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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品茗_迎春判詞與雍正暴亡

迎春判詞如下:

忽見畫著個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意。其書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在十二釵判詞中,迎春判詞是根據《紅樓夢》故事情節最容易解讀的判詞之一。雖然《紅樓夢》前八十回沒有寫出迎春的最終結局,但依據《紅樓夢》第七十九回「賈迎春誤嫁中山狼」,以及第八十回迎春向王夫人哭訴受孫紹祖虐待的故事情節,讀者能輕易地得出:「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說的是,孫家曾得過賈家的好處,後來孫紹祖在京襲了職,又在兵部候缺題升,得意便猖狂,胡作非為,虐待迎春,是知恩不報反而傷害恩人的中山狼;而「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說的是,出身望族生性柔弱的迎春最終被孫紹祖虐待而死。

但蒙王府本第八十回回前,卻有「敘孫家惡用虛筆」的總評:

敘桂花妒用實筆,敘孫家惡用虛筆,敘寶玉病是省筆,敘寶玉燒香是停筆。

「虛」指虛假,「虛筆」即假筆。「敘孫家惡用虛筆」,即講述的孫家故事是假語。那麼假語的背面有何真事隱呢?

讓我們利用「諧音法」把與迎春判詞相關的內容演化一下,看看其中有什麼奧秘。

其一,「欲啖之意」之謎。

「欲啖」可念作「御癉」;「御」諧「欲」,「癉」諧「啖」。「御」指與皇帝相關的;「癉」即「癉瘧」,在中醫里指因熱症引起的疾病,主要癥狀是發高燒、口渴、嘔吐、煩躁等。

「御癉之意」,指迎春判詞隱含某個皇帝得了「癉瘧」之症。

其二,「金閨花柳質」之謎。

「金閨花柳質」可念作「金硅化硫汁」;「硅」諧「閨」,「化」諧「花」,「硫」諧「柳」,「汁」諧「質」。

「金硅化硫汁」,隱指丹藥配成的葯汁。其中「金」「硅」「硫」隱指煉製丹藥所需的汞、黑鉛、丹砂、硫磺等物質;「化」指將這些物質用煤或木炭在丹爐中高溫燒化;「汁」指丹藥配成的葯汁。

其三,孫紹祖的名字之謎。

蒙王府本第七十九回末有總批:

從起名上設色,別有可玩。

「設色」本意指繪畫過程中的塗色。甲戌本第一回在「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又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傳者」處有眉批:「事則實事,然亦敘得……、有隱有見、……、背面敷粉、千皴萬染諸奇,書中之秘法,亦不復少。」其中的「背面敷粉、千皴萬染諸奇」就是所謂的「設色」。

「從起名上設色」,即在起名上塗了色,也就是在名字的背面另有所隱。

依據「子系中山狼」的「子系」可組成繁體的「孫」,反過來「孫」也可拆為「子系」二字,那麼「孫紹祖」可變作「子系紹祖」。據「諧音法」,「子系紹祖」可念作「子系燒卒」,「燒卒」諧「紹祖」。「子系燒卒」即一個人因高燒而亡。聯繫到「御啖之意」及「金硅化硫汁」的隱意,「子系燒卒」隱指,某個皇帝因吃了丹藥汁,最終燒脹而歿。

但迎春判詞本身並沒有涉及哪位皇帝喝了「金硅化硫汁」而「一載赴黃粱」的,這需要進一步的推證。為了解釋迎春判詞的方便,先指出答案,證明隨後給出。那位吃丹藥而「燒卒」的皇帝不是別人,正是雍正,這樣,迎春四句判詞的隱意就明了了。

「子系中山狼」,指得了「癉瘧」之症的雍正,是知恩不報卻反過來殘害恩人的中山狼。「子」指雍正。

「中山狼」,語出無名氏《中山狼傳》。這是一篇寓言,故事說的是,一隻狼在被趙簡子追殺時遇到了東郭先生,善良的東郭先生救了它。危險過去後,它卻要吃掉東郭先生,幸虧得到聰明農夫的幫助,才打死了狼。後來,人們都把忘恩負義的人比作中山狼。

