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詩人 邊塞詩派
第四章 邊塞詩派
所謂邊塞詩派,是指開元、天寶年間以表現邊塞的軍事戰爭,描寫邊塞的風俗民情和自然風光,為其主要題材的一個詩歌流派。它的代表詩人是高適、岑參,因而人們又稱它高岑詩派。這一派詩人並非有一個自覺的組織,有一個明確的宗旨,只是在同一歷史時期有一批詩人自覺或不自覺地創作了大量的邊塞詩,在詩人們個性各異的詩風中又呈現出某種共同的時代風格,反映了那一時代的精神特徵。大量創作邊塞詩的除高岑外,還有王昌齡、李頎、王之煥、王翰、崔顥。
該詩派產生的土壤當然是開元、天寶年間的社會現實。唐帝國此時經過上百年的統一,唐玄宗前期二三十年勵精圖治,國內的經濟迅速攀上了唐朝的頂峰,隨著經濟的繁榮軍事也日益強大,要求收復武則天時期失去的大唐土地,打開西北邊疆與西域各國的交通的呼聲越來越高;西北邊疆的游牧民族常常到中國四處騷擾,保護邊疆人民生活的安寧也成了當時的重要國策;加之唐玄宗晚年好大喜功,頻繁地發動對外開邊戰爭,用無辜人民的鮮血擴大大唐帝國的版圖。四境的戰火就成了邊塞詩的溫床。
人民過一百多年太平安定的生活,對「和平」並不像六朝人那樣看得寶貴,他們有些人還耐不住安定平穩生活的單調,因而嚮往絕域蒼茫的邊塞,喜歡緊張激烈的戰爭,舉國上下都洋溢著尚武的熱情,投筆從戎成為文人的一種時髦,當時只要皇帝發一道徵兵詔書,《資治通鑒》卷二0一引劉仁軌的話說:「人人應募,爭欲從軍,或請自辦衣糧,謂之『義征』。」王昌齡《閨怨》中的少婦也「教夫婿」到邊塞去「覓封侯」。其時有些「新及第人,例就辟外幕」(明胡震亨《唐音癸簽》卷二七),以儘快實現建功立業的抱負。「男兒本自重橫行,天子非常賜顏色」,於是一半是為了獵取功名,一半是為了尋求刺激,浪跡邊塞和歌頌戰爭就成了一種時尚。
在盛唐的山水田園詩派和邊塞詩派中,如果說王孟為代表的山水田園詩反映了盛唐社會和平安寧、風雅閑散的一面,那麼以高岑為代表的邊塞詩則表現了盛唐人并吞四海的雄心和立功塞外的壯志,表現了一代開拓者慷慨激烈的情懷和一往無前的勇氣。比起山水田園詩來,邊塞詩更能反映那個蓬勃向上的時代。王孟等人的山水田園詩讓人能感受到盛唐社會寧靜明朗的氣氛,他們往往把我們帶進風景清幽的名勝,引進古雅精巧的八角涼亭,偶爾才讓我們看幾眼莽莽的大江和巍巍的山脈,而邊塞詩則讓人能深切地感受到那個時代跳動的脈搏,讓人看到那個時代昂揚的鬥志與進取的精神,在人們面前展現出金戈鐵馬殺氣滿天的戰場,亂雲飛卷雪海無邊的塞外,狂風四起亂石橫飛的沙漠。邊塞詩人筆下多的是悲壯的景象,多的是塞外的奇觀,多的是浪漫的氣息。他們既遣責侵略戰爭的殘忍,痛悼死者的無辜,喊出「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的人道主義呼聲,更反映了邊塞將士為保衛祖國拔劍起舞的氣勢,我們能在邊塞詩中聽到「不破樓蘭終不還」的誓言,能看到「四邊伐鼓雪海涌」氣壯山河的場面。
第一節 王昌齡、李頎與崔顥
邊塞詩人基本是中原北國的一群豪俠型詩人群組成,他們都是北方人,或從小生長在北方。其性格都豪俠浪漫,生活中都不拘小節,都有才氣更有野心,我們來看看史書上對這些人的記載。
王昌齡,字少伯,京兆人。《舊唐書》說他「不護細行,屢見貶斥」。在《上吏部李侍郎書》中自稱「久於貧賤」,青少年時期在家苦讀,稍後在西北邊塞浪遊,足跡遍及涇州、蕭
關、臨洮、玉門一帶。開元十五年進士及第,二十二年應博學宏詞試登科。歷任秘書省校書郎、汜水尉、江寧丞等職。
李頎,趙郡(今河北趙縣)人,家居潁陽(今河南登封)。《唐才子傳》載:「開元二十三年進士及第,調新鄉尉。性疏簡,厭薄世務,慕神仙,服丹砂,期輕舉之道,結好塵喧之外,一時名輩,莫不重之。」
