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 何鴻燊：「賭王」往事（國曆獨家）

06-16

作為澳門新的地標，如今的葡京酒店，風頭甚至蓋過了大三巴牌坊和媽祖廟

文 | 劉郴山

《國家人文歷史》2011年1月上獨家稿件，未經授權，嚴禁轉載，歡迎廣大讀者以個人名義分享至朋友圈

上世紀80年代，何鴻燊到北京參加閱兵儀式，見到鄧小平第一句話就說：「鄧大人好！」，鄧小平馬上答道：「恭喜發財！」。何鴻燊為此堅信自己還可以繼續發大財，「馬照跑，舞照跳」

豪門從來多恩怨。從台塑大王王永慶到香港「小甜甜」龔如心，爭產風波此起彼伏。近一個月來，澳門「賭王」也陷入「家族爭產」的尷尬境地。何鴻燊先後娶了四房太太，有17名子女，人稱「四房十七傑」。為「瓜分」賭王逾600億港元的資產，各房粉墨登場，賭王心力交瘁。

博彩愛好者經常對澳門一個鐵公雞雕像津津樂道，那正是何鴻燊豪宅屋頂的裝飾物，有人說這象徵著只贏不輸，他的勞斯萊斯座駕車牌也是「HK 1」。從「落難公子」到「澳門賭王」，何鴻燊90年風雨人生，其遭遇遠比時下喧囂不已的「財產爭奪戰」更富傳奇和驚險。有人曾經問何鴻燊，那麼多人在你的賭場輸光一切甚至跳樓，你怎麼想？他沉吟片刻說：都是為了有個家吃飯。

從「富二代」淪為貧家子

1921年11月25日，何鴻燊生於香港，排行第九，從其名字不難看出家人對他寄予的厚望，「燊」有熾盛、興旺之意。時年恰逢其父何世光當選為香港華商會主席，父親送給小兒一幢海景度假別墅，以示慶祝和顯貴。何鴻燊10歲時進了孫中山的母校——香港著名的皇仁書院讀書，但他的成績連續多年「名列倒數前茅，不是包尾就是尾二」，最後被編排在了成績最差的D班。

年輕時的何鴻燊，儀錶堂堂，風流倜儻

1934年，因炒股失利，何世光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為躲債逃亡越南，留下何鴻燊與母親在香港相依為命。有次坐巴士，何鴻燊翻遍全身，只找到一毛早已破爛的紙幣，結果被人說是假錢，被趕下了車。後來他有一顆牙被蛀了個洞，痛得吃不下飯，在向當牙醫的親戚求助時，對方不屑地對他說：「你沒錢，補什麼牙，拔掉算了。」

「想不到人窮，親戚便如此勢利。家境變故後，一家人都感覺到人情冷暖，母親終日以淚洗面，我於是下決心要爭一口氣。」何鴻燊經過苦讀，到學期末成績已居Ｄ班第一，並獲得了學校獎學金，開創了皇仁書院Ｄ班學生考獲獎學金的紀錄。其後，何鴻燊考入香港大學理學院，他經常在空蕩的圖書館讀書、做筆記，悶了就找學校的神父聊天，聽講《聖經》。到大學二年級時，他的成績已在理學院排名第一。

1941年12月，日軍佔領新界九龍，港島危在旦夕。港府發布命令，大學停課，大學生全部參加義勇軍。何鴻燊被分配在防空警報室做接線生。期間，何鴻燊結識了日商齋藤。不久，何鴻燊身上揣10港元——他在報警室工作8天所得的津貼，前往保持中立的澳門避難。

受日商齋藤邀請，何鴻燊出任聯昌公司秘書一職。聯昌公司主要業務是以貨易貨，用機器零件和船隻交換糧油食品等緊缺物資，供應50萬澳門居民，中、葡、日三方各佔三分之一股權，日方代表正是齋藤。