「得志便猖狂」,指雍正以陰謀手段奪得帝位以後,翻臉不認人,「逼母、弒兄、屠弟、貪財、好殺、酗酒、淫色、懷疑誅忠、好諛任佞」( 《大義覺迷錄》),好不猖狂。

「金硅化硫汁」,指雍正煉服的丹藥。

「一載赴黃粱」,指雍正服用丹藥(「金硅化硫汁」)後,很快就因燒卒而亡。

「乙卯進士」賈敬與雍正暴亡之謎

提起《紅樓夢》里的賈敬,讀者都知道他一味好道,只愛燒丹鍊汞,一心想作神仙,把官也讓給兒子賈珍了。但《紅樓夢》第十三回卻透露了一個讓人頗感意外的信息:整天「與道士胡羼」的賈敬原來還是位科班進士。秦可卿亡故之後,賈珍為了發送秦可卿「尚禮上風光些」,化一千二百兩銀子替賈蓉捐了個五品龍禁衛。捐官時,賈蓉的履歷上寫著:

……祖,乙卯科進士賈敬。

在《紅樓夢》的故事裡,賈家有頭有臉的人物按學位論起來,賈敬的「進士」學位可能是最高的。但「乙卯科進士」卻引起了人們的質疑。據有人考證,清代自乾隆六十年(1795年,乙卯年)才開始有「乙卯科進士」,在此之前,明清兩代都沒有「乙卯科進士」。究竟是曹雪芹犯了常識性錯誤,還是曹雪芹另有所隱而有意為之?下面讓我們來揭示「祖,乙卯科進士賈敬」隱藏的天機,讀者就會明了其中的秘密。

按「藏頭詩」的手法,「祖,乙卯科進士賈敬」隱含「祖,乙卯進士,敬」;

按「諧音法」,「祖」可念作「卒」,「進士」可念作「進謚」,結果得到:卒,乙卯進謚,敬。

「卒」就是死了的意思,「乙卯」指乙卯年,「進謚」指皇帝死後被進的謚號,「敬」代表謚號的字。連貫起來,「卒,乙卯進謚,敬」的意思是:

在乙卯年,一位皇帝死了,他的謚號是:「敬……」。

查遍清朝所有的皇帝,只有雍正帝死時的年代與謚號的第一字與此相符。雍正十三年(1735年),為乙卯年,雍正暴亡,乾隆帝繼位。乾隆為其父進謚號:「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大孝至誠憲皇帝諱胤禛」。

原來,曹雪芹用「荒唐言」——「祖,乙卯進士,敬」將賈敬與雍正掛鏈了起來。不僅如此,曹雪芹還從其它方面以賈敬影射雍正。

其一,賈敬和雍正都是第三代。

賈演是寧國府的第一代,賈代化是第二代,賈敬是寧國府的第三代。

清朝入主中原後,順治是第一代皇帝,康熙是第二代皇帝,雍正是第三代皇帝。

其二,賈敬與雍正都喜歡住在都中城外。

賈敬「常養靜於都城之外玄真觀」,且「賓天」於寺中。

雍正帝喜歡常住都中城外的圓明園,不喜歡住在皇宮的紫禁城內,並「上賓」於圓明園中。

據楊啟樵先生在《雍正帝及其密折制度研究》一書中考證,雍正帝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圓明園中度過的。胡德平先生在《三教合流的香山世界》一書中,對雍正十一年皇帝駐蹕情況做過統計,在這一年的355天中,雍正有246天是在圓明園中度過的,甚至超過了三分之二。

其三,賈敬與雍正兩人都好道,並都曾刊刻過親自加註的勸善文章。

《紅樓夢》第二回,冷子興說賈敬「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鍊汞」,「只在都中城外和道士們胡羼」。 賈敬把「玄真觀」當成了自己的家,一年裡回賈府的次數屈指可數。在他過生日時,家人要為他祝壽,他還怕家人打擾他。他只要求賈珍把他從前注的《陰鷙文》刻印一萬張散人。《陰鷙文》全稱《文昌帝君陰鷙文》,是著名的道教勸善書,宣揚天人感應,善惡有報觀念。

雍正信奉道教是出了名的,並且也刊刻過不少勸善文,例如《御選語錄》、《滄海一滴》、《宗鏡大綱》、《揀魔辨異錄》等。其中《御選語錄》不僅由雍正躬身編纂,甚至每篇都是由他親手書序