崔顥,汴州(今河南開封)人,開元十一年進士及第。《舊唐書-文苑傳》說他「有俊才,無士行,好 博飲酒,及游京師,娶妻惟擇美者,稍不愜,即棄之,凡四五娶。」《唐才子傳》載「少年為詩,屬意浮艷,多陷輕薄,晚節忽變常體,風骨稟然。一窺塞垣,狀極戎旅。」 王之煥,字季凌,并州(今山西太原)人。《唐才子傳》載:「少有俠氣,所從皆五陵少年,擊劍悲歌,從禽縱酒。中折節工文,名譽日振。」
王翰,字子羽,并州晉陽(今山西太原市)人。《舊唐書·文苑傳》載:「少豪盪不羈,日以 酒為事。??櫪多名馬,家有妓樂。翰發言立意,自比王侯,頤指儕類,人多疾之。」並說他常「撰樂詞以敘情,於席上自唱自舞,神氣豪邁」。唐睿宗李旦景雲元年(710)進士及第,當時的并州刺史張嘉貞「偉其人,厚遇之」。文壇盟主張說更「奇其才」。
這些人無不志大心高,企望立致卿相富比王侯,赤裸裸地艷羨寶貴榮華,對才氣和未來都充滿了自信,如李頎的《緩歌行》:
小來託身攀貴游,傾家蕩產無所憂。暮擬經過石渠閣,朝將出入銅雀樓。結交杜陵輕薄子,謂言可生復可死。一沉一浮會有時,棄我翻然如脫屐。男兒立身當自強,十年閉戶潁水陽。業成功就見明主,擊鐘鼎食坐華堂。二八娥眉梳墜馬,美酒清歌曲房下。文昌宮中賜錦衣,長安陌上退朝歸。五陵賓從莫敢視,三省官僚揖者稀。早知今日讀書是,悔作從前任俠非。
此詩作於李頎及第後在京城任校書郎一類微職時,他一生從未有過「文昌宮中賜錦衣」的榮耀,《唐才子傳》惋惜地說:「惜別其偉才,只到黃綬。」剛一釋褐便誇耀想像中未來的「尊榮」,在這貌似庸俗浮躁的表白中可見到他為人的天真與狂態。正是他們身上的這種狂俠之氣,使他們的詩歌充滿了橫絕一世的氣慨,踔厲風發的熱情,豪俠勇武的氣息。
崔顥從軍後所寫的邊塞詩如《古遊俠呈軍中諸將》、《贈王威古》等詩幾乎都是寫勇猛輕身的遊俠:
三十羽林將,出身常事邊。春風吹淺草,獵騎何翩翩。插羽兩相顧,鳴弓新上弦。射麋入深谷,飲馬投荒泉。馬上共傾酒,野中聊割鮮。相看未及飲,雜虜寇幽燕。烽火去不息,胡塵高際天。長驅救東北,戰解城亦全。報國行赴難,古來皆共然。
詩中的遊俠不僅有插羽鳴弓的勇猛,也不只有馬上傾酒野中割鮮的粗豪,更有報國赴難的獻身精神,這使詩歌具有一定的深度。他最受人推崇的是七律《黃鶴樓》: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據《唐詩紀事》載,李白游黃鶴樓看到此詩後說:「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這首讓李白也低頭的詩歌好在什麼地方呢?它寫於詩人失意南遊之時,詩人將狂俠之氣,歌行體調引入律詩中,前四句一氣鼓盪而下,奔騰流走,「黃鶴」二字連用三次,「空」字也連用二次,首聯一二句的五六字同出「黃鶴」,聲調拗峭,第三句又連用六個仄聲字,第四句以「空悠悠」三個平聲字煞尾。他根本不顧律詩的什麼平仄要求,也不管它什麼對偶的規定,只顧自己的意興一氣說下去,讀來覺得氣盛神旺,這是詩人那狂生意氣的絕妙體現。奔騰直下勢不可當的語氣,巨大的時空跨度,使詩歌顯得滔滔莽莽,氣勢雄大。沈德潛在《唐詩別裁》中說:「意得象先,神行語外,縱筆寫去,遂擅千古之奇。」頸聯「晴川」、「芳草」以其工切整飭的對偶使前四句鼓盪而下奔騰之勢得以頓挫,如果一味用散句說下去,全詩就會出現聲調流蕩無止,沒有停蓄頓挫就會聲嘶力竭,中間換一口氣讓詩歌出現波瀾,也為下一次
的高潮蓄勢。五六句寫樓頭之所見,「芳草」隱用《楚辭·招隱士》「王孫游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曲。黃鶴去而不返,彌衡因狂喪命,正值春草萋萋,他因寫《鸚鵡賦》的狂生彌衡想到了自己的命運,很自然地發出了「日暮鄉關何處是」不如歸去的浩嘆。尾聯雖寫去國懷鄉之情,可「煙波江上使人愁」仍然氣象開闊,顯出那種心事浩茫連廣宇的氣魄。五六句在章法上似斷實連,暗中成為貫通前後的關鎖。
方東樹《昭昧詹言》:「此千古擅名之作,只是以文筆行之,一氣轉折,五六雖斷寫景,而氣亦直下噴溢,收亦然,所以可貴。」
