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真東渡與佛教六菠蘿蜜
據史書記載:鑒真(686-763),唐高僧,日本律學的創始者。本姓淳于,揚州江陽縣(今江蘇揚州市)人。十四歲出家,二十二歲受具足戒。尋游兩京,遍研三藏。後住揚州大明市,專弘戒律。唐天寶元年(公元742年),應日僧榮睿、普照等邀請東渡,幾經挫折,至天寶十二載(公元753年)第六次航行,與比丘法進、曇靜、尼智首、優婆塞潘仙童等始達日本九州薩摩秋妻屋浦(今日本九州南部),翌年在奈良東大寺建築戒壇,傳授戒法,為日本佛教徒登壇受戒之始。於公元759年建成唐招提寺,傳布律宗。並將中國的建築、雕塑、醫藥學等介紹到日本。為中日兩國文化交流作出了卓越貢獻。今年四月份,國務院總理溫家寶訪問日本時,正值《鑒真東渡》的熱播。溫家寶總理在日本國會講演中,特地向日本朋友講了鑒真大和尚東渡的故事,贏得了日本國會議員的熱烈掌聲,對中日友好起了非常重要的影響。可見佛法是無國界的,他給眾生帶來的是和平、和睦、吉祥、友好、和諧。鑒真的精神在今天來說不但對佛教界,就是對全體大眾來說,都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諸佛菩薩都是講普度眾生的,不但度眾生出苦海,而且度眾生了卻生死。在娑婆世界裡,如何救眾生出苦海,《鑒真東渡》里的眾僧們就有兩種意見,一種是徐州開元寺的住持是要建塔弘法,普度眾生;而鑒真和尚卻是認為,徐州大旱,百姓生活在大旱之年,莊稼枯死,應把建塔之錢用來先打井後修佛塔,以解百姓燃眉之急。鑒真和尚此舉才是真正的普度眾生,才是世間的佛法。由於鑒真將眾生布施來的錢用於救災,而布施了廣大受災群眾,從而得到了廣大百姓的稱讚。百姓真正認識到鑒真的普度眾生是看得見的佛法,是真正的佛菩薩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難。是佛菩薩的大智慧,大布施。在今天,我們的佛教更應該把眾生供養佛菩薩的錢財,布施到廣大群眾最需要的地方去,這才是佛陀的本意。
鑒真和尚取法名鑒真,「鑒」者,辭海講:一曰照:審查,也指照察的能力。二曰:儆戒或教訓,如前車之鑒。可見鑒真和尚是要把戒律當作終身修持的大事。鑒真年輕時遍游三藏,精通三藏,而更把戒律放在第一,所以取法名鑒真。三藏者:經、論、律。律指的就是佛家戒律。釋迦牟尼佛滅度時,弟子曾問:佛在世時,以佛為師。佛滅度後,以何為師?佛陀告誡說:佛滅度後,以戒為師。可見戒律在佛陀看來,是佛教的生命線,是佛教的綱。沒有戒律這條綱,就沒有佛教。《鑒真東渡》的故事,就是以日本僧人榮睿、普照、玄朗等來中國請大德高僧赴日整頓日本佛教界不守戒律日漸混亂的局面而開始的。其中有這樣一個小故事,鑒真東渡在海上受到風浪,被困荒島,饑渴難忍,隨行的澄觀在這種情形下,忍無可忍地吃了一條小魚。鑒真知道後說:「寧可捨命,不可破戒」。澄觀也懺悔不已。可見戒律在鑒真看來是佛教的第一等大事。他所到之處也是為眾生講戒律,為眾僧登壇授戒。鑒真和尚到達日本後,受到日本天皇盛大的禮遇,他親自主持督造戒壇為天皇授戒。當時日本天皇把鑒真大師當作活佛供養,直到今天,鑒真大師依然是日本律宗的開山祖師。我們現在的人難道不應該遵紀守法嗎?
