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詩人與妓女(圖)
唐宋詩人與妓女(圖) 千百年來,唐詩宋詞一直是我們引以為豪的驕傲。而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磅礴氣勢和「人面桃花相映紅、一枝紅杏出牆來」的委婉,叫我們拍案叫絕的同時,也不得不為那個時代詩人們的天才與靈感折服。 你也許不知,我們常常吟誦的詞牌名「憶秦娥」、「念奴嬌」,秦娥、奴嬌都是妓女的名字,被風流詩人追憶、思念的兩個青樓賣笑女子,在有意無意間成了無數後來人「意淫」的對象,然卻美其名曰「附庸風雅」。可以說,唐詩宋詞的華彩樂章,絕大多數是詩人們在妓女的胸脯上寫就的。唐宋的妓女多半是詩妓和藝妓,她們能歌善舞,能彈會唱,和詩人唱和談論都不在話下,這時的詩人也勢必要打起精神來應酬,而在這種應酬中自然是靈感勃發,佳句迭出。唐詩宋詞中的許多佳句也和妓女有關,比如說「人面桃花相映紅」,「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罷桃花扇影風」等等。妓女秦娥等輩因了詩人而名垂千古,詩人因了妓女而詩情煥發。妓女,一個常常被國人不齒的群體,竟然造就了中國古典文學最高雅的峰巔,這不知道是我們的幸運呢還是不幸呢? 據說,一位教授在國外給金髮碧眼的洋人們講唐詩,一日講到李白的「分明感激眼前事,莫惜醉卧桃園東。」的詩句時,一位洋妹睜大了藍眼睛問:「老師,你們中國人為何這麼喜歡妓女啊?怎麼這樣厚厚的唐詩大多是寫給妓女的,而寫給老婆的卻鳳毛麟角。 這位洋女人的問話使中國教授無以應答,是呀,中國從唐朝到宋朝,所有的情詩情詞,裡面的主人翁幾乎都是妓女。這是中國的一種特別的國情,尤其是唐代,詩人們的紅顏知己基本上是妓女。 我們知道,唐朝,是我國封建王朝中一個最強盛的時代,由於生產和文明的高度發展,政治環境充分寬鬆,人際關係和諧安寧。男女之間的交往突破了男女授受不親的束縛,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知識分子和妓女,他們可以在任何公開的場合自由來往,玩耍嬉戲。 當然,那個時代的妓女,和現代的妓女是有區別的,現代的妓女是單一的性服務工作者,只要相貌漂亮,床笫工夫不錯就能勝任了。可是在唐代就不同,相貌美麗和床笫工夫自然是不可少的。但光有這個還不行,還必須有一定的文化修養,受過專業訓練,跳舞唱歌,吟詩作對,應酬禮儀都須諳熟,才具備做妓女的資格。換句話說,唐代的妓女就是一個女性知識分子群體,有好多出自無名氏寫的詩詞,就是妓女寫的。四川有一個女詩人叫薛濤,不僅外貌漂亮,而且才華出眾,寫了好多膾炙人口的詩,名震一時,就是個妓女,好多達官名流都慕名去拜訪她,可她還拿老資格,不肯輕易接見,象元稹這樣有地位有名望的大詩人去求見也難。 還有一個叫魚玄機的女道士,也很受詩人們的青睞,她不僅貌美風流,和很多詩人相好過,還能寫出香艷濃烈的性愛詩: 翠色連荒岸,煙姿入遠樓;影鋪春水面,花落釣人頭。 根老藏魚窟,枝底系客舟;蕭蕭風雨夜,驚夢復添愁。 整詩刻畫細膩,比喻生動,把一個女人和男人的性愛過程寫得微妙微俏,尤其象「根老藏魚窟,花落釣人頭。」這樣的詩句,即使在今天,再開放的女人也難以說出口的。 再看這位魚小姐的另一首: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整詩把一個和男人作愛後的情緒刻畫得淋漓盡致,其中「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此聯道出了「人人筆下有,個個心中無」的真感情,最後兩句「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說的痛快,既然連宋玉那樣的美男子都會自己就會送上門來,何必讓一個無情無義的登徒子王昌給氣死了呢? 