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群眾利益問題 從不遮遮掩掩

人民出版社昨天在全國政協禮堂舉辦《改革開放元勛畫傳叢書》出版座談會。該叢書第一輯推出改革開放元勛萬里、習仲勛、谷牧、任仲夷、項南的畫傳。幾位元勛的家屬——習仲勛之子習遠平、萬里之子萬伯翱、谷牧之女劉燕遠、任仲夷之孫任歌、項南之子項雷和有關部門的領導和專家出席了座談會。

習遠平在會上作為家屬代表發言說：「人民出版社在這裡召開《改革開放元勛畫傳叢書》出版座談會，讓我們再一次重溫改革開放初期那段難忘的歲月，許多往事歷歷在目，心情難以平靜。」

…………………………發言摘錄…………………………

改革開放不是一個人搞起來的

前幾天受母親齊心的委託，我參加了父親的老戰友、老部下黃靜波同志的遺體告別儀式。黃靜波是當年父親奉中央之命主政廣東時，向中央要到廣東的第一位幹部。十幾年前，80多歲高齡的父親堅持親自到廣州看望原廣東省省長劉田夫，當時父親深有感慨地對我說：「改革開放不是一個人搞起來的，我在廣東能夠打開局面，也是因為身後有許多像劉田夫這樣的同志堅定地支持我工作。」

記得1997年，在深圳舉行的香港回歸慶典上，我父親與谷牧叔叔久別重逢，兩位老人一見面就緊緊地擁抱，深情地回憶起在改革開放初期共同經歷的那些艱難歲月。

改革開放初創的年代離我們才多遠呢，不過三十餘年的歲月，可是很多在改革開放初期披荊斬棘的開拓者都已經離開了我們。從這一意義上說，人民出版社推出這套《改革開放元勛畫傳叢書》，是十分有意義的。

赴粵工作從機場直接到會場，即席發表講話

我父親是1978年4月5日離開北京南下主政廣東的，書里有一張照片，是我們在機場為父親送行時拍攝的。當時父親已經65歲，而就在幾個月前，我還陪父親住在洛陽耐火材料廠。

中央通知他南下主政廣東，他在廣東派來接他的吳南生和陳仲旋同志陪同下，從北京飛往廣州，一下飛機，就從機場直接到了廣東省黨代會的會場，並即席發表了一番激動人心的講話。

可以說，父親復出後一直到他最後離開工作崗位，從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主政廣東期間，他一天的工作長達十幾個小時，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的覺。在他的意識里，就是希望把一天當兩天用，將十多年不能為黨工作失去的寶貴時間奪回來。

當年向中央大聲疾呼，讓廣東「先走一步」

父親剛到廣東，中央給他的任務是肅清「文革」流毒、平反冤假錯案，調動一切積極因素，解決廣東存在的各種問題。正如葉帥在他臨行前語重心長地交代的那樣，廣東毗鄰港澳，表面穩定，實際問題多多，「你去之後，要根據廣東實際情況，大刀闊斧地開展工作。」

1978年夏天，我利用暑期去廣東看望父親，曾和母親一起到寶安縣，也就是現在的深圳去參觀，在時任寶安縣委書記方苞同志的陪同下，到粵港邊界的沙頭角一帶參觀，當時在沿途親眼看到邊防軍帶著狼狗，押送偷渡外逃群眾。回到廣州我就和父親說了自己的見聞，父親的心情顯得十分沉重，因為他所了解到的情況，比我看到的還要嚴重得多。他一來到廣東，就去毗鄰港澳的幾個縣考察、調研。回來之後，就曾在省委常委會上說，我們不能把偷渡外逃當作敵我矛盾。香港、澳門也是我們的領土。群眾日子過不下去往那邊跑，只能叫「外流」，不能叫「外逃」。他還說，群眾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才跑，關鍵的問題還是要發展生產，迅速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不然他們今天不跑，明天還是會跑。他當時講了一些話，連參會的新華社記者都不敢記錄，生怕父親的言論惹出麻煩。

父親的一生堅持實事求是，從不會遮遮掩掩，尤其是在涉及人民群眾利益的問題上，他從不退縮。他決心向中央反映廣東的實際情況，同時也向中央大聲疾呼，打破體制的束縛，讓廣東先走一步，實行特殊政策和靈活措施。中央採納了他和廣東省委一班人的建議，於是才有廣東改革開放的春天。

1979年初夏，剛從秦城監獄放出來、擔任民政部副部長的劉景范和在陝西日報社工作的劉志丹同志的女婿張光，在時任廣東省副省長黃靜波同志的陪同下，到深圳考察。劉景范同志看完收容關押群眾的地方，難過得吃不下飯。他一到廣州就向父親「告狀」，談話間幾度哽咽。當時正嚴厲打擊偷渡外逃，父親認為不能繼續採取「堵」的辦法。他一方面層層動員，對沿海地區群眾進行教育，另一方面主持省委常委會討論通過了一個決定，在很短的時間內釋放所有關押的群眾。隨著生產的發展，改革開放政策的推行，人民群眾生活逐步得到改善，廣東偷渡外逃勢頭得到有效的遏制。

離開廣東約法三章，不干預廣東工作

父親在廣東工作了兩年零八個月，離開廣東到中央工作前夕，他特意對自己約法三章，第一是一次交班，因為中央曾考慮讓父親再兼任一段廣東省委第一書記，我父親沒有同意；二是不干預廣東的工作；三是五年內不去廣東，為什麼呢？就是為了讓任仲夷、梁靈光等同志放手去干。

他到中央工作以後，得知任仲夷同志因病到北京動手術，他專門交代衛生部的領導要高度重視。手術那一天，他特地到醫院守候在手術室外，直到看到任仲夷同志從手術室推出來，他才放心地離開。

父親既是陝甘邊根據地的創建者之一，又是廣東改革開放的創建者之一，晚年雖然在深圳休養，但他對許多為改革開放作出突出貢獻的同志總是念念不忘，曾多次託人問過這些同志。1997年，他還為項南的父親，也是我父親在關中和綏德的老戰友項與年的傳記《山路漫漫》撰寫了序言。（駐京記者柯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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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出版社社長：

5人代表改革開放

《改革開放元勛畫傳叢書》近日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人民出版社社長黃書元對本報記者說，該叢書第一輯推出萬里、習仲勛等5人的畫傳，是因為他們代表了改革開放的多個重要側面。

黃書元介紹，萬里是中國農村改革的倡導者和組織者，而中國改革是從農村開始的；習仲勛推動廣東率先實行改革開放，倡建特區，「殺出一條血路」；谷牧協調推動了廣東、福建兩省經濟特區的建立，為推動形成我國對外開放新格局作出重要貢獻；任仲夷和項南則分別主政廣東和福建，是地方上的改革先鋒，同時也為全國改革開放探索和創造了重要經驗。

（駐京記者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