供職聯昌公司期間，何鴻燊為便於開展業務，苦攻一個月學習日語、葡萄牙語，並對公司客戶的2000多個電話號碼倒背如流。

22歲冒死押船掙得第一個100萬

一年後，何鴻燊因才幹出眾，被吸收為公司的合伙人，負責押船，把貨物運到海上，與貿易夥伴在海上交易。押船是個風險活，除可能遇到颱風外，海上日本軍艦橫行，海盜出沒無常，殺人越貨如家常便飯。

要想暴富，必走險路，何鴻燊初生牛犢不怕虎。第一次押船，船上懸掛葡萄牙國旗，何鴻燊一聲號令，機船衝出碼頭；駛到公海，遠見日艦，急忙換上太陽旗；到西南海域，又換上青天白日旗。三旗闖三關，平安無事回來。何鴻燊初戰告捷。

第二次押船，何鴻燊身揣30萬港元現金準備以錢易貨，不想夜間遭海盜劫持。幾個海盜用槍頂著聯昌船上的人，讓他們「統統把衣服脫光」。趁海盜忙於分贓之際，何鴻燊果斷下令水手開船，海盜的目的是要錢，並沒有追趕，大家才得以逃出虎口。天微亮，剛鬆一口氣，突然日艦朝他們急駛而來，聯昌公司職員一時慌了手腳，因為太陽旗被海盜扔進了海里，如不懸掛太陽旗，弄不好日軍就會格殺勿論。

何鴻燊急中生智，扯下一塊布帘子，用紅漆畫了一團紅圈，高懸在手裡。日艦靠近時，他開口閉口用日語說著話。日軍見一船人赤身裸體，不禁大笑，扔下兩件舊雨衣與乾糧罐頭，給「效忠天皇的良民」壓驚犒勞。

因何鴻燊多次在押運貨物過程中立下功勞，到1943年，聯昌給他的分紅達100萬港元。22歲的何鴻燊，一舉成為港澳最年輕的大富豪。

轉戰香港房地產業，身價飆升至千萬

因押運工作太危險，何鴻燊不久通過聯昌公司老闆引薦，轉入澳門貿易局，負責戰時採購物資的工作。他與貿易局會計部主管何賢為同事，何賢的兒子何厚鏵後來出任澳門特別行政區首任行政長官。

何鴻燊深諳官商合作之道，他意識到澳門貿易局做的是限額生意，贏利極大，於是聯合永華銀號老闆何善衡合夥創辦了大美洋行。「二戰」結束後，何鴻燊的財富增加到200萬港元。

1947年，何鴻燊與人合夥開辦了煉油廠，自任經理。由於煉油廠油水豐厚，遭致當地豪強妒忌，他們聲稱香港人奪了澳門人的生意，要求介入煉油廠分一杯羹。何鴻燊斷然拒絕，不料招來報復。一天，六個彪形大漢在光天化日之下向煉油廠扔手榴彈，企圖炸煤油庫。幸虧僅有兩顆手榴彈爆炸，燃起的大火被煉油廠工人撲滅。

此事後來折騰不休，直到1953年，這位何鴻燊至今不願透露姓名的幕後「人物」親自出馬，威逼何鴻燊放棄在澳門的所有生意。對方振振有詞：「香港光復，淪陷時來的商人全部回港了。」其意思很明確：何鴻燊撈過界了。最終，強龍難斗地頭蛇，何鴻燊黯然回到香港。

戰後香港經濟恢復很快，人口增至200多萬。何鴻燊分析香港土地資源有限，隨著人口激增，房地產必將大有「錢」途，於是與人合辦「利安建築公司」，興建了許多商鋪和住宅樓宇。到1959年，何鴻燊的財富從離澳時的300萬港元，增加到1000萬港元，完成了從富豪向大亨的轉變。

與霍英東聯手角逐澳門「賭王」寶座

與此同時，澳門賭場正醞釀巨變。自被葡萄牙人佔據後，澳門素有「賭埠」之稱，為便於管理和抽稅，當局後來採取公開「招標」承賭，禁止私賭。20世紀以來，隨著西方博彩傳入，澳門逐漸發展為與美國拉斯維加斯、大西洋城，摩納哥蒙地卡羅並稱的世界四大賭城之一。