曹雪芹為什麼煞費苦心地從不同側面以賈敬影射雍正呢?其目的是要通過賈敬之死揭露雍正暴亡的真相。

曹雪芹是如何以賈敬之死影射雍正暴亡的呢?這需要將賈敬死時的情景與雍正暴亡時的真實記錄相對照,才可以發現兩者之間的聯繫。先請看《紅樓夢》第六十三回對賈敬之死的描述:

忽見東府中幾個人慌慌張張跑來說:「老爺賓天了。」眾人聽了,唬了一大跳,忙都說:「好好的並無疾病,怎麼就沒了?」家下人說:「老爺天天修鍊,定是功行圓滿,升仙去了。」尤氏一聞此言,又見賈珍父子並賈璉等皆不在家,一時竟沒個著已的男子來,未免忙了。只得忙卸了妝飾,命人先到玄真觀將所有的道士都鎖了起來,等大爺來家審問。一面忙忙坐車帶了賴升一幹家人媳婦出城。又請太醫看視到底系何病。大夫們見人已死,何處診脈來,素知賈敬導氣之術總屬虛誕,更至參星禮斗,守庚申,服靈砂,妄作虛為,過於勞神費力,反因此傷了性命的。如今雖死,肚中堅硬似鐵,麵皮嘴唇燒的紫絳皺裂。便向媳婦回說:「系玄教中吞金服砂,燒脹而歿。」眾道士慌的回說:「原是老爺秘法新制的丹砂吃壞事,小道們也曾勸說『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不承望老爺於今夜守庚申時悄悄的服了下去,便升仙了。這恐是虔心得道,已出苦海,脫去皮囊,自了去也。」尤氏也不聽,只命鎖著,等賈珍來發放,且命人去飛馬報信。

再看雍正寵臣大學士張廷玉在《自訂年譜》對雍正暴亡的詳細記載: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日,聖躬偶爾違和,猶聽政如常。廷玉每日進見,未嘗有間。二十二日,漏將二鼓,方就寢,忽聞宣召甚急。疾起整衣,趨至圓明園。內侍三四輩,侍於園之西南門,引至寢宮,始知上疾大漸。驚駭欲絕。庄親王、果親王、大學士鄂爾泰、公豐盛額、訥親、內大臣海望先後至,同到御榻前請安出,候於階下。太醫進葯罔效,至二十三日子時,龍駕上賓矣。

對照賈敬之死的描述與雍正暴亡的記載,可以發現兩人的死有很多驚人的相似之處:

兩人死前並無什麼大病。雍正死前「猶聽政如常。廷玉每日進見,未嘗有間。」賈敬死前本來「好好的並無疾病,怎麼就沒了?」兩者何其相似。

賈敬與雍正都經「太醫進葯罔效」於夜間死亡。

兩人的死相都猙獰可怕。賈敬死時「肚中堅硬似鐵,麵皮嘴唇燒的紫絳皺裂」;雍正死時的慘象令張廷玉「驚駭欲絕」。

賈敬的靈柩「由北下之門進都」,雍正的梓宮由圓明園回都也必經「北下之門」。

兩人死後的待遇不相上下。雍正不用說,他死後方方面面都享受皇帝的待遇;賈敬死後「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弔」。 其中「著光祿寺按上例賜祭」這句話有兩個詞不尋常,一個是「光祿寺」,一個是「上例」。 「光祿寺」在清代是專管皇宮祭祀的;至於「上例」,可以從「上曰」得到啟示,「上曰」在清朝帝王的實錄里專指「皇帝曰」,所以「上例」就是指「皇帝例」。至於「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弔(賈敬)」,也證明賈敬非同一般的身份。賈敬不過是個無功於國的「白衣」,賴「祖父之功,追賜五品之職」(第六十三回),怎麼會有資格享受王公為其祭弔的規格待遇?還有,賈珍與賈蓉竟置當時老太妃的「國喪隨駕」於不顧,「乞假歸殮」,如果賈敬的地位不高於老太妃,他們的下場就不妙了。

最能反映賈敬身份的是作者對賈敬的死使用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字眼:「賓天」。在古代,只有皇帝的死才有資格稱之為「賓天」,曹雪芹將其用在賈敬身上,就是暗示賈敬背面的皇帝身份。