李頎最擅長的是七言古詩。他的邊塞詩數量不多,但氣魄雄肆,格調悲壯,《古從軍行》不是只誇耀遊俠的勇武,對「眼淚雙雙落」的「胡兒」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對大量的開邊戰爭有一種悲劇性的體驗,對這種戰爭的意義與價值產生了深刻的懷疑,提高了邊塞詩的格調與境界。他的《古意》也是一篇較有個性的邊塞詩,寫出了男兒生性的勇猛,也寫出了他為國的忠誠,更寫出了複雜的精神世界:
男兒事長征,少小幽燕客。賭勝馬蹄下,由來輕七尺。殺人莫敢前,須如蝟毛磔。黃雲隴底白雲飛,未得報恩不能歸。遼東小婦年十五,慣彈琵琶解歌舞。今為羌笛出塞聲,使我三軍淚如雨。
李頎最負盛名的是他那些為狂生才士寫照的送行詩,如《別梁鍠》將梁的骨鯁之氣和傲岸之性,寫得活靈活現,「梁生倜儻心不羈,途窮氣蓋長安兒。回頭轉眄似鵰鶚,有志飛鳴人豈知!??抗言請刃誅部曲,作色論兵犯二帥。一言不合龍額侯,擊劍拂衣從此棄。朝朝飲酒黃公壚,脫帽露頂爭叫呼。??時人見子多落魄,共笑狂歌非遠圖。忽然遣躍紫騮馬,還是昂藏一丈夫。」這首詩在結構上跌宕跳脫,開始一大段寫梁的外貌、個性、氣質和為人,中間突然插入六句議論,最後兩句才折入「別」意。他的另一代表作《送陳章甫》在結構上也有同樣的特點:
四月南風大麥黃,棗花未落桐葉長。青山朝別暮還見,嘶馬出門思舊鄉。陳侯立身何坦蕩,虯須虎眉仍大顙。腹中貯書一萬卷,不肯低頭在草莽。東門沽酒飲我曹,心輕萬事如鴻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時空望孤雲高。長河浪頭連天黑,津吏停舟渡不得。鄭國遊人未及家,洛陽行子空嘆息。聞道故大相識多,罷官昨日今如何?
陳章甫楚人,開元年間進士,他長期隱居嵩山,有一次考試本已及第可「因籍有誤,蒙袂而歸」。他曾據理力爭,吏部無言以對,後請執政破例錄用,此事使他名揚士林。由此可見陳為人的倔強。此詩前後兩段從望中景物寄惜別之意,中間突接八句寫他的為人、外貌、才學、志節和人生境界。前後兩段寫景與中間寫人之間似乎斷而不連。可如果細讀便不難發現,寫人的八句突出陳為人的坦蕩磊落,個性的豪邁不羈,及其眼下的懷才不遇,從而首尾景物的情調也出現了陡轉,前四句說離別的夏日大麥金黃,棗花飄香,一路青山作伴,連嘶馬也思念舊鄉,情調好象歡快輕鬆,第三段「長河浪頭連天黑,津吏停舟渡不得」景變得陰沉險惡,與中間一段懷才不遇處境相吻合,一直逗出最後兩句「聞道故林相識多,罷官昨日今如何」的挂念和擔憂。景物隨人物命運和處境的變化而變化。這種斷續相生的意脈表現了他縱橫馳騁的氣勢和拗峭遒勁的力度。這種結構的特點在李白詩歌中發展到了極致。
王昌齡是盛唐詩壇上十分活躍的一位傑出詩人,與李白、王維、孟浩然、儲光羲、崔顥、高適、岑參等著名詩人都有交往,他和李白、孟浩然還非常動人的友情,李白的《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寫得情深意切。
王昌齡和崔、李一樣豪俠倜儻,但他同時又有崔、李所不具備的細膩深沉的一面。加之他「久於貧賤」的家庭環境,走上社會後曲折坎坷的人生經歷,既使「多知危苦之事」,也使他比崔李等人多了一層憂患意識,更使對人生和社會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和解悟,因而他豪俠卻絕不輕浮,粗獷而又不失其細膩。
他的詩歌題材相當廣泛,但寫得最多也最好的是邊塞詩和婦女題材的詩歌。他的邊塞詩
在盛唐獨樹一幟,他把雄健粗獷的語言、大開大合的結構讓給高適,把奇異的邊塞風光、奇峭的詩歌風格留給岑參,自己專揀短小的七言絕句,歌頌邊塞將士為國立功的雄心壯志,描寫征夫思婦兩地纏綿的思念,風格含蓄、美麗而深沉。
