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正統道藏洞神部玉訣類-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纂圖解注-元-王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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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纂圖解注 經名: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慕圖解注。元代道士王玠(字道淵)撰。一卷。底本出處:《正統道藏》洞神部玉訣類。 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序 竊謂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化之不測之謂神。夫太上老君之神聖,居混沌之始,為萬炁之宗,變化不可測也。於傳考之,初三皇時為萬法天師,中三皇時為盤古先生,後天皇之世為郁華子,神農時號大成子。至軒轅時為崆峒山人,號廣成子,授道與軒轅氏。少皡時化號隨應子,顓帝時號赤精子,帝譽時號錄圖子,帝堯時號務成子,帝舜時號尹壽子,夏禹時號真行子,商湯時號錫則子。雖累世化身而未誕生之跡。至商王陽甲時分身化炁,寄胎於玄妙玉女八十一年,至武丁時庚辰歲二月十五日卯時誕於楚之苦縣瀨鄉曲仁里,母攀李樹,從左脅降生,鬚髮皓然,其顏如童,遂以李為姓,名耳字伯陽,謐曰聃,號曰老子。至周文王時為守藏史,武王時遷柱下史。見素抱樸,少思寡慾;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隱道不彰,謙德不顯;內則固真養命,外則遠害全身;博古知今,無理不澈。東訓尼父,故有如龍之嘆;西化金仙,大地作獅子吼。述《道德》五千言,授之尹喜。歷代變現,以道弘化。為見世人貪迷不悟,自失元真,故說《清靜經》一卷,為諸經之首。其言簡而道奧,垂示生死之因,開化玄風,誘人向道,領悟三生之理、不死萬劫之真。余嘗參究其經,未得其趣。近因師點開心,易得造化真常之宗,始識羲皇畫卦之妙,方知孔聖贊《易》之音,究其金仙般若之道,若合符節。夫太上之聖,超生死而獨立,亘今古而無雙,是以百王取則,累聖攸傳。人或以為虛無異端之教者,便是非聖人者無法。道本不遠人,人之為道而遠。人得之者,愚可以智,濁可以清;修之者,石可以金,凡可以聖,出乎三界之外,永為上仙,豈不玄哉。余以管窺之見,將是經逐節引先聖先賢之語,解注於下,而又纂圖貫通經注,曲暢旁通,一覽澈見,言辭雖鄙,無非直解其義。未敢為是,其與我同志者鑒諸。混然子王玠道淵敘。 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纂圖解注 混然子王玠道淵纂圖解注 太者,無大可謂之太也。上者,無極可極謂之上也。老者,道尊德貴亘古今也。君者,主也,一靈為萬物之主宰也。說者,開化也。常者,真常之道,不變不易也。清者,至虛無體也。靜者,至潔無雜也。妙者,玄之又玄也。經者,天道之常、人之有心也,又言人人共行之徑路也。太上見世人生居劫濁之中,食著物慾,昧了本初之性,憂道之失也,不得已,故說《清靜經》開化世人,誘引知其本末。言人初生是為赤子,赤子之心未嘗有不善,只因年漸長成,眼中見色,耳中聞聲,鼻中嗅香,舌中知味,貪愛不息,習染漸深,是以情牽欲蔽,與道相違。人若能清其心,靜其性,明其善,復其初,一念不生,諸塵不染,自然清靜,與道合真矣。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道生,自然。 大道者,至虛無體,本無形、無情、無名也。當浩劫之始,已有梵清景三氣,太清、太微、太素,隱而無象,溟溟涬涬,遼廓無光,一混沌而已。渾是陰氣,里外虛中,有個乾健不息之理,蟠旋而極,是有一陽初動於中,便生奇耦,分陰分陽,生育天地。清氣上而為天,濁氣下而為地。天地既判,萬物居其中。陰氣出地,而復上升於天,陽炁從天,而復下降於地,陰陽往來,循環不已。是以日月運行,五炁順布,四時行焉,故能長養萬物。