當代高僧星雲大師講:「真正有力量的是『忍』。能忍者高貴,能忍者高尚,甚至能忍者高明。為什麼『能忍為高』?第一,忍耐必能奮鬥;一個人遇到艱難的時候,他可以接受挑戰,忍受得了挫折失敗,心定具有奮鬥的精神。鑒真大師東渡日本六次,終於抵達,成為『日本文化之父』」。星雲大師這段話把鑒真大師這種忍辱的精神講解的非常深刻。《鑒真東渡》中鑒真大師六次出海東渡,遇到的不是常人所能受的苦,他忍了。他為什麼忍呢?他有遠大的志向,這個志向來源於本身的修行,得益於在禪定中見南嶽慧思大師的點撥,更有日本僧人的相邀。所以他知道面前的道路是曲折的,他的志向卻是無法改變。為了東渡弘法,他忍了官府上至朝廷對他的誤解,他忍了如海對他的誣告,他忍了龍興寺想挽留他而用的不正當的方法。他忍了幾次東渡死傷多人的打擊,他毅然無悔,終於完成了他的東渡的願望。至今日本民間奉鑒真大師為「聖人」。「什麼是忍?忍是認識,是化解,是處理,是擔當,是智能,這就是一種力量。」(星雲大師語)鑒真大師這種忍的功夫,是我們今天所有的佛教弟子都應該學習的,不只是口頭上學,經本上念,更重要的是落實在日常的行為中,才能真正成為一個合格的佛弟子。
鑒真大師六次東渡,靠的是什麼?是勇猛。這不是一般的勇猛,而是世間無法想像的勇猛,是要承擔重大責任的勇氣,要有不怕承擔吃大苦的勇氣,要有不怕挫折的勇氣。鑒真大師東渡之前,已是譽滿神州,是完全可以住在大明寺,享受著供養,每天講經說法,或受人邀請去登壇為佛教徒授戒這種不怕風吹日晒的養尊處優的生活。然而他卻為了弘揚佛法,整頓日本的日漸敗落的佛教,決然受命於南嶽慧思大師的禪定中點化,放棄舒適的生活環境,才六次東渡日本,六次東渡遭受了大風大浪的皮肉之苦,遭受了靠野菜充饑的腹中苦,遭受了隨行工匠及愛徒命喪離散的感情之苦,遭受了雙目失明之苦。禪門有一句詩偈「真金須是紅爐煉,白玉還他妙手磨」。即是告訴我們想度過難關,必須能忍耐,能承擔,能吃苦,能不怕挫折。孟子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鑒真大師正是天降其任,先苦其心,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而成就其東渡日本,弘揚佛法之大任。佛教的忍辱,精進在鑒真大師身上體現的盡善盡美。鑒真大師的精神就是佛教精神的真諦,是佛教文化的精髓。佛教的修行,就應該以鑒真為榜樣,以戒為師,提高道風修養,造福眾生。
講到佛教的智慧,其實已經包含在前面的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的內容裡面。從鑒真大師的行、住、坐、卧看,已經處處地體現了佛教的六度,沒有前面的四度,也就談不上最後的禪定和智慧。鑒真大師六渡日本,才使日本佛教得到了跨越式發展,由他在日本建立的佛教律學以及他帶去的中華文化,不僅影響了日本宗教的發展,還滲入日本人的思維模式。這就是鑒真的大禪定,大智慧。這種智慧已超越了佛教界的本身。日本媒體的評論說「鑒真和尚六次東渡,最終如願到東瀛弘法。在六渡東瀛的過程中,鑒真遇到來自國內外的種種壓力和阻力,仍持願不悔,終成中華重要使者,結合當下,如何讓中日關係走向健康,需要雙方領導人的智慧」。這就是鑒真大師的大智慧,這種智慧演繹了一千多年,仍然放出了絢麗的光彩,這種智慧必將繼續影響著中日兩國人民,理所當然也包括佛教界。
鑒真大師六次東渡日本弘法,終於在66歲高齡率弟子東渡成功,大唐廣德元年五月初六跏趺面西而化,享年76歲。一系列的六字是巧合嗎?非也!是佛教六度(亦稱六般若密)在鑒真大師身上的演化,這才是真正的六般若密。這種般若,才是佛教在信、願、行上的體現。這才是鑒真的精神。用現代的語言來說:鑒真東渡的精神就是兩個詞「和諧」與「共贏」。有人說,佛教的精神是看破人生,跳出生死輪迴。這種觀點一點也不錯。但是《鑒真東渡》這部電視劇,一點也沒有說教這種佛理,而是從正面把佛教展示給觀眾,這也是智慧,這才是真正的智慧。鑒真大師沒有教育佛弟子如何跳出生死輪迴,而是自己以身作則,六次東渡,百折不撓,矢志不渝,九死一生,達到了弘法與跳出生死輪迴的雙贏。自己面西跏趺坐化,圓成了佛道,普度了中國和日本兩國世世代代的芸芸眾生。這才是大圓滿的結局,這才是和諧世界。
當我們穿越歷史時空的長廊來回顧這段歷史時,《鑒真東渡》給我們的啟示,不是局限於佛教內,而是站在歷史的高度,用現實的眼光來看這部電視劇。歷史上的大唐有海納百川的「和」文化支撐,才能有機會令兩位日本留學僧西渡到大唐,面見年近花甲的鑒真,並誠邀其赴日弘法。而名聞華夏的鑒真大師正是以「共贏」的精神,甘願離開已興盛的大唐,帶著自己的佛法心得東渡,以慈悲之心造福中日兩國眾生。曾記得在文革後期,報紙廣播一起報道,鑒真大師回歸中國揚州,中國以原人大副委員長郭沫若,政協副主席趙朴初舉行歡迎大典,令好多人議論猜測,後來便出現了中日兩國邦交正常化的偉大歷史外交。這也是在鑒真大師身後1300年,他的精神所起的作用。佛教是文化,是教育,《鑒真東渡》這部電視劇,便是這種文化教育的藝術再現,他所展示的電視藝術中的政治意義和文化意義。就像佛經上所說的「苦火逼腦誅眾僧,杯水清涼得寂靜」。這部電視劇正是用藝術張揚了鑒真和尚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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