛,如釋迦牟尼佛開悟時等於證悟,只有果地佛釋迦牟尼佛才有這種修證。一般人都是入菩薩歡喜地的時候開悟,悟後還是要修,因為無始劫以來微細的習氣毛病還很多,必須要次第斷滅它。
釋迦牟尼佛在修證之間,也經過色界、無色界的禪修功夫,一個境界一個境界地一直修證上來,所以過程之間當然也就具有神通,他開悟的時候也就等於證悟了,所以心量也就更大了,因此具有三明六通。一般人沒有辦法,由於習氣毛病還在,所以很迷戀芳叢,頑心尚勇,不管是頑劣的心、玩耍的心,沈迷在色、聲、香、味、觸等的塵境中的心,不可能一下子就都放下,所以說頑心尚勇,野性尚存。
欲得純和,必加鞭楚。要讓習氣毛病斷盡,而回到清凈的法身,就要拿棍子,好好的看著這頭牛,這就是第四圖的圖說,拿著棍子在牧這一頭野牛,野牛它有野心,然而抓都抓到了,為什麼還要用繩子綁住,然後用棍子打它?主要是因為它野性未除,這就是開悟後要修行的道理。不要誤以為開悟以後,就已經有所成就了,不需要再修行了,果如此會落入世間禪的境界中而已,因為世間禪所看到的還不是真實的心,世間禪定的色界四禪(1.離生喜樂地、2.定生喜樂地、3.離苦妙樂地、4.舍念清凈地),它把四禪之間的心量,不管是能夠見光,或者是氣充滿色身,有了這些現象卻誤認為就是見性,其實根本沒有破色身,而潛在的習氣沒有顯現出來,或許會以為平時對什麼事情也都看得很開!打坐也很好!甚至能入甚深禪定中,但因為色身未破,故說修不真實。色身破了,在潛意識之中,今生、過去或者是無始劫以前的習氣毛病,都會顯現出來,貪、瞋、痴、慢、疑等等的毛病,此時到底有沒有全部顯現出來?色界天的行者,是沒有辦法現出來的,因為它沒有打破黑漆桶,所以它現不出來。禪宗所說的一定要打破黑漆桶,因此外道無想天或者是世間禪定,在色界四禪境界的時候,色身都未破。
如果色身破了,就進入無色界的境界,既然沒有色相,就只有一個心的作用,剛剛所說的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進入第四層次的時候,也就是心的覺知,但是覺知以後進入無色界的世間禪定:1.空無邊處、2.識無邊處、3.無所有處、4.非想非非想處,這四空處定沒有修解脫,就會住四空處定中。如果修解脫道的話,是修在《大般若經》所說的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這些法,三昧就是正定,修佛法的行者,修證到七地---遠行地時,再獲得三三昧時,就入八地不動地。剛開悟是初地歡喜地,再來慢慢地修,修證到第七地的遠行地以後,就進入八地不動地。不動地時已經修證到空、無相、無願三三昧了,這是在七地的時候修的,空一切相,色身是空掉了,心所感知的也要空掉,此空是絕對的空,無相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這些名相有時要搞清楚。絕對的空就是否定一切,就會斷業,否定一切業的糾纏,面對業的糾纏能夠以絕對的空而不黏,就能夠斷業而不受業的牽扯,此時就是真悟到空。
修證到空的時候,如果是一直守空下去,就會變成斷滅空,佛性的靈覺心就會死掉,這個時候就要回過來,用這個心感知一切境界,這就是相對的空(有法無主),而感知了一切境界,卻能夠無礙與不受牽扯,此時就是無相。
在修空、無相之間,要抱持著無願的心,不要起心動念發願,要這樣,要那樣。在修菩薩道的時候還不能夠有願,有願是在修佛道時,在進入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時尚無願行,之後再接下來,才是方便、願、力、智等四波羅蜜,合共在修十波羅蜜的時候,就是在修金剛如來佛地,這個時候才能夠有願。如阿彌陀佛有四十八願,許多佛也都是在成就菩薩道以後,才再發願而有大願力。因此在八地不動地之後,也就是在金剛如來十地之前,還有九地善慧地、十地法雲地要修證。在不動地之前是修空、無相、無願等三三昧,所以開悟後得到這一頭牛,野性尚存,也就必須加以鞭楚,才能夠得到清凈,也就是以空、無相、無願等三個法門,來加以對治我們這個心。接下來我們看頌:頌曰--
「竭盡神通獲得渠」
在我們修行過程之間,竭盡一切力量,所學的法不管是色身、氣功、打坐、瑜珈、或者是心裡與習氣的調理,都是儘力而為。剛開始所修的斷習,當然都是粗的習氣,從粗的習氣毛病開始修。而微細的習氣在表面上,尚未破色身以前都覺得沒有事,面境似都想的開,其實不是那麼簡單的,在身、心兩方面都有基礎以後,粗的習氣控制得好,五戒、十善都做的到,色身突破就能夠開悟了,開悟了就是得到這一頭牛。所以竭盡神通獲得渠,而對於所說的神通,並非是指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這些神通,是以種種的方法、種種的精神,打通色身而能夠通達。
通達有兩個意思,色身破的時候,體性可以通外面,才可以感知一切境界,譬如虛空之間有佛、有菩薩、有護法、有怨親債主、、等等都能夠知道,所以一個開悟的人,心的靈知靈覺很強可以感知很多,而身體可以通外界,也就是通達之意。因此要通達,色身一定要破,有心的靈知靈覺也就是心通,能夠心通也就是色身破了,而竭盡種種的精神,能夠打通我們的色身,才能夠獲得法身,這個時候的法身,與野牛的脾氣是相合的,剛開始還真分不清楚,菩提自性本是清凈,為什麼開發出來以後不能夠自在無礙?還是有煩惱、有執著不好的事情、對於順、逆的境界還是很執著。這個時候心就必須要去磨練它,對於好的也不用特別的高興,保持一個平常心,好、壞、順、逆都能夠無礙。
竭盡神通獲得渠的「渠」,代表牛性也是代表法身,也代表習氣毛病,因為這個時候真妄還是攪和在一起,還沒有辦法分得清楚。但是實際上,可以覺知的心來觀照你的習氣毛病,雖然不見得能夠完全控制,但起碼也不會太離譜,煩惱是心裏面的煩惱,不會變成色身上的境界。有時候內心的境界是非常的熱鬧,但表面上看來還跟一般人一樣,因為初步的智慧還是有,只是管不到內心澎湃的心意念而已。
「心強力壯卒難除。」
真心就是空,我們修空性,而空本來就是無相,要去修甚麼空性?我們這個空體本來就沒有一個性向,真心是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以靈覺來照一切因緣,即使不用修行,自己本身都有這種功夫,即此因緣來時,能覺知而應緣;沒有因緣來而起心法,就是你的妄想。一定有因緣來,你的心才會應緣,而真心應緣時就生起法,內心感覺該怎麼做?它就會現甚麼境而去做什麼事,這個真心是我們要去修的,真心以空為體,以靈照為本。如果是我們尚未修得清凈時,我們還有一部分是妄心,妄心包括習氣、毛病,以及一切的執著。真心在應緣以後,妄心接著第二念、第三念,都是一些妄想,就看你習氣毛病有多重,如果習氣毛病淡薄一點時,也許動第三念、第四念的念頭時,馬上就能擺脫掉。聖人是沒有妄心的,有應緣的心時,對於法相只了知一下就放下!不再去執著。
真心也就是野牛清凈時,真心是跟空一樣,能夠產生一切的妙有,妙有是怎麼顯現的?就是以靈照為本而現一切境界,所以心強力壯,力壯的力是習氣的力量,例如我們與人家談話時,有一個覺知知道這句話不能講,但是沒有控制好,還是說出來啦!這就是你的覺性先知,尚且無法壓制你的習氣毛病,不能夠講最後還是講出來了!講出來就與人家結怨哪!也就是心強力壯,你的心還很野、很強,習氣毛病還很重。因此,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夠把野性的習氣毛病都清除掉,所以卒難除。
「有時才到高原上」
有時才到高原上,這是處在空的境界時,也就是聖境時。我們常常畫一個修行的路途(如下圖),從初發心到打破色身就是開悟,開悟後就要開始修行,就是修證到空的時候,就是聖人的解脫境界。開悟以後習氣毛病的滅除,再來修空觀,修到最高點就是悟空,悟空的時候就有解脫的能力,這時就達到聖人的境界。所以開悟以後精進地修行,心強力壯---習氣毛病卒難除,卒難除也是必須慢慢地除滅它。
業緣來的時候,業緣就是碰到冤親債主,或者是不好的因緣,不好的因緣代表什麼呢?有的是修理你,有的是誘惑你,當心不清凈的時候,譬如貪心尚未滅除時,偏偏有很多人一直送錢給你、供養你,一時把持不住就受到誘惑,就落入陷阱了、失節、墮落,我們修行本來就是要脫離這些貪、瞋、痴、慢、疑的污染,不被名聞利養所誘惑。
「又入煙雲深處居。」
有時候是已經解脫出來啦!到高原上看到的芸芸眾生,眾人皆醉我獨醒,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有時候習氣一來,障礙來了,又迷誤掉、落入漩渦了,又入煙雲深處居。本來追這一頭牛已經很辛苦啦!從第一個圖看到牛的蹤跡,就一直追,追到現在終於抓到它了!菩提自性顯露出來的時候,還很安慰的覺得自己解脫了!修得不錯!一旦障礙來,又迷糊不清了!又去煩惱!又去執著!自性不見、野牛又現出來,因此得到牛,並不能夠馬上清凈,得到牛必須花很多的力量去馴服,因此第五圖就是在牧牛。
這頭牛得到時,譬如有很大的神通力,因為動、靜、根、覺、空、滅六結使的「覺」開發出來的時候,很多事情你都懂、都知道,但是習氣毛病沒有滅除時,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定力不夠時,也會搞得烏煙瘴氣,而在這個時候,是好、壞都有的境界。
三、解說
行者雖以般若智觀照妄心,似繩索已牢套著牛,唯牛性尚野,難以制服。故行者如牧者執杖牧牛,勤加鞭策、調伏,但無始劫來之習氣太強,而不能一下去除。此時行者已得悟自性全貌,覺知雖歷歷,奈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尚存。若行者保任不住,有時到高原清凈處,有時又入深山雜穢處,恐又犯人苗稼,而造諸業因,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和曰:「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太平時日謂菩提,境風轉至煩惱居。」
「行者雖以般若智觀照妄心」
一個開悟者起碼悟知有兩個心,其實有八個心,眼、耳、鼻、舌、身各有一個心,然後第六意識的分別心,第七意識末那識的妄執、妄想心,第八意識是真正本來的心,般若智慧能夠覺照,就是真心,第八意識覺照的心開發出來以後,它儲藏很多的習氣毛病,妄心來自於第六意識的分別心,第六意識來自第七意識的妄想執著心,然後以第八意識的真心來觀照,第六意識、第七意識的妄心,開悟的行者都有這種能耐。
「似繩索已牢套著牛,唯牛性尚野,難以制服。」
我們可以看第四圖:所準備的繩索,一個圈圈丟出去,剛好套住了牛的頭,也就是抓到了這一頭牛。牛雖然是動物,在印度它是很神聖的,也代表我們的體性清凈,但是動物到底還是有野性,所以它還是很野,野性代表我們的習氣毛病尚未清凈以前所具有的現象,所以難以制服。修行並非一蹴即成,什麼都解決了,六祖開悟後混跡獵人隊中十五年,勤修斷除內心的習氣毛病,然後修一切神通。
剛開始還不清凈還是要修得清凈,初地菩薩是歡喜地,二地菩薩是離垢地,因為污垢一大堆,必須把它除離,離垢而心清凈以後就能夠發光,是第三明地發光地,心能夠發光,第四地焰慧地,智慧有如火焰。初地是入道,入道以後才能夠真修,第四地是見道,在第四地有智慧比較沒有煩惱。而接著就是第五地、第六地、第七地修一些心通,到第七地修三三昧、修解脫道,七地前有智慧照破煩惱而已,還是有很多的煩惱,到第七地修三三昧才能夠解脫,第八地不動地才是真正的解脫地。之前找到的牛,野性尚存,難以制伏。
「故行者如牧者執杖牧牛,勤加鞭策、調伏。」
這個時候修行的人起心動念,都有覺照的心可以觀照它,不讓心意念去成就妄想。執杖牧牛在禪宗而言,是必然的修行階段,怎麼牧牛呢?就在你的念頭起來一個字、兩個字的時候,你真覺看著它,慢慢地心就不會再想下去了。如果你面對一個人講一句話而起了瞋心,而這瞋心不是念頭,你真覺就看著它,警示自己瞋心又冒起!慢慢地瞋心又會下去了!如果修不到這個階段,就代表你的覺心還沒有打開,心眼打開的人,就很清晰的可以看到自己的起心動念。覺照的心具足,就可以觀照你的習氣毛病,以及種種的心態都能,反正是不正常的、有為的都是不對的,因為在這時候是要修空觀。空觀不是用講的,而是必須要去修證的法,修到最後,對於一個人的一句話,不管是好、壞都不執著,而不起心相應,這就是體性的空性現;而一般人還有習氣毛病的相應,這就是不空。所以在修空觀之間,就必須要執杖牧牛,起心動念用真覺看著它,如果起害心、不甘願的心,那就很離譜了!
我們修行人有時候常常受到欺負,應該更加要忍辱,更不應該去詛咒他人,因為修行人這個時候心都已經活了,而有所動念都會成真,很可怕的!因此要執杖牧牛,心力很強,心強力壯代表不正當的心念,有時候雖然無心害人、或者是故意、或者是去詛咒人家,一次、兩次,或者是天天想,到後來都可能成真,這個人也可能會發生問題。所以在這個階段的執杖牧牛,更甭讓它動一點點的心意念,好、壞皆不動念,所以勤加鞭策、調伏,看得很緊、調伏它。順就是伏了,不順就要調,而調伏有很多的方法,如果罵它,而它就乖乖地不動念,當然就很好,那罵的還很管用!有時候罵了又覺得很委屈,一個心就很受不了!我們有一位同學,觀照他的心很嚴格,他本來很喜歡講話,當他知道如何修練心的時候,逼著自己不講話,結果最后里面自己的那妄我,大喊: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再下去就要發瘋了!結果妥協不敢再逼下去,然而只要繼續再逼下去,它才會調伏,不再逼下去最後通商量、妥協,這樣就又拉長修行的時間了!所以要抱持一顆勇往直前的心、不通商量的心、不退轉的心,心裏面它慢慢地就會調伏了。
調伏分成兩個:一個是暫伏,好像沒有事,對於事情也都看得開,譬如以丟掉錢來說吧!如果丟了二十萬,可能還是看得開,而如果家裡只有一百萬,而把這一百萬全都丟掉了,也許就好幾個月都吃不下飯呢!所以暫伏也就是說還有火種,只是暫時地壓住它。一個是永伏,永伏是火種沒有了,裡面的種子沒有了,這就是聖人的境界。
「但無始劫來之習氣太強,而不能一下去除。」
一個習氣的斷除總是要次第地除滅,譬如以瞋心而言,瞋恨而愛發脾氣的心,人家侮辱你、不順從你,而心裡就很不舒服。如果慢慢地對著外境不再去追究,反過來調伏自己內在的心,然後內心這一次可能大生氣,第二次仍然中生氣,再來可能就漸漸地不那麼生氣,總是要磨練仟次、百次以後,也就慢慢地無所謂了。之後還再同樣的問題對著往來時,我根本就不起心動念與之相應,這樣子才是真正的永伏。然而每一世所熏習的習氣太多,一下子要斷除是不可能的,因此不能一下去除。
「此時行者已得悟自性全貌,覺知雖歷歷,奈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尚存。」
已經了解有個了了覺知、不動的心,此時就像打坐時,不起心動念但是有一個覺知在的狀態,或有因緣來時,習氣毛病會與之相應,所以悟得自性本來是自在無礙,它是空性無黏,但是它還有一個特性:覺知歷歷,什麼事情都懂,每一個人的心態、心機,每件事情的背後因緣,得牛的人都清清楚楚,也就是中陰身的敏感有九倍之多的狀況,什麼都懂知。一個開悟的人可以直接讀你的心,心清凈與否、修得好不好,都可以感覺,然而懂得越多,如果放不下豈不是更糟糕。所以雖然覺知歷歷,但是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一大堆,因此靈知靈覺的心是一回事,是佛性本來的功能,如果沒有把煩惱斷掉,或許覺知越多,日子越難過。感知越多如果能夠自在,也就會沒有事,同時應該了解業力該現總是要現的!比較沒有定力、比較看不開、沒智慧的人就會跟著業力動哪!無形中給自己製造麻煩與煩惱,不管是感知自己或他人的事,在這個時候,必須要能夠學習空觀與無礙。
「若行者保任不住」
懂得多,煩惱習氣毛病又多,然後知道的事情不能夠放下,又用習氣毛病去相應,這就是保任不住。保是保護,保護你的心不再去造業,還有保護你的身,不受外面的人、冤親債主的糾纏與傷害,要有能力保護身心。保護心是對你的習氣,或面對著人、事、物的時候,不讓心與之相應而再造業。保護身是冤親債主來時,要有保護自身的能力。外面雜七雜八、不修心的人太多了,並非只有冤親債主會作法,修行時所面對的諸逆緣,都是與人家結怨的,有的是人、有的是鬼神,在保護任運之間,要保護你的身,要保護你的心,兩者都要好好保護著,讓心能夠慢慢地回復到真心實性的空,隨心所欲地能夠住在空之間,當然最後是自在,對一切境界都能夠自在,這就是禪宗所謂的保任---保護任運。
保護任運這個「運」字,就是在說更進一步的法,系進入心的用,網上的文章所說的魔相:想陰魔相有很多,在體知心的功用後,知道心的功用很大,如果會用它,它就會現出無限的力量出來,所以要學習如何去用,起心動念不為自己,都為眾生,也都可以成就的。
這一次在法爾上課(90.2.18)我問高級班的同學,心中心法修得好不好?而心中心法的咒語已經念了幾百萬遍哪!教了六個手印而手印也已經結了,也修了三年了,你會不會去用它呢?
其實六個手印隨便拿一個手印、念咒語都可以成就的,念咒語可以讓魔產生慈悲心,咒語的威力是很大的,問題是有沒有很認真地、清凈地念這個咒語。如果碰到障礙,心有所不安,有很多人在保護任運方面處理得不好,常常讓身體受傷,如果有警覺,早一點念佛或者念咒語,都可以把你的心安住,而心安住了,身就比較能夠氣通,氣通而外來的東西,要傷害你就比較不容易,這是實修方面的事情。
雖然本身能夠保護任運,但是心也沒有辦法一下子就管住,六祖開悟後還經過十五年的功夫在修,所以開悟並非一下子就很了不起,沒有這回事!開悟以後還是要慢慢地修心,修證到可以運用這個心,那就有點功夫了,可以化解一切障礙,也可以為眾生做很多事情。
「有時到高原清凈處」
保護任運得住,有時到高原清凈處,這就是好日子、無礙的時候,因而覺得心很清凈,覺得已經解脫了!心很清凈而心情非常的海(high),所以說有時到高原清凈處。
「有時又入深山雜穢處」
有時障礙來時,潛意識中的貪、瞋、痴、慢、疑及淫慾心、、、,習氣毛病又來了!又觸犯哪!障礙來了,而習氣毛病與之相應。
「恐又犯人苗稼,而造諸業因。」
以前的心尚清凈,不會去害人,現在已進入不好的因緣境界時,習氣毛病又來了,可能又要去踐踏人家的稻作、或者是乾糧、雜作。犯人苗稼是禪宗的話,就是去侵犯人家的心或者是身,那是因為心不清凈的關係才會這樣子,而造諸業因。
「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
得牛時候的行者,起心動念時如果讓它一直想下去,或者天天都那麼想,真的會成就惡業,即使是無心的要害人,如果一次、兩次,或者天天都這麼去想的話,這個人會有不好的現象發生。所以得牛的時候,最重要的必須要好好管住這個心,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
四、和頌
「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太平時日謂菩提,境風轉至煩惱居。」
「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
以般若智慧,覺知的心來鑒照妄想習氣,抓住這一頭野牛把它綁住了,野牛雖野,都是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無明所造的業障,野就野在這裡,牛本來是清凈無為的、非常的柔順,會有這些野的味道都是習氣毛病,也都是無始劫以來所熏習而成的,因此無始無明卻難除,很難能夠順利地去斷除。
「太平時日謂菩提,」
有時才到高原清凈處,好日子、沒有障礙的時候,是自認為有菩提智慧。我們有一位同學,連天氣的好壞都影響她的心情,這是因為心受到外界的影響,當然我們的體性與萬物本來是一體的,但是要學習空觀、要超越它,不能夠受到天氣的影響。有時候確實是如此,如果是遇到颳風、下雪、颱風,這些日子都是不好的因緣,有時候寒流來時,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往生的人就特別多,這是藉陰霾來接引這些人的,在家裡看不到這些情況,但到醫院去看才知道。如果心還隨著氣候在起伏,就是沒有超越天氣,心還沒有空掉,還受一切物境所影響。當然物境與我們體性本來是一體的,眾生也本是同體,大家同一體性,萬物也是同一體性。所以在太平日子,沒有因緣、沒有冤親債主在做怪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的智慧蠻不錯的!什麼事情也都看得開!心裏面的一點妄想也能夠控制得了!但是境風轉至煩惱居!