大則天地,小則微塵,無一物不是道之化育。善參究者,反身求之,我身即天地。道雖生我無名,我故名之道也。《道德經》云:有物混成,先天而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已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是也。 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言道者是誰? 太上言道大沖虛,本無名喚,因不虛立,假形而用。且夫人身之生也渾淪,是個太極,則天地萬物之道總在我身。心之虛靈,道自歸之。靜為性,動為情。性主乎內,為體;情運乎外,為用。體用一源,顯微無問,乃曰道。道之為言,精氣化形,神虛今妙,豈可以知其名也?若不言道,何以呼之?是不以已,強名稱之曰道也。《道德經》云:道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信。故顏子欺聖人之道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然在後。是以易存無體,神化無方,此之謂也。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氣化,生形。 夫道之為物,虛而無象,因氣化而有道之名。道生於一,一生於二,二氣感合而生萬物,理自然也。道居天地之先,包含覆載,寂靜無名,乃曰無極之真也。無極之中道因虛極而已,陽發而遂通,無極而太極,是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也。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陽清而為天,主於動;陰炁濁而為地,主於靜。天覆於地,地載於天,天動地靜,二氣互交。陽氣先者為陽道,陰炁先者為陰道。《易系》 所謂乾道成男,坤道成女。男體天故清、故動,女體地故濁、故靜。男女相感,陰陽翕暢,泄其真精,降本流末,而生萬物。萬物之生,同此之理,炁質化行,各從其類,生生化化,則道無不一焉。孔云: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是以順則生人、生物,逆則成佛、成仙。周子作《太極圖》,深得其旨矣。是故斯經尊妙,只此數語,已了一本《周易》。以丹道言之,天地喻爐鼎,男女喻坎離,以乾剛運陽火不息,乃曰天清、男動;以坤柔退陰符而混藏,乃曰地濁、女靜。因陰陽有動靜之機,故用抽坎填離,返本還源而復道,是降其本而流其末,生養吾身之萬物也。有何疑哉?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返本還源。 清者,元陽祖氣也;濁者,幻形陰氣也。動者,陽之靈也;靜者,心之地也。言人之生也,四大一身皆屬陰,唯有此一點元陽祖氣在人身天地之正中,乃曰命蒂。有蒂則有根,根深而蒂自固,精乃為根,氣乃為蒂,神為根蒂之主靈。達斯理者,可以全真,自然精全而能化氣,氣全而能化神,神全而能化虛,虛空獨立而無死生。當作丹之用,以性內運,以情外移,乃曰清者濁之源。以戊己二土攝回十方之氣而臻靈,乃曰動者靜之基。此妙存乎口訣。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心要在腔子里。 常者,平常也。清者,萬緣頓息也。靜者,一念不生也。言人能於每日平常二六時中行住坐卧,收其放心,存其良心,內不出,外不入,一心空澈,唯道為身,自然欲忿不生,神自清而氣自靜,性自住而命自停,則天地之道總歸於我身矣。孔子曰: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又語云:君子無終食之問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堯授道與舜曰,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是也。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動念即乖。 神者,人身中之元神也。神為萬物至靈,虛含洞妙。自曠劫至今不曾添( ),不曾減( ),本無其清,亦無其濁,是自然之妙也。