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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性東北(12.3.24)

人均GDP指數、生產總量,用這些數據來考量的時候,東北是理性的。

中國版圖上像公雞頭冠的那片黑土地,林海雪原楊子榮,夾皮溝運木材的小火車,戴狗皮帽的知青,烏蘇里江船夫,還有人蔘鹿茸烏拉草的三寶傳說,哈爾濱的俄羅斯風格建築,太陽島上度假村,大連千姿百態的時髦男女,以及走紅全國的鐵嶺小品文化,當東北以外的人腦海中疊印出這些黑白與彩色的景象時,東北是浪漫的。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感受東北城市風貌,也就是感受東北的人文精神。

粗糲瀋陽如果要用一個詞來概括瀋陽這一城市的特色,我傾向於推薦「粗糲」。  瀋陽的氣候是粗糲的:夏季短暫但異常炎熱,春秋只是幾場蔽日黃沙的匆匆席捲,更多的時間是漫漫嚴冬,風刀雪劍,滴水成冰;瀋陽的食物也是粗糲的:高粱米乾飯,大子粥,玉米面窩頭,炒白菜幫子,醬豬頭灌血腸煮白片肉,烀土豆烤地瓜燉寬粉條;瀋陽的家居設置還是粗糲的:鐵鍋瓷盆一律深大厚重,桌椅板凳全都拙樸憨實,炕琴立櫃要麼橫貫室內要麼立地頂天;瀋陽的企業產品更是粗糲的:電纜模具,齒輪軸承,機床鍋爐,飛機大炮……  

瀋陽有「東方魯爾」的美稱這的確都是粗糲的註腳,可認定這就是瀋陽又顯然不準確,今天的瀋陽與上邊的描述已區別甚大,包括氣候。但這又肯定就是瀋陽,即使那些符號化的東西已越來越成為瀋陽文件夾中存儲的記憶了,我們也不難看到,粗糲作為一種背景和底色、基因和根脈,早就深烙在瀋陽人的生命里和生活中了。  這就是瀋陽,你出關之後的第一口烈酒。狂放,野性。然而,一旦你壓得住他,又無比馴順,伏貼。這個東經122度、北緯41度的北溫帶邊城,幾乎有半年時間都包裹在漫漫冬季里。春天只是冬天呼出的一口清氣,夏秋是它從一個冬天奔赴另一個冬天之間的短暫休歇,幾乎毫無特色。被南國溽熱和京城暖冬給折磨得一籌莫展的人們,卻可以在瀋陽寒冷的冰雪中去緊緊筋骨,帶回一身神清氣爽的北國陽光。

李連貴熏肉大餅是不可多得的老字號美味一朝發祥地,兩代帝王城。瀋陽的城廓之中到處布滿蠻橫和雄性荷爾蒙氣息,即使是在冰封的冬季那種氣味也一樣醇厚,酣釅,濃得化不開。凜凜朔風中,袖著手,低著頭,將臉深深埋進大衣領子內,哈氣成霜地沿著雪松排列的方向,避開熱氣騰騰的白肉血腸、李連貴熏肉大餅、老邊餃子、老龍口包穀燒的熏香迷障,一抬頭,眼前驀地騰起紅牆綠瓦、金色琉璃鑲嵌成的華美宮闕!那就是瀋陽故宮,一個王朝留下的背影。它記錄著努爾哈赤和皇太極女真人長風獵獵鐵騎噠噠的剽悍和梟勇,也留有攝政王多爾袞和孝庄皇后輔佐少年天子匡扶社稷的曖昧和機謀。這座採擷了長安、洛陽、開封、金陵幾朝漢家宮闕之長的清朝皇家宮殿,滿蒙漢建築風格交雜,幾乎是北京故宮的縮微景觀和美麗倒影。比之北京故宮的君臨天下磅礴氣勢,它秀氣典雅格局上雖有幾分局促,內里卻處處透著狂妄和勃勃野心。

瀋陽故宮是除北京故宮外,中國現存的第二大完整的宮殿建築群出故宮不遠處,大概也就兩站地遠,聳立一座古羅馬廊柱盤繞的巍峨西洋建築大青樓,周圍環繞點點北歐風格紅樓群與清王府式樣的三進深四合院。那是另一對著名父子張作霖和張學良的故居———張氏帥府。紅彤彤雕樑畫棟的四合院里,老帥兩次奉直戰爭的硝煙似猶在,皇姑屯鐵路的爆炸聲依稀傳來;洋氣撲鼻的大小青樓,彷彿記錄下了少帥東北易幟去國離家的悲壯,舉旗助蔣的豪俠,西安事變的槍響,終生囚禁的無奈……千古功臣,天下為公。血與火的洗禮,一次次政治與軍事的較量中,似無機心,卻不乏機巧。留下的是悲劇,也是悲壯。

