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的最後遺教─《大般涅槃經》略解(25)什麼是我?

什麼是我?

何者是我？若法是實，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變易，是名為我。

「何者是我？」現在佛陀就要講真正的「我」到底是什麼。「若法是實，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變易，是名為我。」這是佛陀對於「我」的定義，你最好把它背下來，因為這是最重要的佛法。

有的人很喜歡念佛，比方說念阿彌陀佛。你如果不念佛，想念別的可不可以？也可以噢！佛教有六念法門：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你把「若法是實，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變易，是名為我」的意思記起來，就是念法。《占察善惡業報經》講，念法的人可以「隨願往生他方凈佛國土」。

如果你念阿彌陀佛，當然只能去極樂世界啊！總不能說你念阿彌陀佛，去了藥師如來的琉璃光凈土，這說不過去，對不對？但是你如果念法的話，十方佛土，隨願往生。為什麼？因為十方諸佛都說正法啊！只要你念法，十方佛國統統都會歡迎你。以前有人覺得當美國公民還不夠好，他要做難民，由聯合國發一張難民證給他，拿到一張難民證，全世界各國都可以去，所以這個比美國護照更厲害。（大眾笑。）

我們現在來解釋它，「若法是實，是真是常」，如果有一個法它是真實、永恆的存在。你要注意一下噢！有的人講，佛教統統都是無常法，這是不對的，很多佛經告訴你有真實的存在。像《般若經》講的「諸法實相」、《心經》講的「真實不虛」、《雜阿含經》講的「無為法」和《中阿含經》講的「常不變易，恆不磨滅法」，全都是講真實法。

有的人很受不了真觀，因為真觀引用《阿含經》來證明常住法，他們認為《阿含經》統統都是講無常、無我，看到我把《阿含經》的經教依據列出來，全都啞口無言。特別執著的人，看到我這樣解釋，好像快發狂一樣，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1]有時候我會覺得很奇怪：「這是佛弟子嗎？」就算真觀講錯了，他也該想辦法來度我才對啊！怎麼搞得亂罵一通，話講得那麼難聽，要怎麼度人呢？他沒有想到，其實是他自己錯了。他執著成那個樣子，我們想度他，也辦不到啊！如果是真正的佛弟子，看到人家舉出經教證據，便應該接受才對的。

「是主是依，性不變易，是名為我。」接下來這個很重要──「是主」，它是酬償因果的主宰。《雜阿含經》記載佛陀跟薩遮尼犍子之間的辯論，雙方都承認「我」即是「主」，「譬如國王，於自國土有罪過者，若殺、若縛、若擯、若鞭、斷絕手足；若有功者，賜其象、馬、車乘、城邑、財寶」。但是，這個「主」並不是一神教所宗奉的造物主，而是佛教講的第八識。

我常講一個例子，有一個人過去世是一個將軍，他把敵軍包圍起來，答應人家：「你們投降的話，保你們毫髮無傷。」投降以後他下令把每一個人右手都砍掉。他的理由是什麼？「我不把你們右手砍掉的話，等一下你們又造反怎麼辦。」他因為造作惡業的緣故，先到三惡道去打滾，後來回到人間的時候，一出生就沒有右手。這個當然是因果報應。有一個東西能夠記錄你過去世的業，然後在造身的時候，起了酬償因果的作用。這個東西佛教稱之為第八識。

第八識能夠了別業種，然後酬償因果，所以造色身的時候，必須要符合他過去世所造的業。這個功能很像是一個主宰者，但是跟一神教的造物主不太一樣的，一神教傳說的造物主是有意志的，你可以跟它祈禱：「主啊！我想要彩券中獎。」祂可以決定要不要應許你的禱告。佛教講的第八識不是用意志去成就的，而是按照法爾如是的規則去成就。第八識沒有上帝的那種意志，而是按照一定的規則去現起果報，它是一個沒有意志的主宰。

「是依」，依這個字用得非常好。《阿毘達磨大乘經》說：「無始時來界，一切法等依。」無始時來界，講的是無始以來的功能差別，也就是第八識。三界萬法都要依止在第八識才能夠現起、出生，和繼續存在與運轉，這是「依」這個字的意思。只要任何時候第八識不在你身上作用，你馬上會死，連一秒鐘都活不下去。如果第八識不在山河大地當中運作的話，山河大地會馬上毀掉。是馬上毀掉，而不是等到下一秒鐘。當然，山河大地的部分不是我現量所能知道，但是我從經教和比量可以知道一定是這個樣子，是馬上毀掉，而不是慢慢壞掉。第八識重要到這種地步。