白紫清真人曰:此神非是思慮神,乃與元始相比肩。大則包地包天,小則藏諸一粟,朗朗澈,豈可以有好清也。若以神思神,便非神也。何況神去好清,卻不知被清字縛住,則心地愈生雜念,擾之不寧也。《道德經》雲,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也。 人心好靜而欲牽之。法出奸生。 心即神也,神即心也。欲者,私念也。牽者,引去也。言人之良心本來空寂之妙,不動不靜,非思非言。一法不立,萬法昭然,有何靜可好?達磨曰:不思善,不思惡,只恁么地。孔子曰: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是以聖人得心法相傳,故能安心如是,渾然天理,無有掛礙也。人雖有賢哲之資,不得真師口訣,則心無棲泊之地。存之則有,不存則無,只是把捉其心,私意揣度。聖人之道亦以其心好靜,被靜縛住,卻不知眾欲已牽引良心出於萬里之遠矣。豈聖人三返回靈,復其見天地之心也哉。於此宜玩味。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克己復禮。 六欲者,眼、耳、鼻、舌、身、意也。三毒者,貪嗔痴也。人身之中有三屍之神,其名曰彭琚、彭躓、彭蹻,是為三魂。人有念頭不正者,魂神即令人馳聘錯亂,貪著邪淫,入於鬼道,喪本迷真。《度人經》所云,鬼道易邪是也。世人若能解悟四大一身,是地、水、火、風假合而有此幻形,到頭終有敗壞,睹其萬物之有形者,無不同此之理,我則從今不貴其物,唯究一心。心為一身之寶。心是地,性是君,君來心地上居住,主宰萬機,常存淵默之真。此靈不隨世變,一切物慾盡能遣之,自然心自靜而神自清,六欲不生而三毒自消滅矣。《道德經》雲,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是也。 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自家人生天地之間,風土不同,則命稟各有殊異。性非不靈也蓋因受氣之濁性,天常如黑雲之蔽,所以眼見耳聽、鼻聞、舌味,對境觸物隨窮所漏,放其心而不知返也。元神昏散,故不能復其本真,而自墮冥劫者,為心不能澄也,欲不能遣也。 能遣之者,內觀於心,心無其心;外觀於形,形無其形;遠觀於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虛靈不眛。 此一節言學人能直下悟見,絕欲清源,立志如山之不動,雖傍柳隨花倚染於我,內則觀於心,心亦忘也;外則觀於形,形亦忘也;遠則觀於物,物亦忘也。既悟三者都忘,唯見身中是一個太虛,清清朗朗,廣大無邊,不知天地為我,亦不知我為天地。行功至此地位,方見其空之妙。是謂案非可象,物非可物。《道德經》云: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易□艮卦》雲,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是也。 觀空以空,空無所空;虛無生有。所空既無,無無亦無;大道無形。無無既無,湛然常寂;神氣合一。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易相無體。欲既不生,即是真靜。與道合真。 此一節乃承上雲,三者既悟,唯見於空,恐人著在頑空上存意,故於此發明觀空以空,空無所空,乃謂要人活潑潑地,當性天無欲之時,吾以觀其徼。《道德經》謂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也所空亦無,無無亦無者,此言既得復道還空,空氣清朗,廣大虛寒無際,實無象之可觀也。無無際無,湛然常寂者,此言既得一切忘盡,則吾身自然真一常存也。寂無所寂,欲豈能生者,此言性非死寂,我但隨應變,無住於相,如是降伏其心,豈能生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者,此言勤行符火之道,已得梵氣臻靈,結成金胎聖賢,陰濁消滅而真道純陽,打成一片,客塵自不相干,智慧發現,性剛潔如山之嵬然,真靜不搖也。到此田地,方是超凡入聖,與天齊年,豈虛語哉。 真靜應物,應物無染。真常得性。一念不生,常應常靜,萬緣頓息。常清靜矣。智慧圓滿。 