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那些人和事兒-206 貴族和流氓的角力（5）薛城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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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做了沛公，成了名副其實的沛縣老大。可老大有老大的難處，手下那麼多小弟要吃飯，總要解決一下吧。他雖然把自己當作了陳勝起義隊伍的人，可也只是自稱而已。組織上不會給與任何支持，不要想什麼糧餉和武器了。秦始皇當年收集了天下的兵器鑄造了十二個金人，就是怕六國的人起來造反。劉邦雖然想靠陳勝，但靠不上，還是要靠自己。經過一番準備，在秦二世二年十月，劉邦率領著剛招的那幾千人從沛縣北上，首先攻胡陵（今江蘇沛縣北）、方輿（今山東金鄉），結果還不錯，大獲全勝。這不是說劉邦的軍隊戰鬥力多強，而是這兩個城市幾乎沒有什麼城防，加上秦國太不得人心，所以才勝了兩陣。接著劉邦又帶著士氣高昂的軍隊大破秦泗川監平圍攻豐邑的部隊，並令雍齒守豐邑。十一月，劉邦引兵至薛（今山東滕州市南），再次大敗秦軍，殺了秦泗川郡守。這一連串的勝利讓劉邦很高興，他沒想到打仗這麼容易。劉邦心裡琢磨：看來老子真是做皇帝的料。看看這幾仗，打的多漂亮。正當劉邦和他那些哥們兒得意的時候，出事了。由於前期反秦鬥爭的順利，反秦陣線內部發生了爭奪地盤的衝突。春秋戰國時，六國分裂已久，戰爭不斷，各國人民之間更是相互仇視，在面對共同的壓迫時，他們能夠聯合起來，一致對外。但是當起義規模擴大時，這種民族情緒還是表現出來了，表現為六國貴族割據自立，相互攻伐。這道理和一群惡狗奪食差不多。一群惡狗追一個人搶奪食物，只要這個人拋出一塊肉，那群惡狗就會為了這塊肉自己撕咬起來。陳勝起義後，為了緩解自身的壓力，封了很多官到各地招兵搶地盤。周市受陳勝委派北略以前的魏國土地。周市借口歷史上魏一度東遷於豐，「豐，故梁（魏）徙也」，竟南下至豐、沛一帶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因為雍齒守豐，周市就竭力策動雍齒背叛劉邦，歸附於魏。雍齒本來就不願追隨劉邦，加上周市開的價錢合適，便公開「反為魏守豐」。雍齒的背叛，無疑是對劉邦的一次巨大的打擊。劉邦心裡這個彆扭，也是，自己拼死拼活的打下來的地盤，一下子被人不費一兵一族搶去，實在是鬱悶！他想也沒想，帶著人回去打雍齒，結果沒攻下來，劉邦連急帶氣，病了，沒辦法，心靈受到重創的劉邦只好重新回到他的根據地——沛縣。劉邦的特點之一就是臉皮厚，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劉邦臉皮再厚，心裡也彆扭。自己手下這幫子人指望不上了，找個幫手收拾雍齒才好。

經過反覆權衡和商量，劉邦想到了留城的秦嘉、東陽寧君的勢力夠大，留城就在現在的沛縣南，離劉邦不遠。劉邦正想請人家幫忙的時候，秦將章邯派別將司馬枿從陳郡北上，血洗相城（今安徽濉溪市西）後，直逼碭郡（郡治碭，今安徽碭山南）。為了抵禦司馬枿的進攻，劉邦與東陽寧君主動引兵迎戰。初戰於蕭（今安徽蕭縣西北）西，失利；再戰於碭，激戰三天，奪回碭城，並收編碭郡士兵五六千人。不久，又攻克下邑（今安徽碭山）。此時劉邦已經有近萬人的軍隊，於是再次攻打豐邑，但還是沒有攻下。劉邦這個窩火呀。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劉邦的指揮能力確實不怎麼樣，連個雍齒都拾掇不了。