實際上,第六十三回的回目就隱含了賈敬背面的皇帝身份。第六十三回的回目是: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艷理親喪。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講的是,大觀園眾姐妹「開夜宴」慶賀寶玉的生日;「死金丹獨艷理親喪」講的是,賈敬吃丹藥死了,在辦喪事期間,賈蓉還不分長幼微賤,縱意馳騁於尤二姐和尤三姐之間。這是依據《紅樓夢》故事(假語)對回目的正面解讀,但若對其背面照一照,就會發現「荒唐言」——「死金丹獨艷理親喪」另有深意。

按「諧音法」,「死金丹獨艷理親喪」中的「獨」字可念作「毒」,「艷」可念作「焰」,「親」可念作「欽」,這樣,「死金丹獨艷理親喪」就應念作:死金丹毒焰理欽喪。

「死金丹毒焰」就是因吞服金丹,被其毒火燒脹而死;「理欽喪」則是指辦理皇帝的喪事。「欽」指與皇帝相關的,如聖旨的結束語「欽此」二字即含此意。

「死金丹毒焰理欽喪」隱指,雍正喜好煉服金丹,結果被金丹的毒火燒脹而死,其子乾隆辦理皇考的喪事。

「箕裘頹墮皆從敬」之謎

《紅樓夢》第五回「好事終」一曲里有一句話:

箕裘頹墮皆從敬。

這句話依照《紅樓夢》的故事情節(假語)並沒有什麼難解的,它不過是指賈敬只知與道士胡羼,把全部家事都交給賈珍管理,由著賈珍胡作非為,使賈家傳統家風敗壞,這一切都是由於賈敬引起的。但甲戌本對這句話有硃批:

深意他人不解。

硃批表明「箕裘頹墮皆從敬」的背面有「真事隱」,讓我們從這句話的背面解一解它的「深意」。

「箕裘頹墮皆從敬」句中的「箕裘」二字出自《禮記·學記》:「良冶之子,必學為裘,良弓之子,必學為箕。」它的本意是說,善於冶煉的人,必先學會縫補皮袍,因為在冶煉時,皮袍常常會被火星迸濺而燒破;善於造弓的人,必先學會製作簸箕,因為製作簸箕過程中需要先弄彎木竹,而這正是造弓所需要的基本技術。

「頹」的本義指禿,即頭上沒有頭髮,引申為坍塌、衰敗;「墮」的本義指毀滅。

「箕裘頹墮」的意思和「箕裘」的本意相反,「箕裘」是指善於冶煉、造弓的,而「箕裘頹墮」則指由於不善於冶煉、造弓,最終導致毀滅。

搞清了「箕裘頹墮」的本意,就可以破解「箕裘頹墮皆從敬」的隱意了。其中的關鍵是「皆從敬」的「敬」字,這個「敬」就是上面提到的「卒,乙卯進謚,敬」中的「敬」,他是雍正的代名詞。「箕裘頹墮皆從敬」講的是,雍正雖然是個煉服丹藥的發燒友,卻不是行家裡手,由於不善於冶煉丹藥(「箕裘頹墮」),結果落得個「吞金服砂,燒脹而歿」的下場。

元春燈謎之謎

對於創作《紅樓夢》,曹雪芹自語「看來字字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但其中最耗費他心血的,當屬第五回和第二十二回。庚辰本第二十二回中有批語:

此回未成而芹逝矣,嘆嘆!丁亥夏。笏叟

批語表明,曹雪芹臨逝前還在校改第二十二回。曹雪芹為什麼置八十回後文字於不顧,而專心於完善第二十二回的內容呢?因為第二十二回和第五回一樣,隱藏有作者最多的秘密。蒙王府本第二十二回末的總評道出了這個秘密:

作者具菩提心,捉筆現身設法,每於言外警人,再三再四,而讀者但以小說鼓詞目之,則大罪過。其先以《莊子》為引,及偈曲句作醒悟之語,以警覺世人,猶恐不入,再以燈謎伸詞致意,自解自嘆,以不成寐為言,其用心之切之誠,讀者忍不留心而慢忽之耶?

