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是中華？

06-16

韓國總統朴槿惠近日訪華，在清華大學的演講首尾皆用了漢語，很稚嫩的漢語，卻贏得了一片掌聲。有人以韓國是來討好中國的，故意說漢語，因為她在5月時訪問美國國會，全程使用的英語。我認為，並不僅僅如此。韓國與中國是一衣帶水的鄰邦。與其說是鄰邦，不如說歷史上韓國（加上朝鮮）則完完全全是中國文明的一部分。自古以來日韓一直以中國的子國自稱。因此也就有了那段較為著名的「孝子與賊子」說。「上（朝鮮宣祖李昖，李氏朝鮮第十四代君主，1567年—1608年在位）曰: 『設使以外國言之, 中國，父母也, 我國與日本, 同是外國也, 如子也。以言其父母之於子, 則我國孝子也, 日本賊子也, 父母之於子, 雖止於慈, 豈有愛其賊子, 同於孝子之理乎?』」（《朝鮮王朝實錄·宣祖實錄卷37》）如果說日本和中國在歷史上也矛盾不斷的話，那麼韓國則完完全全是中國的藩屏。這次朴槿惠使用漢語，不僅僅是討好中國那麼簡單。她此次出訪，不僅僅要說漢語，還要著韓服。她的目的無外乎如此：以文化交流的形式告訴全世界，此行並非討好中國，而是證明韓國才是中國！什麼是中國？什麼是中華？什麼是華夏？孔穎達在為《春秋左傳·定公十年》中孔子所言：「裔不謀夏，夷不亂華」時，注曰：「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章服之美謂之華，華夏一也。」漢語辭令，禮儀之大也；韓服（其實不過就是漢服的變體）華麗，章服之美也。而中國自滿清入關，薙髮令下，華夏淪亡，山河崩裂。禮儀廢除了「禮之始」的冠禮、異化了「禮之本」的昏禮、鉗制了「禮之和」的鄉飲酒禮，鄉射禮。拜禮的儀節也改成了奴性十足，模仿犬馬的「三跪九叩」。服飾則「十從十不從」。一次次血腥屠刀的舉起，恰如汪達爾人滅亡羅馬一樣，中華文明的道統在中國大陸就此斷根。對於朴槿惠要在中國穿韓服一事，筆者則更為感慨。筆者想到的是另外的一則故事。滿清乾隆三十年（1765年）正月初一，朝鮮人洪大榮隨著朝鮮李朝賀歲使節，照例盛裝朝拜，表達朝鮮李朝國王對滿清皇帝的祝賀。儀式完畢後剛步出午門，他便察覺到似乎有很多好奇的人注視自己。其中一位李姓的太常寺少卿問道：「貴處衣服，是尊何代之制？」又一位叫周應文的人問道：「貴處衣冠可是箕子遺制否？」最後一個叫潘庭筠的漢族文人，看見洪大榮「以方冠，著廣袖常衣」，他不知道這本是明代的道袍，卻嘖嘖稱讚它「制度古雅」，還得洪大容反過來告訴他，「我們衣服皆是明朝遺制」。在滿清順治六年（1649年）時，朝鮮使臣記載道：「華人見我東方衣冠，無不含淚，其情甚戚，相對慘憐。」而乾隆時期時間已經過了百二十年，那時的人已經被完完全全洗腦，不知道自己的祖先究竟是穿著何物，華字的根本又在何處。而在朝鮮人心中，恰如洪大榮的朋友給他的信中所寫的那樣，明朝以後已經沒有「中華」了。中華是文明之意，一個沒有衣冠禮樂的「夷虜」之國，不配稱中華二字。那麼，我們朝鮮（韓國）就是中華的唯一繼承者，因為我們是中華的孝子！「虜乘其釁, 據我中原, 禮樂衣冠, 盡污腥羶。……故國為戎, 誰奉籩豆? 我邦雖陋, 我誠則至。」朝鮮國王李焞在給崇禎皇帝的祭文中如是說。恐怕當朴槿惠穿上韓服出現在中國的時候，中國的官員又會認為那不過是「朝鮮族」的民族服飾。可誰又會想到，那才是從中國禮樂文明之地傳過去的，一件承載了文明和道統的厚重的衣服呢？然而，筆者並不認為，現在的韓國就是那古代中華文明的繼承者。現在的韓國漢字漢語的普及率相比古代都要低。而且在西方文明強勢的衝擊下，大多民眾信了耶教，過上洋節，其實和現在的中國也沒啥兩樣了。朴槿惠的前任，不就是個虔誠的耶教徒么？光光會說幾句漢語，會引用幾個典故，不算什麼。在中國大陸，文明的種子早已發芽，衣冠禮樂的復興已經在民間蓬勃開展起來。相信早晚有一天，中華會再次降臨在這個星球上，全世界人都在華夏文明的輻射之下，和諧相處。早晚有一天，我們的祖國，會重現那禮樂之邦，衣冠上國，萬國來朝，雍雍華夏。

以上是稿子的全部。我昨天一點半收工，稿子寫完正好三點。今天晚上被報社通知被斃掉。這是我自投商報以後，第一次被斃掉，心情不太好。問了主編，意思說我寫的「太大國沙文主義了」。這篇稿子我本來要以「周天晗」這個名字發（用這個名字和用我本名已經沒什麼兩樣了），而不是我的投稿名字，而且我感覺我這篇是說出了我的心聲。

韓國，難道不一直都是子國么？無論大明，滿清，日本，美國。這個國家什麼時候真正獨立過？一個國土就是彈丸，地位就是附庸，飲食就是泡菜，只因道統凌遲而偶竊神器的小邦，難道不可以直接把真實的說出來？非要靠抬高韓國來貶低現在中國的傳統文化復興，因此達到針砭時政的效果么？

誠然，無論民國還是共和國，都不過新夷狄而已。然而，君不見傳統文化的復興在興起么？歷史上偉大的民族，從來不會永久的沉淪。華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