唐朝的妓女是一專多能的,她們既是歌舞演員,又是三陪小姐,同時還是最能品詩的讀者,經常陪伴著詩人們遊山玩水,喝酒唱酬,好多成了詩人們的紅顏知己。 和妓女相好,就是嫖妓,或者說泡妞,是一種很平常,很時髦,很風雅的事情,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議論,反而很榮耀。我們熟悉的大詩人李白,白居易,元稹等,劉禹錫,李商隱,李煜等都是大嫖客,就連顛沛流離一生,「艱難苦恨繁霜鬢」的杜甫,也不會忘記瀟洒一回。 李白一生不得志,做了幾天的翰林供奉,就被解除職務,離開京城,他只好到處酗酒,嫖妓,自己在《江上吟》中寫道「美酒尊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我們只知道李白的詩歌,寫酒的最多。或許沒有人知道,他寫妓女的詩歌也很多,隨便翻開《全唐詩》就會發現他有好多寫妓女的詩: 「攜妓東山去,春光半道催。遙看若桃李,雙入鏡中開。」這是李白要把妓女帶到東山,可是還在半路,就奈不住心中的慾火了。
「出舞兩美人,飄搖若雲仙。留歡不知疲,清曉方來旋。」這次和李白共歡的是「飄搖若雲仙」兩位美人。一夜折騰,不知疲倦,到拂曉的時候,還來周旋… 杜甫雖然一生窮愁潦倒,但為了附庸風雅,只要有人為他買單,也和著富家的權貴們去瀟洒,他在一首和妓女遊玩的詩中寫道: 雨來沾席上,風急打船頭。越女紅裙濕,燕姬翠黛愁。 纜侵堤柳系,幔宛浪花浮。歸路翻蕭颯,陂塘五月秋。 在遊樂中遇到下雨,有點掃興,但「歸路翻蕭颯」回來的時候,還是開心了。 再看看我們最熟悉的這首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有人說是元稹寫給他死去的老婆的。其實是元稹寫給妓女鴛鴛的,巫山雲雨,本來就是指男女做愛,元稹也曾經寫過三首懷念老婆的詩,但寫的都是生活的艱辛和老婆的勤儉,不會赤裸裸的把性寫進詩里的。 其中最愛嫖娼,最敢寫和妓女房間情趣的,要數唐龍紀年間的兵部侍郎(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副部長)韓偓,此人風流成性,不僅床上工夫不錯,而且筆下工夫也十分了得,把他妓女在一起做愛的過程描寫得細緻入微,淋漓盡致:請看他的《五更》 往年曾約鬱金床,半夜潛身入洞房。 懷裡不知金鈿落,暗中唯覺繡鞋香。 此時欲別魂俱斷,自後相逢眼更狂。 光景旋消惆悵在,一生贏得是凄涼。 半夜偷偷的潛入女人的房間,這個女人忙亂中把自己的首飾都弄掉了,最好笑的是這個韓偓,連人家的繡鞋都聞出了香味。 上面的是寫五更做愛,還有一首《晝寢》是描寫白天做愛的: 碧桐陰盡隔簾櫳,扇拂金鵝玉簟烘。 撲粉更添香體滑,解衣唯見下裳紅。 煩襟乍觸冰壺冷,倦枕徐欹寶髻松。 何必苦勞魂與夢,王昌只在此牆東。 「撲粉更添香體滑,解衣唯見下裳紅」這個韓老兄,把女人的肌體寫得這樣露骨,虧他是個翰林學士中書舍人,誰說詩貴含蓄,他卻直白得一絲不掛。 這其中,流傳最多的是唐代大詩人杜牧與妓女的風流韻事。杜牧風流聲名遠播,在繁華的揚州,杜牧的足跡踏遍青樓,宿醉不歸。為他的安全著想,當時的淮南節度使牛僧孺不放心,派出兵卒三十人換成便服尾隨在他的身後,暗中保護他。不但逛妓院,玩妓女。杜牧在家裡文友聚會宴飲時,常有歌舞妓女作陪,都是色藝雙絕。唐文宗太和末年,杜牧由侍御史出任江西宣州府幕僚。雖然在這裡仍是處處宴遊,但因沒有他喜歡的地方,所以處處都不能引起多大興趣。