「境風轉至煩惱居。」
當因緣來的時候即隨風起浪,外在的因緣來時,潛意識裡面不清凈的心與它相應,然後煩惱就來了,忘了當初的清凈,而鑽牛角尖去執著煩惱的這些法。所以在得牛的時候,靈知靈覺是有的,但是滿心的齷齪、垃圾、不好的習氣毛病一大堆,這些是同時都存在。因此在這個時候,必須要牧牛,用我們覺照的心,控制這一頭牛,當它面對人、事、物而不以自己的習氣毛病來相應,以平常心、空無的心、面對一切境都有無礙的心,但是這不是說到就能做到的,必須要慢慢地去磨練,而磨練有時要經過一、二十年,六祖也經過十五年的磨練,也才能夠有大成就。有些修世間禪定的行者,以為開悟的現象就是:光一閃、自性清凈了、什麼事情都看得開,那還是沒有進去的,心沒有靈知靈覺,當然也就沒有很大的煩惱,禪宗所言的,還有靈知靈覺的心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知道後是不是還看得開呢?因此修行還是有層次的,當然這也關係到因緣法,如果你的因緣適合修世間禪定,也不能強求修大乘的佛法進入菩薩道,這也不是簡單的,如果很用心的在規範習氣毛病,把粗的控制好,然後很發心的、很精進地用功,當然無形中身體也會改變,進而具足資糧能量,最後甚至於能夠有所成就。
心尚未成熟,有時候是勉強不來的,有的同學氣機很旺,卻害怕身心的反應而不敢再深入;有的同學卻是氣機衰弱,練幾年了氣還是起不來,這個與身體有關係,也牽涉到上一世有沒有修行?所修是何法?如果上一世修密法,或修禪宗,氣機很旺,也就會比較快;如果只會做善事、修善行,也許福報好一點,但是身體還是沒有底子、沒有基礎。如今生才開始修練打坐、練功,也就是今生才開始利用色身用功而已,快慢與否這都是勉強不來的。
無始劫以來,每一個人踏上修行路,從初發心開始,每一世都這樣一直地修過來,因此也不要太在意別人怎麼跑那麼快,而我怎麼走那麼慢呢?每一個人的因緣不同,我們在過程之間,研究與了解別人所寫出來的東西,他總不是無中生有的,確實是也有他的道理在。
這十牛圖以前本來是八個圖,後來才加上兩個圖,是行菩薩道的,而修行就是這樣子來的,只是你看不懂這牛綁著在幹什麼?短短的一個序文,四句頌文是在講什麼?看不懂,如果懂了就知道其中的意思、道理是什麼!是非常的殊勝的!能夠懂的話就知道文中所透漏的消息,消息都在這裡面。譬如第十圖的序「柴門獨掩,千聖不知」,柴門獨掩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柴門獨掩?柴門已經打開了,為什麼要獨掩、要再關起來?因為修到清凈的時候,就必須要關起來。在第四圖的得牛,是把你的色身打開,打開以後才能通外界,有靈知靈覺,等到修心修到差不多了,就必須要回凡,這個時候門就要關起來。如果看不懂的話,柴門獨掩是在掩什麼?何謂千聖不知!因為打開以後虛空中菩薩、天神,平面的鬼神等都知道你的蹤跡,待你把門關起來了,人家都不知道、也不了解,故說千聖不知。到底你修了怎麼樣?有那個功夫嗎?柴門獨掩就得回凡與凡夫一般,此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要光沒有光、要氣沒有氣,不是說真的都沒有氣,只是沒像開悟時一樣地那麼旺,開悟的時候奇經八脈、正經十二脈,全身都通暢,而在這個時候修練神足通,真的就會成就的,因為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氣,只要起心動念,神足通很快地就會成就,但是學會了這個又有什麼用呢?死了還不是要照樣去輪迴。因此佛教所說的解脫道,首先要修解脫,這些神通都沒有用的,神通敵不了業力!以後快成佛時,神通自然就有了,那是自然現起的三明六通,不是去學習的神通。
所以古代的聖賢先哲,他們把所經歷的事情寫下來,我們要解讀它,可以從裡面得到指引;或者是誰講都一樣,釋迦牟尼佛講經典也好、宣講修行的方法也好、修行的境界也好,假如換上這個十牛圖來說,只是對象不同、表示不同,然而境界的說明也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今天就講到這一段為止!行者雖以般若智觀照妄心,似繩索已牢套著牛,唯牛性尚野,難以制服。故行者如牧者執杖牧牛,勤加鞭策、調伏,但無始劫來之習氣太強,而不能一下去除。此時行者已得悟自性全貌,覺知雖歷歷,奈粗重煩惱、過、習氣種子尚存。若行者保任不住,有時到高原清凈處,有時又入深山雜穢處,恐又犯人苗稼,而造諸業因,故亟須保護任運,使其馴伏而後已。和曰:「般若真照網住渠,無始無明卻難除。太平時日謂菩提,境風轉至煩惱居。」回復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5)--第五圖 牧牛 張玄祥居士所撰 一、前言 第四圖得牛,也就是開悟以後要再開始修行,也是真正實修的時候。為什麼開悟以後,才真正在修行呢?因為打開阿賴耶識的這一扇門以後,潛意識裡面的一切種子會現出來;另一方面,一個人的色身破,靈知靈覺的心非常的敏感、敏銳,所以常常一住境就生心,這是無始劫以來的習氣,行者得牛的階段,有點像一般人要往生的時候,也就是中陰身現起時的狀況。 開悟的人心尚未清凈以前,色、受、想、行、識五陰都會現起妄用,都是不真實境界一直的現出來,也因為打開這個心扉,所以修行起來就會比較得力,也就是有一個靈知靈覺的心,此菩提自性可以觀照眼、耳、鼻、舌、身這五根,面對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境時,您起什麼心量的反應,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得很清楚。在這個時候,一方面覺知的心很強,二方面敏感、感應力量很強,所以常常對境生心,不要一、兩秒鐘也許就有幾十個念頭出現,因為這個心非常的敏銳,當然也還有一些魔相,或者是一些超能力,不是看到二度空間、或者是看到三度空間、四度空間,都有這種可能,還可看到人的心裏面去,所以這種能力就使您產生習氣反應,如果再加上很多的習氣毛病,一定會不自主地反應出來,在這個時候才更應該修行,才知道自己有無始劫以來所熏習的習氣。雖然還沒有悟入以前,覺得自己修得還不錯,對於什麼事情也都還看得開,也與世無爭,也都無所謂。直到進入以後,由於有點心通力,這個時候都有神通力,有一種心力、念力、又有智慧,而又面對種種人、事、物的因緣,當然有的人對您很不好,有的人對您好,正是一種米養百種人,這些人對您以前的所有恩恩怨怨,這一世的、上一世的、或者是哪一世的都扯不清楚,所以心中是非常的熱鬧,這個時候也正是修行的好時節。 對於善因緣也不能夠以善對待,如果以善對待的,那也還是凡夫,因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也還是凡夫一個,所以要保持一個平常心、平等性;惡因緣也不能夠去恨他,以不惡對待他。要調伏我們的噁心、惡性,在順、逆之間,怎麼去讓您的體性顯露出來?對於種種的因緣,都能夠一體以觀之,也沒有什麼好、壞之別,如此一直地推翻內在的習氣,對於一切善、惡境界的執著,好人與壞人之間的種種分別,這樣次第、繼續地往上修正,這種功夫就是在「牧牛」。 這一頭牛的野性太野了,而這種野性,對於開悟的人是能夠控制的,但還是覺得內心的不清凈,也不能夠與一般的凡夫比較,因為一般凡夫是蠻不講理的野牛,是會控制不了、是隨業流轉的。當修到這個開悟境界,已經是登地菩薩,這頭牛的習氣雖野,但是控制得了,不會讓它隨業流轉,也因為有智慧,當然也有善因緣、諸佛菩薩的暗中護持,讓您不會走錯路。除非是著魔了,著魔時是不修心!不去斷您的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卻會搞一些怪力亂神,現一些什麼鬼通的,因為那些通也不是您的,在自心尚未清凈以前,哪裡有什麼通!都是一種魔相!當然魔相不是永遠都不好的,魔相有時是代表色身的一種境界,如同一個開悟的人,他的心很敏感,他可以讀透每一個人的心意念,而這種心通在兩個都開悟的人,起心動念彼此都可以了知對方在想什麼,因為大家同一個體性,因此一方面是自己不清凈,二方面是又可感召外在不清凈的心,所以心中很熱鬧,而此時也是好修行的時候,所以要牧牛。 這十個圖中每一個圖都很傳神,都有它的境界表示,不是表面的文章,如果不懂,會看成為只是一般的、敘述似的修行,其實都是祖師大德們,他們自身的體驗所寫出來的,雖很簡短每一段都是只有幾十個字而已,但都是諸大德的修行結晶。 二 序五曰:「前思才起,後念相隨。由覺故以成真,在迷故而為妄。不由境有,惟自心生。鼻索牢牽,不容擬議。」 「前思才起,後念相隨。」 這簡單幾個字,就把開悟後的境界都給講出來了,所以作序人所寫的有時比作頌的人所寫的更傳神,譬如第一、二句:前思才起,後念相隨。開悟後的這個心更會因境起念,五根處六塵境時都是霹靂啪啦地不停地反應。普通人眼睛看到一個人,或者是不在意,不會去注意他。偏偏一個開悟的人,心念轉得特快,且什麼都很執著,對這個人從頭看到腳,而且是很快地,霹靂啪啦地轉了幾十個念頭,這就是眼、耳、鼻、舌、身這五根,面對的一切塵境,會產生一連串心的反應。如果我們從「唯識學」的角度而言,五根面對六塵,會產生六識,而前面的五識它是沒有功用的,只是了知其境,第六意識就有分別,譬如眼睛看到一個人,如果眼識只說他是一個人,第六意識加進去後,就馬上分別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男人長得怎麼樣?女人長得怎麼樣?從頭到腳掃過去,就有好多個的念頭出來,這都是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分別心很強,妄分別,所以我們說修行的第一個階段,就是要去斷除第六意識的妄分別,在唯識學的五位百法中,有五十一個心所法,善、噁心所法,扣掉五遍行,這五遍行是每一識都有的,它不會滅的,如此剩下還有四十六個善、噁心所法,不管是善,不管是惡,都必須要修、要去斷除,而要解脫除為善,必須學習三輪體空,學習諸法入無相。 一個開悟的人,對於一切人所做的事情,沒有善、惡的分別,都是以自然而發的慈悲心去做,做了就忘記了,而一般人為善卻是常常有所求;登地菩薩是隨緣而做,見到就去做,做了也就忘記了,壞事更不去做,有時好事甚至不想做,如此心才能夠自在,把第六意識摧毀了;第六意識有外境與內心這兩個層次,由於先看外境,再起內心的妄想習氣相應,所以煩惱無量,能夠把它控制好,最後要修第七意識讓它清凈,但還剩下十八個心所法,其中再扣掉五個遍行(作意、觸、受、思、想)它是不會滅的,不管修得多好,它都永遠不會滅,其它即剩八大隨煩惱(掉舉、昏沉、不信、懈怠、放逸、失念、散亂、不正知)、四根本煩惱法(我痴、我見、我慢、我愛)、別境一(慧)。(參考基礎篇p.310) 學習佛法其實也不用學太多,如果能夠把「唯識」或者是「八識規矩頌」搞懂的話,徹底了解了,就知道怎麼去修行,即使您修不好、做不到,那又另當別論,也不用怪佛法有多深奧,其實也沒什麼深奧,只是所說的做不到、修不來。 「前思才起,後念相隨。」一個開悟的人心態很敏感的,不管眼晴、耳朵、鼻子、舌頭接觸到哪一個境界,他都有一大堆的妄想,這個還是可以控制的,而可控制的還是在第六意識的妄執妄分別。 另有一個法塵,是開悟的人所控制不了的,而那法塵是從八識種子出來的,第八意識的種子無量無邊,要說有卻看不到,說沒有呢?當氣掃到了它就現出來了,我們無始劫以來熏習了很多的習氣毛病,也有很多的影像,不要說在以前,就說這一生,從出生以來所接觸的人、事、物,都會記憶到腦筋裡面去,然後內在的氣旺,開悟的人一定氣旺才會開悟,因為色身破了,而氣旺會掃到種子,種子就會起現行,還有時候不是只掃一個,同時會掃了好多個種子,因此念頭不會完全,是斷續的片段,這是不能夠自主的念頭,因為它是法塵,不是意念思維心。 第六意識是可以思、可以想的,而有一個主觀意念我要想,要說話一定會想,想後才能說話。如果這個法塵起來,當然我們有一個覺知的心看著它,而不加第六意識進去起鬨的話,很清楚地看著它,妄念起來的幾個字,這一段還沒完,又接著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因為法法總是相隨的,且不可能後者超越前者,譬如第一個字起,第二個字才起來,第二個字不可能超越第一個字的,如同浪潮一樣,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推到前浪,浪浪往前推,我們的念頭也是一樣的,譬如起一個「我今晚」這個念頭,「我」先起,「今」才起,接著「晚」才起來,法的根本都是這樣,不能逾越,但是「我今晚」到這裡,接著怎沒下文呢?法塵掃到種子就現,第二個念頭再起,也就是這個念頭還沒想完,另外無關的第二個念頭再起,這個與我們能思、能想的境界,是不一樣的境界,所以很多修行的人,假如沒有大智慧的話,會被這些法塵所欺騙。 在《解深密經》裡面講這種境界講得很清楚,世尊說:「阿陀那識甚深細,一切種子如瀑流。我於凡愚不開演,恐彼分別執為我。」沒有去看到它,怎麼知道它如瀑流?一定有看到它,才知道它如瀑流,這個境界,修到行陰區宇的時候,就知道了—如瀑流!如流水般綿延不斷!但一開悟的行者,當時其心識也如暴流似地。 「阿賴耶識」是一般的通稱,翻成中文叫做「藏識」,也叫做「阿陀那識,」這名稱就是無所不藏裡面的佛性本來。而所儲存的法塵,若無習氣與之相應,就是聖人的境界。譬如認識一百個人,而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形相,這些法塵相,若能不對某甲有什麼喜愛或厭惡,對某乙、某丙都沒有任何喜、厭的分別,反正這些都充塞其中,這法塵就僅是法塵而已。如果法塵再加上習氣的話,喜歡某甲,厭惡某乙等種種的分別,有這些的話,就不是阿陀那識,阿陀那識是儲存了很多的種子,習氣這部分沒有。習氣是第六、第七意識的毛病,如果講這個房子裡面所儲存的東西,它就是阿陀那識,它非常的深遠廣大,而且非常的微細,雞毛蒜皮的事情,只要任何的經歷都把它儲存起來,非常的深細,如果把它打開,一切的種子不碰它,當然就沒事,如碰它,一切種子就如瀑流,法塵一直在飛揚,這種情況何時才能靜止下來?好久好久,或有的好幾年,甚至有的幾十年。 「我於凡愚不開演」:對於愚痴、沒有智慧的人,不宣講這種法,不開演這種大法,為什麼?「恐彼分別執為我」,因為一般凡夫分不清內心所起的念頭,都會認為這是我在想的,而喜歡、討厭的心,這都是您的習氣,如果種了很多的種子,再加上習氣毛病,會把所有的念頭、所有的影像,都認為是裡面有個我,譬如某甲我討厭他,那是前世的事情,以前結了怨,今生相遇在一起,而現在現出來的時候,還是有怨恨的心,這表示內心還是沒有清凈,所以就必須要牧牛,牧牛就是修這些。沒有智慧或者是冤親債主在牽扯的時候,搞不清楚因緣法,只要一想到某甲,瞋恨心就一直冒起來,從潛意識裡面一直冒出來,因有時智慧不足,也不知道去觀心,把瞋恨的心壓下去,卻只記得恨,不知道要牧牛,來把此念壓下去。因此,對於凡愚,不能夠講到阿陀那識的法相,而必須隨著根器去度化他們,有的還是沒辦法教導他們從心地上去修行,從心地上去解脫出來。 前思才起,後念相隨,這個境界,就已經相當的棘手了,心地非常敏感以外,這裡還尚未提到法塵生起,否則更是熱鬧滾滾。 「由覺故以成真,在迷故而為妄。」 開悟的時候,大略講有兩顆心,一個是菩提自性,它覺知一切境界,不是只有生活起居的事情知道而已,對於十方虛空一切因緣,而也都能夠感知,冤親債主、善、惡因緣,他都知道,知道而能夠不煩腦,不隨著您的習氣去轉,這就是在求超越、在求解脫,所以第一個開發出來的,就是菩提自性的覺知歷歷不爽的心。開悟的人心一真皆真,如果把它當真,那也就會亂的,譬如說您的冤親債主某某人來了,如果信以為真,而自己還沒有工夫去應對,有這種心態時,如何能夠解脫?有時雖然覺知,您看了、感覺了,還是必須把它放下,不要當真,但這有時是很難的。其實在這個階段,雖然教我們不要當真,意思就是說放下,不要理它,不管它有沒有這回事情,反正就是不去罣礙,不理它,當然就自在。 由於您的一念覺,就很清楚是業力?是習氣?是障礙?您就會分得很清楚,是不是我的妄想?所以一念覺,那就錯不了。我們常常就是一念覺以後,接著下來的第二念、第三念,就變成妄,為什麼變成虛妄?因為又加上自身的習氣毛病,譬如剛剛所比喻的某甲與他有緣,彼此有善因緣的關係,因此就覺得他很不錯,一見面就很投緣,而「覺」是一回事情,如果產生好感的心,那就是「習氣」的部份了,這個心念起,就表示動了凡情,動了凡情就會迷失了,就會對他特別好一點,或者其它的心態也出來,譬如在派菜、派飯的時候,喜歡他就多給他一點,希望他多吃一些,如此就動了凡情。其實,有時這是難免的,但是我們修行人到這個階段,卻不能有這種心念頭,不能有妄的習氣加進去,所以覺知一切境後,卻不能隨一切境去流轉,您看這有多難!這個樣子就是六親不認、不通商量,有時在這個階段,當然自己會覺得很自在,但是也會產生諸多的誤會,會有很多冤枉您的事情,但是卻不能夠去說明,也還不能夠去解釋,只得默默地承受;默默地承受以外,還得不在意,也得放下,也還得自在,所以這種修行是真刀實槍地在磨練。 一個真正開悟的人,心很篤定,就是別人見怪了,他還是很自在,要耐得住寂寞,要耐得住別人的冤枉,但是日久見人心。我們修行者最怕的就是,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有一絲一毫的微塵,那就永遠修不出來的,認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誤會、怎麼見怪,都要承受,一直等到走出來為止。什麼叫做走出來?就是以前因為不能這麼做、不能那麼做,所以非常地一板一眼地守住這個心,等到定力夠了,看的也多了,有能力能夠控制自己心了,此時就需回凡,入「空有不二」境界。所以,心就會圓融、緩和一些,不會讓事情產生彆扭。您還沒有真正修出來所用的忍辱法,要忍一切境界,能使心不亂而得自在。若以一般人的想法,事情好像要能面面俱到,那您又會越修越亂,世間人沒有讓您能夠面面俱到的,顧了這個,就會顧不了那個,顧了這件事,就顧不了那些事,九十九件事情都處理得很好,就是只有一件事處理得不好,為了這一件事情,他還是會嘮叨不停,甚至恨您一輩子,所以在修行—牧牛—的這一階段,不能講這一些,要六親不認,一概不予理會,而守住我的內心,這是正在牧牛修行的時候。 講這些實際上的例子,實在有時覺得滿無奈的,以後對他特別好的話,他或許也會知道的,但是當時就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動,自己都沒習氣去相應,若相應就會亂分寸的,做是做了,卻不會圓滿,即使圓滿了心,還是不能夠解脫,所以覺是一回事情,覺了以後有沒有習氣攪和?