中街是瀋陽最早形成的商業中心瀋陽老了,早已經老過兩千歲;瀋陽還年輕,頂多也只能算條中年的漢子,才剛知天命而已,正逢如虎似狼,如日中天的年紀。有誰認為酒會老嗎?尤其烈性的,總是老而彌堅,老而醇香。只是有關瀋陽這杯酒,需要慢慢品,在第一口上降服住它,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夢幻哈爾濱哈爾濱是一座江城,松花江在哈爾濱的城市中心,流淌著一江美麗的水。松花江是美麗的江,松花江水是美麗的水。江城哈爾濱是不應該缺少樹木的美麗的,在春暖的時候,低矮的灌木叢,綠野飄香,繁花似錦,江城哈爾濱,在一帶江水和花的海洋中,多彩多姿的,高挑樓宇的活泛著。

著名的松花江霧凇只有冬季才出現漫漫寒夜裡,光影的流動,讓心情也變得溫暖和澄澈起來。哈爾濱冰燈甲天下。這不僅僅是指它的規模,精美程度,也是指它的歷史。而如果說看冰燈會是最賞心悅目的瞬間,滑雪則是冰雪世界裡最驚心動魄的時刻。穿林海,跨雪原,是英雄情懷的再現,也是純真年代的回歸。

哈爾濱是一座年輕的城市。行走在這一方土地,你能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冰雪的神韻,還有城市的優雅厚重,關東人的熱情豪爽。  這座城市很像萊茵河畔的法蘭克福,在街邊長椅上休息的洋紳士,在花攤上買花的洋女士,在圓桶式報亭邊看報的瑞士或猶太僑民,在瑪達姆的大茶爐那兒邊取暖邊拉手風琴的俄國流浪漢等等,都在重疊著兩座城市的共同點。早年到過哈爾濱的朱自清先生說,「道里純粹不是中國味兒,街上滿眼都是俄國人,走著的,坐著的,女人比哪兒似乎都要多些,據說道里俄國人也只十幾萬,中國人有三十幾萬,但俄國人大約喜歡出街,所以便覺得滿街都是……」  

異域風情的中央大街談到這座城市和城市的市民,首先要談到道里的中國大街,即中央大街。  早年的中國大街兩側照例有許多店鋪,像麵包房、啤酒館、咖啡館、鮮花店、樂器店、時裝店等等,牽連不斷。當年在這條街上行走的,大多是由於戰爭原因流亡到哈爾濱來的洋人。他們分別來自德國、丹麥、波蘭、奧地利、俄羅斯等十幾個國家。大約有十幾萬人。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很有錢,於是,這些迷途的羔羊像天真的孩子似的在這座城市裡建樓房、商店、民宅、花園,努力把這裡建成他們家鄉的樣子,使他們的靈魂能夠生活在一個既真實而虛幻的「家鄉」情境里。這些建築大多數出自俄國建築師之手,而這些俄國建築師又多受歐洲特別是法國建築師的影響,在這些建築上充分地體現著折衷主義、法國古典主義,以及希臘、古羅馬的建築藝術風格。因此,中央大街也是一條人類意義上的「夢之街」。  

巍峨壯美的聖索菲亞大教堂

這座城市裡的西餐館也很多,像馬爾斯西餐廳,米娘酒爾餐廳,扎朱熬威西餐館,塔夫斯西餐館,泡泡都布勞斯等等。那裡經營著鐵扒雞、罐燜羊肉、高加索串燒羊肉等等。特別是罐燜羊肉,它是大雪飛舞的日子裡最受顧客歡迎的一道熱菜。端上餐桌的時候,罐里的汁兒仍然在翻沸著,絲絲地作響。西餐館裡的手搖唱機正播放外國舞曲,流亡者離開餐桌臉對臉兒地跳著舞,通過祖國的音樂排遣自己的思鄉之情……總之,從這些情況當中你會發現,哈爾濱在骨子裡,其實是一座很前衛的城市。  

哈爾濱有兩家非常正宗的俄式飯店,一家是華梅,一家就是波特曼由眾多中外流亡者建設起來的城市,「雜」是它的一個重要特點。歷史上的哈爾濱「華洋雜處」、「五方雜居」,作為近代移民城市,東西文化相互碰撞、南北文化相互交融。流亡者加上「雜」的實施,無疑,凸現了城市的寬容精神。對於一個曾有著十幾萬流亡者聚居的城市來說,兼容與寬容,傳達的是城市的敦厚、自信與活力。  

