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癌新路：中國將進行全球首個CRISPR基因編輯人體試驗

通過改變人的基因來治療癌症，這一想法不再天馬行空。中國科學家將進行臨床試驗，把通過CRISPR-Cas9基因編輯技術修飾的細胞，注入人體。這將是全球首次在人體上進行CRISPR基因編輯的臨床試驗。CRISPR是細菌用來抵禦病毒侵襲、躲避哺乳動物免疫反應的基因系統。科學家們利用RNA引導Cas9核酸酶，可在多種細胞特定的基因組位點上，進行切割和修飾。因為成本低、高效的優勢，CRISPR-Cas9是近年來基因組研究中的寵兒，被稱為「基因魔剪」。

CRISPR-Cas9基因編輯系統示意。 《生物化學與生物物理進展》 圖首位使用CRISPR-Cas9，在人類胚胎和猴子細胞上實現基因修飾的科學家，都來自中國。若此次的臨床試驗順利進行，在CRISPR-Cas9的應用上又將增加一個「全球首個」。 據《自然》雜誌22日的報道，今年8月，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腫瘤學家盧鈾領導的團隊將在肺癌患者身上，測試經過CRISPR-Cas9基因編輯的細胞。在此之前的7月6日，這項臨床試驗通過了華西醫院倫理委員會長達半年的審批。這項臨床試驗或許將給治療無效的癌症患者帶去一線希望，將招募經過化療、放療等常規治療無效的轉移性非小細胞肺癌患者。對於具體試驗操作來說，盧鈾團隊會從患者的血液中採集T細胞，並用CRISPR-Cas9技術敲除依附在T細胞表面的PD-1蛋白質。隨後，經過敲除處理的細胞會在實驗室進行培養增殖，再將其回輸到患者的血液里進行巡視。PD-1是一種免疫抑制分子，會在T細胞完成攻擊後抑制T細胞的活力，從而防止免疫細胞攻擊健康的細胞。但癌細胞能夠識別PD-1，從而躲過免疫細胞的攻擊。敲除PD-1，可以讓逃脫免疫系統的癌細胞無處遁逃。但敲除PD-1也會帶來潛在的副作用。盧鈾團隊希望這些改造後的細胞能攻擊癌細胞，成為一支「滅癌小分隊」。為了排除CRISPR技術可能脫靶而引發錯誤編輯，對患者帶來不良影響，這項臨床試驗將和成都美傑賽爾生物科技公司合作，進行細胞驗證，確保回輸給患者的細胞進行了正確的基因敲除。下個月開展的臨床試驗只是一個開始，作為一期試驗，主要目的是檢驗該療法的安全性。10位患者會有不同劑量的試驗，逐漸增加劑量，監控隨之產生的反應。血液中的標記物將幫助盧鈾團隊分析治療是否有效。今年6月，賓夕法尼亞大學向美國重組DNA顧問委員會（Recombinant DNA Advisory Committee，RAC）提交申請，也想利用CRISPR進行人類癌症的臨床試驗。和盧鈾團隊有所區別的，賓夕法尼亞大學的這項試驗除了敲除T細胞中的PD-1之外，還要敲除T細胞受體編碼基因。但目前，該實驗還未獲得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和大學倫理委員會的批准，預計需要等到今年年底開展工作。盧鈾說，「希望我們是首次試驗的。但更重要的是，希望我們能從試驗中獲得積極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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