如果沒有攪和進去,就是真的覺,不會迷失,但是往往不是有智慧的人,就會「在迷故而為妄」。 「在迷故而為妄。」 為什麼會是妄想呢?因為我常說,覺知心第一個念頭都是真的,是謂「第一義諦空」,第一個念頭的感覺是對的、真的,接下來都是習氣毛病去相應,所產生的一切妄想念頭。所以剛開始在想的時候,就必須馬上制止,境界過了,也就會沒有事的。如果您面對這境界,過了卻讓它起了第二念、第三念,而抓住那幾個念頭去感覺,以為自已的感覺都是真的,那就會亂了,因為習氣不清凈,其實也沒那麼簡單的,因此都會迷失掉的。所以只要有念頭,能夠不在意,不隨著它去轉,過幾分鐘也就會沒有事了,而我們常常有念頭時,就去抓著那個念頭來思考,其實有時候這些念頭,是在考驗我們的定力。譬如:離得開最親近的人嗎?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最親近的人怎麼啦?生病了嗎?以前都認為自己的感覺都是真的,當然這一次的感覺也是對的,接著就胡思亂想的,甚至沉不住氣,打一通電話問一問,真的還是假的?這都是妄想,變成迷思,如果抱持一個心,不管是真的或是假的,一概不予理會、不執著,也就不會進入煩惱的境界。 修得不好,當然就有冤親債主常常在牽扯不清;修得好,隨時也都要接受考驗的。若認識卻不清楚,也就會迷故而為妄,如果是覺了,就會沒有事,這是有關於心念方面的。 當然對事情的感知,心也會有靈知靈覺,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但也不是代表這些事情,就永遠是這個樣子,因為還有時間的重要因素。心很清凈的時候,您用覺知去感覺一件事情時,那是代表當下的情況,必須要有這種的認知,不要到隔天,還在想這件事是這樣,不要認為過去的覺知,現在仍然是這樣的。因為時間是會過去,空間也在改變,因緣也在轉,好的可能變成沒有事,壞的也可能變成沒有事,所以,不要認為自己的覺知都是真的。譬如有一個強烈的感覺,長官會提報我陞官,自己有機會陞官了,但後來又被小人打小報告去中傷,因此陞官不成,這個情況也不能夠說當初的感覺是錯誤的,只是時空、因緣都在轉,所以很喜歡用心去感覺事情是不好的,感覺後也不要太在意真的、假的,反正也都要無所謂,當下覺知一下而已,不要太肯定一定是會怎樣的結果,事情尚未走到真正明朗化以前,因緣怎麼轉,都還不知道,而修行人更要有這種體會,一切因緣法都是一直在轉,好的可能變成沒有,壞的也可能轉變成沒事,所以覺是一回事情,也不要太肯定永遠是真,真只是在當下,不要看到這一句「由覺故以成真」,真只是代表當下的那個時段,如果再加上習氣毛病,因此「在迷故而為妄」,為什麼會迷呢?不由境有,惟自心生。 「不由境有,惟自心生。」 會迷是因為眼、耳、鼻、舌、身,面對色、聲、香、味、觸等外塵境的時候,產生自心裏面的習氣毛病與之相應,所以才會迷失了,這一切也都是「惟自心生」,都是自己的心裡所生起來的,也完全掌握在我們的心是否「動」!於境卻沒有直接關係的,境歸境,所以祖師大德們常常提示我們:「萬法本閑,庸人自擾之!」您看到這個人做這件事情,本來與您有什麼關係?他這麼做,是他的事情,與您何干?但是你卻看得很不爽快,如此就是所謂的看進去了,看進去,且不如你意,所以就會受不了。一切的迷失,不是因為境而讓您迷失,都是因為您的習氣毛病,對那個境產生不正當的、自以為是的種種的思想,才會造成您迷失掉了。 第五圖的序言中,前面兩句在講一個開悟的修行者,心的敏感、念頭的敏銳、超覺,第三、四句在講,有了覺知一切境、因緣的能力,但是覺了以後,不要再加上妄習去感應,否則就會迷失掉了。隨後在講,如果你是迷失了,不是因為境而迷失,只因為你內心的不清凈,自心「迷」失掉了,那該怎麼修行呢?最後這兩句告訴我們怎麼修行:鼻索牢牽,不容擬議。 「鼻索牢牽,不容擬議。」 好不容易得到這一頭牛,所以在鼻子上綁了一個繩索,牢牢地牽住牠,當然綁太長了,它還是會跑遠的,最好就在鼻子,鼻孔的旁邊,緊緊抓住它,繩子短牠就跑不了,牠轉來轉去,還是在我的周圍。所以「執杖牧牛」,必須要近身才能管束它,如果是繩子太長,讓牠跑得太遠呢?雖然看得到,但是卻打不到,它可以左右晃來晃去的,你拿牠沒辦法。最好綁在近身,要在周圍旁邊抓緊繩索看著它,不容擬議—就是不通商量,不通商量的手段來對付牠。因為無始劫以來,我們所養成的習氣,突然要約束它,當然它就會受不了,而平時的習氣讓它太自在了,一下子要管嚴就難了。譬如喜歡講話的人,已經養成習慣了,現在要他不要講話,當然就會受不了,嘴巴不講話,心裡還定不下來呢!若以一個覺知的心去看著它,不能亂動心念,那它更會受不了,所以會非常的痛苦,以至心也會生病,甚至會產生身體的不適。牧牛時不管順、違的任何境界,它在起什麼心念,都不能夠讓它得逞,才能夠壓死它,也不能夠讓它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們通常都是對自己比對別人好,那都太寬容自己了,禪修到真正在對治內心的時候,而有這種觀念時,都是會修不好的。 我們有位同學,剛開始他要自己不隨意說話,起初的時候是很痛苦的,逼心逼得太久了,真的人也就會生病了。但是熬了幾年以後,真的它也就聽話了,慢慢地也就沒有愛說話的余習,要它這樣,它就會乖乖地,教它不要動心念,它就不會動心念,所以在牧牛階段之間,要狠得住心、要擇善固執,什麼都不能動轉! 這短短的序言,提示出:為什麼要牧牛?牧牛要怎麼去牧?而它真真假假,要怎麼去分別?該怎麼做?最後這兩句話,就告訴我們該怎麼做!接下來我們先看頌: 三、頌詞
「鞭索時時不離身」 在牧牛的階段,鞭子和繩索,隨時都不能夠離開身體,隨時都要綁住這頭野牛。如果您覺得它蠻乖的、蠻聽話的,把鞭子和繩索都收起來了,結果一下子功夫,它的習氣毛病又發了、又犯了! 「恐伊縱步入埃塵」 修行若無境界來磨,是不能了知心真的清凈嗎?好像練的不錯了,但面對塵境時,一下子功夫又迷失在色、聲、香、味、觸等的塵境之中了,一下子又迷失了,又陷落進去了。如果鞭子和繩索時時不離身,有問題就打它、罰它、罵它,這樣子一天天地過去、一年年地過去,它的習氣毛病會越來越少,懂得的也越來越多,而所懂的事情增加心意念的力量以外,知道習氣毛病離您越來越遠、脫離了,哪一個習氣以前很重,現在很淡薄了,到最後好像不痛不癢,您就知道哪一個已經斷了,哪一個卻沒有斷。 「相將牧得純和也」 不管怎麼樣,在戰鬥之間,或者是互相惺忪相惜之間,慢慢地可以把這一頭牛牧得很純凈、很祥和。但在牧牛之間,善、惡都不能去執著,有時也會因為善而讓我們迷失了,要守得住像石頭一樣沒有罅隙,不管善、惡、順、逆都無礙,反正就守住一個念頭,最後才能逼得它非常的聽話、清凈無礙,牧牛牧得很純和以後,亦是相將牧得純和也。 「羈鎖無抑自逐人。」 給牛上的枷鎖、繩索都不必再用了,因它已是順服了。雖然羈鎖都不用了,但是它還是乖乖地不敢亂跑,亦步亦趨地跟著您走,因為它對於世間上的一切榮華富貴,看成空花雪月,這些都不留戀了,也沒有什麼興趣了。前面的境界講它還在留戀芳叢,現在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要跳舞、要看電影也都沒有興趣了,所有書有如糟糠,都也看不下去了,真正到了那個境界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是沒有意義,喜歡看的就是只有佛經、思惟佛道,也可以從中得到印證自己的境界、自己的修證,懂得的也越來越多,這才是自己真正受用的;其它的如報紙、雜誌,講了一大堆,有什麼意思?隨著時間天天在改變,我們也都受到媒體的攪和,也受到污染,有時候覺得蠻可憐的,天天受這些媒體的擺布,一下子碰到這個事件,本來是沒有事情的,卻是惹得烏煙瘴氣,每一天說法都在改變,永遠都在製造問題,雞毛蒜皮的事也都在宣染。 行者至此,反過來會對眾生產生一種悲情、慈悲的心,那是很自然的,也就會去做一些利益眾生的事情,那是到一個階段時,自然而現起的慈悲心,尚未到那個階段,您現不出來。有的人也有了那個慈悲心,但是他尚未進入狀況,所做的事情卻是一般的,講得比較粗俗點的,沾一下邊只是幫幫忙、打打雜而已,真正解決不了人家的問題,因自已身心尚有問題,也都沒辦法幫人家解決。 四、解說 「行者處此境界,執杖牧牛,讓邪念不得增長,小心翼翼地調御著牛,惟恐稍不注意牛即背離。蓋前塵影事、妄想心熾,行者處於散位不定中,一切種子如暴流,前念才起,後念相隨,唯以種種功用行,隨機任運。若心也大死一番,絕無商量餘地,境風起真心不隨緣轉,契入清凈體性,了悟空性,證得無所有相。行者至此,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動一言語即不快,起一妄念即失真。故行者沉默寡言,一切以行動示於道中。面臨妄念、真心覺知,均能辨別,無有偏差。終究不用羈鎖來束縛,抑是追隨著清凈心境,而不再去造業也。和曰:「功用種種有學身,時時提意離凡塵。干戈已罷軍鼓收,敵我兵將歸無人。」 「行者處此境界,執杖牧牛,讓邪念不得增長。」 剛剛我們所說的這個心,只是思想很敏銳,有一覺知種種因緣的功夫而已,沒有講這個心只要起心動念都能夠成就,如此它很可怕的!您想怎麼樣,有念力,它就會成就,所以這個心力,讓修行的人覺得很可怕,如果您心不清凈所起的念,是邪念、是害人家的念頭,一方面您這樣一直下去會淪墮的,二方面這個心力很強,您想做什麼,它就成就什麼,就要善自保任。 既然在執杖牧牛,怎麼可以讓它邪念生起呢?不能夠的!什麼叫做邪念,要人家的錢,或者是騙財、騙色、咒罵人,或者是要陞官、發財,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都想要成就;自己討厭的人,就不希望他有所成就,本來對方有因緣可以受一些福報的,卻被您念頭一起,也就泡湯啦!這是很可怕的!如果您的心打不開的話,就沒有這種力量,如果是心打開了,想什麼也就會成就什麼,美夢成真,但是那不是夢,那是心的念力。 在唯識裡面所講的五別境(欲、勝解、念、定、慧)里就有一個念,以及有定與慧,這些都是修行者才有的,在四禪境界的時候也有這種念力,但是四禪要入定以後,心入一境性時,如起心動念才會顯出那種力量,所以打坐到四禪境界的時候,要身體浮起來,有念力,身體就能夠浮起來,就能成就神足通。除此以外,您想做什麼,都能夠有所成就,但是練就了這些,與我們修解脫道卻是背道而馳的。當有了想去體會什麼的心態,那就代表有著貪、瞋、痴、慢、疑等的毛病仍然夾雜著,才會動了心念想去成就、去練就某些能耐。 如果什麼都無所謂,我只是在牧這頭牛,不去罣礙事情的好、壞,好、壞我都看開了,能夠這樣子,就是在修行,執杖牧牛。然而因心還不清凈,有時這種佛性覺知中,還夾雜著妄習的部分,這習氣不是一下子就能清凈的,所以它還是會因緣而起的;有時候也不是五根面對五塵才會起的,因為有這個覺知的心,有很多的因緣,您看不到、不知道的,但它卻是知道,所以它可以去應緣,但應緣的時候,心就起念,起念時你才感知,感知以後,也許習氣就去相應呢!感知是一回事,感知是對境界而言,習氣去相應是妄習,所以這個時候您要看著它:又再動念了!又再動妄想了!又再起什麼貪心了!又再起瞋心了! 「小心翼翼地調御著牛」 在執杖牧牛的時候,妄想起了一個字、兩個字、三個字的時候就要警覺,要看著它,或壓住它,不要讓它增長,要警覺自己還有這個邪念、這個心態,小心翼翼地調馭這一頭牛。這個修行比初禪的覺觀境界還要踏實,初禪的境界是有覺、有觀,如果您打坐修行修不到初禪的境界時,沒有一個覺知的心,也不知道要觀妄想的念,因初禪有一個覺知的心起,然後真、妄就能夠分清楚。那開悟的人更不用說了,開悟的人是超越時空去感知因緣,所感知的因緣,並不須要在面前,是應十方虛空一切因緣。 所謂的「大圓鏡智」,並不是只有感知的,大圓鏡智它是可以看到的,就像是一面鏡子,這正是我的心鏡,所有十方虛空世界,及一切眾生皆現在心鏡裡面。為什麼如今我們現不起來?因為我們還有所知障,這所知是什麼?是知道一切境界,能知一切境是大圓鏡智,它無所不知、無所不照,但是為什麼還會障礙呢?就是第七識還有五遍行、八大隨煩惱、四根本煩惱、一別境等十八個心所法的習氣,因此沒有辦法像諸佛菩薩一樣,能夠遍照一切境,一切眾生皆在心中現,這個也是由於所知障之障礙故。 我們應該有大圓鏡智,有能夠了知一切境界的能力,為什麼被障礙呢?也是由於習氣毛病還沒有清凈,所以開悟時感知種種的因緣、境界,會起不正當的邪念頭都要警覺,要小心翼翼地,調伏、調馭這一頭尚野的牛。 「惟恐稍不注意牛即背離」 如果警覺心不夠,讓妄想一直下去,也代表已經是背離的本體,到這個境界的行者,他不是只有這樣人身,他還有一個神我可以脫離肉體出去,到底有幾個神我還搞不清楚呢!我們聽說有三魂六魄,魂魄有很多,肺也是一個、心也有,肝、脾、腎也有,甚而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這些現象,我明明在這裡,但是又有一個神我跑出去了!如果您氣很旺盛,氣通了,可以感知它跑到哪裡去?做什麼事情?當然做的都是利益眾生的事情,如果是比較遲鈍或者身體比較勞累,或者是氣比較不通時,知道它不見了,卻不知道它跑到哪裡去?但是心可以感覺。如果碰到困難的時候,您會有所感覺,身也會受不了的,它碰到障礙時,您會感覺心慌或者氣不通,或者有點邪邪的、毛毛的,因為它跟你肉體是同一體的。所以碰到這樣時,表示後援部隊應該支持,尋求方法來增加你的定力,譬如念經、持咒、打坐等,這就是禪定力量的戰鬥,講起來很玄妙,而應該怎麼做?只能夠本身增加定力以外,氣要讓它保持通順,那神我就有定力了,如果搞得心慌意亂的,它在前面敵方奮鬥時,就會被打得亂七八糟的,這個您應都可以感覺得到。 講到這裡,這些都是實際的狀況,沒有這些體會,也就沒有真正的開悟,並非能夠如何來去就是最後,還早得很,到最後第十圖的時候,就必須把它關起來,一定要關起來,神我就不再出離,心凈後才能夠「柴門獨掩,千聖不知」,跟凡夫一樣沒有什麼不得了、沒什麼光彩了! 越有怪力亂神,越不能走入人群,否則就還沒有進入,諸佛菩薩們是已經走出來的,跟眾生沒有兩樣,生活起居在一起,講話在一起。有的人搞一些怪力亂神,但卻是見不得很多人的,就是沒辦法跟大眾接觸的,也就沒辦法影響很多人,某大師每次一演講,都是幾萬人在聽,他不必要用神通力,只要講佛法,就有很多人歸順他。 用心通力度人,大不了十個、百個、千個,總是用心力在用功,這也還是有限的,那個功夫好?菩薩們是用智慧度眾生的,外道或者還沒有成就的人,覺得是用心力好。當然能夠講是最好的,能夠做、能夠行、能夠講,樣樣都行,那是大菩薩的作為,如果能夠像觀世音菩薩一樣的幻化,千萬億化身那更是不得了的,講得太遠哪!但這個是我們要了解的,所以在執杖牧牛的時候,小心地看著您的心意念,只要有順、逆、不甘願的心都要注意它。 「蓋前塵影事、妄想心熾,行者處於散位不定中」 一個開悟的行者,由於前塵影事,阿賴耶識中法塵尚未完全的清凈或不黏,而且敏感的心意念常常住境生心,有這種妄想的心念非常的熾盛、非常的多。 還沒有辦法控制這個心讓它清凈,還沒有辦法面對人、事、物都能夠自在無礙,不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著人、事、物而不動心,而往往都把您的習氣毛病、您的思想攪和進去,因此產生一大堆的妄想接著而來,因為還沒有完全能夠控制心意念,還看不清楚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所以當然心就會亂七八糟,這就是在散位不定之中,還沒有辦法定下來。 「一切種子如暴流,前念才起,後念相隨,唯以種種功用行,隨機任運。」 一切種子如暴流,剛剛已經講過了,這是引用《解深密經》裡面的,而前念才起,後念相隨,是由於思想非常的敏銳。開悟的時候是初地歡喜地,是入道位,然後一直地地修證:第二地離垢地、第三地明地(發光地)、第四地焰慧地,到第四地焰慧地時,才能看清楚原來修行是這樣子的,有智慧能夠破解一切煩惱,所以叫做焰慧地,因為智慧像火焰一樣光亮,能夠照破煩惱;一直再往上修證:第五地難勝地、第六地現前地、第七地遠行地。到遠行地時如《大般若經》裡面講的,就是在修學空、無相、無願三三昧,這是三解脫門,是在修空觀。空觀如果修證到了,就能夠進入不動地,八地菩薩入不動地,不動地就是無學位不必再學了,因為已經什麼都搞懂了。無學位是斷煩惱的無學位,但尚有要學的就是如何起神通變化,其實還是有必要學的,不是這樣子就完結了,因為尚未成就佛道,到這裡第八地不動地相當於大阿羅漢果,有神通及漏盡通,但是沒有諸佛菩薩的三明六通。所以七地以前都是有學位,還要學習斷煩惱、學習心法、神通變化等等的都要學習,所要學的法就叫做功用行,對您本身真正有好處,非常銳利的。 隨機任運,機會來的時候,修修您的心,有境界才能修,沒有境界只是打妄想而已,所以隨機是隨時都有事情發生,面對境界才能夠修行,譬如說今天有一個人罵您,正是給您修行的好機會,因為他罵您,可以觀我的內心,還有一個不甘願的瞋心一直要冒起,要生氣、要氣他,然後看著它、壓它,那不甘願的心慢慢地沒有了,這樣子任運您的心,讓它回復到本真,住境不生心、住境不動心。 「若心也大死一番,絕無商量餘地」 要讓心大死一番,那才是真的能解脫了,順、逆、善、惡境界也都無所謂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作用跟它相應,不管是正、逆的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好像與我無關,即使是家裡的事情也好像無關,就是父母親生病往生了,也沒事的一樣,這樣子是否也太無情了?但是並非不好,為了要解脫,對於大、小事情也就讓心死了,但是不可能永遠心死的,這是在修內心境界的時候死掉的,等到已經差不多懂了,知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後,那就是回凡的時候,您的心又跟大家的心沒有兩樣了,祇是多了一種解脫知見的能力。 菩薩是覺悟的有情,菩薩是覺了原來是這回事,但還有眾生覺性以外的那種感情作用,因為那感情作用,才會想去度他們,如果連這一點要度他們的感情作用都沒有,那就成佛了,所以菩薩唯一的毛病就是罣礙眾生,覺是覺了,但是還有一個習氣,就是放不下眾生,要度他們。心要大死一番,必須要不通商量,這是在這個階段必須要去做的。 「境風起真心不隨緣轉,契入清凈體性,了悟空性」 有業就有風,有風就有境,有境起而真心可以如如不動,不隨因緣去轉,不管是順、逆境界,順境界當然是比較好,但是也有迷失在順境里的,另逆境可能比較會有警覺性,處逆境界而不覺得是逆境,能自在就可契入清凈的體性中,體性本來就是不會罣礙,不會煩惱,不會有好、壞之別,一切法都是平等的,是因緣攪和之故,所以才發生法,因此不要去產生分別心想,才能夠進入清凈的體性而了悟空性,到這個階段才能夠真正悟到空性。 