1961年7月8日，澳府發布公告：泰興娛樂總公司承辦的澳門博彩業專營合約將於年底期滿；新的招標將奉行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投標底價300萬元；招標承投方式採取暗標競投，價高者得。此前25年，澳門博彩業受泰興娛樂總公司掌控，其幕後老闆，一為澳門賭王傅老榕家族，一為澳門押業大王高可寧家族，澳門有條街就以高可寧的名字命名，足見其勢力之大。

在「澳門賭聖」葉漢的撮合下，何鴻燊抱著一雪當年被逼離開澳門的前恥，聯合妹夫葉德利和香港實業家霍英東，準備角逐賭場牌照。注重實業的霍英東，最初難以接受開賭這種「撈偏門」生意。他曾經多次推脫何鴻燊的力邀，後來是何表示自己手頭現金不夠，向他借40萬交競投押金，最終這些錢成為霍英東投標的合作費用，大有被逼上梁山之勢。

當年10月，投標結果公布：現有持牌財團「泰興」出價315萬澳元；何鴻燊一方出價316.7萬澳元。

面對死亡威脅懸賞100萬復仇獎金

以何鴻燊為首的「四大天王」投得賭牌，一舉改寫了澳門博彩業歷史。老霸主傅老榕、高可寧家族不甘心就此退出歷史舞台。圖窮匕首現，他們發出致命的「八大威脅」，以阻止新集團接掌澳門博彩業，第一條便是宣稱要「取何鴻燊的性命」。

面對死亡威脅，何鴻燊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旋即出價100萬，放出風聲：「如果我被打死，在48小時內，誰能把兇手殺死，這100萬就歸他所有，到我的律師那裡支取。」

在澳門這個龍蛇混雜之地，為財而捨命殺人者大有人在，一兩萬酬金就能僱到亡命「殺手」，更別說是100萬的「天文數字」懸賞。事實證明，這一招實在厲害，何鴻燊此後在澳門出入，勝似閑庭信步，安然無恙。

對於威脅要在賭場擲手榴彈，「讓賭客有膽進去一次，再沒有膽進第二次」。何鴻燊決定以狠治狠。你擲一個手榴彈到我的賭場，我也擲一個手榴彈到你開的酒店；你擲兩，我就還雙。他還發話出去，每回敬一個手榴彈，都可來新公司支取1萬元辛苦費。

何鴻燊以招拆招，很快化解了對手的「八大威脅」。1962年，澳門旅遊娛樂有限公司（簡稱「澳娛」）成立，葉德利任董事長，葉漢、霍英東任常務董事，何鴻燊作為股東代表和持牌人，任董事總經理。

被奉為「無冕澳督」和「米飯班主」

創業伊始，澳娛於香港購得「海角皇宮」花舫，拖到澳門改名為「澳門皇宮」，作為海上娛樂場。這個被市民戲稱為「賊船」的賭場，由於款式新穎，時常「爆棚」。澳娛後來又在花舫內設酒家、夜總會，並請來粵劇名伶捧場，「上賊船」一時成為時髦。

何鴻燊還以公司的名義，贊助創辦澳門《星報》，大力鼓吹澳門經濟繁榮，介紹澳門的博彩娛樂。到1965年，來澳門旅遊的客人已激增到120多萬人次。

1970年6月，澳娛斥資 6000多萬元建造的葡京酒店首期工程竣工。葡京酒店外形酷似雀籠，寓意賭客入賭場就如鳥入籠。

何鴻燊打理下的葡京，一度以艷舞招攬賭客，他還改革此前貼士（賭場小費）歸賭場所有的慣例，將「貼士」的70％按資歷分給賭場工作人員。此舉一下讓賭場工作成為澳門人眼中的「金飯碗」。上世紀90年代，賭場直接聘用的員工近1萬人，平均每40多個澳門人中就有1個在博彩行業供職。何鴻燊成了澳門的衣食父母，很多人都把他奉為「無冕澳督」和「米飯班主」。