《大乘起信論》說：「依如來藏有生滅心轉，不生滅與生滅和合，非一非異，名阿賴耶識。」有一個不生不滅的心體叫做如來藏，依於不生不滅的心體，各種生滅作用的了別心才能夠運轉。它也是用「依」這個字。

被依止的這個東西一定是「性不變易」，它的體性不能被改變，一變就完蛋了。有為法都依賴著它，結果它竟然不可靠，也變壞了，那還得了！大家還靠什麼？有一首歌這樣唱：「靠天吃飯要餓死，靠人打仗要失敗。我們不能再做夢，我們不能再發獃。」修行也是同樣的道理啊！你只能靠「自己」（真我、第八識、如來藏），別的都靠不住。

五陰靠得住嗎？五陰本身是無常法，如果你要依靠五陰來成佛，成佛要經過三個阿僧祇劫，你在成佛之前五陰不知道壞掉幾次了！壞掉的話，你所修的一切善業、無漏的智慧全部都沒有地方放，全部都壞失了，你還怎麼成佛？要是你以為：「我現在修行，所有的功德我都儲藏在大腦裡面。」若真如此，你一定完蛋。當你死掉，大腦整個爛壞掉的時候，你的善功德豈不是全部化為烏有？所以我們要靠在「我」上面，靠在如來藏上面，靠在能藏的心體上面。（我、如來藏和能藏的心體是同一個東西的三個異名。）這樣你成佛才有希望。這個東西性不變易嘛！

再者，修行是為了涅槃，如果涅槃什麼都沒有的話，你覺得這樣子修行有什麼意義？如果都沒有常住法，顯然果報也沒有辦法成就，因為一定要有一個東西記錄業行，放在一個不會壞的地方，這樣果報才有現起的依據。如果沒有不生不滅的心體，不但眾生沒有辦法成佛，阿羅漢取證的涅槃也會變成斷滅。它重要到這種地步。

涅槃四德是常、樂、我、凈，這個東西在你活著的時候，稱之為「我」，阿羅漢取證無餘涅槃的時候，這個「我」改名為「涅槃」。這樣子大家有沒有聽懂？這是「我」的真義，這個部分很重要，請你好好地思維一下。現代很多人主張一切都是無常、無我，他們應該要仔細讀這部《大般涅槃經》。

如彼大醫善解乳葯，如來亦爾，為眾生故，說諸法中真實有我。汝等四眾，應當如是修習是法。

《大般涅槃經》是佛陀最後一天一夜所說的法，一定是究竟了義的。你想想看：一個人臨終的時候，告訴寶貝兒子的最後遺言，會是不重要的話嗎？不會。一般人都不會這麼做，何況是佛陀！佛陀把我們當成獨生子，《大般涅槃經》是佛陀的最後遺教，自然是究竟了義的佛法。以前說的不了義法，一定會在最後關頭把它更正過來。所以，《大般涅槃經》是真正的了義法。下次，再聽到有人主張佛法統統都是無常、無我，請你把這個道理告訴他。

（有人問：在「明醫乳葯喻」中，明醫請國王禁絕乳葯，這是否暗示，初機修習佛法，不要學習常住法，等到斷掉我見之後，才能學習常住法？）不然，明醫禁絕的乳葯，比喻外道錯誤的常住法，這才是初機學佛應該避開的錯誤法義。但是，正確的常住法，則沒有這個弊端。甚至可以說，如果不能確知有常住法的存在，便沒有辦法不落斷滅、證得聲聞初果。佛世尊已經在《楞伽經》、《楞嚴經》、《大般涅槃經》等三轉法輪的經典，明白、無保留地將正確的常住法宣講出來。我們隨順佛世尊弘法的次第，不需要有顧忌，直接學習便可得到最大的利益。

（本文摘自佛學期刊《實證佛教通訊》第五期）

註：《大般涅槃經》是佛陀在人間最後一天所說的了義經，闡述常、樂、我、凈涅槃四德，以及眼見佛性的義理。這部經可以矯正流行的錯謬見解，讓學人避開學佛的誤區，直心進入大乘佛法的堂奧。全集下載網址：http://pan.baidu.com/s/1dDw7Fh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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