《紅樓夢》第二十二回,「制燈迷賈政悲讖語」,賈政猜寶玉和眾姊妹作的燈謎,先看了寶玉作的燈謎,只見上面寫道:

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

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

賈政猜得「炮竹」。

庚辰本對這個燈謎有雙行側批:

此元春之謎。才得僥倖,奈壽不長,可悲哉!

對這個批語,有的人解釋為:批語點明了元春的一生亦如爆竹一樣,「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但奈何「壽不長」,不久便死了。

這個解釋就是把《紅樓夢》「以小說鼓詞目之」了。而高鶚、程偉元續書寫元春是由於「聖眷隆重,身體發福」「多痰」致疾而死,則與《紅樓夢》原意毫不相干。

那麼元春之謎有何「言外警人」之處呢?實際上,元春燈謎之謎與元春判詞之謎是一脈相承的,通過破解元春判詞,我們已經解得,雍正乘皇十四子允禵不在京城(「祇為來朝晚,開花不及春」)僥倖奪得帝位,批語中的「才得僥倖」即指此事;而「奈壽不長」則與雍正暴亡有關。「炮竹」者,「暴卒」也;「暴卒」隱指,雍正因煉服丹藥短命而亡,下場可悲!

「乙卯科進士」與「丙辰科進士」之謎

1784年(甲辰年),夢覺主人寫有序言的甲辰本《紅樓夢》對「乙卯科進士」這個「錯誤」作了處理,將「……祖,乙卯科進士賈敬」改為「……祖,丙辰科進士賈敬」。不知夢覺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無意的改錯?還是有意引起讀者對「乙卯科進士」的注意?或是擔心朝廷發現「乙卯科進士」的秘密故意改之?夢覺主人的用心不得而知。破解了賈敬的學位之謎後,人們就可以發現夢覺主人對「乙卯科進士」這個「錯誤」進行改正的荒謬了,經他那麼一改,「荒唐言」「乙卯進士」不見了,而「卒,乙卯進謚,敬」的真事隱也無從發現了。

1791年,高鶚補續的百二十回《紅樓夢》(程甲本)面世,書中採用了甲辰本「祖,丙辰科進士賈敬」的提法。有專家考證,程甲本的前八十回是以甲辰本為底本的,「丙辰科進士」也算是兩者有血緣關係的一個例證吧。但筆者要指出的是,即或沒有甲辰本對「乙卯科進士」的改正,高鶚也會對其該正的,因為高鶚正巧是乾隆六十年乙卯科進士,他對乾隆六十年前清朝沒有乙卯科進士比誰都清楚,他是不會犯這個「低級錯誤」的。

雍正確系煉服丹藥而亡

在清朝268年的歷史中,雍正暴亡也稱得上清初宮廷迷案之一。對雍正的暴亡,歷來有多種說法,有「雍正服丹藥暴亡說」,「呂四娘刺雍正說」,「雍正被宮女、太監縊死說」等等。其中「呂四娘刺雍正說」和「雍正被宮女、太監縊死說」,雖然都描繪得有聲有色,但均屬民間傳聞,查無實據,不能作為信史。

近些年來,隨著清宮檔案的不斷挖掘,越來越多的史料證明,雍正確因服丹藥中毒而亡。1979年,學者楊啟樵在日本東方學會作了《雍正帝暴亡之謎》的報告。1981年,楊先生又在《雍正帝及其密折制度研究》的第十二章,以《清世宗暴死之謎》為題,作了長篇論證。1987年,楊乃濟先生在《南開學報》發表了《雍正帝死於丹藥中毒說旁征》一文,楊先生根據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清內務府檔案發現的雍正帝參與道教活動和煉丹活動的檔案材料,認為這些檔案記錄「可為(雍正)丹藥中毒說提供重要旁征」。

筆者借鑒前輩學者的研究成果,擇其要點,試對雍正服丹藥中毒而亡作一闡述。讓我們首先從雍正帝繼承人乾隆的一道諭旨談起。乾隆的諭旨是在雍正死後僅兩天就發布的:

皇考(雍正)萬幾餘暇,聞外省有爐火修鍊之說,聖心雖知其非,聊欲試觀其術,以為遊戲消閑之具。因將張太虛、王定乾數人置於西苑空閑之地。聖心視之如俳優人等耳,未曾聽其一言,未曾用其一葯,且深知其為市井無賴之徒,最好造言生事。皇考向朕與和親王面諭者屢矣!今朕將伊等逐出,各回本籍。……伊等平時不安本分,狂妄乖張,惑世欺民,有干法紀,久為皇考之所洞鑒。茲從寬驅逐,乃再造之恩,若伊等因內廷行走數年,捏稱在大行皇帝御前一言一字,以及在外招搖煽惑,斷無不敗露之理。一經訪聞,定行嚴行拿究,立即正法,決不寬貸。……彼等承蒙皇考及朕賞賜之御書、硃批、字跡等,一律交回,不許私藏。

乾隆另外還傳諭內監宮女,禁止他(她)們妄行傳說國事,「恐皇太后聞之心煩」,「凡外間閑話無故向內廷傳說者,即為背法之人」,「定行正法」。

乾隆諭旨承認其父雍正參與了煉丹,但煉丹的目的不過是作遊戲玩耍(「以為遊戲消閑之具」),絕對沒有服用丹藥(「未曾用其一葯」),言外之意雍正不是吃丹藥暴亡的。乾隆剛繼位兩天就站出來為其父「闢謠」,說明當時宮廷內外「雍正服丹藥暴亡」之事一定鬧得沸沸揚揚。但乾隆不避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的反常舉措,不但沒有消除宮廷內外的傳言,反而引起了人們的更多猜疑。如果雍正之死和丹藥真沒有什麼關係,那麼乾隆為何在萬機待理之時對兩個道士大動肝火?如果雍正果真未曾服用丹藥,你乾隆光明正大地公布雍正的正常死因,太監、宮女還怎敢將「外間閑話無故向內廷傳說」?

細心研讀乾隆的諭旨,會發現其中充滿了謊言和狡辯。

乾隆說其父雍正對「爐火修鍊之說」「以為遊戲消閑之具」,真實情況是,雍正還在作皇子的時候就對道家的丹術頗有研究了。雍正曾以《燒丹》為題作詩:

鉛砂和藥物,松柏繞雲壇。爐運陰陽火,功兼內外丹。光芒沖斗曜,靈異衛龍幡。自覺仙胎熟,天符降紫鸞。

從《燒丹》詩可以看到,雍正深信丹藥的「靈異」,大煉特煉丹藥(「爐運陰陽火」「光芒沖斗曜」);他不但已經成為丹術的行家裡手(「 功兼內外丹」),而且自我感覺都要成仙了(「自覺仙胎熟」);雍正甚至斷言,丹術不僅對對他個人,而且對護衛大清王朝都是靈驗的。(「靈異衛龍幡」)

詩中的「內外丹」,指丹術分為內丹和外丹。

內丹是通過人的意念內煉,使精、氣、神在體內凝聚不散而成丹,達到養生延年的目的。

外丹,是指以礦物石為原料,如丹砂、水銀、硫磺、黑鉛等,用煤、木炭等在丹爐中高溫燒煉,製成可以服用的丹藥。

外丹還分不同的門派,有金砂派,主張服用黃金、丹砂煉製的丹藥;有鉛汞派,主張服用黑鉛和汞煉製的丹藥;有硫汞派,主張服用硫磺和汞煉製的丹藥。

乾隆說其父雍正深知張太虛、王定乾等人「為市井無賴之徒,最好造言生事」,真實的情況是,張太虛、王定乾等人都是雍正特諭寵臣「厚贈以安其家」「優待送至京城」的。雍正八年(1730年),雍正曾大病一場,為找人治病,他給河東總督田文鏡、浙江總督李衛、雲貴廣西總督鄂爾泰、署川陝總督查郎阿、山西巡撫石麟、福建巡撫趙國麟等地方大員,分別發去內容相同的手諭:

可留心訪問有內外科好醫生與深達修養性命之人,或道士,或講道之儒士俗家。倘偶緣訪得時,必委屈開導,令其樂從方好,不可迫之以勢,厚贈以安其家,一面奏聞,一面著人優待送至京城,朕有用處。竭力代朕訪求之,不必預存疑難之懷,便薦送非人,朕亦不怪也,朕自有試用之道。如有聞他省之人,可速將姓名來歷密奏以聞,朕再傳諭該督撫訪查,不可視為具文從事,可留神博問廣訪,以符朕意。慎密為之!