此一節承上雲,欲既不生,即是真靜,故次之以真靜應物,真常得性。所謂聖智圓滿,性自真靜。凡物之來,隨物轉應,如盤走珠,圓陀陀地, 轉漉漉地,則此心坦蕩無礙,自然應物無染而得性矣。《道德經》云:夫物芸芸,各復歸其很。歸根曰靜。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金剛經》 云: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尹喜真人曰:凡物之來,吾皆應之以情,而不對之以心。孔子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以此言之,豈不是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如此清靜,漸入真道。道者以誠而入。 此以下為化眾生向道,或有愚可以智,濁可以清,豁然頓悟種性者,故告戒如此清其心、靜其性,不與萬緣作對,只恁么修去,革其舊染之污,而日新其德,自然漸入真道矣。 既入真道,名為得道。我即元始。 此承上雲漸入真道,乃謂學者已得覺性之理,於未得師授口傳其秘,於此故啟喻既入真道,名為得道者,此言真道非是聰明廣記,口須三昧講說之道,實乃是身中三真三全之妙,必拜真師,耳畔一語,直下安心,方入真道。養性不失其中,修命而運槖鑰,不失其篩,自然性命混融,金液流注,是故名為得道也。 雖名得道,實無所得。本來空寂。 此承上雲名為得道,恐學人明理未澈,著在得字求想,則道反背矣,故次之以雖名為得道,實無所得,直欲學人蔘須實參,悟須實悟。夫道之為物,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大方無隅,實無名喚。人身四維上下才著一處存思,便不是也。又不可離了此身,向外別求。不可思,不可議,亦非動,亦非靜。一體萬殊,萬殊一體。頭頭物物,總皆現前到這裡,轉得一語,則鐵壁銀山,驀直透過,方是得道。得之無得,不被相惑,但吾一靈真性覺照,常居象帝之先,朗朗分明處,乃曰真得。正丹家所謂不見中親見,見中不見;不聞中親聞,聞中不聞。透得這個破,參學事畢,何得之有? 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聖道。一以貫之。 化者,開發也。眾生者,貪著之人也。此結前雲如此清靜,漸入真道。太上以謂天下人物之多,聖凡混雜,是種性難見,其中豈無有根器者,故以道曲折引喻,開化其理,或有利器之人聞吾此說,直下悟見,即得頓脫根塵,唯道為身,向我道中參究不怠,勤而行之,乃曰為化眾生,名為得道。得之為言,本無所得,但為他人說此得字,誘眾人必是將心想道而不忘也。《道德經》曰: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是以人人本具,無不與我同性,只因貪著其事,乃名曰眾生。若能真箇領悟之者,皆可以傳於聖道也。如六祖盧慧能本廣東犵狫,一聞客人誦《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言下大悟,次後竟至馮母山拜見五祖,問其由,答言如湧泉。故見其根器大利。恐人謀害,叱令舂碓,人不為意。後五祖故令大眾作偈,能明心見性,見即付之衣缽。眾皆讓首座神秀作偈,神秀述偈四句,未盡其善。惠能一聞,即次其韻曰:菩提無有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五祖暗點頭,約其夜半付中堂,以袈裟圍繞其身,將《金剛經》誦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於此印傳心法,授與衣缽,而復送之過江,遂為一代祖師。此所以人不可以形觀,當以志看。如馬丹陽度任屠,始則為凶人,一旦醒悟,即為善人。以此論之,豈不是能悟之者,可傳聖道也歟? 太上老君曰: 此名太上者,乃真人稱述之辭。前之所言道也,於此以下又起個名喚,所言者德也。《道德經》所謂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故有上士、下士之不同也。學者宜具隻眼看。 上士無爭,下士好爭;各見不同。 上士者,聖人大德之謂也。下士者,賢人執著之謂也。聖人之心,渾同天理,無分賢愚皆包之,和光混俗,與眾同塵,謙躬處於卑下,銼銳埋鋒,不露圭角。