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
06-16
這世間是如此厚重,人情如此糾纏,為得不到的哀嘆;為已失去的而痛苦;為擁有的在晃然間,峰迴路轉時只是偶爾一次的感恩。這樣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似乎一點也不真實。你無法觸及水中的月亮,卻仍在黑暗裡漫無邊際的遊盪。虛了,你想的,你面前的,都虛了,甚至發現連站立的勇氣也虛了。靈魂離開肉體的軟弱,剩下如一堆死寂的敗葉,也許蒙蒙煙雨過後,便化為泥土,不用等到一千年以後,所有人都遺望了我。還有眷戀?唯恐未戀淚先絕。驀然回首處,清眸,濃霧,籠天愁。 有沒有一種水,可以讓人喝了不傷悲? 再次於幽靜中睜開雙眼,記不起睡過多長時間,分不清是快要重生的清晨,還是剛剛死去的黃昏,只覺得天很暗。而依然記不清的是身在何方,流浪到太多的地方,常在午夜夢回時,意亂神迷處依窗而問:這是何方?今夕是何夕?空虛,懶理。看到淡藍的光在幽暗裡滲透著一抹抹神秘的紫色,並瀰漫整片濃密的落花的樹林。好像風中飄落的是櫻花,亦或是桃花,再或是我不知道的什麼花。寧靜,依然那麼寧靜,靜得聽不到心跳,聽不到。 樹林間的那條路好像很長,但不知什麼也已經走到了似乎是盡頭。悠然遇見一條河流,卻不曾想到還有一座拱橋,在朦朧里若隱若現。一陣風吹來,空氣中飄浮著一種超脫的氣息,幽幽的,竟殘留著幾許沉香。那香像是穿越千年的阻擋,桓古不變。突然意識到這,路,香,橋,在腦海翻轉時似曾相識。只是不記得什麼時候來過這裡,應該很久了吧。 近了,路盡頭,河流上,確有一危古橋。橋邊立有一塊斑駁蒼石,上刻著「奈何橋」,字跡雖然年久但卻模糊可辯。依橋而望,見有一老婦人,手柱一杖,背對著我一路走來的方向。這時我看清了這座橋的全貌,它完完整整的失去了一半,就像伸出去的一隻手,突然停止變僵。河水依然靜靜地流淌,也許我該問問它這裡曾發生了什麼。 手扶百態的橋欄,向那老婦人走去,她轉過身來,我看到那是一臉慈祥與滄桑。 「孩子,別怕,我是孟婆。」 「我?……感覺不到怕,您是孟婆?這是哪裡?」我平靜的問。 「這河叫忘情河,這橋叫奈何橋,這裡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她和藹的對我說。 原來我以為自己只是不幸遭遇了意外,沒想到就這樣離開了滾滾紅塵。 「嘗試美好,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用終結的代價來換取這樣的美好,你認為值得嗎?」 我笑了,可覺得那笑好痛苦,連停止跳動的心也在無聲中裂變。「在紅塵中,我找不到生命的意義;活著的理由。我愛的一切在有一天我會不再愛;我看不起的某些習慣卻在某天里習慣。我討厭有錢人的言談,目光,笑聲;討厭窮人的膽怯,算計,附和。我又羨慕有錢人的能力,想做什麼就開始什麼,窮人能嗎?我又羨慕窮人的鮮血,一無所有了卻可以流,有錢人敢嗎?我不能想做什麼就開始什麼,也沒有那麼多的鮮血可以流,我介於兩種情形的間隙中,我是誰?我的軀體唯有牢牢的捆綁靈魂的翅膀,才得以在一個人的晚上黯然神傷;才得以保全這個世界上最絕望的目光;才得以沉默,相對這個世界沉默。所以人都認為什麼應該做,什麼不該做,陌生人說,朋友說,親人說。只是,在做了那一切與什麼也沒有做之間真有區別嗎?沒有,沒有區別。一切都發生在偶然,消失在必然。難道這不是人生嗎?難道這不是真理嗎? 孟婆怔了,她說沒想到這個世界在我心中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問我,最後還想要什麼? 我說:「人間流傳一種說法,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之後,就什麼都忘了,前世今生的種種恩怨。然後我就可以真真正正的重新開始,所以我要孟婆湯。」 「那的確是真的,那所謂的湯也就是橋下忘情河裡的水,跳下去,喝了它,再游到彼岸,也就是解脫,只是你永遠也回不了頭,哪怕是想再體驗受傷也不可以。」她這樣說,又問了句:「那你對走這一趟人間還有什麼眷戀嗎?」 我站在橋頭,看著流水依依遠逝,帶走翩翩落定的花瓣,剎那間想出了一首詩: 憑欄悠望夜, 落花暗香隱。 回首裊煙處, 淚笑皆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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