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說》是怎麼挑奇葩的

《奇葩說》里,肖驍愛撒嬌,不管不顧別人說他「娘炮」,范湉湉通透豁達,把自己的人生剖析給陌生人看,馬薇薇是專業辯手,在這個舞台上她的邏輯與感情都無人能敵。他們嬉笑怒罵,與陳舊與虛偽與固有價值觀抗衡,他們的嘴巴毫不留情誓要拆穿人性的偽裝,而觀眾在他們的言語交鋒中好似得到了一次次解放和高潮,他們是這個時代的說話方式。

實習記者_劉璐 北京報道 攝影 _劉浚

尋找「最會說話的人」

(馬薇薇)

去年《奇葩說》找到馬薇薇的時候,她正在忙離婚的事情,除此之外,她還要陪生病的老爸,管理公司,帶辯論隊。天時地利人和,《奇葩說》也找到她了,她欣然答應。「奔跑吧,別去思考」,是她給中年離婚婦女的忠告。

這點他們家人是一樣的,馬薇薇父親生病的時候還在到處去玩,人不能專心生病,「別老覺得我們是一個癌症家庭,對病痛的遺忘是最好的治療」,馬薇薇說。

而參加《奇葩說》,對於專業辯手馬薇薇來說,「也沒什麼感受,評委不同而已」,更多的初衷是因為不想只忙離婚把自己忙成個怨婦。

在此之前不久,高曉松剛被愛奇藝從優酷挖過來,有了《曉松奇談》,播放量雖然比優酷《曉說》時代要高,但好多鐵粉仍死守著《曉說》不放,與此同時,優酷還請來了梁冬、袁騰飛、宋鴻兵,一塊搞新的「說節目」。愛奇藝把高曉松挖過來,是以期在說話類節目上有新突破的。

這時馬東工作室有了《奇葩說》的主意,覺得應該把全國的侃爺都叫到一檔節目來侃,但此時節目也尚未成形。90後導演組順勢給了馬東一個名單,要求找到這些真正有實力的噴子到節目中侃。導演組按名單一個一個找,找到蔡康永的時候,對方表示有點興趣,可以談一談。

愛奇藝發出百萬offer尋找「最會說話的人」,高曉松說這個人需要有知有識有藝有術,蔡康永說這個人需要知道聽眾想聽到什麼。

毫無疑問,他們最後都找到了。

《奇葩說》海選第一天,馬薇薇還沒進場,就有人說她是「女版高曉松」。出身中山大學法學碩士的馬薇薇,曾代表中大參加2013年的國際大中專辯論賽並獲得冠軍。她被稱「溫柔一刀」,身上有好多標籤:直面人性黑暗的真理女王、反對心靈雞湯、沒有邏輯的正能量就是負能量。馬東說:「這一看就是心靈雞湯,我們還是不要見她了。」

但是,馬薇薇進場後咄咄逼人的態度和自在的狀態,卻讓「馬曉康」(馬東、高曉松、蔡康永)欣賞。還沒等到陳述辯題,馬薇薇就被通知下一輪見面。

這樣的開場對馬薇薇來說是容易的,但並不是最擅長,她不適合單方面輸出,這也是在《超級演說家》中她沒有取得好成績的原因。演講給她的話語權,她犀利的批判常常讓觀眾覺得自己變成了被批判者。馬薇薇是為辯論而生,她喜歡雙方觀點來回博弈的感覺,辯論是過程的藝術,不是結果的審判。

(肖驍)

肖驍和馬薇薇一起參加過《超級演說家》,他是陳魯豫偏愛的選手。被邀請來參加《奇葩說》時,網友給他的標籤是「蛇精男」,他高調挑戰固有男性氣質,語言花樣百出,新鮮充滿活力,他好像直接站在自己的地盤,宣告自己的合理與光榮,所謂知行合一。高曉松面對他的時候竟然也會口吃,說:「這樣的選手只有康永哥能夠handle。」肖驍對蔡康永翻白眼,對高曉松翻白眼,對節目組翻白眼,自信又浮誇。馬東甚至說,沒有肖驍的話這個節目不能叫《奇葩說》。

海選當天,范湉湉等了幾個小時到天黑了才輪到她,這已經超出了她耐心的極限,面對身邊一群毫無共同語言的選手,她在進場後告訴「馬曉康」:「我覺得他們已經蠢到不行了。」聊哲學聊音樂聊夢想,范湉湉在談話中一直處於主導地位,「馬曉康」忘情地點頭稱道。最後,馬東對范湉湉說了和肖驍幾乎一樣的話:「你沒來,我覺得這個節目就完了。」