空性不是去理解的、用講的,是要用修證的,如果很執著神通,執著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但是那都沒有用的。要真正達到悟空那個境界,如此所有的一切因緣來都黏不住您。以前在網路上也提示過,如果悟到空性的人,一走到哪裡,事情也都不會發生,您去看病人,那個病人可能就轉好了,而本來要往生的,你一去看病,他可能就不會往生呢!因為您已經悟到空,自性空了,別人碰到您時,業力也會轉空。如果您很執著神通變化,很執著可知道很多的事情,那都是沒有用的力量,轉不了業力的。 一個悟到空的人並不是什麼都空了,當然對於一切因緣也都不去執著,但是周圍之間的,也應該都一樣的會受到影響,因為由於您的空性感染周圍的人,周遭人的業也會轉,所以像這樣,禪宗的祖師大德要不要用心法呢?光一個空悟到以後,就受用無盡,是不必要用什麼心法的,也不需要特別的加持或持咒了,或者甚麼的,他住在空里,您有事情只要找他、看看他,也都會化解了,所以了悟空性,真正是有很不可思議的一種實際的好處。 「證得無所有相」 了悟空相是悟達絕對的空,證得無所有相是因緣感召以後,所生起的一切法相能沒有罣礙,這才是無所有相,也就是有法無主,有一切境在,但是不為一切境所轉,也不需要把境界滅掉,可以看著這個境界而沒有罣礙,這個層次比較起來更高了。不是悟空性最高,空性只是解脫不黏的一種境界,不讓因緣起來,無所有相是讓因緣感召起來了,但是卻可以看著這因緣,了知境界而沒有煩惱,不會因為知道不好的事情而煩惱,知道好的事情就很高興,什麼都不去相應的,好、壞事從我心地起來以後,知道了也不在意,這就是證得無所有相,佛性空有不二的境界就是如此。 「行者至此,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在悟空的時候因為心死掉了,所以行者不太想講話了,這是禪宗所常常提起的:「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言語道斷是嘴巴不講話,我們知道第六意識是動身發語獨為最,現在第六意識修心後控制了,當然也就不想講話了,心行處滅是第七意識執著第八意識的種子,覺知心不與法塵攪和的時候,諸法都沒有了,這就更不簡單哪!就是心行處滅,色、受、想、行、識這五陰已經證到第四個,行陰區宇的時候,這個宿命通等等的神通都將有了。但是禪宗講這兩句話,主要是在修行,在說明它的境界,不想講話以外的心行處滅。 把第二句「心行處滅」講清楚一點,心本來就有第六意識、第七意識、第八意識,識與心本來是不一樣,「識」是可以覺知的,「心」是內在阿賴耶識裡面的,有時,心是直接講第八意識。「行」是行陰,是「色、受、想、行、識」的「行」,行陰微細就像我們站在冰河上面,地下的水在流動,一般人不知道,而開悟的人或者是證到行陰區宇的人,他就知道了微細的、種種的念頭,每一個念頭代表一個法,也是因為這樣,就可以觀微細的念頭,知道很多眾生的因緣果報,十二類眾生因緣皆知,所以宿命通是這麼來的,如果不執著這些或超越了,也就是「行」滅了。「處」可以講是十八處,也可以講十八界,六根住六塵,產生六識,這個就是說十八界或十八處,根、塵、識三和合在一起而產生的一切境界,就可以說是「處」。而這些都把它滅除了,心不去相應就是「心行處滅」。 「動一言語即不快,起一妄念即失真。」 因為在任運之間,心已經大死一番,回到了本真後,而不想講話,講話很不痛快,最好是一直住空這樣子,一講話也就很痛苦的,他在那裡很安祥,不想講話的時候,您偏偏問他,他也不想講,講話就很痛苦,不像我們一般人不講話會很痛苦,到這個境界的行者,他動一念就不痛快,起一個妄念就離開本真,就背覺而失真,這是因為妄念起來了的原故,破壞真空而住妄,當然是失真了。 「故行者沉默寡言,一切以行動示於道中。」 執杖牧牛之間,因為要回到本真,清凈無為境界的時候,不能修有為法,有為法更是走不到無為心空的境界,所以開悟行者走到這裡,不想講話,甚至對什麼事情也都沒有興趣,有所要表示的,都以行動來示知,在這個時候可以分辨哪一個是真我?哪一個是妄我?捨棄妄我時,也就沉默寡言,一切以行動來表示。 以後到哪一個道場或什麼場所遇上這樣子的人,也不要怪他跩什麼的,他是住無心中,不要有怪人家這種念頭。每一個人都在修行,他不理您、不打招呼,你也不要去怪人家。很多人修到這個境界時,六親不認,要知道境界,要知道修行人修到什麼境界?看他的行為就可知道端倪。反而對於一些喜歡講話的,您還會嫌他們太啰嗦了,怎麼這個人的心意念這麼散亂!一直講不完。 「面臨妄念、真心覺知,均能辨別,無有偏差。」 妄想念來自於內、外,自己的心可以起妄念,或去感知以後,由於習氣尚未清凈,就會起妄念,還可感召周圍之間的非人、鬼神,甚至諸佛、菩薩的心念,那不是您的念,那是外在他們的念,所以行者至此內、外、主、賓要分得清楚,是我自己起的念?還是我周圍之間的非人,或者是眾生的念?或者是我們可以看得到的人的念?如果他心開了,他起心動念您也可以感覺,可以心傳心,不用動嘴巴。到這個時候,到底是我的念頭?還是別人的念頭?都要搞清楚,如果搞不清楚,表示您的心未開。悟後行者任運時,至心清凈,心靜止不動,就能辨別我心他心,無有偏差。 「終究不用羈鎖來束縛,抑是追隨著清凈心境,而不再去造業也。」 到這個階段的時候,因為已經確實認知,真心原來是這樣,妄心是怎麼樣子,妄想、習氣也漸漸地除滅,如果妄心沒有了,這綁牛的繩索還有什麼用呢?不必綁它了,它也不會去做壞事了,也不會去打妄想了,也不會又看到什麼就執迷境界,到這時候終究不用了,不用羈鎖來束縛它了。永遠守住覺知清凈的心,不會再去造業了,有念頭起都是造白業、清凈的業,沒有各種黑業、不好的念頭,什麼都沒有了,也不再去造業也。
伍、和頌解釋 「功用種種有學身,時時提意離凡塵。干戈已罷軍鼓收,敵我兵將歸無人。」 「功用種種有學身,時時提意離凡塵。」 因為初悟時心還不清凈,所以要用種種的功用行來修行,剛才所說的七地以前的菩薩都還是有學位,要學習斷煩惱,學習一些心法。 因為心尚未清凈,雖然有覺知的心,也還有習氣毛病的心,所以隨時隨地應緣的心,常常感召很多的習氣相應,因此要時時刻刻地提起您的真心,告訴自己要離開不清凈的念頭,要離凡塵之苦。 修行先從克服邪心邪念起,學習不去起心動意害人家,避免再造惡因緣。之後學習心習氣的清凈,斷我執、法執等煩惱法,對諸事要學習看得開,離凡塵一切境不染。 「干戈已罷軍鼓收,敵我兵將歸無人。」 在初悟行者開始牧牛的這一階段,都與它大動干戈、短兵相接、真槍實彈地戰鬥。心清凈後,在這個時候卻不必了,因為已經清凈了,沒有粗的習氣會讓您起煩惱,去造不好的業,因此不必再敲鑼打鼓,大動干戈,消耗戰鬥力量,所以軍鼓都可收起來了。 因有我的觀念才有互相對立的敵人,如果您的心都沒有了,一切妄想習氣的心也沒有了,我執沒有,法執都沒有,您還有什麼對立的人呢?沒有,所以將也好、兵也好,都不見了。以前要戰鬥,都是因為您的習氣毛病,或者是冤親債主,現在這些都擺平了,所以就沒有一個敵人,及沒有一個自己,而所謂人當然是有凡情,代表有我見、法見之凡情,到第八圖的時候圖中就是一片空白,那才是人我兩忘。在這個時候,人沒有而已,而法還有一些執著,我是沒有了,但是還有法的執著,還不清凈,凡情清凈而已,只是第六意識沒有那麼堅強,而是淡薄了些。今天就講到這一段為止! |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6)--第六圖 騎牛歸家
張玄祥居士所撰 一、前言 這個家本來是空無的,第五圖是用繩索、鞭子來訓練這一頭野牛,因為開發出您的自性以後,隨伴著一個野性的,是無始劫以來所熏習的習氣毛病還在,都要大費周章地調理,把一切的習氣毛病能夠推翻斷盡,才能夠騎牛歸家,它才會順從您,這個是要花費很大的精神和心力,有的時間要花很長。雖然是短短的十個圖,在第五圖的牧牛階段,所花的時間最長,需要好幾年,也有一、二十年的,等到能夠騎牛歸家,大概已經知道佛法是在講什麼,也大略已經了知了。 二 序曰:「干戈已罷,得失還無。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橫身牛上,目視雲霄。呼喚不回,撈籠不住。」 「干戈已罷,得失還無。」 我們的習氣毛病,它深深的種植在我們阿賴耶識裡面,您說有,但是沒有對境的時候,它好像又沒有,當有因緣來的時候,它就趁這個機會顯現出來,您才知道:我原來還有這個習氣毛病,還有這個執著。所以要把它調理,這就是對心的戰鬥,是要大動干戈的。它不聽,您要它順伏、馴服,這中間就有很多的戰鬥發生,如果習氣比較重的,干戈的時間與程度就會越大;習氣比較淡薄的,能夠以菩提自性的清凈心照破它、觀破它,不隨它的業緣轉,干戈的程度就比較少。因此這在牧牛的階段,多少都是要大動干戈的。 每 個人修行也不是都那麼順的,除了有外在的冤親債主要去對付以外,對內心的這種習氣也要很用心的去擺平,而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大動干戈,得到的是什麼?也沒得到什麼,如果有所得,那是走錯路了。 因為我們自性清凈,本來是空無沒有什麼的,所以這中間還有一個可以得到的東西,那就不是您自己的,譬如在《楞嚴經》裡面所講的色陰魔相、受陰魔相,甚至於想陰魔相,不管根與心所產生的一些神通力量都不是您的,如果還執著在這些,可能就會迷失掉的!因此修得清凈心的境界時,也沒有得到什麼;那又有失去什麼呢?嚴格講起來,也沒有失去什麼,習氣毛病本來就不是您的,所養成的一切個性、見解、執著,這些本來也都不是您的,只是經熏習變成您的一種習氣,本來不是您的東西,現在把它丟掉了,也是沒失去什麼。而在這一頭牛被您調伏以後,得失都沒有了,在這個時候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怡然自得、了無罣礙。 「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 又譬如在這個時候,行者具有的一種神通力量,可以預知很多事情,在此時,由於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尚未調伏之故,也就容易抓著所悟知的這些事情在煩惱、放不開。然而到這個時候,因為這一頭野牛被您馴服以後,已經能夠充分的掌握它、控制它,人、牛兩者之間,就能夠搭配得挺好,而習氣毛病沒有,也就會無所謂了。所以,此時這頭馴服的牛,能與自心覺知搭配無礙,生活起來就會非常的自在,也可以唱歌、也可以跳舞,唱樵子之村歌,吹兒童之野曲,這表示水火交融在一起,沒有什麼罣礙的。我們以前為什麼會生活在那麼痛苦的深淵之中?都是無始劫以來的習氣毛病挂帥,而沒有辦法讓我們的自性去應一切緣,去轉一切境界,現在已經漸漸除去習氣毛病,野牛也就變成非常馴從的牛,自然就清凈合流,不必再戰鬥了,也都現起歌舞昇平的樣子;在一般的生活上也是一樣的,如果沒有戰鬥、沒有戰爭,老百姓的生活也就是載歌載舞、逍遙自在。這跟我們自性是一樣的,它清凈以後,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罣礙了,在這個時候就會覺得很悠閑,不必再費心地去管這一頭野牛了。 「橫身牛上,目視雲霄。」 第六圖是這個人橫跨在牛背上,當然是已經能駕馭著這一頭牛了,而這一頭牛神通廣大,它想做什麼就能夠成就什麼,這在《楞嚴經》裡面的想陰魔相中,您都可以去體會。而這個人橫身在牛上,目視雲霄,眼睛往上看,不必再費心地去低下照顧這一頭牛,它也不會走錯路,不會再貪戀芳叢,它已經很乖順,該怎麼做,它就會怎麼做,不會迷惘的。 「呼喚不回,撈籠不住。」 過去種種誘惑的因緣,這個時候,如果再走過來誘惑它,它也不會響應,因為我們無始劫以來的習氣,在此已經斷盡,貪、瞋、痴、慢、疑等種種的毛病,即使有因緣再次地誘惑著它,它也不會起心相應,所以說呼喚不回。修行者這個時候,很自在、很優閑地眼睛看著天上的雲霄,也不怕它會走錯路,因為它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種種的因緣誘惑不了它,呼喚不回。 撈籠不住,「撈籠」可以說是一種輪迴的根本,「不住」是能夠超越三界,這個三界就像是我們的牢籠一樣,您做一切因就有一切的果,做色界的因,就有色界的果報,種了無色界的因,就有無色界的果報,這些都是三界內的福報,您做了以後,就會感召而去受生。等到這一頭牛讓您訓練到清凈以後,超越三界了,要抓住在這三界中是不容易的,它能夠自在不會陷入在這三界裡面。 所以從這個序我們可以知道,干戈之間的驚天動地,所得到是什麼?實際上是都沒有,只有恢復到我們原來清凈的自體了,不必再花心緒在這一頭野牛身上,因為它的習氣已經滅盡了,它覺悟的自性已經抬頭,不必再操心地去看管它,它可以超越三界,而不受世間上一切因緣所迷惑的。接著我們看頌曰: 三、頌言解釋
「騎牛迤邐欲還家」 迤邐就是玩耍之意,有一點像泰國話的發音「哆累」,「哆累」也是玩耍的意思。在我們的國語很難出現這個字詞,也就是騎著牛很優閑地去玩耍,不急不徐,一邊走一邊玩,然後回到家來了。 「羌笛聲聲送晚霞」 這在描寫北邊的姜族,他們所喜歡吹的笛子,一聲一聲幽雅地,在夕陽之下吹送著,非常的自在,也是在讚歎夕陽、彩虹、雲霞的綺麗,在這樣美麗的風光中,吹笛者心情是非常的愉悅,面對著晚霞,優雅的笛聲、優閑的人們,一切是那麼地祥和、自在。所以騎著這一頭自性的牛,要回到我們本是空無的家,用這個自然的笛聲來歌頌外在的自然界,沒有什麼特別,太陽的起落都是自然界的正常現象,沒有一些怪力亂神的神通,只是證到這頭野牛清凈以後,也沒有什麼特別,如上面所說的得失還無。 「一拍一歌無限意」 這個人騎在牛背上,一個節拍、一個節拍地唱著歌曲,聽起來是密意連綿!一拍一歌之間,自然去感受與體會自然界之現象。在沒有清凈以前,還不認識您的自性,等到清凈以後,它可以跟您搭配的很好,也就是說您也可以跟它配合起來,而我們覺知的體性,本來就可以了知一切境界,知境後能自在無礙,正是佛性的顯露。 我今天聽到一個廣播說,美國的一個科學家,研究眼睛看東西的問題,他所研究的結果是:眼睛不能看東西,是大腦在看東西。其實,我們大腦看東西也只是看所有世界裡面的一個邊緣,一點點而已,但是這一篇報告用來印證與闡釋佛法,就很不簡單了。我們佛性的大圓鏡智,本來就是能夠看所有的十方虛空,所有的一切境界及十二類眾生,待我們的煩惱障、所知障沒有了,它就能夠鑒照時空都不受限制的世界,這就是大圓鏡智。 如果用我們的大腦去看的話,也只是看世界是那麼大之中的一點點邊緣而已,所以眼晴是不能看東西的,就像照相機的鏡頭一樣,只是照個物像而已,要認知這個境界就是底片,而這個底片並不是照相機鏡頭的框框而已,是能現十方世界的一切在他的心中,這就是佛的境界。釋迦牟尼佛修證到大圓鏡智,過去、未來都沒有時間的限制,虛空沒有空間的限制,其實這種智慧我們本來都具足的,但因妄執而不見了。 除盡無始劫以來的習氣以後,慢慢地學習要認知它,要配合它,不要自我主張,很多事情您不出主意,大圓鏡智它可以明辨、鑒照得清清楚楚的,不要急躁,一急躁就不能夠一拍一歌無限意,會急躁就表示還有習氣,這個習氣還是沒有斷盡,所以習氣沒有斷盡,習氣它就會挂帥,它會要當老大。 這在經過您的牧牛,徹底的摧毀一切的執著以後,我們的佛性慢慢地就會抬頭,佛性包括妙觀察智、平等性智、大圓鏡智、成所作智。修證到大圓鏡智,就是佛的境界,接下來成所作智就是神通變化的範圍,大圓鏡智只有靜態的鑒照,能夠鑒照一切境界,這不是神通,是心鏡的功能;真正的神通是由成所作智發起,成所作智利用五識,眼、耳、鼻、舌、身這五識,能夠產生神變,您想顯現什麼境界?它就能顯現什麼境界出來,所謂的「無中生有」,從空中化有,從有中化空。後面這兩個智慧,不是我們一般人所能夠做到的,但是我們應該要了解的、要知道的,也許無始劫以後,能夠修證到佛性時,我們也有這個境界的。 現在這一頭野牛把它調伏以後,要學習跟它一拍一歌成無限意,無限意就是從冥冥之中去體會,互相深深致意,不是用講的。我們修佛法知道佛性以後,很難用語言敘講,如果有起心動念,那就不對了。譬如有個心念來,您讀到了這個心念,懂得一些事情後有所動作,那已經不是您的佛性。佛性是言語道斷,不能夠用嘴巴去講的,要用心的感通、心的感知。而把野性調伏以後,習氣沒有了,您就能夠體會這個一拍一歌無限意。 「知音何必鼓唇牙」 真正地認識自性本來的樣子以後,這個才是所謂的知音,知音就不必要用語言、文字,不必要擠眉弄眼地作記號、作暗號的,因為既然是知音就用心去感通,互相的了知、體會它要做什麼、知道什麼,言語道斷。以上是一種騎牛歸家的描述,接著看解說: 四、解說 「行者面對著種種妄想、習氣、毛病,使用種種功用行以調伏之,終究使這頭野牛漸漸馴伏而願聽命於主人。行者修證到牛性所具有之覺知,慢慢能趨於淡薄,不再隨緣相應,自在之本性漸顯。此時行者已可騎於馴服牛之背上,雙手奏笛,悠閑自得,踏步還回本來的家。行者開悟後之種種功用行,至此已漸可不用,與妄想、習氣干戈後之祥和蜜意油然而生,終究將回復自己本來面目矣。和曰:「萬法生滅是他家,不即不離性自霞。惺惺相惜秘密意,心有靈犀通伯牙。」 「行者面對著種種妄想、習氣、毛病,使用種種功用行以調伏之,終究使這頭野牛漸漸馴伏而願聽命於主人。」 因為行者在心沒有清凈以前都是要學習的,學習認識佛性以外,還要把以前的習氣毛病都給斷盡,各種方法都可以用,有的誦經、有的觀照心的意念、有的打坐、、,不管用什麼方法,將養這個自性與妄想習氣這兩個部分,都是所謂的功用行。因為有習氣才要用方法來對治它,如果習氣都沒有了,也就沒有所謂的佛法要用,也產生不了作用,所以大德們說:「佛說一切法,唯治一切心,若無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心清凈了就毋用一切法。 現在剛好處在斷與不斷之間,我們還是要用所謂的功用行來調伏妄習,終究使這一頭野牛漸漸的馴伏而願意聽命主人,雖然所譬喻的是一頭牛與一個主人,但是要搞清楚的是,主人就是我們的覺性,野牛就是我們的習氣,這二者是一而二、二為一的東西,是沒有分別的。雖然十牛圖所畫的是一個人、一頭牛,其實這兩者是共通的,所表述的是同樣一個東西,為了說明方便,所以總是有一個人、一頭牛。到第八圖的時候,只有一個圓圈什麼都沒有,人也忘了、牛也忘了,人牛都不見也都沒有了,那才是真正回到老家,真正悟到自性就是這樣子,在這裡所講野牛的部分就是代表我們的習氣,這位幸福的主人翁,就代表我們的覺知。 行者修證到牛性所具有之覺知,慢慢能趨於淡薄,不再隨緣相應,自在之本性漸顯。我們的這一頭牛除了野性以外,還有一個覺知的神通力量,這個覺知的神通力量,一般人在中陰的時候,是感召一切境而去受生的,現在修到這個階段,也就是等於提早讓覺知現出來,它也同樣可以感召很多的境界,但是要慢慢地讓它不要那麼敏感,要慢慢的淡泊下來,這就是我們要修空觀的時候。 這一期我們在網路上講十八種空,《大般若經》裡面所講的十八種空,從字義上逐一的去解釋,為什麼要修「空」?