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行不言之教,處無為之事,與人無辯無爭,乃曰上士也。賢人之心有所執著,以謂人之學皆不如己之學,自是自彰,自矜自伐。論其古之賢哲,則謂其曰長,某曰短;論其今之人,孰曰是,孰曰非。成仙成佛之聖,猶非其虛無寂滅異端之學如是好爭,乃曰下士也。尹喜曰:聖人龍之,賢人蛟之,龍能化蛟,蛟終不能化龍,此之謂也。 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名道德。謙德者全,執德者偏。 上德者,無為之道也。下德者,有為之道也。執者,執著不通之謂。德者,得也。心之所蓄,性之混融,開物成務之理也。此言上德之聖人未嘗顯己之有德,藏身潛跡,抱朴含光,專氣致柔,如嬰兒也。下德之賢人執著其事,唯於世情是非、得失之場理論,揚於己德,以被聰明所蔽,故分其彼此貴賤、高低,如是執著,故不明其有道德也?《道德經》不云乎: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故太上所謂我有三寶,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孔子曰:聖吾不能,我但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終不曾言自已之有德。以此言之,豈不是上德不德也。下德執德之人,著形所見,其於政事、文章、詩詞、方術有能其一者,便自高大、誇逞其能,執著一偏之見,豈可以明道德也。以堯舜之聖,善與人同,以大禹之明,聞一善言即拜,何嘗執著?學人宜於此詳味。 太上老君曰: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何以故?為有妄心。求生之厚。 此一節又題太上之名者,乃真人稱述,警戒世人,於此著眼看眾生所為之事。所謂眾生者,乃愚昧貪著之人,形須人身,心實乃是獸,性海黑暗,逐浪貪生,全無一分德行。上不畏君王之法,下不惜父母之身,盜竊奸欺,靡所不至。所以不得真道者,為其有妄想之心,私慾交蔽,則道愈失之矣。《道德經》云:大道甚夷,而民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彩,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誇,非道也哉。又云:民不畏威則大威至。無狹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如是之徒,至死不悔,其心猶念未足,輾轉作下輪迴種子,皆由一個妄心迷失真道也如此。 既有妄心,即驚其神;被他欺下。 此承上雲,因眼見於色,神即領受在心;心既領受,遂起妄念,本身元神化為識神;神隨境亂,意逐情迷。《道德》云:所謂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即驚其神也。皆因心君不能為主,被色相眩惑,耗散其真道,則夢寐亦不安寧也。 既驚其神,即著萬物;眾欲交攻。 此言神想於物則心地自不安神故,有驚見一物而著愛於物,被物牽引放縱,不知其鄉,是以著萬物而不知其厭足也,合身履險亦不知危也。 既著萬物,即生貪求;認賊作子。 此言神著萬物,蔽隔真性,隨陰魄之營。營則流情,落於醉生夢死之場,貪求入於愛河慾海之地,無休無息,萬緒千頭,則終身不救也。 既生貪求,即是煩惱。自詞枷帶。 此謂貪求乃入邪道之源矣。今日貪求,明日貪求,見之者即貪,聞之者即求。每日種種所得,而心終不知止,卻不知已造下煩惱根業,家雖豐足而生賊盜,百計千謀,心放不下。古人所謂財多累身,所以被他縛住,添個煩惱,而禍起隕身,因自取之也。 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著形害了。 此一節總結上雲,眾生為有妄心,不得真道之故,舍死貪生,作下煩惱種子。眾生之為心,唯求利以厚其生,只圖目前家道豐富,沉滯色聲香味之場,迷惑有無愛欲之趣,是自取於煩惱妄想,憂苦身心。平日所為,不忠不孝,欺天瞞人之罪,鬼神暗錄其尤。一旦天災罪己,禍害刑身,或陽報其惡,或陰罰其愆,是以遭於濁辱,流浪生死,一靈不知,所自化生,異類之中,百千萬劫,難獲人身,常沉苦海,永失真道也。