作為賭王，何鴻燊自己卻從不賭博，「我為什麼還要在賭桌上賭呢？每天這麼多人來葡京賭錢，不就是跟我賭輸贏嗎？我其實是天天在賭。」

妻妾成群、尤鍾情元配

作為「香港十大最迷人的男士」，何鴻燊素有「風流賭王」之稱。他曾公開承認有情人近10位，「後來沒有了，辦公桌上的文件，便成了我的女朋友」。

2007年，何鴻燊以6910 萬港元購得圓明園流失文物馬銅首，並轉贈國家。「六千九百多萬港元確實是貴了一些，但為了讓國寶回歸祖國，貴點也值了。」何鴻燊事後感言

何鴻燊的元配為葡萄牙籍的黎婉華。黎婉華號稱「澳門街第一美人」，其父為律師和澳府唯一的公證人，在澳門及葡萄牙擁有不少物業。20世紀40年代初，何鴻燊在澳門邂逅黎婉華，驚為天人。他為此專門去學葡萄牙語，每天到黎婉華住處山水園約請她飲茶。1942年，何鴻燊抱得美人歸，育有1男3女。

結婚10周年之際，黎婉華不幸遭遇車禍，整整昏迷了一個月，後來又因病切除胃部，長期服藥，只能吃流質食物，每天需特別護理。何鴻燊不管多忙，總會抽空陪妻子聊天，玩紙牌故意輸掉以博取佳人一笑。

黎婉華患病期間，何鴻燊娶了二太太、華人美女藍瓊纓。何鴻燊說：「我不可能一輩子當和尚，況且我當時已家大業大，工作非常繁忙，各種各樣的應酬不少，需要一位女性操持家務，並時常陪伴自己左右。當年《大清律例》尚未在澳門廢除，男子有兩個妻子並不算違法，於是我又娶了個太太。」藍瓊纓擅長舞蹈，與何鴻燊分別有「舞后」、「舞帝」之稱。此後幾十年，藍瓊纓陪伴在賭王身旁，出席各種社交活動，育有1男4女。

1985年，何鴻燊專門購置數千萬的豪宅，公開與香港人陳婉珍同居，並生有1男2女。陳婉珍本是黎婉華的私家看護，她在三太太的位子上坐了不到四年，舞蹈演員出身的廣州女孩梁安琪成了何鴻燊的四太太，梁安琪為賭王生有3男2女，成為何家傳宗接代的頭等功臣。

為了避免「後院起火」，何鴻燊幾位太太之間基本處於「隔離狀態」：黎婉華長住澳門，藍瓊纓移民加拿大，陳婉珍在香港有豪宅。這種「隔離」政策，隨著梁安琪的加入，逐漸失效。強勢的二太藍瓊纓，儘管人不在澳門，但仍隔空開戰，諷刺梁安琪是「通臂猿」，不能和她這個「齊天大聖」比。梁安琪則回敬二太「更年期、食錯葯，亂講話，齊天大聖再有本事都飛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賭王家族時下的爭產風波，其實早就埋有隱患，何鴻燊可謂自食其果，有苦難言。

2004年，黎婉華以80歲高齡去世，83歲的何鴻粲親自到澳門揀選墓地，並以「愛妻何黎婉華夫人」為名發布訃聞，家人排名中沒有藍瓊纓、陳婉珍與梁安琪的名字，以示對髮妻的尊重。

近年來，何鴻燊被曝對私人女看護鄭詠詩寵愛有加，不惜花費 4500萬港元為其買下一幢複式房子。幾房太太發現苗頭不對，趕緊解聘了鄭詠詩，防患未然。

熱衷公益事業的「何博士」

事業有成後，為回饋母校香港大學，何鴻燊捐資興建「何鴻燊體育中心」，澳門大學的「新教學大樓」也由他出資修建。香港大學後來給何鴻燊頒發社會科學榮譽博士學位。他最喜歡「何博士」的稱呼，覺得十分動聽，這其實蘊含著他年輕時一個未竟的夢。

喜歡唱歌的何鴻燊，為慈善籌款，偶爾也粉墨登場，出演《游龍戲鳳》等。2007年，在一次慈善籌款活動上，何鴻燊偕同四太太梁安琪，先與人合唱了一曲《婦人心之憐我愛》。曲終之後，眾人紛紛要求何鴻燊返場。他即興改詞，唱到「與安琪兩心向善，我若然是變心，來世街邊乞米」時，全場掌聲雷動，梁安琪更是笑容燦爛。活動共籌得善款80多萬港元。

