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傳》⑥ | 清歡歲月兩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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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傳》第6天 來自十點人物誌 00:0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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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靜瀾

親愛的小夥伴們，晚上好！今天我們繼續閱讀隨園散人的作品《李清照傳》

昨天我們讀到李清照被迫離京回鄉省親兩年，回京後卻好景不長，政治變幻，趙家沒落，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不得不離開京城，結束汴京歲月。離開之後，日子是否會安穩點？讓我們期待今天的閱讀吧！

今天的閱讀目標是原書的第六部分（第86頁——第113頁），讓我們開始今天的閱讀。

1

賭書消得潑茶香

青州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這個地方能給李清照和趙明誠真正的歲月靜好。青州，李清照很是喜歡，彷彿所有的物事，都在等著這個才女到來。

不久之後，李清照將書房命名為歸來堂，又將居室命名為易安室，兩個名字都取自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從此，李清照自號易安居士。

對於書的痴情，李清照從未變過。事實上，趙明誠也是嗜書之人。在青州，歸來堂是他們最常出現的地方。讀書已是雅事，而相知相惜的二人更是在日常中用賭書來增添生活情趣（賭書，即兩人輪流說典故，讓對方猜出自哪本書，第幾卷）。即使不慎將茶潑了，仍然興緻不減，餘下滿身清香。

如果說「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是普通的塵世之樂，那麼「賭書消得潑茶香」便是讀書人專屬的情趣了。

當然，讀書只是閑暇時的樂趣所在，金石書畫才是他們共同的事業。到青州後，稍事安頓，他們就投入到了收集整理各種典籍的工作當中。兩人無須纏綿悱惻，就已是幸福滿滿。

李清照很喜歡梅花，寫過不少詠梅詞。歸來堂的庭院里，種了幾十株梅樹，她喜歡與梅花面對面，喜歡梅花凌霜傲雪的氣質。賞梅之後，李清照總是會填詞。

李清照人如梅花，帶著幾分冷傲。所以她說，世人做詠梅詩詞，往往下筆便俗，很少能出新意。原來，對於許多文人墨客，她竟是瞧不上眼的。甚至就連蘇東坡和歐陽修這樣的大家，她也敢於評點。

在青州的日子，李清照仔細研讀了北宋以來多位文人所填之詞，又拜讀了多年前晁補之寫的詞評，寫出了見解獨到的《詞論》，對後世有極為重要的影響。

《詞論》六百餘字，追溯了詞的淵源，分析了詞的樂律特點，評價了自唐五代以來至北宋諸位詞人的優劣。在李清照看來，當時的許多詞人，都不足以成為大家。

最後，李清照又簡單地評價了王安石、晏幾道等人，用詞都比較苛刻。對於這篇詞論，世間褒貶都不少，有人說她見解獨到，有人說她狂妄自大。

不管怎樣，這就是年輕的李清照對於填詞這件事的真實想法。評點和指摘名人大家，必然會被人嘲笑和責難，但李清照就那麼瀟洒地寫了，無懼世人冷眼。寫完，繼續她清淡的日子。

2

人比黃花瘦

從大觀元年（1108），趙明誠不斷尋訪，獲得了大量的碑文資料。同時，他也開始了《金石錄》的寫作，李清照傾力協助。對他們來說，金石字畫，遠勝於聲色犬馬。所以，李清照在《金石錄後序》里說，如果可以，他們願意在青州漸漸老去。

可是時光，不會永遠平靜如水，平上去入，起承轉合，這就是生活。

宋徽宗宣和二年（1120），趙挺之沉冤昭雪，不久後，趙明誠被任命為萊州太守。多年來，趙明誠已習慣了清凈的生活，宦海浮沉，風雲莫測，個性簡單的趙明誠也不喜歡。

要過日子，要收藏文物，這對沒有經濟來源的他們來說，實在是件難事。最近兩年，李清照不斷典當珠寶首飾，仍是杯水車薪。

趙明誠和李清照反覆斟酌，最終決定，赴任萊州。現在，趙明誠去任職，由於種種原因，不能帶李清照同往。儘管萊州與青州相距不遠，但想到離別，李清照就無比惆悵。

現在，李清照獨自在庭院里，品嘗著離別的滋味，心事沒個著落，只好提筆填詞：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還是這個秋天，重陽佳節，李清照還是形單影隻，她現在連回憶都不願打開，任自己被夜色吞沒，她默讀著傷悲，寫下此刻的心情：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李清照用雋秀的小楷將這首《醉花陰》抄在箋紙上，寄給了趙明誠。趙明誠心疼妻子的同時，也對這首詞讚賞不已。