他的邊塞詩另一個不同於崔、李又不同於高、岑的地方,是他很少從個人功名的角度寫從軍的意氣,他一開始就有一種宏觀的視野和深沉的歷史意識。如《出塞二首》之一: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秦漢時在北方築城防外族或外國入侵,「秦時明月」與「漢時關」互文見義,大意是說今天的關塞以及關塞上的明月還是秦漢時的關塞與明月。戍邊的將士對明月與關塞格外有情。明月是經常伴隨他們的伴侶,關塞則是他們生活和戰鬥的地方。明月和關塞曾目睹過多少戰爭呵!詩人一開始就把我們引進歷史的遂道,接著又把我們領向廣闊的空間:「萬里長徵人未還」。戍邊的將士在明月當空的夜晚自然想到還家的快樂,可是「古來征戰幾人回」呢?「萬里長征」是說戍邊的距離之遙和戍邊的艱苦,「人未還」是說戍邊戰士未來命運的險惡。詩人沒有寫個人在戰爭中的悲歡離合,而是對整個民族未來表示憂慮:「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這首詩打動人的主要是它在闊大的空間和久遠的時間中,容納了豐富的歷史內涵,意境開闊高遠,感情含蓄深沉,特別是具有極強的歷史使命感。
王昌齡的七絕於雄豪中見細膩,於俊爽中寓蘊藉,意象逐漸加密,意脈也開始變得曲折跌宕,將他的七絕與王之煥和王翰作一比較就更能看清他在詩句與意脈方面的拓展。如《從軍行七首》: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坐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
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別情。撩亂邊愁聽不盡,高高秋月照長城。
關城榆葉早疏黃,日暮雲沙古戰場。表請回軍掩塵骨,莫教兵士哭龍荒。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胡瓶落膊紫薄汗,碎葉城西秋月團。明敕星馳封寶劍,辭君一夜取樓蘭。
玉門山嶂幾千重,山北山南總是烽。人依遠戍須看火,馬踏深山不見蹤。
這些詩有的寫將士的忠勇,有的寫兩地的思念,有的寫得以雄壯為主,有的更顯得細膩。
王昌齡對七絕的另一創穫是他以連章體的形式,對邊塞的征戰生活作多層面多角度的表現。使短小的七言絕句能表現重大複雜的題材。他不僅用連章體絕句寫邊塞戰爭,也用這種形式寫宮詞,如《長信秋詞五首》: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熏籠玉枕無顏色,卧聽南宮清漏長。
高殿秋砧響夜闌,霜深猶憶御衣寒。銀燈青瑣裁縫歇,還向金城明主看。
奉帚平明秋殿開,暫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
真成薄命久尋思,夢見君王覺後疑。火照西宮知夜飲,分明復道奉恩時。
長信宮中秋月明,昭陽殿下搗衣聲。白露堂中細草跡,紅羅帳里不勝情。
前人稱王昌齡的「宮詞細於毫髮,不推為第一婉麗手不可」(譚元春《唐詩歸》)。此五首比《從軍行七首》意象更密集,意脈更隱曲,因而詩境朦朧幽怨。大部分詩歌基本上不直接表露感情,詩情全從意象的組合中見出,即前人所說的情隱景中。
他的送別詩也很有特色,常在水、雲、月等凄迷幽微的意象中烘托出纏綿的別情的深摯的友誼:
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芙蓉樓送辛漸》
遠水通波接武岡,送君不覺有離傷。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送柴侍御》
搖枻巴陵州渚分,清江傳合便風聞。山長不是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雲。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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