劉邦一看，這麼下去不行啊。現在，自己的手下都開始不信任自己了，不能總用迷信那一套忽悠大夥了。不行，還要找個勢力強點的靠山，那樣才能鎮住自己手下這幫小弟。再不找個好靠山，自己很快就會被滅掉。可找誰呀？這個時候，這是恰好項梁、項羽率數萬大軍進駐薛城（今山東滕州市南），項羽何許人也？地球人都知道。那可是秦末最牛的牛人，也夠殘暴的。他們關於他們叔侄如何起兵的，筆者在《魔頭再現江湖》中有詳述，這裡不細說了。劉邦了解了決定北上到薛城，投靠項梁。當然了，不光劉邦，不少起義軍頭子和老大也來到薛城投靠項梁。這個時候，最先起義的老大陳勝戰死了，眾多起義軍成了沒頭的蒼蠅。正是在這種歷史大背景下，薛城會議召開了。主持會議的就是被陳勝封為上柱國的項梁。劉邦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薛城。項梁伸出了友誼之手，接納這個劉沛公。劉沛公感動的熱淚盈眶，他決定追隨項梁，革命到底。項梁項羽是貴族出身，貴族，骨子裡就瞧不起流氓痞子一樣的劉邦，但為了拉張選票，大面上還過得去。心靈受到嚴重摧殘的劉邦在薛城感到了家的溫暖。

起義軍的形勢很不樂觀，在秦末最傑出的將領章邯的攻擊下，起義軍節節敗退。形勢大家都清楚，所以一切從簡，馬上開會研究問題。薛城會議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大體上有以下三點。第一，在事實上確立了以項梁為核心的領導地位，會議分析了陳勝失敗的原因，決定重新擁立楚國國王的後人做王。會議肯定了項氏叔侄的正確主張。會議從指導思想、指導方針上確立了項梁在反秦隊伍的領導地位。第二、薛城會議是反秦鬥爭從幼稚無序走向成熟的標誌。自從陳勝領導大澤鄉起義以來，工作一直雜亂無章，個隊伍間也不配合。薛城會議上，項梁同志根據反秦的實際情況，確定了符合戰爭特點和規律的軍事路線；採取民主集中制原則，解決了反秦隊伍領導機關改組問題。薛城會議表明項梁叔侄的領導班子已是一個政治上非常成熟，完全可以獨立的承擔反秦革命重任的集體。這一點，與會同志都非常贊成。三，薛城會議是在反秦力量極度削弱，反秦鬥爭幾乎陷於絕境的危急關頭召開的，它挽救了革命，也挽救了劉沛公，成為反秦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薛城會議之後，劉沛公也算回到了組織的懷抱，不再是一個人戰鬥。

薛城會議，項梁如願以償，為了表示一下，他當即給劉邦兵卒五千人，統兵的將領十人。在項梁支持下，劉邦腰桿硬了，他帶著已經擴充了的軍隊，第三次攻打豐邑，這次大獲全勝，雍齒倉惶出逃到魏，可見項梁的軍隊戰鬥力真不是吹得，不服不行啊！劉沛公嘗到了追隨強者的甜頭，也體會到了寄人籬下的苦楚。他從項氏叔侄的眼神里看到了侮辱，不過，劉沛公不在乎，他每次見到項氏叔侄都點頭哈腰的，不笑不說話。項氏叔侄雖然瞧不起劉邦，但也覺得這個痞子出身的傢伙服服帖帖的，蠻可愛的。劉沛公笑在臉上，恨在心裡。想自己在沛縣，什麼時候這麼低三下四過。不過，劉沛公和蕭何等文人交往了這麼久，也懂得了忍耐的重要性。劉沛公心裡清楚，要做大事，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不管怎麼說，帶領手下這幫鐵哥們兒還有軍隊活下去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對於劉沛公來說，活下去似乎簡單。可對於反秦起義軍的實際掌權者項梁來說，就不那麼簡單了。物極必反，得意忘形的項梁的剋星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