「空」有種種不同的認知,如果用大乘佛法或禪宗來講「一切法皆空」,一句話就完了,那《大般若經》為什麼要分別十八種來闡述什麼叫做空?當然其中又有不同的境界。 要修空觀,就是要讓覺知的敏感度降低,在還沒有解脫以前,不要那麼地敏感,要慢慢地淡薄,不然十方一切因緣那麼的多,動不動就去感召了,如何能夠解脫?所以要先修到空以後,才能夠對一切跟您有因緣的,慢慢地感召懸絕,不去相應,我們修行的緊要關頭就是在這裡,如果沒有做到感召懸絕,把業緣懸空,沒有把它斷絕掉的話,這補特伽羅的中陰身,還是很敏感的,有覺知而且非常的銳利,無所不應,那時您不是就跟一般的凡夫一樣,還是要去受生的!因此這就是要使它慢慢地不那麼的敏感。 禪宗祖師大德們,他們的行為就可以用來認知一個修行的層次,譬如說您不問他,他不回答您,不管覺知的本心知不知道,如果剛開始知道,但是他能夠讓覺知的心,慢慢地淡薄不再那麼敏感,他不會主動說明體知之事。如此,您問他話,他才回答;您不問,他不會答。禪宗行者公案里,是從參訪中問答彙集而來的。參訪的人提出問題,禪師才回答,禪師不主動的去了知很多的境界,有太多的人、事、物了,在每一個世界裡面的芸芸眾生那麼多,哪一個跟您沒有因緣的?多少都有因緣的,所以要求得解脫就要修空觀,然後慢慢地能夠趨於淡薄,不再隨緣相應。 在受陰魔相、想陰魔相之間,也許隨時隨地可以跟一切因緣相應,然後神通曆歷,好像很不得了,到最後您的感召力量越來越淡薄,什麼事情都不管,越是不管事情,佛性清凈自性才會慢慢地顯現出來,本性才漸漸地顯露。 此時行者已可騎於馴服牛之背上,雙手奏笛,悠閑自得,踏步還回本來的家 我們看外面很多的修行人,一生好像叱吒風雲一樣的,隨時都在風風雨雨之中,那是沒有走過來,若走過來時,高潮也就趨於平淡。所以祖師大德們常常講修行就是要入聖,然後要回凡,回凡就是歸於平淡。入聖的過程之間當然是很熱鬧的,其覺知歷歷、無所不知、無所不黏,但因為您的修空,空掉一切法,才能夠證得一切法不黏,諸法黏不住您,一切因緣要怎麼黏都黏不住您,這樣才有一點解脫的境界。這個時候牛被您馴伏以後,騎在牛背上面,雙手奏著笛子,悠閑自得,踏步還回本來的家---空巢,本來的家就是空無的家,是沒有一個家的家。 「行者開悟後之種種功用行,至此已漸可不用,與妄想、習氣干戈後之祥和蜜意油然而生,終究將回復自己本來面目矣。」 剛開始的時候,誦經、拜懺、禮佛、懺悔,甚至於觀照您的心念,對人、事、物的反應等等的八萬四千法門,好像都用過,到這個時候,野牛馴服了,習氣毛病沒有了,對一切境都不反應了,那還有什麼用功法的?只吃飯睡覺,沒有一法可用,至此已漸可不用種種功用行了。 與妄想、習氣干戈後之祥和蜜意油然而生,終究將回復自己本來面目矣。在這個修行過程之間,不是只有內在的妄想習氣,還有很多的冤親債主在製造一切境界,使得您生起妄想習氣相應,產生煩惱,或者迷失自性。這個也得用種種的法門來對治,在干戈之後的祥和蜜意,只有清凈的自性與覺知的本心這兩個心,能夠產生惺忪相惜,這個時候終究將回復自己本來面目矣!不要被文字相所迷惑,本來面目是怎麼樣?是沒有一個面目的面目,是空無、無相的清凈,如果錯認本來面目有一個面目,那就是還執著一個有相,沒有的!因此要認知自性它是一個覺知,但沒有一切相的執著。 伍、和頌解釋 「萬法生滅是他家,不即不離性自霞。惺惺相惜秘密意,心有靈犀通伯牙。」 「萬法生滅是他家,不即不離性自霞。」 我們這一頭野牛還沒有清凈以前,它執著一切法,一切法都有生、有滅,這不是我本來的家,這是它的家。不即不離性自霞,如果面對一切因緣法、生滅法,而不去執著它,就能夠悠然自得。不即的「即」,是執著之意,不離的「離」是逃避之意,不執著、不逃避,那自性面對一切境就能夠悠然自得。 我們修行到一個境界,要做到不即不離,那就是清凈的自性本來對境界的狀態,沒有一個習氣,說這個我喜歡,我想據為己有。或者是對這個境界產生厭惡的心,我討厭、我想逃避、走開,不管是即或離這都是不對的。 也許我們看到佛像,非常喜歡佛像的莊嚴,那就已經是即了,執著佛像的美好,馬上一醒過來:「不對!我不能執著那個相。」這個念頭一起也是不對的,這叫做離了,所以您覺得「不對!我執著那個境界。」這個就是離,而有這個念頭生起來的時候也是不對的,要不離,執著也不對,要不即不離。這麼說要怎麼做呢?佛像起來自起來,我看著它,佛像滅自滅,他自生自滅跟我都沒有關係,要做到這樣子,才有點消息。另外換一個譬喻來說,有一個魔鬼的像起來,不能夠馬上閉著眼睛不看,閉著眼睛就是要離了,害怕或者是不喜歡才要離,這個也是不對,所以我們面對一切境界,知道它是生滅法,要練到對一切法都不即不離,自性自然就非常地自在無礙。 「惺惺相惜秘密意」 能夠做到自性(佛性)面對一切因緣,起一切生滅法時,自己可以定住,而能夠處在不即不離的狀態時,其實已經認識了您的本性。認知以後,如同一位知心的朋友,互相的惺惺相惜,得到知音一樣,更何況是認知了您的自性,這中間還含著很多的神秘,它的濃情蜜意以外還有一種秘密的,不能夠用語言、文字來述說的一種意境。您會用它,就可以行菩薩道做很多的事情;您不會用它,就是還沒有把這一頭牛訓練、調伏得清凈,所以就沒有這種 「心有靈犀通伯牙。」 我們自性清凈以後,它本來就可以了知很多的因緣、境界,您與它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時候,除能夠生活無礙以外,隨著因緣還有很多的事情,可以依您的心通力的感知而去做事情,所以知音在於互相的認知,才能夠不迷於境,而隨意起靈通變化。 ---空而無礙。主人翁到這個時候才認知這一頭牛的本來,能夠認知它也就能夠輕易地駕馭著它,也因為它不會那麼隨便地去攀緣,所以才能夠好好地控制它,騎於馴服牛之背上,雙手奏笛,悠閑自得。干戈、戰鬥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有時候還會懷念那一段時光,非常的熱鬧,好像神通無量,現在越修行越平淡了,越平淡越能夠悠遊自得的,也才能夠得到解脫的智慧。」惺惺相惜秘密意」的狀況產生。 |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7) --第七圖 忘牛存人
一、前言
回到老家以後,忘牛存人,牛是我們覺知的佛性,為什麼我們會知道它?因為有一個不清凈的部分、心態,才會感知有一個覺知的佛性存在。修到初禪的時候,有一個覺知的心可用來觀照妄想,如果沒有妄想,這個覺知的心也沒有,這就是您的覺性已經慢慢地融入思想、腦筋裡面去,牛當然不見了。
我們修行的第一個階段,是盡量把妄想心與佛性分離,用我的佛性來觀照我的妄想、來修心。修清凈以後,這個覺知又回到與起心動念的當下在一起,又合而為一。所以,修行的第一個階段是一個心,您的心就是妄想心,修到初禪的境界就有兩個心,慢慢地擴展到有八個心,您都可以了知,到最後心清凈以後,又回到一個心,要把覺知的心也忘掉了,所以這個圖叫忘牛存人,就是覺性不見了,這個人的習氣毛病已經沒有了。這時候的人已經不是一般的人,他的思想、起心動念都是清凈的、不會有黑業,做的都是白業。在第七圖的時候,首先要忘掉覺知的心,還存一個人,而到第八圖的時候人也不見了。…等其它的礦屬,雜質一大堆的,而佛法所言為何?是從金礦裡面去提煉金子出來,所得到的金子是去了雜質,去了不是含金成份的礦屬,才能夠獲得金子,而得到的才是純金。雜質的去除代表著修行的過程,心清凈後,心能發亮,代表著體性顯露,得金之體。「紅日三竿猶作夢,」用功異同」)談到吃飯、睡覺的問題。有源律師來參訪,與大珠慧海禪師對答說:「和尚還用功否?」「用功!」「您怎麼用功?」「我的用功方法很簡單,就是肚子餓了就吃飯,身體困了就睡覺,這就是我的用功方法。」有源律師他就很奇怪了「飢餐、困眠就是修行,而一般人也都是這個樣子,所有的大眾都是肚子餓了就吃飯,身體困了就睡覺!」「非也!非也!跟我不一樣!」「有何不一樣?」「他吃飯時,不肯吃飯,百般需索!睡時不肯睡,千般計較,所以不同。」要吃魚、吃肉、吃海鮮、鮮活的、還要活魚三吃、、、,他們就不是在吃飯,百般需索!睡覺不睡覺,百般挑剔,要睡軟床、水床、電動床,硬床、木床、竹床都不睡,毛病很多,怎麼會一樣呢?單單一個吃飯、睡覺就很不簡單的,我們要有什麼就吃什麼,飯不檢擇,眠不求舒適,不要挑剔了!從生理健康而言,睡木板床對於健康比較有益處,脊椎也比較不會彎曲,因此吃飯、睡覺也都是在修行的。
忘牛存人首先要把覺知的心性,放在人的思想、腦筋、意識心裏面去,慢慢地會覺得「即心即佛」,牛都不見了,但是人的心還在,所以人的起心動念都是佛心的反應,也就是「即心即佛」的境界,這個心不是一般凡夫的心。修行回到清凈心識以後,不起心動念則已,一起心動念則都是覺悟的感知一切境所起的念,這就是所謂「法爾」現象。
法爾現象是修行到心清凈以後,自性可以感知過去、未來一切因緣境界,人家問什麼就講什麼,不必要用神通力去觀,會有自然流露出來的話語,也就是這個樣子。因此祖師大德嵩岳元珪禪師說:「無一人能主有法,有法無主是謂無法,無法無主是謂無法。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爾。」釋迦牟尼佛有沒有神通?據這位大德所說釋迦牟尼佛沒有神通,但是釋尊對一切法的生起,卻都是法爾的現象,所宣說的自然都是真理,很自然地流露不假其它,所以我們對這個覺悟的心,要慢慢地淡薄它、把它淡忘掉,最後存人,就是這個第七圖的忘牛存人。
二、序言解說
序曰:「法無二法,牛目為宗,喻蹄兔之異名,顯筌魚之差別。如金出礦,似月離雲,一道寒光,威音劫外。」
「法無二法,牛目為宗,」
如果法有二種以上的法就不是佛法,佛法只有一個,故叫做不二法門。我們在寺廟牌樓常常可以看到的不二門,要進入佛法的大門,只有一條路,也就是只有一個門,沒有第二個門,叫做不二法們。佛法也是一樣,要修到真正的佛法,要修大乘的佛法,沒有兩種法只有一個,是修無為法。
牛是我們的體性,牛目是表體性有能見的眼睛一樣,它的作用是無所不看,無所不照,不管用什麼名詞來解釋,現在以牛代表我們的佛性。另外也有以兔子來比喻作不同的名稱,亦即以種種的佛法來闡釋這些現象,而牛目為宗與用蹄兔作比喻是不同的異名而已。
「喻蹄兔之異名,顯筌魚之差別。」
牛目本示體性,但光牛目僅示佛性之本,未示佛性之用。若也以蹄兔來述說佛性性用之一面,則牛目、蹄兔並無二致,全在指說佛性本來功能。我們知道佛有「空」的一面,也有「不空」能應萬種緣的一面。若再以筌、魚來做說明,筌就是我們要裝魚的漁籠袋子,魚是要放在筌裡面的,魚是所獲得的漁獲,筌、魚二者有什麼差別呢?佛法有一個主,我們常常所講說的體性,還有體性之外的現象,這兩種之間是不同的,體性就如筌一樣,可以裝很多的魚,魚只是我們筌裡面的一條。如果我們的體性以空來做比喻的時候,空中可以出一切的現象,這就有差別現象,而筌裡面的魚有大魚、小魚,有不同種類的魚無量無邊。這些魚也會滅的,會轉換的,而筌並不能見其變。故筌是顯示不生滅法,魚則顯示生滅之法。
「如金出礦,似月離雲,」
也可以另外用一個比喻來說明自性顯露,您的自性就像金子一樣,但金子是從哪裡來的?是從金礦裡面提煉出來的,金礦裡面不是只有金,還有其它成份的銀、銅、鐵
又另外以月出雲端來比喻,我們所要找到的佛性就像月亮一樣,月亮本來存在虛空中,但是被諸雲遮住了,看不到月亮,如果能夠把這些雲撥離,月亮就現出來了。但月亮出現,不見得要旁邊的雲團滅,主要月不被雲遮,能共存中,月亮明現其光鋩,也是可以的。所以佛法沒有什麼二法,主要是找回這一頭野牛的眼睛一樣的,野牛是代表清凈的自性,眼睛是代表無所不知、無所不看、無所不照的,因此必須要能夠用種種方法,如此地去鍛鍊出來。
「一道寒光,威音劫外。」
如果把金子從礦屬裡面提煉出來,或者能夠撥開遮蓋月亮的一些雲塵,讓它清凈顯露出來,您就等於找到這頭牛了,也能以牛之目,用諸於一切境而不迷失。找到了牛以後,能心發光的時候,有如同一道非常銳利的、無所不破的光鋩,掃向三千界中,又能追到無始前的時間,此時間有多久遠?是在威音劫外。威音是為一尊佛的佛號,是地球因緣成後,在莊嚴劫時的第一尊出現的佛,是蠻久遠以前的一尊佛,意思是說不管多遠以前都不受時間所限制的,或者是可以講,阿羅漢證到八萬劫以內的事都知,光鋩都可以照到,智慧可以了通。但是修佛法證到佛性真的顯現出來的時候,不受時空所限制,是可達到威音劫外。
三、圖頌解說
頌曰:「騎牛已得到家山, 牛也空兮人也閑。 紅日三竿猶作夢, 鞭繩空頓草堂間。」
第七圖 忘牛存人 「騎牛已得到家山,牛也空兮人也閑。」
行者干戈後,馴服野牛,騎在牛背上,悠遊自得地已經回到了老家,回到老家來的時候,牛也空兮人也閑,為什麼牛會空掉了?因為已經沒有習氣毛病,讓它來扮演警察,所以這一頭牛無所事事,因此也就不見哪!這是已經達到另一個境界了。剛開始入初禪時,體性要扮演警察,隨時在觀照您的妄想、習氣,現在心已清凈,覺性已經不必了,現在也不會再亂犯錯,這個時候這頭牛空掉了,覺知的自性也不見哪!其實真的空掉覺知心嗎?不是的,是覺知心與應緣心合一,此應緣心以前也存在,只是凡夫覺知後,隨著以自熏習氣相應,認第二念起為自心,不認第一念對境的應緣心為心。
現在因修行斷習、斷妄,使牛性與應緣心一致,如此看來,似覺知心不見,只存有人的樣子。故此圖說忘牛存人,但此人非凡夫之人,是指能應緣覺知一切法的人。至此境界人要幹什麼呢?無所事事,以前與心、習氣戰鬥,是隨時來對治內、外境界,隨時調理內心的妄想執著。現在沒事做了,因為野牛的妄想、習氣已經被您馴服了,故說牛也空兮人也閑。
以前馴牛時,早起晚睡,總有做不完的功課,現在野牛已馴服了,沒事可做,只有隨緣休息、睡大覺。太陽已經照到三隻竹竿那麼高了,您依然還在睡覺!這所講的是什麼呢?以前很用功,三點就起來準備四點開始用功,戰戰兢兢地、精進地在用功,現在無事可做了,所以睡覺睡得很晚了才起來,表示無所事事。
「鞭繩空頓草堂間。」
鞭子是用來打牛的,打的是這一頭野牛,現在牛已經是清凈牛了,不必再打了。繩索要綁的是這頭野牛,然而如今一搭一唱已經是無限意了,也不必再綁住它,所以把鞭子、繩索,都丟到草堂間不用了;這段所表達的意義是,一個人修證到心清凈以後無所事事時,就無事可做,若此人不去行菩薩道,真的不知要幹什麼好?祖師大德們常說的:「吃飯、睡覺、窩屎就是在修行。」沒有事做了,到清凈的時候,如果不去行菩薩道真的是沒事做了,不去度化眾生,您要做什麼?還是沒事做啊!
四、解說說明:
「行者至此境界,根性所發之神通力與本真之覺知,已漸為體性空所攝。馴伏後牛之能知能覺功夫,因行者心垢之凈除,已漸能不為境轉,心、性如如,牛蹤何在?行者騎牛返家後,已忘卻馴牛事,更無牛蹤,蓋行者一切微細習氣即將凈盡故。此時行者對諸外境已能不攀緣,更無煩惱心起,無是非、善惡之分別,已可息心達本源,恢復到威音王佛(莊嚴劫第一佛)久遠以前,未迷失時之本來面目矣。和曰:「牛隨人也回家山,性無可見人始閑。吃飯睡覺說修行,種種功用草堂間。」
「行者至此境界,根性所發之神通力與本真之覺知,已漸為體性空所攝。」
根性所發之神通力,就是我們現在所講的色陰魔相、受陰魔相,以及剛剛所講的覺知歷歷的本真,二者都歸入體性空所攝受了。我們一切法的基本是空性,所以一歸入空性,靈知靈覺的心,也就會慢慢地不那麼覺知歷歷,亦即不隨緣應緣,就無覺知歷歷之境。而六根所具有的根性,就是見性、聞性、嗅性、味性、觸性、覺知性、心性等等,對一切境界有特殊的神通力,到這個時候慢慢地為體空所攝。
「馴伏後牛之能知能覺功夫,因行者心垢之凈除,已漸能不為境轉,心、性如如,牛蹤何在?」
馴伏後的牛能知能覺的功夫,因為修行人的心垢清凈,已漸能不為境轉;沒有馴伏以前,這一頭牛的能知能覺還是覺知歷歷,我們修行人的心垢還沒而凈盡的時候,就隨著因緣、境界在流轉、煩惱,而到這個時候已經不為境所轉,心、性如如,心是我們空性對一切因緣所起的一切法、所現的一切法,我的自性空掉了所以能無礙,因此心、性合一,心、性如如。這時候的心是真心,真心應一切緣所現的境,能夠自性如如,那根本都無所謂了!所以牛蹤何在?不必存在了!此時的心沒有妄想,是真心,性本來空,面對一切因緣所起的心,都是自性的反應,自性反應是對境界了知,了知完了以後就完了;沒有像以前未清凈的時候,了知以後妄想、習氣跟它相應,煩惱隨之而起,現在沒有了,所以牛蹤有沒有必要存在?不必存在了!
「行者騎牛返家後,已忘卻馴牛事,更無牛蹤,蓋行者一切微細習氣即將凈盡故。」
以前戰鬥的事情忘記了,更何況沒有一頭牛的蹤跡在哪裡!因此有相對的才有覺知,如果習氣毛病還沒有滅除,才有感覺我是有一個覺知歷歷的真心在,然後可以體會一個不正常的心態。現在不正常的心態沒有了,這一頭牛當然就不見了,因為修行者一切微細的習氣即將凈盡的緣故。也可說行者至此境界,即心即佛,僅一心念,無有第二念後的妄心、妄習,故牛蹤不見了。
「此時行者對諸外境已能不攀緣,更無煩惱心起,無是非、善惡之分別,已可息心達本源,恢復到威音王佛(莊嚴劫第一佛)久遠以前,未迷失時之本來面目矣。」
此時行者對諸外境已能不攀緣,有能力不黏了,更沒有煩惱的心會起來,什麼是喜怒、哀樂、是非、善惡?都沒有了,沒有分別了,此時行者已經可以息心達到清凈的本源,恢復到還沒有迷失以前的威音王佛(莊嚴劫第一佛)久遠以前的樣子。
在我們這個宇宙銀河系,前前、後後有三千佛要出現來弘法,過去一千佛是莊嚴劫的佛,莊嚴劫的第一佛就是威音王佛,過去莊嚴劫千佛滅後接著是現在賢劫千佛,賢劫千佛的第四佛就是釋迦牟尼佛。我們這個宇宙世界,將來還有九百九十六位佛要出現來弘化,現在賢劫千佛滅後,接著是未來星宿劫千佛,以後還有一千位佛。如果過去、現在、未來三千位佛都出現了,我們這個娑婆世界、地球世界就要滅亡了,緣盡就要滅了,那時才真正的地球要滅亡。
一道寒光威音劫外,影射到時空的無窮無盡,我們尚未迷失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一直到您對境界一念起無明心的時候,才迷失掉了。
五、和頌
「牛隨人也回家山,性無可見人始閑。吃飯睡覺說修行,種種功用草堂間。」
「牛隨人也回家山,」
這一頭牛清凈的體性,我們用很大的功夫把它馴伏以後,牛隨人也回到我們這個清凈自性的老家來了,也就是空性悟得的家鄉。
「性無可見人始閑。」
空性本來就是空的,性是無自性,性本來是空空如也,沒有什麼可見的,有可見的就表示還有習氣毛病,故還要用功。現在性無可見,所以人也沒有什麼可以忙碌的,因此人就開始無事可做了。性有覺知,表示人還有餘習,還有自我意識,如此覺性還是存在。當心凈後,自性覺知已與人的覺知合一,自無性可覺,此時心性合一,故說行無可見,人當然無所事事了。
「吃飯睡覺說修行,」
肚子餓了就吃飯,人困了就睡覺,網上文章裡面(網上公案文章「
「種種功用草堂間。」
在牧牛、馴牛之間,種種用功的東西都不必用了,都丟到草堂間里。覺知的心到這個境界的時候,就慢慢地沒有了,只有存一個人的心,但這人的心是清凈心,第一念覺知後,無有自習的心。到了下一個圖第八圖的時候,人牛俱忘,人也忘了。今天就講到這裡!
