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賈元春更鐘意林黛玉還是薛寶釵,結果很奇怪

就先從元妃省親說起,元妃省親是第一次見到林黛玉和薛寶釵,理應是不會立刻作出判斷覺得誰更好。隨後通過讓眾姊妹作詩一首。

讓我們來看一下林黛玉作得詩:

世外仙源

宸游增悅豫,仙境別紅塵。

借得山川秀,添來氣象新。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寵,宮車過往頻。

她題的一匾是「世外仙源」,還有一點特立獨行、自命清高的意味。詩則完全是迎合恭順,一副大大的良民狀。這裡雖然也有一句「仙境別紅塵」,但這說的是宸游(帝王巡遊)所至景點的美麗。然後是山川秀,氣象新,金谷酒,玉堂人(還有花之媚),最後直言是邀恩寵,是贊宮車隊,哪裡有什麼叛逆、傲世?看得出的倒是為出了元妃這個闊親戚而與有榮焉的光榮感。

而她代寶玉寫的描寫浣葛山莊的一首《杏簾在望》,其傾向性更是有過而無不及: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

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此詩寫得自然流暢,元妃贊之有理。但結尾兩句未免太歌功頌德,以至變成了套話,顯得俗鄙,又不合事實。難道那時已經全民皆舒服到不須忙碌耕織的程度了?恐怕黛玉自己也不相信。無他,黛玉也是恭順良民,偉大貴妃的親眷,大大的好人罷了。

黛玉個性強,重感情,輕功名,在婚姻問題上深感痛苦,對環境與自己的運氣總是唉聲嘆氣,她如有反抗,也是個人性個案性的。但在大節上,在政治問題上,她並非另類,後人評之,恐不宜太拔高。

還讓人感到興趣的是,寫元妃令眾女兒與寶玉做詩一節,亦不厭其煩地將寶釵與黛玉捆綁起來評說、敘述、誇讚。眾姐妹寫完詩,元春立即評道:「終是薛林二妹之作與眾不同,非愚姊妹所及。」而當寶玉略嫌吃力地遵命做詩之時,先是寶釵為之將元妃不喜歡的「綠玉」一詞改作「綠蠟」,並為寶玉講出「綠蠟」的出處,顯出其才具在寶玉之上;然後是黛玉作槍手,用扔紙團這一古老作弊方式代寶玉作了《杏簾在望》一首,而恰恰是此首,被賈妃評為「四首之冠」。作者合寫釵黛的用心,亦良苦矣。

但是就才華來看元妃還是更讚賞黛玉的,畢竟四首詩獨獨提出來杏簾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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