後來聽說湖州是個好地方,風光景物秀麗美好,又有許多出色的女子,於是盼望著前去一游。湖州刺史某乙是杜牧平素的好友,也很理解他的心意。等到杜牧到了湖州時,他便經常為他安排宴會,到處遊覽,凡屬娼優名妓,儘力羅致了來,統統放在杜牧面前,供他賞玩。每次雲雨畢,杜牧都要拿出筆墨紙硯來,鋪展在妓女溫潤香酥的肚皮之上,恣意揮灑激情,即興賦詩。 此外,唐代另一位大詩人劉禹錫,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他每到一地赴任,首先要去「視察」的公共娛樂場所就是妓院。而且對招待有方的下屬,還會寫詩以贈。如:「高髻雲鬟宮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真是性情率真狷狂之人。 妓女們還有一個很大的作用,就是為詩人們推介作品,我們今天能讀到這麼多精彩的唐詩,還得感謝妓女,正是她們不斷的傳唱,才把詩人們的精華作品保留下來。 翻閱古代中國文人的身世與創作歷程,你會發現,這些有素質、有教養、有文採的「高雅之士」,似乎歷來不以逛妓院為恥。唐時杜牧就作詩云:「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之態躍然紙上。到了宋代,文人更是「墮落」,把妓院當書房,把妓女胸脯當案幾,把翻雲覆雨當靈感的源泉,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繁榮娼盛」。不但文人泡妓院、玩妓女,就連皇帝、宰相都耐不住寂寞,跑到妓院「肯愛千金博一笑」。文人雅士不但熱衷於逛妓院,而且還相互攀比,相互賣弄。如:「香囊暗解,羅帶輕分」就是表達自己逛到後的喜悅和激動。「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就是賀鑄大才子訴說自己屢逛而不得的鬱悶之情,由此而成為了千古名篇。而他後來詞作「便翡翠屏開,芙蓉帳掩,與把香羅偷解」,則是賣弄自己終於把某個名妓「拿下」。宋代詩人柳永是青樓女子們的「大眾情人」——「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兩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中國古典文學史》中提到柳永的詞很受妓女的喜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而且柳永死時,「薪資竟無所出」,是妓女們集資安葬了他。此後,每逢清明,都有歌妓舞妓載酒交飲於柳永墓前,祭奠這位詞人,時人為之「吊柳會」,也叫「上風流冢」。沒有「吊柳會」「上風流冢」者,不敢到樂游原上踏青。並形成一種風俗,直到宋高宗南渡之後,這種風俗才中斷。可見,唐詩宋詞的璀璨,唐宋文明的強盛,妓女居功甚偉。 至於今天,我們身邊那些混跡社會底層以性活動為主的所謂妓女們,以及那些經常或偶爾去「釋放」一下的男人們,是否會以此為恥不敢說,至少他們或她們都不會以此為榮的。
宋之後,名妓與文化似乎都不那麼繁榮了。其間,也有幾個混出點名堂的妓女,如陳圓圓,柳如是,但是整體聲勢大不如前了,而且她們留給後人的念想除了幾個粗野男人為之爭風吃醋,大動干戈之外,沒有留下多少風花雪月抑或雋永的詩意。而自唐宋後,男人逛妓院好像也不似之前光明正大,理直氣壯且以為風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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