寵臣中李衛反應最快,奉諭後的第二天,他就為雍正推薦了有神仙之稱的道士賈士芳。經異人賈士芳調治,雍正病體居然痊癒。雍正八年九月六日,雍正在李衛的密折上批道:

朕安,已全愈矣。朕躬之安,皆得卿所薦賈文儒(賈士芳)之力之所致。朕嘉卿之忠愛之懷,筆難批諭,特諭卿喜焉。

乾隆對專門為雍正煉丹的張太虛、王定乾之處置並不令人感到意外,在雍正「吞金服砂,燒脹而歿」以後,乾隆並沒有將他們處死,而是將這兩個「市井無賴之徒」逐出,令其「各回本籍」。乾隆的作法與唐高宗如出一轍。唐高宗之父唐太宗,當年因吃了印度方士的丹藥而亡,新君唐高宗只是將方士偷偷「放還本國」了事。他們耍的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把戲。仔細琢磨,這確是明智之舉。如果乾隆立刻將張太虛、王定乾處死,就等於承認雍正的暴亡與道士的丹藥有關,這將給雍正造成不得善終的惡名。

乾隆諭旨稱其父雍正沒有吃過丹藥(「未曾用其一葯」),事情的真相是,雍正不但自己服用丹藥,而且還把丹藥賞賜給自己的寵臣。

雍正四年(1726年),雍正賜鄂爾泰丹藥,鄂爾泰服用一個月後奏報「大有功效」。雍正對鄂爾泰說:「此方實佳,若與此葯相對,朕又添一重寬念矣。仍於秋石兼用作引,不尤當乎?」雍正還賜田文鏡丹藥,並對田文鏡說:「此丹修合精工,奏效殊異,放膽服之,莫稍懷疑,乃有益無損良藥也。朕知之最確。」雍正如果不親自實踐,能「知之最確」嗎?

雍正十二年三、四月間,清宮內務府帳本《活計檔》記載,雍正曾兩次賞發丹藥:

三月二十一日,據圓明園來帖內稱,內大臣海望交丹藥四匣,傳旨:配匣發報,賞署理大將軍查郎阿、副將張廣泗、參贊穆登、提督樊廷。欽此。

於本月二十五日,將丹藥四匣配得杉木箱一件,黑氈包裹,棉花塞墊,領催趙牙圖交柏唐阿巴蘭太特去訖。

四月初一日,圓明園來帖內稱,委署主事寶善來說,內大臣海望交丹藥一匣,傳旨:配匣發報,賞散佚大臣達奈。欽此。

於本月初四日,做得杉木箱一件,外包黑氈,交柏唐阿巴蘭太特去訖。

從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雍正不但煉丹,而且還經常服用丹藥。

據有人根據清宮內務府《活計檔》的記載統計,從雍正九年到十三年的五年間,雍正先後157次下旨,令向圓明園運送煉丹所需物品,煤為192噸,炭達42噸,此外還有大量的鐵、銅、鉛制器皿,以及礦銀、紅銅、黑鉛、硫磺等礦產品。尤其值得注意的,就在雍正死前12天,《活計檔》里有如下的記載:

八月初九日,領催白士秀持來漢字帖內開,總管太監陳久卿、首領太監王守貴傳:圓明園二所用牛舌頭黑鉛二百斤。記此。

於本日行得黑鉛二百斤,領催白士秀交首領太監王守貴訖。

最後,以楊乃濟先生在《雍正帝死於丹藥中毒說旁證》一文中的結論作為本節的結束語:

我的設想是,雍正帝對道家的藥石原有強烈興趣,至少從雍正四年起,他開始服用道士煉製的既濟丹,既濟丹是溫補良藥,服用後頗見「補益元氣」,世宗服丹藥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及至雍正八年他害過一場大病後,又命道士為他煉製丹藥療疾,這時他除了長期服用既濟丹外,也開始試服了其他丹藥。也從那時起,圓明園燃起了陰陽火,成百噸的燃料在消耗著,金丹的成品也一批批出爐,世宗服食丹藥的膽量也越來越大,及至雍正十三年下旬,或由於丹藥中毒成份在體內的長期積累,或者就是那二百斤牛舌頭黒鉛之作祟,終使世宗一命嗚呼,於八月二十三日凌晨死於圓明園寢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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