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音樂家迪倫憑什麼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2016年10月13日，瑞典文學院宣布201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為美國搖滾、民謠藝術家鮑勃·迪倫。頒獎詞認為，鮑勃·迪倫為偉大的美國歌曲傳統帶來了全新的詩意表達方式。其實，鮑勃·迪倫雖然以音樂聞名世界，卻是跨界型文學藝術家。他除了一生創作歌曲無數，同時也是作家，出版過超現實主義的小說《塔蘭圖拉》、自傳《像一塊滾石》等著作。他的搖滾、民謠歌詞，僅僅當作詩來欣賞，也特別富有詩意。而既是詩又是歌，手法又比較特別，文學穿透性也特彆強，社會影響力也特別大。1984年蘋果股東大會，喬布斯朗誦的詩歌《時代在變》，就是鮑勃·迪倫歌曲名篇。鮑勃·迪倫獲獎無數，包括1991年格萊美終身成就獎、2000年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獎、2001年金球獎最佳原創歌曲獎 、2008年普利策獎特別榮譽獎等。諾貝爾文學獎，他從1998年開始就被提名，18年後終於奪得此榮譽。諾貝爾有文學獎沒有音樂獎。長期以來，劇作家曾經獲得過此獎，但優秀原創音樂詞作家的文學性也同樣出色，卻一直未得到足夠的重視。鮑勃·迪倫能獲此獎，也應是諾貝爾文學獎的一種改變吧。當然，諾貝爾文學獎評選一直存在爭議。文學這種特殊的藝術，最難評選，也不可能取得大家所滿意的結果。在美國，《紐約時報》刊發的文章《敲響諾獎大門》一文，持的是肯定意見，文中說道，「在20世紀50年代，搖滾樂是一種貧民窟音樂……是鮑勃·迪倫為它加入了文學性。他當然首先是一位饒舌民謠歌手，但也認真研究過美國音樂的傳統影響……他將垮掉一代的吼聲與象徵主義者的智識遺產結合在了一起。毒品並沒有讓他垮掉，實際上，我們可以說他甚至吸收了《聖經》的養分。」在中國，有一幫認為今年最該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是日本作家春上春樹。老航讀過他的《挪威的森林》等著作，個人感覺並不是很算到位。可是，《大西洋月刊》完全唱反調，將2013年舊文《鮑勃·迪倫不應該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拿出來重發，文中這樣寫道，「迪倫歌曲的要旨不在於簡短的歌詞，而在於跟他本人獨特的長音的完美結合，想像一下，Iiiidiot wiiind，Stuuuuck in siiide of Mooo-bile with the Memphis Bluuuuue again。現在再想像一首獨立的詩，沒有旋律，沒有變音，也沒有獨特的音色。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作者還挖苦道，「是給一位受到低估的藝術家應得的關注？滿足他的自尊心？很明顯都沒有。」英國倫敦大學學院政治社會學教授埃里克·高迪也為此補刀，「我非常喜歡鮑勃·迪倫，但（他獲獎）還是有點怪怪的。」有人問瑞典科學院常任秘書薩拉·丹尼斯，「鮑勃·迪倫並沒有寫過小說、詩歌等傳統上認為是文學的作品，這是否意味著諾貝爾文學獎擴大了頒獎範圍？」她的回答是這樣的，「看上去似乎是這樣的，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如果我們回首歷史，就會發現2500年前的時候，荷馬和薩福也寫下本應配合音樂吟唱的詩作，我們現在依然在閱讀欣賞荷馬與薩福的著作，鮑勃·迪倫也是如此。」鮑勃·迪倫那部超現實主義小說與那部自傳，確實也與一般人定義的文學作品不太一樣。但好的歌詞的詩性表達，同樣也無法否認。有人認為鮑勃·迪倫不需要諾貝爾文學獎，而諾貝爾文學獎需要鮑勃·迪倫。言下之意是諾貝爾文學獎衰微了，需要鮑勃·迪倫來撐門面。這又是一種輕率的臆斷。全世界有那麼多作家、詩人、劇作家，諾貝爾獎給了誰，整個世界也都會有一陣騷動。渴求得獎的這些文學家們那麼多，列隊都已經從斯德哥爾摩排到南極洲去了。可諾貝爾文學獎每年只有一人。這樣的評選必有遺珠。就詩歌方面而言，美國近100年，從未有一個詩人得過此獎，包括史蒂文斯、勃萊、龐德、金斯堡、普拉斯等。若諾獎打算頒給美國詩人，逝去的不算，在世的多位優秀美國詩人，在詩藝上就超過鮑勃·迪倫。但諾貝爾文學獎2016的文學獎是頒給了歌詞。詞與詩雖接近，畢竟不一樣，是另一種藝術門類。詞由於要迎合傳唱，文字的表現力一般在整體上難高於詩，但詞的社會影響力，卻遠大於詩。世界文學的總趨勢，純詩走向小眾化，但詞卻可以繼續大眾化。詞寫得出色，雅俗共賞，藝術表現力通過音樂得到升化。而純詩現在很難譜曲，最多只能是詩朗誦，且多數優秀詩篇，需要用心而不是用聲音來感悟與品鑒，詩朗誦也達不到提升藝術表現力的效果，所以連詩朗誦也是多餘的。詞的優勢在於聲與文有機結合，偉大的歌曲可直接催情催淚，深深地直達人們心靈底部的那個特殊的情感支點。由此可見，諾貝爾文學獎為歌詞打開一扇大窗，也有充分的理由。再說了，諾貝爾文學獎雖然飽受爭議與批評，但一定要說這麼多年，頒錯給了多少人，也無定論。許多意見認為，丘吉爾、賽珍珠得獎諾貝爾文學獎史上的大笑話。但丘吉爾的幽默，賽珍珠的跨國視角，也是一般寫作者難及的高度。地球上最難評選的一個獎項，但諾貝爾文學獎贏得持久的世界聲譽，卻是不爭的事實。有人對其非常生氣，乃至震怒，將此獎貶損得如若敝履。但實際上口不對心。如果他本人獲得此大獎，那多半睡著了都要笑死了。鮑勃·迪倫非常了不起的還有一點，他從年輕時創作歌曲，一直自己寫歌自己唱，直到70多歲，還能登台表演。2011年，他都70歲了，卻還首次來到中國演出，分別在台北小巨蛋、北京工人體育館、上海大舞台演出之後，又跑去香港連續三晚開了演唱會。「掃一掃」歡迎關注航億葦微信公眾號：poem1962，更多珍藏送給您——（運營：馨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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