(90.4.13.講于慧炬講堂)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8) --第八圖 人牛俱忘一、前言
我們的行為、妄想、習氣,慢慢地淡薄、消滅了,覺知的牛性,慢慢地不再那麼地敏感,所以第七圖中的牛不見了,但還有一個覺知心;等到真正的清凈以後,卻已經回復到還未修行以前的樣子,也就是沒有一個覺知很強的牛,也沒有妄想習氣很濃厚的人,如此一個不那麼敏感、清凈的,慢慢地對於不相干的因緣就不會去強幹預,這個時候的牛與人,在修行過程之間的對立,此時慢慢地就消滅掉了。
所以第八圖是一個大圓圈,大圓圈代表圓滿、代表空無,從這裡面能夠現一切的境,也不必有什麼神通的,而它本身就具有映照一切因緣,可預知往後哪件事情會如何,那件事情該怎麼去做,從無形中都有了這個能力現出來,因此第八圖就是人牛俱忘的,僅留下一面大圓鏡。 二、序言說明 「凡情脫落,聖意皆空。有佛處不用遨遊,無佛處急須走過。兩頭不著,千眼難窺,百鳥含花,一場慷鑼。』凡夫的情結,善、惡、順、逆,一切的執著,一切的習氣都能不黏,都沒有了,就脫落了,這是聖人之境。而凡情就是對一切境界,會生起一個凡情來相應。如今要相應一切境都相應不起來了,因為一切的毛病都脫落了,聖意也空亡了。聖意一般而言,就是剛開始悟道的人,覺知的心很強,對錯誤的習氣很在意,慢慢地妄習不見,使他覺知的能力淡薄了、空了,一到空的時候,就是一切因緣都黏不上他了,也就是他不愛去管閑事了,故感知的力道沒了,應緣的力道沒了,就能超越三界的因緣。
這是有兩個現象的說法,一個現象是如果以習氣而言,就是凡情脫落了,所以對一切外在的因緣不再那麼地敏感,不去感知、不去相應。當眾生的一切因緣直接對照過來,因為已經悟到空了,所以感知、覺知就不再那麼地敏感,也就不相應了。還有一個現象就是悟到空時,修行人對一切境解脫知見會慢慢具足,會建立起解脫知見來了。以前修了好久都沒有辦法把握自己,在這個階段自然間,對一切法都能夠無礙、都空掉了,之後連空覺也沒有了。
「有佛處不用遨遊,無佛處急須走過。」
什麼叫做佛?就是覺知歷歷,一切境界都能夠知道。這是開悟的時候所引發出來的一種神通,也在表明自己本身還有一個凡夫的情見,所以才會去覺悟一切境,因此用你能夠覺知一切的這個能力,去面對一切的因緣,這段時間會很熱鬧。很多人在這時候會玩起神通異能,玩起心的超能力,如此就會迷失在這個魔相裡面了,因此這裡警告你,有佛處不用遨遊,不要那麼地愛玩、那麼地逍遙自在,而且沉迷在這種體性的覺知功能上面。
何謂無佛處?就是已經證得空、無相、無願三三昧的聖境。我們說修行要學習空、無相、無願三三昧,這是修行者從悟道開始,到七地以前的菩薩都是要學習的空、無相、無願這三種禪定。修證到以後,什麼都空掉了!什麼都無所謂了!什麼都不執著了!佛在哪裡?佛當然就不見了,覺知的心不見了。
有的人看到很多的師父,或者是以前的高僧大德,在前面這一段有佛處的時候,都轟轟烈烈的神通異能無量,有很多怪裡怪氣的事情,有很多都可以講的,大書特書的。但到後來心死掉,對一切境都不那麼地敏感,證到空、無礙了,慢慢地就沒有那麼稀奇、神奇了,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了,只是多一份隨緣、自在的樣子。
但修得解脫道的人,他的心地是不一樣的,他隨時都知道法的真實,且不被境所轉,覺知一切境,不迷糊在一切的事相上面,就是在一般的起居生活之間,也不會迷失自己,能夠掌握自己的方向該怎麼走?該怎麼做?在這三三昧證到以後,可以說無佛處急須走過,不要執著空太久,一執著空太久會變成頑空,有時候佛性會死掉的。
為什麼要讓它進入無佛的境界呢?當然是為求得解脫,所以中陰身阿賴耶識這個覺知、攀緣的心,要讓它慢慢地能夠無礙,不要那麼地敏感,每一件事情都那麼地清楚,一直地走到了這個空無礙的境界以後,你要趕快走過去,不要待在空裡面太久,不然佛性是會死掉的,也就是靈知靈覺的心,可能就不會那麼地管用了,回復到跟凡夫沒有兩樣的心境。
「兩頭不著,千眼難窺。」
是哪兩頭呢?兩頭或者是謂兩邊,都是我們佛法修證的一個目標,或者是過程,即空、有這兩邊,斷見、常見是錯誤的。斷是遮有,一切」有」沒有了,看成一切相都是空、沒有。如果你這樣一直地執著空時,就會變成空是永恆(常),常是永恆,就會變成是永遠的空,如此會變成執著空。
而執著有的人呢?他認為一切法怎麼會沒有了?一切法都是因緣法而生的,怎麼會沒有?所以執著有的人,他很在意一切的有相,在意一切的靈知靈覺,法或者是在有佛處他很執著、他很喜歡,這些都是偏執有相。
如果是沒有走到無佛處,沒有走到空的時候,就是沒有解脫。所以像世間禪的聖人,他們是證到我空,有自我解脫的知見,但是世間禪裡面的這些天神,他們也有開發出自己的自性覺知、神通,但是為什麼不能夠證到解脫?就是因為他們沒有走過無佛處,沒有走過空的這一條路,他們一直執著有,或者是有一個神通,有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這些神通可以修。他們所感知的這些境界,認為確實有它存在,確實有那個相,但是卻沒有辦法去轉它。
悟到空的人卻是不一樣的,是有那個相,但是到最後都變成沒有那個相了,由於因緣不具足,所以成就不了一個業相。好像你的神通可以看到該怎樣!該那樣!但是卻都沒有怎麼樣了,轉了。而轉了後你說有沒有?要轉也是因緣法,不轉也是因為本身的業所感召,這中間就牽涉到三界眾生的禪定,而與修佛法的禪定不一樣的地方,當然因不一樣,果也會不一樣。
開始修行佷執著有相,是沒有辦法證得解脫的,雖然已有靈知靈覺的心,也可以感知事情,那是沒有用的!而你即使知道也預防不了,如同會算命的一樣,流年排得很准,只會算命,卻是沒辦法化解,這就是執著有的毛病。
修空觀的能夠凡情脫落,聖意皆空,空的這一邊就修證到了,證到以後,如果沒有把它前面靈知靈覺的佛性再找回來的話,那有什麼用哪?佛性還是死掉了。故到這個時候,就不要一直再執著空、斷見,一直執著空以為是永恆的、才是常,不要有這個常見、斷見,所以空、有兩邊不執著,這樣子是否跟一般人一樣呢?不執著空,如果執著空就是有聖意,不執著有,一執著有就像凡夫一樣,那怕有什麼禪定,即使有天神的初禪、二禪、三禪、四禪的力量,也都是沒有用的。
因此兩頭都不執著時,千眼難窺,就是具足千對眼睛一樣,有能力能夠觀察,也看不出你的能耐、境界為何。亦即是空、有不執著時,沒有人能夠判斷你修到哪個境界。有時候看起來沒有境界,而沒有境界確是有很深、很不可思議的解脫知見,有能夠掌握與轉一切因緣的能力,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但是卻有一種瀟洒的、自在的心,在這個周遭之間,生活得非常的自在!
「百鳥含花,一場慷鑼。』
法融和尚要入牛頭山修行時,因德性高超,感得百鳥銜花供養,百鳥銜花供養獻瑞,是代表修行者的德行值得供養與祝賀。但是行者反觀自身的以前種種,或者現在修證的境界,其實仍然是無所成、仍然成不了果地佛,所以自己覺得一場 ,是依據地方的俚語(土話),勉強翻譯就是自感慚愧的意思,慚愧什麼呢?以前那麼精進地奮鬥,都是因為無明、無知,現在恍然大悟,凡塵脫落、瀟洒自在,不管過程之間,從開始修行一直見到牛蹤,進而抓到這一頭野牛,好好的馴伏了它,中間多多少少都有種種的一些遺憾,然而終歸是無所得!何有所得?沒有!只是過程之間的一場忙碌、戰鬥!
三、圖頌解說
頌曰: 「鞭索人牛盡屬空, 碧天廖廓信難通。 紅爐焰上爭熔雪, 到此方能合祖宗。」
第八圖 人牛俱忘 「鞭索人牛盡屬空。」
七地以前菩薩還有功用行,修去除內心的習氣毛病,所用的東西是鞭索,要加諸於人及牛身上。牛者對清凈體性而言,是要認識它,熟識它,而對於人性的習氣則要斷除它。
以前拿著鞭子、繩索,要綁住這一頭野牛,現在不必綁了,因為這一頭野牛已經馴伏了,如今這一頭牛也不見哪,不見了故不需要鞭打,也不需要綁了。鞭索就是代表工具,代表所使用的一切佛法,至此時不必用了,人的習氣不見,而牛的清凈體性也不見哪!都清凈時何需動用到佛法,不必用了,所以鞭索、人牛都屬於空了。
「碧天廖廓信難通。」
碧雲青天,浩瀚無量無邊,在有佛處,有的人可以觀照其它的世界,上天宮下凡塵,在覺知歷歷的時候,一切隨緣。有時候卻演變成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件,譬如有的人,常常會覺得自己神我跑到哪裡去了?或者是跑到哪個世界去了?有一個人在上個禮拜六特別專程到道場來,他表示聽我們以前在大乘精舍所錄的錄音帶,層次上對他很適合、很投緣,因為他是有境界的,所以聽了感觸很深,覺得好像遇到知音一般。他也看了很多其它的書,聽很多錄音帶,但所講的都是未到深處,只是一些皮毛而已。聽到我們的後,他就到道場看看,還有沒有其它更多的錄音帶?或者是其它的數據?有關參證篇的部分,我們沒有真正的列舉出來,也沒有再製造錄音帶,都是以前在課堂上所講的,課堂上所講的錄音帶,都有保留起來,有機會我們會為他準備一些他需要的。
據他言:他在打坐的時候(此位大德尚未結婚,已年近五十歲),自己找個時間到深山內去修行打坐,精進、練氣、用功的結果,一、兩年下來氣通了。氣通後打坐時神我都會亂跑,有一次竟然跑到很多巨人(天神)的國度去,結果那些人看了他也很詫異,然後他也嚇得趕快就飛跑。他說那時候的意識心態想飛就都會飛起來,想變何方式就變成何方式,有時竟然還是倒著飛的,像飛機一樣可以倒著飛。因為他跑到的是天神的國度,天神的身高都很高大,據他表示有幾層樓高,其實不止,都是幾十里計的(1由旬20里),最小也有二、三十里的。
修行到一個層次的時候,與天上的其它一切世界都是相通的,為甚麼?因為有時候是因緣的感召,有時候是無聊亂想,而想到哪裡就跑到哪裡去了,所以禪宗的祖師大德們,在起心動念之間,逼得您不得不執仗牧牛,不讓你亂想,好的不想、壞的也不想,更不會胡思亂想其它的人、事、物,或是其它的世界,因為一想就會到那裡去,或想到某人,某人就會現在心中,造成亂攀緣。
剛悟的人,覺知歷歷,與你有因緣的,都會感召到,有些是被動感召,有些是主動去應緣。當行者修證到空、無相、無願三三昧時,人、牛俱忘的時候,入空了,人心與碧天廖廓反而不通了,故言「碧天廖廓信難通」,兩相斷絕了。通好不好呢?通就是有因緣果報的牽扯,現在不通,就是懸空了、感召懸絕了,因此這個時候佛法不必用,人也空了,牛也空了,哪個天界、或者是世界,還會與你有緣嗎?沒有了!斷訊、斷絕了!
「紅爐焰上爭熔雪,」
一般的凡夫在人世間,爭爭奪奪、打打殺殺的,或者是業力的牽扯、心靈的戰鬥,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所爭的都是像火爐上,火焰很大的鍋爐上面的雪,雪在火焰上轉眼被化成空了,有何可爭的?所爭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不必再爭了,也沒有一個心去爭哪,人、牛皆空,佛法也不必用了。控制一切內心的執著,且能看開一切的因緣,不隨緣攪和。走那麼遠的冤枉路,折騰了一些歲月時日,覺悟後到此方能合祖宗。
「到此方能合祖宗。」
現在修證到這裡,解脫知見證到了,一切因緣纏不上你,才合乎禪宗祖師大德們所要求的,人、牛俱忘的境界,凡聖不居的境界,也就是這個樣子。
四、詳解文說明
「行者至此境界,除凡夫之情滅,內心清凈外,對空之證悟後,所衍生對空執著之聖意,已漸漸能超越,終究將空亦滅,即空其空也。行者內心僅見一圓圈,亦無牛來亦無人。行者我、法執俱泯,體性與真識渾然一體,是謂心性合一。住有境不要遨遊攀緣,住空境涅盤亦不是究竟,空有兩邊不著,千聖不知,縱虛空廣大無障礙,卻無訊息要溝通。行者至此回想起,往昔修行之心路歷程,不免慚愧不已,本無所失亦無所得,只了解到世間名、聞、利、養,種種有何可爭,一切均是造作諸魔業之根本也。和曰:「功用種種人我空,天上人間歉難通。寄居世間何所爭,清凈心源歸性宗。」
「行者至此境界,除凡夫之情滅,內心清凈外,對空之證悟後,所衍生對空執著之聖意,已漸漸能超越,終究將空亦滅,即空其空也。」
修行者修證到這個凡聖情盡境界,除了凡夫的情見滅除,內心清凈以外,這是對空的證悟以後所衍生出的境況,如果行者所衍生出來對空執著的話,而且認為那空的境界就是聖人之意,那就是執空不放;為什麼聲聞、緣覺稱為聖人?因為是執著空的相,得解脫知見。而菩薩則是超越空,是證入空、有不二的境界,境界當然是更高了。
對空證悟以後所衍生出來對空的執著,行者會認為這是一種聖意,是悟得空。此悟空要漸漸地能夠超越,終究將空也滅了。在我們六結使裡面動、靜、根、覺、空、滅,把空也空掉,就進入滅的境界,滅卻一切境能夠無礙,因此以空其空也,故曰空空。第一個空是動詞的空,把你所證到的空,不要執著了而把它空掉,這空空就是存有其境。
「行者內心僅見一圓圈,亦無牛來亦無人。」
聖意不見,覺知的心也沒有了,凡夫的情見也不見,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呢?都沒有了,以前扮演牛、警察角色的,現在不必用了,因為沒有人的情見,那存有牛幹什麼?所以牛也可不見了,至此當然凡情脫落、人也不見了。
「行者我、法執俱泯,體性與真識渾然一體,是謂心性合一。」
行者我執、法執,都泯滅掉了後,體性與真識渾然是一體的,體性本來是空,真識是第八意識,這兩者不受第六意識、第七意識的影響,所以二者結合為一體,到這個時候心清凈了,自性應一切因緣,所產生的心念,才是所謂的心,這時候的心是屬於真心,不是以前您的妄想、習氣所現的一切境界的心。這裡的心是真心,體性空應緣所現的一種念,這個念是真心的心。我們的體性本來是空,應緣就起自性,然後就現出那個心境,這個心是清凈的心,不是你妄想的心,因此這兩個心與性已合一,才能說「即心即佛」之意境。
凡夫這個心是妄想、習氣反應的心,所以是人的心,而修證到人、牛俱忘這個境界時,人不見哪,自性本清凈了,應緣所現的那個心念,是真心所現的,一真皆真,而所感覺的是錯不了。如果用覺知的心,來察照這個真心應緣所現的念,一真皆真。
我們常常說「即心即佛」,在這個時候就是「即心即佛」的境界,一個清凈的心,體性空應緣所現的心就是佛心,也就是真正自性所覺悟一切境的真實境界。故修行要不要有什麼神通?不必有什麼神通的!但僅是觀照這個心起心滅,卻是可以知道很多的事情,這就是法爾,法爾現象。
「住有境不要遨遊攀緣,住空境涅盤亦不是究竟,空有兩邊不著,千聖不知,縱虛空廣大無障礙,卻無訊息要溝通。」
為甚麼心要攀緣?就是剛悟的時候覺得好玩,靈知靈覺的心很敏感、很強、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因此產生種種的有為相。但行者住有境時不要遨遊、不要攀緣;住空境、涅盤的時候,這也不是究竟,不執著於一切法而能入空,不是覺得很好嗎?也不是很好的,要空、有兩邊都不黏、無著,都不執著,到這個境界時千聖不知,縱然虛空廣大沒有障礙,卻是一切無音訊要溝通,為什麼要溝通?有溝通,就有因緣,可能會生到哪一天、哪一界地去了。故不要也不必溝通了,因為你已經是證到空、無的境界,不執著一切境,解脫知見已有,故不會去任何一界地溝通了。
「行者至此回想起,往昔修行之心路歷程,不免慚愧不已。 」
早知如此也不必花那麼大的精神力量,倒頭來是無所得,對於種種修證之現象,有點悔不當初,當初怎會如此,因無知才會弄出一些糗事!然而現在走到了又如何?又與諸佛、菩薩的境界,仍然是差十萬八千里之遙。諸佛、菩薩悟空以後,才能夠產生種種神變,祥瑞的相,化身無量千萬億,你能否化?到這個時候還是不能夠化,故還是有很多事情必須要學習的,所以尚有事要做,何有值得高興的呢?
「本無所失亦無所得,」
修行過程之間,好像得、失是滿多的,但是失去的是妄想、習氣、毛病的部份,祖師大德們講:「去年貧窮,今年更貧窮。」這不是在說關於錢的問題,而是以前內心裏面,常常要滿足的慾望心,以及很多的妄想、習氣毛病,而現在就覺得越來越貧窮了,心意念越來越沒有,慾望越來越減少,這就是所謂失的一面。那還得到什麼呢?住有境有佛處,那種種的魔相、魔境,也不必去求、也度過去了,一切無所得。有所得是老覺得有一個東西可以得到,譬如學到一個什麼神通,然而佛法並非追求這些,是追求自我清凈,回復到原來最清凈而證空無的境界,然後才開始的心通力認知,自性清凈自然就能夠現種種的神通變化,能夠證到這裡的時候,才能夠進一步去學「心」如何產生神變相,所以不管怎麼樣,心是無所得、也無所失!
「只了解到世間名、聞、利、養,種種有何可爭,一切均是造作諸魔業之根本也。」
最近在網路上,把心中心的法本「佛心經」刊載上去了,如果有讀到就可知道,佛告訴我們要修佛心中心法,一是需要發心自利、利他而修,不為名、聞、利、養而用,為求得自我解脫、度眾生,才修佛心中心法,所學的法一座六印,不因為要成名,不為了求得有人家供養,或者是其它的大利益而使用這些法,如果是為了能夠這樣而採用了這些法,還是再造業,當然「心」也用不好的。
五、和頌解說
「功用種種人我空,天上人間歉難通。寄居世間何所爭,清凈心源歸性宗。」
「功用種種人我空,」
悟道以後要修空、無相、無願三三昧這些佛法,七地以前的菩薩種種功用行都要用的,進而修證到人空--我空;其實人跟我,是同一體的,如果沒有我就沒有人,有我就有人、我的對立,沒有我,眾生跟您是同一體的,二者沒有對立、沒有分別,而這種種功用行,有很多的法能修證到我空。
「天上人間歉難通。」
天上人間都是善趣者出生處,但真實修證者,不要去感召種種天報,而出生到哪一個天界去了;歉難通是很好的,不是說不通天上就覺得很惋惜,因為沒有那個因緣的種子,如果你出生到天界的哪一天,也只是天道中的眾生,最後壽盡還是要去受輪迴的,出世一世又一世的,為什麼要出生到天道去享福?修佛法的解脫道、行菩薩道的自在就在這裡,而在人世間也是自在的!
「寄居世間何所爭,」
到這個境界,暫時寄居在這個人世間,如果是馬上羽化,馬上到四禪天的五凈居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去,這是聲聞、緣覺的聖人所居住處所,然而到五凈居天去居住,壽命那麼長,也不再來人間受生,這是只修得自我解脫。現時是短暫的寄居在世間,心清凈了而有什麼可爭的?
「清凈心源歸性宗。」
自性清凈凡情脫落了以後,回到清凈本源,清凈本源的心就是佛心,就是我們自性本空,可以隨緣應化,這才是禪宗所要追尋的,一個最高的境性歸元。講于慧炬講堂)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9) --第九圖 返本還源
一、前言
第九、十圖是後來才加上去的,本來只有畫八個圖,即稱是八牛圖,後來是為了強調大乘必須行菩薩道,故加上此二圖。若修行有得後不度眾生,則是自了漢,那就不完美了。第八圖不往前走,是滯留在一片空裡面的話,有的人就會誤會修行到此就完結了,一直執著在一片空里。如此永遠空空,不是就犯了頑空嘛!所以再進一步的在空之間,能夠讓自性能映照一切法相,因此就有第九圖,也就叫「返本還原」。
什麼叫做「返本還原」呢?未迷失前就是這個樣子,就是去除一切妄想、執著以後,這個鏡子已經抹得光亮了,這心鏡應該能夠映照一切境界,能映照就能照世間一切法,超世間一切法相。為什麼諸佛菩薩有大圓鏡的智慧?因為諸佛、菩薩妄想、習氣的妄執都已經清凈了,遂就能夠映照一切境界以及一切相,如此,一切山河大地與你都是一體的,你就是山河大地,山河大地就是你了,眾生就是你,你就是眾生。
二、序言說明
「本來清凈,不受一塵。觀有相之榮枯,處無為之凝寂。不同幻化,豈假修治,水綠山青,坐觀成敗。」
「本來清凈,不受一塵。」
諸佛、菩薩有大圓鏡智,可以映照一切境界,而我們尚未迷糊以前,本來也是這個樣子,自性空本來是清凈無礙外,回到本來的佛性時,是不受絲毫的污染與微塵的。在此境界,要認識清楚,本來阿賴耶識中種子無量,但妄執心沒有,習氣毛病去盡時,就是回到本來清凈之體,空性圓滿,無一塵可黏,當然就無所謂煩惱。
「觀有相之榮枯,處無為之凝寂。」
回到本來的佛性時,要保持的心,是對世間上一切有相,能知是因緣和合而成的,人也是這樣、畜生也是一樣,一切的有情眾生都是隨著因緣果報在轉的,因此不要感情用事,要有超然的能力去觀一切有相的榮枯,該榮華富貴的也是因為有他的果報,該衰敗的也是因為因緣滅,就枯萎了。
我們以前還未凡情脫落的時候,常常會對於人世間的起起、浮浮很在意,哪一個人看他因緣來時起高樓,過幾年眼看他高樓塌了,難免就會感慨萬千!也不必這樣了,這是因果報應。所以你要有這種豁達的心胸,因為你是回到本來清凈的心,已能無煩惱,不必為了眾生的起起、落落而傷感。也許沒有關係的,你會看得很開,但有時候還有感情作用,與你最親近的家人、朋友等發生問題時,也有這些現象的時候,難免都會有一些煩惱。
既然回到清凈的本來,你就有一種自在無礙的心,來無所黏,過無蹤跡,可以觀看外在一切事情的榮枯,而能夠有這種心力量去觀看外相的榮枯,你就會有一種無為的情操。要證到空、無相、無願,那個無為的心,又要感覺一切境,又要能夠凝住不動、寂寂然地,那就是佛性自然、本來的樣子。所以你處在無為,而無為的背後有一個堅定不被境轉、寂寂然的體,非常地精湛的體性,在面對著一切因緣現象之法時,都不被境所黏、所轉。
「不同幻化,豈假修治。」
體性處在無為凝寂境界的時候,不隨著外在的一切有相,來轉換變成你自己種種的心意念,相歸相,不隨一切境界再引起一切心的作用。在開始的時候,為什麼在有佛處會那麼的熱鬧呢?這是因為常常感知後,隨著境在轉,而現在已經處在無為的境界,有這個能力可以不隨一切境去幻化,既然已經達到這個境界的時候,還需要假借其它的法來修、來調理嘛?不必用了,因為回到清凈的本源以後,就不必要再修甚麼了。你的自性面對一切境界,都不被它所轉,所以不假修治,自然而成就的這種無漏功德,沒有煩惱了,不被一切境所黏,也是自然而然地達到了這個境界。
「水綠山青,坐觀成敗。」
佛性能映照世間、超世間一切事,有如映照青山綠水等自然景觀。這些種種的自然景觀,是種種因緣際會,對我並不構成任何的影響,因此就有這種自在無礙的心,可以坐看、觀照世間的成敗,哪一個人成功了?而哪一個人失敗了?時間改變,人際變遷,不管是親人或者是不相關的人,應該都要有這種平等的心、平等性,觀看世間的一切相,而佛性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三、圖頌解說
頌曰: 「返本還源已費功, 爭如直下若盲聾。 庵中不見庵前物, 水自茫茫花自紅。」
第九圖 返本還源 「返本還源已費功,」
修行者自開悟後,了知自性與習氣之妄與真,為要回到本來的面目,回到自性本來清凈的源頭時,到底花費了多少的時間與功夫?當然很費功,是費了很大的力量,才把這一頭牛馴服。
修佛法最重要的觀念是返本還源,不是有一法可得,是恢復原來具有的佛性功能,此佛性本源是什麼?是能鑒照一切法、十方界的真心,是具有無漏功德的體,對境不黏、無煩惱的體,是具足所有鑒照的光明,不被一切境所迷的。
「爭如直下若盲聾。」
證得無所不能知、不能照的境地時,到目前這個階段、這個狀況,卻好像沒有眼睛、沒有耳朵一樣,難得要像聾子、像瞎子一樣,不聽不聞,為甚麼呢?因為不被外境所轉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嗅而不覺。到這個時候,真的都做到了,看似看了,但是了知於心中就好,也不會有甚麼幻化的心來跟它相應,很淡薄!