讓人嘆為觀止的冰雕不同民族和不同地方的人,來到這座美麗的城市,把她建設成一個充滿魅力的地方。東方的巴黎,東方的莫斯科,連日本人都稱為「支那冬天的童話」。這是一座值得自豪的城市。

簡單長春長春是個沒有背景沒有閱歷可言的城市。不像人家黃河流域長江流域,開闊些的地方上演過什麼什麼大戰,隨便一個破舊的寺廟進去,不是真跡就是碑文的。相比之下,長春簡直就是乳臭未乾,數來數去,就那麼一個滿洲國,還是偽政權。  

文化廣場原名地質宮廣場,是長春最大的城市廣場城市是歷史的演變,日偽統治時期,長春曾名叫「新京特別市」,溥儀當上了傀儡皇帝。如今偽皇宮裡的一桌一凳都在訴說著他的歷史。勤政殿是由一個大型的圈樓組合而成,皇帝高高在上,俯瞰他的群臣。寶座,玉璽,龍塌,當年的辦公用品,以及皇宮的興衰都在這裡演繹的活靈活現。歷史終歸是過去,人類發展了,社會進步了,城市也在潛移默化中轉變著。

被稱為「一號門」的一汽總部大樓其實,長春幾乎沒有歷史,對本身能否成為歷史也不以為然。日本曾經野心勃勃,一心把長春建成滿州國的首府,在城市規劃方面是頗下了一番心思的,為了打造出「滿洲式」建築,日本政府調集了以遠藤新為代表的不少著名設計師,將西方建築藝術新潮與中國建築藝術融會貫通,試圖留下不少匠心獨具的作品,但這些建築散落在市區,雖然也覺得好看,但也只是「好看」,遠遠沒有上升到藝術品該享受到的特權。更別提得到什麼滄海遺珠類的重視和保護了。到1992年為止,長春使用的火車站都是偽滿時期建的那個。近百年的火車站也算是個古董了。當時新站已經建起來,交通也不成問題,可莫名其妙地就給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除了「長春」兩個字外,與其他城市沒有任何區別的一堆鋼筋水泥組合物。也沒見多少人對此感慨唏噓,倒是有不少人滿意新候車室里座位比原來多了。

提起長影廠,便會喚起無數中國人的記憶長春人不在意身外之物,「面子大過天」。體現在請客吃飯上面最為明顯,有錢的人,比較有錢的,稍微有些錢的,不太多但還有點兒錢的,沒錢的人,都有各自的選擇,店不同,標準卻是一致的,兜里的錢能應付眼前的消費時,要財大氣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能喝多少就喝多少,要管夠兒,要盡興。相對於這種豪氣衝天的消費心理,能在長春站得住腳的菜系也得是熱情洋溢的類型。狗肉火鍋,炭火烤肉,石鍋醬湯都是大熱祛寒的東西,加上無孔不入的辣椒,紅艷艷一片,令人血脈賁張。  山西、山東、河南、河北素有移民到東北的傳統,清朝時還有大批從朝鮮過來墾荒的老百姓,天長日久,也入了中國籍。大環境如此,長春自然也是外地移民的擇枝而棲之地,先是一個枝杈兩個枝杈,勢微力弱,別彆扭扭的硬往上湊,天長日久,枝杈多了,枝繁葉茂起來,移民占居民比例之大,幾乎是喧賓奪主了。  

原來的圖書館,現在的和平大戲院離鄉背井的好處,在於沒有束縛,也在於凡事可以重新來過。初來乍到,城市是個新城市,世界是個新世界。原來遵守的規矩規則,可以放棄,原來背負的壓力期望,也可以放棄。剩下的,是自由奔放、是率性而為。新生事物在長春受到的歡迎遠比質疑來得多。即使是舊事物,更新起來也快得很。比如說二人轉,原本要歸到戲曲裡面,別的戲曲是把人越唱越遠,直遠到成為傳奇,進博物館的份兒上。二人轉卻是把人越拉越近,演員上台先問觀眾,「想聽啥?說話。」原本是「碧雲天,黃葉地,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到了二人轉里,搖身一變成:「王二姐,把嘴噘,二哥你不該趕考把奴撇,狀元紗帽有啥用,拆了它,不夠二妹我做雙鞋。」為了讓觀眾高興,二人轉的表演隨時可以做出調整。本來是以唱為主,夾雜著說口的形式,因為觀眾喜歡說口,而漸漸地演變成以說為主,以唱為輔了。這樣還覺得不過癮,純粹的舞台小品便應運而生了。  簡單自然、隨心所欲、不斤斤計較也不鄭重其事,這是長春。粗聲大嗓,任意妄為、自以為是,這也是長春。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經常旁逸斜出,又總是歪打正著。這還是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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