趙明誠閉門謝客，苦思冥想，作詞五十首，和李清照的這首詞夾雜其中，請友人評論。友人細加玩味後說，有三句絕佳：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這些年，總的來說，日子是平靜如水，詩情畫意的，看上去，他們二人之間沒有任何隔閡，但實際上，他們的幸福是有缺憾的。趙挺之去世前，曾對趙明誠的子嗣問題特別囑咐。想必，李清照與趙明誠也希望，那樣的幸福裡面，不只有他們兩個人。

可是，完婚近二十年，兩人始終無子。南宋學者翟耆年撰寫《籀史》時曾感慨趙明誠的文物收藏非常豐富，可惜無子嗣能繼承遺產，並常常為之嘆息。

對李清照來說，沒有子嗣這件事，定然早已成了心頭陰影。只不過，在輕描淡寫的歲月里，這陰影並不明顯罷了。現在，趙明誠身在別處，留她在青州孤苦無依，許多事驀然間浮起，卻又無人傾聽。

趙挺之去世之前的囑託，趙明誠記得清楚，李清照也是心知肚明。如今，趙明誠做了太守，想著父親的臨終之言，若是娶個年輕女子為妾，至少在世人看來無可厚非。但李清照卻不願面對那樣的事情。

春江水暖的日子，李清照仍是心事難平。原本她是喜歡的，可是現在，西樓望月，滿心的凄楚。孤獨在心，是會瘋長的。而且，李清照的孤獨裡頭，還有幾分焦慮。那欲語還休的難言心事，是她無法避開的荒野。

已經半年了，李清照總在思念里不安。紅箋小字寄出去不少，卻很少見錦書自雲中而來。不見迴音，她只能自己胡思亂想。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自己黯然銷魂。

宣和三年（1121）秋，李清照赴萊州與趙明誠相聚。不過，對於相見後是否還能繼續柳暗花明的日子，李清照並沒有把握。漫長的思念，還有那不可言說的心事，早已堆積成了忐忑不安。

臨行前，李清照安排好所有，告別姐妹，寫下了凄苦的《蝶戀花》：

淚濕羅衣脂粉滿。四疊陽關，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長水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

惜別傷離方寸亂。忘了前行，酒盞深和淺。

好把音書憑過雁，東萊不似蓬萊遠。

詩的最後看似是說姐妹們可以書信往來，其實是帶著幽怨委婉地說，自己不會像那個身在「蓬萊」的男子一樣，對大家的信箋置之不理。

幾天後，李清照抵達了萊州，相見的情景，仍似從前。只是，趙明誠游移的目光里，似乎藏著李清照並不知曉的事情。

很快，李清照就感覺到，趙明誠對她，比從前冷淡了，兩人相對，沒了過去那種篤定。但在趙明誠面前，李清照保持了靜默。他不說，她亦不問。愛情裡面，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雖然歷史上對趙明誠納妾之事沒有詳細的介紹，但從相關資料上還是可以看出，趙明誠的確有過侍妾。那個時代，侍妾是普遍存在的。趙明誠畢竟也是尋常男子，他雖然深愛著李清照，怕也沒有專註到心無旁騖的地步。

總之，初到萊州的那些日子，李清照未能找回曾經的幸福。結束了山水相隔，卻仍是咫尺天涯。

度過那些煩悶與悲傷並存的日子，李清照終於選擇了面對，李清照突然覺得，為了趙明誠香火有繼，侍妾之事已無煩惱的必要。李清照與趙明誠，終於和好如初了。

宣和五年（1123），趙明誠調任淄州太守，淄州文物極其豐富，對李清照和趙明誠來說，去那裡是求之不得的，沒多久，趙明誠就帶著李清照上任了。

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了李清照和趙明誠在青州歲月靜好的生活以及趙明誠出任萊州太守後李清照的心境以及創作。期間二人的隔閡也因李清照的洒脫而消失不見，接下來，他們要前往淄州了，那裡極其豐富的文物讓他們期待，那裡他們又會有怎樣的經歷呢？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今日話題

「賭書消得潑茶香」，傳唱千年，這份高雅浪漫也讓人羨慕了千年。對李清照來說，最浪漫的事也不過如此了。你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又是怎樣的呢？歡迎在留言區分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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