有的人修到一個境界的時候,即使是自己家裡的父母生病了,或者是發生什麼事了,好像跟我都沒有關係一樣,不痛不癢,我這種心態對嗎?我的心死掉了嗎?為什麼沒有感情了?質疑自己了,而心死了就是這個樣子,回到本來清凈源頭的時候也是這樣,大部份的人走到空無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為什麼菩薩要再轉回頭?因為守著空無、執著空無,就會一直空下去,菩薩轉回頭來還是用色、受、想、行、識這五蘊身,再來度化眾生,所以又有憂、喜、苦、樂等等覺受,感覺了卻是不會造成煩惱。
「庵中不見庵前物,」
在自性裡面,見聞覺知猶在,為何不見庵前物呢?因為覺知與境界兩者是一體的,要看自性以外的物相當然是看不到,因為您就是它,它就是您。庵中無物,庵外也無,庵外有物,內、外是一體的,內、外沒有分別,怎麼可以在一體之間,看到另外一個相呢?就是有所見,因無直接因緣,也會難得去攀緣,好像什麼事與我無關了。
「水自茫茫花自紅。」
一切自然景觀,讓其自然地運轉,不要興起觸景生情之凡情。諸水照樣分支流入茫茫大海中,是浩翰無量。諸水居高處往低處流,流入平面積聚成海,茫茫一片,動性、靜性與我自性了無牽掛。萬物照常生滅,春有百花,花開艷麗,時移境轉花落自然成。而紅花的艷麗,也不因為你的修證層次而改變,宇宙萬物仍然是那麼的自然運轉!
四、詳解文說明
「行者處此清凈體性,了悟本來清凈,不受一塵,悟得不垢不凈,來無所黏,過無蹤跡。一切萬物無非諸佛法性身,自然應化,即是本源。行者清凈心體隨緣應化,自受用身、他受用身不同幻化,豈是藉因修治而得?行者湛湛清凈自性,面臨世間森羅萬象而能如如不動,管他春花秋月,夏涼冬雪;管他人何以情,事何以故。人、法二空智,面對諸現象,於心了無罣礙,體會諸法無實無主,返照現實生活,始能了悟無為法之真實義。此時行者心中了了總知,且作佯痴愚鈍,坐觀眾生成成敗敗,猶如四季變換,只能讓它水自茫茫花自紅。和曰:「圓滿菩提盡全功,落得清凈裝啞聾。眼前事物總盡知,且待無心裝胡塗。」
「行者處此清凈體性,了悟本來清凈,不受一塵,悟得不垢不凈,來無所黏,過無蹤跡。」
以前未修證時無明時,佛性也不因為無明、污垢而減少一些,現在是清凈了,也不因為清凈而多增加一點,自性本來就是這樣子,它的另一個功用是:「來無所黏,過無蹤跡」,因緣法來的時候起心相應,但不會被它黏上,境過以後就沒有蹤跡了,不必頻再回想了,不會留下一點點的痕迹。我們一般人最喜歡說:「凡走過的必留下痕迹」,而修行是不能這樣的,一留下痕迹就有因緣果報,所以過了以後,就不要留下蹤跡。
「一切萬物無非諸佛法性身,自然應化,即是本源。」
庵中不見庵前物,我與萬物皆是一體,萬物就是您,您就是它,你心清凈了,萬物也自清凈,你含笑萬物也含笑,你心情好,周圍之間的萬物也都覺得雀躍了。佛性自然應化一切緣,你的自性會自然的應緣一切,這就是我們本來源頭的體性,它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行者清凈心體隨緣應化,自受用身、他受用身不同幻化,豈是藉因修治而得?」
行者自受用身是對於一切法,無煩、無惱,自性清凈了。他受用身是眾生一想到您,您就會自然地應化,形成一個化身,去應眾生緣。譬如你意想觀世音菩薩,有必要時菩薩就會化個分身顯現,因菩薩能化身千萬億,這跟你胡思亂想所化起的不真實化境是回然不同的。此等功夫是心凈後自然現起的,豈是藉因修治而得?是自然能夠顯現出來的功夫。
「行者湛湛清凈自性,面臨世間森羅萬象而能如如不動,管他春花秋月,夏涼冬雪;」
無門禪師寫了一首很好的詩:「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我們的心念都隨著外境在起起、落落,也都沈迷在這些現象上,而此時行者面對世間上森羅萬象,管他春花秋月,夏涼冬雪,管它什麼境界也都能不去罣礙,因心清凈故。
「管他人何以情,事何以故。」
不必去管人情世故,行者自自在在的,面臨世間森羅萬象,能如如不被境轉。解脫的人都是這個樣子,目空一切,什麼都不管了。
「人、法二空智,面對諸現象,於心了無罣礙,體會諸法無實無主,返照現實生活,始能了悟無為法之真實義。」
什麼叫做無為法?是面對一切境,心不為境所轉,了知一切境,不為一切境所黏、所影響而起煩惱,進而能先知一切境,不為境所黏,這就是無為法,無為不是沒有感知的,無為是能夠感知,而心不隨境去起幻化種種的一切法。
「此時行者心中了了總知,且作佯痴愚鈍,」
達到這個境界的行者,對什麼事情都清清楚楚的,了知一切因緣果報,但要佯作痴愚遲鈍,假裝非常的愚笨、遲鈍,對大小事情都沒有什麼反應。如果沒有做到佯痴愚鈍,就是有法的執著,預知或看到這個,要雞婆參與一下,看到那個也講一下,這就是有法的執著。很多事情佛性都能夠了知,但是要能夠難得胡塗,才能自在無礙,有如鄭板橋先生所說的:「難得胡塗」,是知道,但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坐觀眾生成成敗敗,猶如四季變換,只能讓它水自茫茫花自紅。」
坐觀眾生該成就成、該敗就敗,當然這個時候是為了要自我解脫,就有這種需要;而在後來行菩薩道是不一樣的,菩薩是能應緣,廣結一切因緣,觀世音菩薩是千處祈求千處現,是要幫眾生化解苦難,不能夠坐觀成敗,這是屬於成道以後的事情了。而要得到自我解脫,看事情要看得開,猶如四季變換,只能讓它水自茫茫花自紅,一切順其自然。
五、
「圓滿菩提盡全功,落得清凈裝啞聾。眼前事物總盡知,且待無心裝胡塗。」
「圓滿菩提盡全功,落得清凈裝啞聾。」
菩提自性要讓它圓滿成就,覺是覺了,無礙是無礙了,要讓它真實地做到,做到後要落得清凈裝啞聾,這個時候還沒有行菩薩道前,要求自我解脫,雖然看了很多的事情,看是看了,但是沒有你的事,最好就不要管哪,裝聾作啞了。
「眼前事物總盡知,且待無心裝胡塗。」
行者為了要滅掉法執,就要將無所不知的覺知心放下,這是一種很好的修證過程,是有其意義在。如果法執不滅,所看、所感、所知的,都要把它講出來、表現出來,就沒有辦法去斷掉法的執著,表示五根面對六塵境,為境所黏、所影響而擺脫不了。因此要滅掉法的執著,玄而上的,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都要放下,這是第九圖所表達的,不是空的一面,是回到清凈本源的佛性,空不空皆有的境界,是知而不黏,能夠放下,也才能夠徹底的拋開我的執著、法的執著,練得一身的清凈武功,才能夠到市場去打拚,也就是第十圖的入
( 90. 5. 4. 講於 慧炬講堂 )
和頌解說垂手,今天就講到這裡,以後只剩下一個圖了!
禪宗十牛圖解說(10之10) --第十圖 入垂手
一、前言
禪宗行者經過此大風大浪,風光無限的神通力後,因能全都放下,終於能走出輪迴的洪流中。此時埋自己之風光,讓千聖亦不能得知你的修證,然後遵循前賢的道路,以化導眾生為職志。禪宗行者行菩薩道,不是用一些怪力亂神的方法,或神通異能的力量,去幫眾生化解一切的業障,而是要以自在無礙的心,去與眾生習氣周旋,使他們能徹底覺悟,然後痛下決心出離世間,故頌說:「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這樣才是禪宗行者的風範,以自在無礙的心力,於不知不覺中,使頑石點頭,枯木開花,改造眾生的習氣,帶領他門走出三界九地的輪迴洪流中。
入的意思就是進入市集、到菜市場,比較熱鬧的地方,入
垂手也就是以靜態的心,隨緣度化一切眾生,垂手等待一切眾緣。上一次我們講到,自然界的景觀無非都是般若,所以你體會到自性清凈,自性是跟一切世間諸有相併沒有分別,不是因為脫離自然界或者現象界,而能夠獨立成就佛法。所以返本還原時,離不開這世間的一切現象,而這第十個圖就是要開始行菩薩道。
二、序言解說「柴門獨掩,千聖不知。埋自己之風光,負前賢之途轍,提瓢入市,策杖還家,酒肆魚行,化令成佛。」
「柴門獨掩,千聖不知。」
這第十圖的序言,在開始講十牛圖時,已經給各位介紹過了,這一段序是很好的修行者,在成就後的寫照。一個修行人心不清凈,所以要把柴門打開才能打理,故要開悟。待心已清凈後,此柴門老是開著幹什麼?既已修得差不多時,就要把此柴門讓它掩起,不再讓眾生或眾聖感知,或說不去感知眾緣。
如果把心眼打開以後,體性就會現出,法身會現起來。我們禪宗所說的黑漆桶,一般修行沒有把黑漆桶打破,是沒有辦法真修行的,也就是說根深蒂固的觀念,沒有辦法把它淡薄。黑漆桶打破以後,一方面覺知的自性可以觀照它,二方面或掃到的阿賴耶識裡面的種子,它都會起現行,再加上我們面對人、事、物以及一切境界,尤其在逆境,或不好的境界,那更能夠誘發出內心所潛在的習氣出來,所謂的現出來者就是要轉,要能夠知道轉。
所以柴門打開以後才能夠真正的實修,要怎麼去實修呢?也就是前所介紹的,要修無所修,就是面對諸因緣的時候,能夠轉移內心的執著,不讓一切境來黏,而你的空性也就會更圓滿、更靈活,不被一切業來抓住,這樣慢慢地證得空、無相、無願三解脫門的時候,這個門不關,也就永遠沒有辦法再繼續走下去,而也不能夠去行菩薩道。
故「柴門獨掩,千聖不知」是說我們的體性清凈後,就要回凡才能入人群,行菩薩道是要用講的,要走入人群。如果一個有些神通異能的人,但是要他講卻是講不出佛法來。佛法是從體會之間,然後用你的智慧來講出來的,不是用你的神通變化去說法,那個會誤導眾生的。所以為了要走入人群,為了要從智慧中去得到解脫,才要柴門獨掩。
修行第一階段的心眼打開以後,到這個時候要把它關起來,當然這種關閉,氣脈力道也會慢慢地退失,但已有一個能力,讓你的體性能夠觀照十方虛空一切因緣。四禪境界的時候氣充滿了,你的起心動念這都能夠成就,那修佛法也是一樣,尤其是大乘的佛法,要開悟沒有氣是不行的,而開悟是打開心扉了,氣很旺、經絡通了,那一直通下去有什麼用呢?要靠智慧,所以修得差不多的時候,這個門就要關起來,關起來以後呢?跟一般眾生並沒有兩樣,如果你修到可以發光,有一類眾生可以看到你會發光,甚至於有的人,打坐也可用他的眼根看到人同樣的發光。你能夠發光,別人就知道你的所在,也能夠知道這裡有一個人,有一個物體。
無神通菩薩,他並不現光、也不現什麼化相,跟凡夫沒有兩樣,只是智慧非常的殊勝、銳利,能轉一切的煩惱,能判斷一切的事情,這些都能夠非常的自在、能解脫。到了這個境界,聖人與聖人之間的認知,不是從他的境界去認知,但是可以從他修證的智慧、意念、行為去認知,這個到底修得如何?而不是因為他能夠有神通異能。因此,也無須讓千萬個聖人知道你境界的必要。
「埋自己之風光。」
修佛法到最後要自甘寂寞,如果不能夠自甘寂寞,自顯出平凡,那就不能去做為一位菩薩,菩薩是用講的來度眾生。譬如在一個法會裡面,可以講佛法度化很多眾生。然而如果你有什麼神通異能,人家來請教你,一對一,總是一對一的,這個影響力並不大,所以要現凡夫身,現平常人的樣子去與眾生相處。
「負前賢之途轍,」
還沒有成為聖人以前的大德們,或者是已經證得有所果位的聖人,他們的路是怎麼走的,離不開發菩提心。修行有一個成就的時候,要發菩提心,菩提心就是要行菩薩道,菩薩道是上求佛果,下化眾生。因為自己已經有能力,多少可以做些度化眾生的事情,要求佛果不是一直追求就有了,要求佛果一定要從度化眾生來累積,得到福德與智慧。我們常常說的,還沒有開悟以前的地前菩薩,所修的福德大概都是布施、持戒等福德之類的,福是從布施來,德是從持戒而來。地上菩薩的福德不是從布施來,不是從守戒來,地上菩薩的福德是從發菩提心,度化眾生而來的。前賢都是這樣行菩薩道的,所以我們要學習前人的做法,依循他們所走的路途,我們也是要這麼來做。
「提瓢入市,策杖還家。」
提了一個裝水的水瓢(古代裝水有的用胡瓜陰乾,中間掏空後可以裝水),提著裝水的瓢,走到熱鬧的菜市場中,尋找有緣可度的眾生。行者手裡拿著手杖,背部背著水壺,回到人世間。這個家不是回到自己的家,以前還沒有出家以前,都是跟眾生攪和在一起,現在修法有成,還是再進入眾生族群中,要度化眾生,也就不能離開眾生。
「酒肆魚行,化令成佛。」
行者進入賣酒的酒坊,或者是賣魚的魚市場,遇到有緣的眾生,全要化令他了知佛法,為他解說佛法,使他接受佛法,親近佛法,走向覺悟的大道。從開始修行的非常熱鬧,真正在修行的時候是很熱鬧的,熱鬧是在內心裏面,別人不知道,不管是心或者是神通變化都是在心中,但要把它淡薄了,把這種力量,也就是《楞嚴經》所說的這些魔相淡化了,才能夠去行菩薩道。而行菩薩道也有一個好處,能夠增加智慧,智慧俱足的話,修行過程之間的色陰、受陰魔相都能夠控制、滅除,想陰是可以探討它的心功能、功用,色、受、想這三個境界都還有著魔的危險,尤其是色陰、受陰這兩個不凈的話,就直接受外來的魑魅魍魎這些客邪所干擾,這都是直接的。
想陰魔境中感情作用滅了,不再被這些客邪搞得天翻地覆,接著就能進入行陰的魔境中探討心的功用。若想陰未破,此時難免會偏向於追逐神通,所以這個魔,就會透過被魔所依附的第三者,現一些神通變化的異能來炫耀、來干擾你,那你就會著迷,由於你也很喜歡這些神通,才會用心去追逐、觀照、探討它,看到人家現出這些不可思議的神通以後,你認為這個就是佛,佛的境界大概就是這樣的,所以就聽他的。這一類的魔都是教你行淫慾,破佛律儀。如果是真佛的話,一定是教你斷淫慾,一定是守戒清凈,那會能夠現神通,但其德行卻是很糟糕,這怎麼會是佛呢?定是魔!