世人若能回頭鑒此為戒,早參至道之宗,免墮輪迴之苦,聖人豈欺我哉? 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與太虛同體。 真常者,不生不滅也。無始劫來只恁么也。悟者,覺悟此理也。自得者,親聞見也。清靜者,湛然無染也。此言人能覺悟自性,本來圓成,不假修合。始因氣化,結形真靈,入殼被形,所罩靈性,於此隨氣質發現。故聖賢愚之不同,雖大智不能無下愚之心,然下愚不能無上智之性。此所以要悟要修。悟者,性也;修者,命也。性命雙修,方是自得真常之道。既得性命混一,道大沖虛,吾心自然清靜,無有往而不知,無有來而不應;內則了證死生,外則能盡人事。此乃總結斯經一篇首尾之妙。前言曰道,後言為德,實發《道德經》五千言之骨髓,直欲世人明此道德之理,明道者不有德,乃曰上士,執道者不失德,乃曰下士,妄心貪求者乃曰眾生。故此經末言真常之道,悟者自得,乃太上好生,慈憫眾生之苦,多方曲喻,令人早早回頭,領悟此道。或有豁然貫通悟見者,即得常清靜矣,豈不玄哉? 太上老君說常清靜妙經慕圖解注竟 真人贊 仙人葛玄曰:吾得此道者,曾誦此經萬遍。此經是天人所習,不傳下士。吾昔授之於東華帝君,東華帝君授之於金闕帝君,金闕帝君授之於西王母。西王母皆口口相傳,不記文字。吾今於世書而錄之。上士悟之,升為天官;中士悟之,南宮列仙;下士悟之,在世長年,遊行三界,升謁金門。 此章乃仙黃葛玄贊太上說經之妙,此經非是文字之經。自曠劫至今,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為道之徑路也。人身玄關謂之經,行道工夫謂之誦。誦非口誦,乃用乾坤闔辟之機關,運坎高顛倒之妙用。昔仙翁感授道之後誦萬遍者,行此道也。萬遍乃工夫,行運不絕,綿綿若存也。得其一粒黍米之珠,落於黃庭,結為空氣金胎,如母之育嬰,兒神澆灌,十月胎完,天門迸破,陽神出現,千變萬化,乃曰真人。是此經之功德,大不可思議,天人所習之文不可輕傳於下士也。傳道傳經,傳之有德忠孝之人。輕傳之者,叉遭天譴。張紫陽三度非人,三遭天譴是也。仙聖每每隱秘此經,唯以口口相傳,不記文字,恐天魔之泄慢。因後人不及古人純樸者多,若不以文字開化,則眾生何由而悟,不得已筆錄其經,傳流於世。上士悟之者,勤功修證,升為金闕之仙;中士悟之者,久久修證,乃為南宮之列仙;下士悟之者,亦為地仙,在世長壽,隱顯莫測,可以道行三界,升謁金門也。 左玄真人曰:學道之士持誦此經者,即得十天善神擁護其人,然後玉符保神,金液鍊形,形神俱妙,與道合真。 仙翁重贊此者,老婆心功,剖露是經之秘,實金丹大道之宗,學道之士者,乃誘後來學仙之人也。所謂持誦者,信受奉行之也。十天者,流戊就己,戊己二土各五,共成十數,乃曰十天也。玉符者,符火也。金液者,神水也。當其一陽初動之時,便以神歸炁,炁歸竅,況下海底,去抱出日頭來。是持誦此經也。流戊土,迫逐金精,上升南宮,繼此後用己土斂陽退陰符,同歸坤中之位,乃曰即得十天善神擁護其人也。神安隱,鎮氣發火,沖逼出其身玉漿金液流注,乃曰然後玉符保神、金液鍊形也。形曰命,神曰性,性合一乃曰道。故言形神俱妙,與道合真也。若以世法言,凡有道之人,自有十天善神長擁護其人,豈虛言哉?《道德經》 云:入甲兵不被刀刃,入虎兕不被爪牙,是也。 正一真人曰:人家有此經,悟解之者,災障不幹,眾聖護門,神升上界,朝拜高尊。功滿德就,相感帝君。誦持不退,身騰紫雲。 此篇乃祖天師張道陵稱讚之詞。所謂人家者,非人家之家,乃指人身正中之心也。此經者,即寶珠也,寶珠即道也。悟解者,親得見聞之妙,理當鉛見癸生之時,懸寶珠於空中,去地五丈,飛輪旋轉諸天星宿,盡入珠口,化煉為丹,此真悟解也。既得丹凝成片,浩氣純陽,自然災障不幹,乃得諸天眾聖暗加神護其身。是以一身萬神也,一氣萬氣也。丹成之日,脫胎換鼎,移神上居泥丸玉山上京之上,而有三清所居,則吾身朝謁高尊,直待功成行滿,乃感帝君而錄籍。身常清靜,潔戒精嚴,行此道誦持不退者,自有天頒勑詔,來征身騰紫雲,而白日飛升天闕也。如漢祖天師誅妖馘祟,葛仙翁祭煉鬼魂,許旌陽斬蛟誅蟒,皆得大功行於世,舉家飛升。學仙之道,誠有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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