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李笠：得知托馬斯獲獎「一下子就懵了」

李笠與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前)合影(選自李笠微博)

　　新浪文化讀書訊 瑞典諾貝爾委員會2011年10月6日下午1點(北京時間10月6日下午7點)宣布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瑞典詩人托馬斯·特朗斯特羅姆(Tomas Transtromer)獲2011年諾貝爾文學獎。為此，新浪讀書第一時間獨家連線了《特朗斯特羅姆詩歌全集》譯者、詩人、翻譯家李笠(微博)。

　　「祝賀您，托馬斯，祝賀您終於獲諾貝爾獎！」這是李笠於今晚19：02分發出的微博，複雜的激動之情溢出字面。而在今天凌晨零點過三分他發的微博還是「當然，從純詩的角度考慮，我更希望你能獲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但……」在獲知特朗斯特羅姆獲得今年諾貝爾文學獎這一消息時，李笠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下子就懵了。」三個禮拜前，他在瑞典與特朗斯特羅姆相聚共度夏天時，交談內容一直未涉及今年諾貝爾文學獎的評選的事情。「年年諾貝爾文學獎評選提名都有特朗斯特羅姆，可每次都沒有得。次次的失望讓我們都放棄希望了，今年突然卻又頒給他了，感覺像一個奇蹟一樣。」

　　李笠在1981年的時候開始接觸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因為我是學瑞典語的，並且那時自己也已開始寫詩。在對瑞典詩人的大量閱讀中，注意到了特朗斯特羅姆，他的詩對我構成了障礙，他的詩中含有豐富的隱喻，不是一眼就能看懂的。」因為喜歡，李笠在《世界文學》雜誌上陸陸續續翻譯了一些特朗斯特羅姆的詩歌。詩人以詩會友，這些零碎的努力跨出國界被遠在瑞典的特朗斯特羅姆看到了。1985年，特朗斯特羅姆給李笠寄來了他的詩歌合集，信辭中題說「給遙遠的同行李笠」。五年後的1990年，李笠將這部合集全譯出版，是為《綠樹與天空》。而他們的忘年交情誼，也在交流、翻譯的詩歌字句行段中日益鞏固起來。「他待我就像自己的兒子一樣，是特別好的朋友。」在李笠眼中，特朗斯特羅姆溫和平靜，對人熱情，話語不多卻不失幽默。

　　「他的詩歌至少一半以上是一流作品。」李笠說。在他看來，奇特的意象、簡潔的語言，是特朗斯特羅姆的精髓。「他詩歌中的意象很精緻。不像中國很多現代白話文詩歌言之無物，特朗斯特羅姆對事物的感受很敏銳、奇特，且能巧妙精當地描述出來。比如『醒悟是夢中往外跳傘』、『有一天工作中斷，我抬起頭，大地和我對著一躍』，這些詩句看上去很輕巧、漫不經心，實際上別具匠心，很有點李白的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感覺。」李笠說特朗斯特羅姆從事的心理學工作對其獨特、含蓄的詩歌語言的影響不言而喻：「這讓他在描述事物時與別人的感受很不一樣。比如《在壓力下》中有一句詩『藍天的馬達是很強大的』，我們都知道瑞典的晴天讓人很放鬆愉快，同為見到藍天白雲的感受，他卻是這樣來形容。」

　　「諾貝爾文學獎會幫助人們重新認識他，人們將從新認識他詩歌語言精鍊、精準的魅力。」李笠在談及諾貝爾文學獎對特朗斯特羅姆的影響時說。而作為同行，李笠覺得中國詩人應向特朗斯特羅姆學習的地方在於「寫得少一點，寫得好一點，對每一首詩都多花些時間。」

(編輯：孫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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