色、受、想、行、識這五關,前面色、受、想這三個,要舍一切法不能夠去用,在什麼時候才可以開始去觀照心呢?進入行陰的時候,才開始真正修行,以前是求解脫、斷煩惱,在這裡開始才是要真正的觀。剛開始時行陰微細,阿賴耶識藏很多的種子,所以要去觀,觀察它、觀照它,就會觀起十二類眾生的因緣,以宿命智通去觀,從這裡面去觀、去探討,到這裡才開始可以去用心,可以開發出宿命通、宿命智通,了知十二類眾生的因緣果報的道理。你如果有錯誤的觀念,還是會在這個時候撥無因果、或者有斷滅相,這些魔相都是錯誤的觀念、執著,不能圓滿,這是在行陰區宇的時候所現的現象。
我們在網路上文章,講到想陰魔相滅時,接著下來將講行陰,也就是說我們了解經典裡面所講的,到哪個階段修證到了,才能夠做什麼事,如果沒有修證到那個境界,就不要去做什麼事,一方面心未清凈,要觀也觀不起來,要觀眾生因緣也觀不起來。如果第六、七意識破滅了,想陰不再飄浮,那才能夠真正的入行陰的種種,去研究、去思考,所以要這樣從受、想滅到行陰滅之間,要去行菩薩道,讓你的心更成熟,智慧也更圓滿,然後有機緣的話,也才可以進一步的研究這個心了。
來, 抹土塗灰笑滿腮。 不用神仙真秘訣, 直教枯木放花開。」
頌曰: 「露胸跣足入
第十圖 入
垂手
「露胸跣足入
來,抹土塗灰笑滿腮。」
來。
來,抹土塗灰笑滿腮。」前面兩句所講的是他身體的型態,在旅途勞頓之間,並不以身體的種種,以及沾染灰塵而感到不舒服,仍然表現得很快樂,後面這兩句「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就是在講它的功用,如何來度眾生,進入這個市集,而抱持著歡喜心,來跟有緣眾生結緣、度眾生。
第十圖中的大德很自在,所穿的衣服也自在,他把胸膛露出來了,古代的人有時不穿鞋子、赤著腳,這也沒有罣礙的樣子,到市集裡面來,入
因為旅途勞累,土灰沾滿整個臉部,但是心情怡悅,菩薩並不因為一切的勞累而覺得苦楚,所以永遠保持著一個非常開朗、快樂的心境,更沒有所謂好、壞的境界,永遠保持著一個平常心、歡喜心。
我們看很多的大德,甚至於我們的同學,做起事來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卻忙得很愉快。上一次上海下濤法師來道場開示,他天天都有節目忙,但是他也說忙得非常的愉快。佛教裡面的這些菩薩們,在度眾生之間,當然每一個人都是非常的辛苦,很忙、很勞累,有的是忙得沒時間生病,有的是生病了,照樣還是繼續去做,繼續忙、繼續去度眾生,很多有的甚至於坐輪椅,他仍然可以趕路去出席法會,實在是不可思議。
很多師父一上台講經的時候精神抖擻,講得非常的有精神,然而一下台就病懨懨的,病得沒有力量。所以養生的功夫,有時還是需要做得好,氣要養得好,氣機能夠養得好,就不會那麼累了,起碼是上台有精神,下台後只要休息、調息一下,馬上就恢復體能,必須要有這些功夫。體能衰落了,更必須要調養,氣機不能退失,不退失就必須要斷食、打坐,這也都撇不開的。
我講課有一個好處,可以陪你們一起打坐,禪修有什麼好處?我陪你們一起打坐,一座兩小時、一小時半,也都是在充電,這樣就是逼得大家一起坐,你坐我也坐,如果能夠把持這樣,到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可以這樣打坐的話,體力應該不會退失、退轉。否則年紀大衰老時,體力就會愈不行了,當然營養方面也必須要注意的、要照顧的,如果營養方面不照顧好,肌肉細胞、我們內髒的細胞,它們會老化,營養不給照顧好,當然它就會越來越衰退了,也要注意補充維他命、礦物質。這部分是世間法裡面的東西、養生的東西,還是必須要注意的,這是題外話了。
「露胸跣足入
「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
這個主要在講修禪的人,證悟到空、無相的時候,本身對法並不執著的;對法不執著以後,在度化眾生之間,也不一定要用世間禪裡面的這些神仙的神通。佛法與修世間禪的最大不同,是一個要求解脫,一個是執著心的神通異能。
自我的解脫在過程之間,對於法的執著要滅除,而法的執著滅了以後,才能夠悟空,才能夠對於一切相不執著,而是以」對待的空」看一切法,雖然是有相,但是無住的話就是無相,能夠做到無住,等於是無相。當然三三昧之間還有一個無願,在七地以前的菩薩要修無願,有所願的時候就有所求,有所求就是還犯有法的執著。所以在還沒有證得解脫以前,一切法都不能用,一切法都不能夠起,七地以前菩薩都是要舍一切法,除了悟空以外,還要能夠做到不黏,能夠做到不黏,那才能以對待的體性,來看一切法而能無住。
或以十波羅蜜而言,六波羅蜜是: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般若,這是一般的六地菩薩,以菩薩每地分別都要去修的這個六波羅蜜,七地菩薩修方便法,為什麼要用方便法呢?因為你一下子做不到悟空、無相、無願的境界,所以要用方便法,以方便波羅蜜去做,去修證到這三三昧的境界。能夠修證到以後,就跨入另一個八地菩薩的不動地,不動地菩薩,除了心如如不動以外,在五、六、七地的菩薩修這個方便法,於禪定、般若之間所得到的智慧,能夠造成對一切境如如不動,能夠如如不動的時候,這是一個修行的分水嶺,這在七地以前因為還有法的執著,故要修空、無相、無願這三三昧,來證得解脫。
如果以《楞嚴經》的魔相而言,色、受、想這三陰種種的魔相,也是要超越的,不去用它,這樣可以證得真正的三三昧,也是因為進入無、不動了,這個時候又進入行陰、識陰,這兩個在五陰之間是另一種境界,所以在不動之間就觀我們靜態的一種鑒照功夫,因為你去掉了想陰的這些境界,不去胡思亂想、不去玩這個心,你就有辦法解脫。
心中心法的初祖大愚法師,當然他是度眾心切,他生在比較上虛下雲老法師的後代,但也離不了多久,其實也是受他的熏習,也是受教於他,然而沒有像這老法師這麼有地位、有名。既然有了成就要來度眾生,為了宏法就現一些神通,他就現神足通,飛在空中,大家看了驚嘆不已,因此在大江南北造成轟動。他在空中飛來飛去,以前的阿羅漢、辟支佛才有這個境界,大家都很震撼,因此求灌頂、學修法的一大堆,有五、六萬多的人,成就的卻是只有幾個。根據我們上元下音老上師所講,只有七、八、九個,沒有超過十個以上,這是他所認知的。
所代表的意義是:修法不是那麼簡單,要開悟也要看因緣、福德,不是說很有興趣去修這個法,就會有所成就,你過去的因緣是如何?現在的智慧怎麼樣?你的心態怎麼樣?你是為眾生而去修法的嗎?還是為神通而去修法的?或者是修法了以後有神通,就搞一些名聞利養的事?這種種的心態不正,當然果也不正的,所以佛教徒不能夠現一些神通來蠱惑眾生修法;到後來初祖也承認不是很好的結果,不久他就隱遁了,遂他就把宏法的工作交給二祖王上師,自己就隱遁了。所以既然佛法要求解說,不能夠以世間禪裡面的這些神通來蠱惑眾生,這是另一個層次的意義。
再者是既然悟到空、無相、無願的境界,你度眾生是要以這個空無的心,去跟眾生磨,這個「磨」是很有意思的,你的習氣偏向於瞋心很重嗎?瞋心很重,禪師要度你,他就會跟你磨,要吵架,他就跟你吵架,吵架了以後,他又好像以平常心一樣對你,無所謂的對你。
禪師有一種你不能預知的能力,他可以因為吵架之間,把你的神識抓住了,或者是不抓住你的識神也可以,他讓你的魂魄或者是影相,會進入他的心裏面去了,然後把你加以修正,怎麼的修正呢?就是以空無的心法,或者是以心通力所學到的無上心法,來消滅你的業。如果你瞋心很重,在經過一回、二回、三回地磨練,他不必現神通,就用他空無的心的體性,來跟你磨,磨到後來你的脾氣都沒有了,因為他沒有執著,你跟我吵,吵完以後他還像沒有發生事情一樣的對待你。而凡夫吵了以後心有不甘,不甘又沒有辦法,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被磨到連角都沒有了,這就是禪宗所具有的特色:直教枯木放花開,頑石點頭。
禪師他一定要悟到空,一定能夠了解無相的體與有相之間的對待,然後利用他的心通力,來與眾生「磨」,所以才能直教枯木放花開。不管是枯木放花開、或頑石點頭,意思都是一樣的,只是對待頑固的眾生,不以神通來誘惑他、來修學,而是以他修證到的真正所具有的體空以及心通力,來度化眾生;所以禪師他有一些行為,你如果不到那個境界,是沒有辦法了解的。因為他無礙,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都不在意,他認為可度他就度,有因緣他就度,也不強求什麼的,若有所強求,那就不會自在的。
很多的道場或是哪個人,你看到的這個人好像經濟能力滿不錯的,又那麼大方,就特別的照顧、特別的另眼相看,意思就是好像得罪不起這個大護法一樣。假使還有這種心態時,那就沒有辦法自在,也表示你還有分別心,還有法的執著,還是不能夠隨緣,這個就是自己還沒有自在、還沒有無礙。所以境界修到哪裡?只要明眼人一看就很清楚了,也不須什麼神通,你只要用智慧去看,就可知道這個人修到哪裡。一個人即使他有什麼神通,可以知道過去、未來,但是有什麼用?有一些事情還是放不下,有一些事情還是轉不了,不能夠自在,這個就可以知道,他還是在什麼境界的。所以修佛禪或者是修解脫道是很真實的,除了自我的體會以外,也是要有自我的修證,如果做不到,那就跟一般禪定沒有什麼兩樣的,因為做不到解脫的境界,還是離不開世間禪定的範圍。
「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這兩句話也在說明,禪者的一種風範,他怎麼度人、感化人?他怎麼用他的方法去度?要懂得他的意思。
四、詳解文說明
「行者證得我、法二空智,再體會諸法真實相,已能圓滿菩提,此時行者要去小乘而就大乘,行菩薩道。行者心光已能內斂,讓柴門獨掩,埋自己之風光,恢復凡夫相,入世而度化眾生。因行者已具足解脫知見,雖住俗而不厭俗,入世而不著相。行者已具足大解脫、大智慧,與諸有緣眾生集聚一堂,雖不現神通幻化事,但能教枯木開花,頑石點頭。蓋行者已不著一切人、我、善、惡、凡、聖、染、凈等分別相,以空無的心體,應眾生萬種緣。因行者心得自在故,身亦自在;身心皆自在故,得轉一切外境,是謂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和曰:「慈悲喜舍入世來,利益群生樂滿腮。無我無心通法爾,頑石枯木轉心開。」
「行者證得我、法二空智,再體會諸法真實相,已能圓滿菩提。」
行者修證到這個境界,已經是得到我空、法空的智慧,我空就能夠不在乎於對自己能生、能滅的那個自我的執著,也不在乎於外界對他的好、壞、順、逆的一種表現,怎麼樣的他都自在。順,他也自在,不順,他也自在,這樣子才能夠把我的執著滅掉。那無始劫以來,對於根本法的執著-俱生法的執著,也就是我們輪迴的根本,在去掉了我的執著,還只是煩惱沒有而已,還沒有真正的斷掉輪迴的根本。所以在行陰區宇之間,你才能夠了知法的根本,浮塵根之究竟樞穴,這是在《楞嚴經》所講的。你有能力去觀到輪迴的根本-阿賴耶識的法塵,才能進而再滅掉它,不受它的影響,而能夠做到這樣,法就空了。所以我空、法空這二種智慧不是用空談,是要能夠去體會而後做得到解脫。
做到以後,諸法真實相就是講無相的境界,講有法是因緣而生的法,到此時的行者已經不因妄想而起一切心,或者他打妄想,但是也不會執著為真。到行陰區宇的時候,想陰滅,你就有一個能力是:白天不打妄想,晚上不做夢,也就是經典上所說的寤寐恆一,寤就是醒的時候,寐是睡覺的時候,這兩種時間情況也都一樣、恆一,而且不是一下子有、一下子沒有,是永遠的沒有這種妄想,也沒有做夢,這樣子才是想陰盡。故這樣看起來經典所說的境界,末法時期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也因為很難,所以修行能夠進入行陰境界的寥寥無幾。
修證到行陰區宇的時候,就有天眼通、宿命通的能力,沒有這能力就免談,只有一些鬼神通、陰陽眼、、,那都是不入流的。能夠修證到這種第十圖所說的境界是為菩薩,您已經有能力,可以去體會諸法的真實相,諸法的真實相是因緣而生的法,因緣生諸法,那就有如如不動的體性去了知境界,但也不會受到影響。所以追根究底,法生、法滅對他而言都已沒有意義;可以去了知這個境界,但是我不會迷糊,這才是悟到空,原來一切法也是空,畢竟空,沒有什麼真正的可以罣礙的,要罣礙的,因為我空、法空所以也罣礙不起來,這是很自然的能夠做到的,因已經能夠圓滿菩提了。
有的偏於空、有的偏於有,這兩個都是不圓滿法,那有的是根本沒有悟到空,然後執著一切有,那更是離譜的,連解脫道都談不上。有的悟到妄有不真,即不受它的影響。有的悟到空,絕對的空悟到以後,你就能夠很瀟洒自在地,不受一切境界的影響。這個境界證到以後,再回過來面對與承認世間裡面還有因緣的種種法,當因緣法生起的時候,也能夠鑒照這個因緣,能夠面對這個境界,但有一個自在無礙的體性,面對這些都能夠自在、能夠無礙,這就進入空、有不二的境界。所以能夠修證到空、有不二的境界,那才是圓滿的菩提自性,我們覺悟的心除了解脫以外,還可鑒照一切因緣,還要有能力不受它的影響。
「此時行者要去小乘而就大乘,行菩薩道。」
此時行者要去小乘而就大乘,小乘證到是我執空了,或者分別法執空了,但是俱生法執尚未滅,所以要去小而回大,再進一步地修證,俱生法執滅了,才能夠進入行陰區宇的境界。在這個時候,你悟到基本的空而解脫了,應該要去行菩薩道,行菩薩道之間,你多少要去體會心的用,多少都會體會一切法是因緣而生的,然後再進一步的去磨練。
不是我不看,是把頭栽在泥沙裡面像駝鳥一樣,眼不見為凈,然後我就自在了,那種都是假相,是要更進一步的進入人群、進入頑固眾生之中,然後與眾生攪和在一起,同時能夠覺得眾生雖然頑固得不可理喻,但是你也以善導善誘,同時也不會受眾生的影響、再生起煩惱。
從眾生可度的這種情況去發展,可以再磨練你對法的了解,不是只有空,是在有相之間而無住、而不受它的影響,才能夠了解大乘佛法的精髓是在這裡。因此能夠由小向大,才能夠從行菩薩道之間去體會,心原來還有更大的功用。
到最後,行者能夠再繼續去修證時,就有諸菩薩的神通變化會起來,以前不去用這個心,現在你可嘗試去用這個心,也就是剛剛所說的,進入行陰區宇的境界,可以以你的願力,繼續再修下去。
「行者心光已能內斂,讓柴門獨掩,埋自己之風光,恢復凡夫相,入世而度化眾生。」
十牛圖裡面所講的「不用神仙真秘訣」是用空無的體性度化眾生,行者心光已能內斂,這是要埋沒自己,不能夠表現一些神通來蠱惑眾生,所以難免要柴門獨俺,埋自己之風光,恢復凡夫相,入世而度化眾生。這一句話從兩部份來說,一部份是身體,如果是氣充滿時,當然靈知靈覺是非常的銳利,但是你不能夠用講的去弘法,只用一個心,眾生實在所受的影響較少,來請教的人是一個、兩個,沒有辦法像一些菩薩,一站上講台,幾千、幾萬個人受感化、教化,這種影響才大。
有一些神通力,並非只是人家來請教,而一個、一個地來幫忙與化解就完了,這種偏向於小局面的,要影響就要大的局面。你有凡夫的境況,就有腦筋、有嘴巴,以前不用第六意識,現在回過來再用第六意識思考,如何來善導善誘化度眾生?如何來講一些佛法,讓他們一念之間能夠入無生法忍,這個就是恢復凡夫相的緣由,而你已然恢復了凡夫相。
第二個層次是代表修行已經有個境界、告一段落,不必再打開你的心眼,然後擁有一些靈知靈覺,不一定要處在那個情況。所以我們修行還沒有定力,就靠色身的氣來幫助你定,或有一天不管真氣的有無,照樣能夠自在無礙,那才是真正的修到解脫了。
很多人靠氣來維持定力,想不開的事情,因為斷食的結果比較看開了,這還是一種變相的有為法。如果哪一天丹田不見了、真氣沒有了,但是面對事情源源不斷的來,也仍然能夠自在無礙,用平常心去應對,這個功夫才是比靠外來的,或者是內在的真氣在維持定力的修證,其境界要來得更高。
再過來,最後的解脫是要靠智慧的,即剛剛所說的十波羅蜜裡面最後是」智」--第七是方便波羅蜜,第八是願波羅蜜,第九是力波羅蜜,第十是智(智慧)波羅蜜。以佛法所講求的是用智慧度到彼岸,用智慧來度眾生也是一樣的,所以後面的方便、願、力、智,這四個波羅蜜,是大乘菩薩所要用的方法。
悟得解脫的智慧,是要再回凡,回凡當然就等於是出出世間,再入群眾之間,所以回凡是心的更進步,不是回凡好像就是退步了,不是的!而是更能夠容納一切世間的有相。
「因行者已具足解脫知見,雖住俗而不厭俗,入世而不著相。」
再入世的時候你已經具足了解脫的智慧,雖住俗而不厭俗,入群眾之間,以前是很厭惡的,這個人怎麼那麼壞?這個地方怎麼那麼臟?這些人怎麼有這些習慣?如果以前早就唾棄他們了,因為還在求清凈,還要求乾淨,不屑與他們為伍,現在為了要讓您的心練得更完美,所以現在雖然跟芸芸眾生攪和在一起,但並不因為他們的一些習氣毛病,而不能夠接受、容納,或周圍之間的環境,也都能夠承受而不會受不了。
「行者已具足大解脫、大智慧,與諸有緣眾生集聚一堂,雖不現神通幻化事,但能教枯木開花,頑石點頭。」
住俗而不厭俗,入世而不著相,因為行者已具足大解脫、大智慧,所以才能夠做到這樣。這我們剛剛所說的,用什麼功夫?就是用無礙、自在、空無的心,去跟眾生一起磨練,所以就能夠使枯木開花,頑石點頭。
「蓋行者已不著一切人、我、善、惡、凡、聖、染、凈等分別相,以空無的心體,應眾生萬種緣。」
一切人、我,善、惡,凡、聖,染、凈等分別相都不具足,這就是平等法,悟得平等性了,就沒有這些分別心。眾生有種種的因緣,你以空無的心去協助他,或者去斷他的習氣毛病。
「因行者心得自在故,身亦自在;」
心能夠自在,身才能夠自在,如果是身受外邪控制,那心有時候也就不得自在。在初階段修行的時候,如果你氣比較旺、比較通順,就會覺得今天定力好像比較足夠,事情比較不黏上,比較看得開、可以解脫;如果哪天您的丹田被冤親債主給予封住了,氣起不來了,或者感冒了,然後你也覺得我還是能自在,那才是真的自在。有的人就不行了,氣不通,身不順,心就亂了,有很多的同學都有這種情形,這是難免的。所以你要練到,不管是身體氣通與不通,都能夠自在。身心能夠維持一個自在,你就能夠控制得了身心。如果是別人控制你的身,那身心也就會不自在,如身體沒有氣、身體病痛,心就慌亂、煩惱。聖人證到這個空無的心體時,身心當然都能夠自在、無礙。
「身心皆自在故,得轉一切外境。」
身心能自在,當然就有能力轉一切外來的境界,因心通力無阻礙故。如果轉不了外境,就必須要多加用功,打坐、念佛、拜佛都可以,讓心安住、讓氣脈通順。如此,你不必動用什麼法,過一陣子客邪沒有你的辦法時,就是你嬴了。其實修佛法是很簡單的,只要你不倒下去,最後就是你嬴了,因為他用的是有為法,不管是要害你,或者是要讓你煩惱,你都能無所謂,不倒下去的話,你就能渡過此逆境。因為一切法都無常,他不可能天天都這麼搞,就是業力或果報,也不是一直沒完沒了的,最後他還是得不到了,你就是最後的贏家。所以以這種空無的心體去應萬緣,讓身心都能夠自在,就能夠顯現出真功夫,不必用一些神仙真秘訣的功夫。
「是謂不用神仙真秘訣,直教枯木放花開。」
不必用神仙真功夫,能顯現出無上的力量,這是空無的心體所能現起的力量,所以能直教枯木放花開。枯木已經枯了,為什麼能夠再回復生機?且還可以再開花結果?這都是因為你,以空無的心體,來面對眾生諸種因緣,能夠讓他們轉移習氣,再引起一切佛性的生機。
五、和頌解說
「慈悲喜舍入世來,利益群生樂滿腮。無我無心通法爾,頑石枯木轉心開。」
「慈悲喜舍入世來,」
古僧大德以四無量心,此四無量心是慈、悲、喜、舍,要解釋可是一大篇幅,在《大般若經》的法相中已有列出,請你慢慢地去研讀。簡單講慈、悲、喜、舍,就是我們常常在講的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以及隨喜功德、舍一切法,抱持著這四種心態,再來到人世間。
「利益群生樂滿腮。」
如果菩薩只有利益人的層次,則這個功夫並不夠,還要對鬼神、天神都能夠利益。同時也要有一套功夫,才能夠折服鬼神、天神之類的,人是最壞了,要能夠折服有緣、無緣的眾生,而且是以德服人,不是以什麼神通來服人。好人、壞人都能夠利益均沾,以滿臉的笑容,愉快的心情,來度化眾生而不累。
「無我無心通法爾,」
行者已去掉我、法二執,諸法之間不要有一個我,諸法之間不要有一個心,只有空無的心體。沒有我的執著、沒有法的執著的時候,所現出來的體性是空無,從體性空就會現出法爾的現象。
更大的成就可證得宿命智通,宿命智通與宿命通有什麼不同?宿命通可能就是用你的天眼去觀,宿命智通是用智慧讓法爾現起的,如果用觀的還有一個時空的限制,八萬劫(13億4千4百萬年)以內的過去與未來的限制。而宿命智通就是佛的境界,從心裏面現出來的法就沒有限制了,沒有時空能限制,你只要讓它現,就能讀出一切法爾。本來這是阿賴耶識的佛性都具有的力量,不可思議的,因此最起碼要修證到無我、無心,就能夠通法爾的現象,這是佛的境界,而一切法從心地起。
「頑石枯木轉心開。」
人或眾生,沉迷於恩恩怨怨中,受制於習氣、毛病中,有如頑固的石頭、枯萎的木頭。禪宗行者因證得無我、無心的這種空體,如此的心體滋潤眾生心,而使他們能夠開悟,得解脫知見。本來有如頑石、枯木的心態,最後在禪師的磨鍊下,頑固的心開了,枯萎的心再生了,這是我們跟它來相和的一首偈語。
六、結語
「上述十牛圖略述行者修行過程中,如何克服我、法二執,證入般若佛智,具足涅盤妙心,並進而再入世化眾。其功夫全賴行者親自行履,若不親證,則甘草、黃連,難言其味矣!」
一個所謂禪宗行者,若說有修證,一定要經過此十牛圖的過程,若沒有全部依各圖走一趟,那你說真的有所開悟,這還是個大疑問。尤其在見牛(3)、得牛(4)、牧牛(5)之路途上,若說行者見牛、得牛,開悟了、見性了,但卻無牛可牧,馬上就顯得多有修證,多了不起,那不是認知有問題,就是著魔而不自知。另一個有開悟的行者,若不能修入空,像第八圖一樣,一物也無,一境也無所見,則未達究竟,更不好自認已有修證,還得繼續用功。若是一個過來人,當會讚歎古僧大德,毫無掩飾地把修證的真正過程,那麼真實地記錄下來,讓我等後學能有所遵循,才不會走錯路,不會錯認境界。
涅盤是寂靜不二的空體,所產生的神通妙用,法爾的現象就是妙心。甘草是甜的,你沒有去嘗過甘草,怎麼會知道它是有持久的甘味,而甜又甜到什麼程度?黃連是很苦的,如果沒有去嘗試一下,怎麼會知道它是苦到了什麼程度?多苦?所以修行都必須要實修實證的,你才能夠了解古僧大德們,甚至於世尊與諸大菩薩所說的法,是在講什麼的?這十牛圖的解脫,我們花了幾堂課把它講完了!阿彌陀佛!(全文完)
投 老 歸 來 供 奉 班,─ 王安石 大德 ─
塵 埃 無 復 覓 鍾 山。
始 覺 人 間 是 夢 間。
何 須 更 待 黃 梁 熟, 三、圖頌解說風光是來自以前種種的執著,才有顯現出異能的風光,而另有所謂自己的風光是指那並不好的習氣,這種風光不能與諸佛菩薩合成一空無的體,若合的話就是不異不一,大家的體性都是空無的,才能夠與諸佛菩薩的心相應、體性相融,這是不異。還未成佛前,每個菩薩修證都有不同,故說不一。你自己所具有的風光是有個別的,不管是眼、耳、鼻、舌、身、意其所現的異能,有的現這個、有的現那個,所以用八萬四千法門,所修出來的都有不同的境界,這些都跟你的解脫、你的自性清凈沒有什麼直接相關的,所以還要把它埋沒下來,也就是說不要去炫露這些,當然還有一些習氣毛病,本來就是要斷的,那怪力亂神的部分,也是要超越它,不要去玩弄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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