不過在海選當天,范湉湉和馬薇薇都互相看不慣對方,節目編導笑眯眯地對都想掌握主導權的兩個女人說:「二位姐姐要好好相處哦!」

她們喝著咖啡各自不屑,異口同聲地說:「不可能!」

當然,在范湉湉看來,這是她們二人惺惺相惜的方式,是強者對強者的讚譽。

十步之內無人可近其身

愛奇藝官網上的第一季《奇葩說》海選,有500多萬播放量,到決賽的時候,播放量接近兩千萬,話題在新浪微博的閱讀量突破10億,討論量超過32萬,這甚至超過了同一時期的《康熙來了》。馬東認為,《奇葩說》最大的創新價值在於傳達了網路傳播內容自身的內在邏輯。隨著節目的播出,馬薇薇是最快速地被公眾認識的選手,好像一陣風一樣突然成為微博和朋友圈的網紅,從辯論圈到綜藝圈,她實現了質的飛躍。然而在這期間,她還得持續面對離婚和父親病重的現實,工作與生活糾纏在一起,人生像一場重大的考試。隨著這兩件事情的落幕,《奇葩說》第一季也逐漸結束。

《奇葩說》之後,馬薇薇近段時間最隆重的私生活就是買了四雙高跟鞋,除此以外,你能看到她的生活都在微博上,在視頻里。錄節目候場的時候,她在發微博,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她在發微博。

網友把兩年前她評價木子美和柴靜的微博翻出來,被木子美看到了,本以為兩人會在微博進行一場唇槍舌戰,但幾輪來回之後什麼都沒發生,木子美說兩人不在一個頻道上,對於「離婚」、對於「男權(女權)」,即便師出同門,價值觀也大相徑庭。

馬薇薇說:「偽先鋒和波伏娃之間,只差一本《第二性》和一個薩特。」她的粉絲不能完全理解她意指什麼,但仍然在微博評論里形成簇擁。

她自認為不喜歡哲學思辨,但擅長的事情是深入淺出,這讓她造就了很多金句,無論是在演講、辯論,或是微博中,金句儼然變成她一種自然而然的說話方式。

「近義詞辨析—親人與親戚:平時操心你生活費的是親人;結婚關心你禮金的是親戚。生病來照顧的是親人;死了來送奠儀的是親戚。怕你過得不開心的是親人;嫌你活得沒價值的是親戚。學會對親人說謝謝,學會對親戚說呵呵。」

馬薇薇看起來是最應該在這個時代紅起來的人,語言簡單明了,感性但也充滿某種道理,這是在辯論中練就的本領,她說的話很容易在網路上讓沉默的人引起共鳴,暗自叫爽。

而在採訪中,她卻是「你不逼我說話,我基本都不會說話」的人,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嘴巴太毒了,應該盡量少說話,除了和很熟的人在一起。青春期的時候,馬薇薇爸爸給她報了女子防身術班,說:「你嘴巴越來越賤了,早晚會挨揍,是時候做好準備了。」

《奇葩說》第二季選手、編劇柏邦妮在現場綵排第一次面對馬薇薇時,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賽前她做了辯題的大量工作,對馬薇薇的風格也自認為比較了解,而且柏邦妮自身也是長於演講的人。

可是當拖著一條殘腿的馬薇薇站起來開始說話時,坐在對面的柏邦妮還是被鎮住了。馬薇薇攻防全面,十步之內無人可近其身,快如閃電般的辯論範式,如同《九品芝麻官》里周星馳那樣,如鋒利的刀刃劈頭蓋腦地砸向對手。柏邦妮不敢直視她,甚至找不到好的破解辦法。

第一場辯論下來,柏邦妮的隊友都招架不住。一個隊友想出了一個方法—眼睛不去看馬薇薇,好像馬薇薇的氣場就會弱了好多。

柏邦妮也打算試試這一招,埋頭寫筆記或者東看看西看看,試圖避免戰火直接燒到自己身上。沒想到這確實是一個有效的方法,不被馬薇薇的氣場鎮住,你起碼就有了和她平等對話的勇氣。

這種能力對於馬薇薇來說更多是一種天賦,她不相信努力能彌補天賦缺失的雞湯,她也不是熱愛讀書從而眾望所歸能講好很多道理,她無法解釋自己咄咄逼人還被喜歡的原因,只能歸結到人格魅力,然而這種魅力不像知識能被規範化地傳遞。

馬薇薇的語言結構有其明顯的風格,介於口語和書面語之間,即便是在口語交談中,說出的話也可直接用於書寫微博,每一句看起來都像化好了恰當的妝,她在《奇葩說》里有很多金句—