何鴻燊已連續4年贏得年度世界「松露王」稱號。去年他以破紀錄的33萬美元，成功拍得兩顆共重1.3公斤的義大利白松露食用菌。歐洲人將松露與魚子醬、鵝肝並列「世界三大珍饈」，屬於高貴食材之一。賭王拍得天價松露，所得善款全數捐贈澳門8家慈善團體，所得白松露菌則由名廚烹調，款待親朋好友。

2008年北京奧運會前夕，87歲的何鴻燊作為澳門站年紀最大的火炬手，跑完200米澳門站第二棒後笑言，奧組委太客氣，選這麼短的路程讓他跑

鑒於何鴻燊的成就和貢獻，特區政府先後授予何鴻燊「大紫荊勳章」和「大蓮花勳章」，他成為獲得港澳兩地最高榮譽勳章第一人。對於內地給予的「愛國資本家」稱號，他笑說這是一生中最中意的榮譽。

以游泳、打網球等作為長壽之道

年近90的何鴻燊頗懂養身之道，他自認為無秘訣可言，關鍵是長年保持健身習慣。上大學時，他迷上了撞球，因球藝超人，曾獲香港大學撞球比賽冠軍，同時他連續7次獲得全港網球公開賽一百五十歲組合冠軍。數十年來，何鴻燊每天堅持清晨在家中泳池游上半小時，不管嚴冬酷暑。

藝術品收藏是何鴻燊另一大嗜好。由於三太太陳婉珍屬馬，何鴻燊曾破費近百萬港元，購下徐悲鴻《立馬圖》相贈，齊白石標價78萬港元的《紅梅喜鵲》，則成了他的心頭好。

2009年7月，何鴻燊在家中不慎跌倒，傷及頭部，在港安醫院經過6天搶救才奇蹟蘇醒。3個月後，其住院費用已超過1億。為了營造最佳的醫療環境，中秋之前何家包下醫院兩層最昂貴的套房，不但能俯瞰跑馬地美景，且家居設施一應俱全，還有雙層審核訪客及防盜的門衛系統。賭王每日於病房的「主要工作」就是看電視，尤愛看娛樂節目《美女廚房》，每次一見這節目便好開心，好精神，女兒們都說「爹哋就快變成電視精了」。其間，何鴻燊一度與三太太陳婉珍等上街，品嘗了喜歡吃的燉蛋、番薯、牛肉飯。

何鴻燊在家養了一隻鸚鵡，閑暇時喜歡教它說話了。賭王因病入院多時，等幾個月後回到家裡，鸚鵡卻不理睬賭王了。賭王好說歹說，陪了鸚鵡一些天后，鸚鵡才肯再開金口叫「何先生」和「身體健康」了。

除了清水灣1號豪宅，何鴻燊還購置兩架價值2億多元的私人飛機和一艘價值千萬的遊艇。2010年4月，何鴻燊出院不久，其愛駒「爆燈」及「爆料」在沙田馬場爆大冷贏得港澳杯賽事，不但轟動馬場，更贏得近百萬元獎金。賭王聞訊大喜，豎起拇指說：「好開心，細摩（練馬師）終於威風一次，吐氣揚眉啦。」他答應與女兒分享獎金，慶賀「雙喜臨門」。

2011年新春伊始，何鴻燊向往常一樣，向傳媒派發以《何鴻燊博士笑談兔年》為題的新年賀辭，賭王在賀辭中祝願經濟「動若脫兔」，做生意的千萬別「守株待兔」，讀書的要勤力用功，別學「龜兔賽跑」的兔子偷懶，當太太的要看好老公，小心老公給「電眼兔」電倒。當然，賭王繼續歡迎大家親臨其賭場，笑言「套」一些就好，否則獲利回「吐」就不好了。最後，他祝願社會和諧安全，比「安全兔」（廣東話諧音安全套）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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