「你沒有愛了,你需要陪伴,所以需要你一輩子不離開我,養條狗啊!」

「那些催你們結婚的七大姑八大姨們。他們自己沒有自己的生活,卻渴望看別人的生活取樂。你想看生殖,看繁衍,去看《動物世界》呀!」

「愛一個人,有人一念成佛,或者一念成魔。但在愛的過程中,是佛是魔,歷盡你給我的百折千難,我終於找到了我。」

這些金句讓觀眾在電腦前大呼過癮,從中找到自身價值觀的支撐,任何一個你隱隱作痛不敢說出來的困惑,馬薇薇都能幫你找到合理性。然而馬薇薇從不把辯題當作人生觀來捍衛,這是專業辯手的基本素養。

她也不認為辯論是為了塑造三觀,她只在撕逼中找到各種價值觀背後的代價,尊重不同價值觀背後的道理。「坦白講,我們又不是干傳銷的,賣三觀沒錢收的好么?」在舞台上,她永遠是微笑的,看不出情緒和信仰,也看不出完整的馬薇薇到底是什麼樣。

和馬薇薇不同的是,范湉湉幾乎是用生命來辯論,高曉松認同范湉湉所說的:「生活閱歷是辯論的重要來源。」

16歲出道做主持,進周星馳的公司拍《功夫》,然後一落千丈被「雪藏」,北漂蝸居,男朋友進「提籃橋」,喝過花露水自殺,從前台做到市場總監,放棄穩定高收入工作,32歲回歸演藝圈……

為了一個辯題,范湉湉在舞台上幾句話把自己的人生概況下來,說到夢想的時候聲淚俱下。她毫不掩飾生命的不堪,接受人性的醜陋,活得通透豁達足以來支撐她堅定鮮明的價值觀。

她說話方式的直接準確也顯示出這種價值觀的堅定。《奇葩說》辯論現場,有男嘉賓發言辯論說:「其實我是戀姐姐型的。」范湉湉立刻站起來:「你是戀哥哥型的吧。」艾力說自己是暖男,范湉湉說:「不要冒充自己是暖男,暖男就是男人中的綠茶婊。」說到該不該看愛人的手機,她說:「男人靠得住,母豬也上樹。」她大聲呼喊:「不要壓抑自己的天性啊!」熱辣激烈,《奇葩說》太需要她了。

維吾爾族選手艾力在辯論中偶爾表現出大男子主義,范湉湉寫文章說他是「沙文主義豬」,艾力私下告訴她:「其實你可以叫我『沙文主義羊』或者『沙文主義狗』。」她承認這是無心之失,她道歉。她說高曉松是「直男癌」,「癌症病人要是覺得被歧視的話,那也是太玻璃心了。」

高曉松對范湉湉來說像愛人的角色,倆人都感性得一塌糊塗,反對達爾文進化理論,崇尚愛與和平,所以高曉松的狀態有時好有時不好,有時滔滔不絕有時又冗長無趣,但范湉湉覺得這是感性的人身上會散發的光芒,像一個摸不透脾氣的愛人。

范湉湉曾經把愛情作為生命中的90%,現在只壓縮為10%,這讓她的人生越來越順利但伴隨著孤獨的劇痛,她不否認某一天愛情又會突然變成100%,或許就是明天。

所以微博上的人喜歡問她關於愛情的問題。

「我男朋友因為我矮和我分手了。」

「你問他是不是天生是猴忍不住找個高個女友為了方便他不壓抑天性愉快地攀爬嗎?」

「我和我前女友分手一年了但還是會經常想她,雖然這段時間我也和多名女性發生過關係。」

「出門左轉走到底就是黃浦江,不要停!典型的沙文主義豬!跑我這裡炫耀女人多!」

她說自己嘴巴太直了,所以朋友不是很多,害怕別人受不了。但她其實不喜歡尖銳的諷刺,就像她喜歡拉斐爾的畫,圓潤的天使,小俏皮,是她認為最基本的美。

喜歡范湉湉的觀眾,在她身上找到自己所不能達到的曲折。他們欣賞這種奮不顧身,即便有所過錯不盡完美,但活得酣暢痛快是都市人壓抑的渴望。她極大程度地把感性放大,並實踐於自己的生命,這是人們在深夜或者在好多年前才敢做的事。

十一個耳光一顆糖

相對前兩者的成熟堅定,肖驍更像一個新鮮的存在。在他之前,沒有人像他一樣說話。他並不符合現今社會要求的標準,卻可以讓標準為他修改。

肖驍認為《奇葩說》讓他收穫最多的除了錢以外,還有社會認同。有人跟他說:「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娘炮。」有人跟他說:「你改變了我對娘炮的看法。」這些話對肖驍有催眠般的作用。

性別和性取向在《奇葩說》的舞台上是一件無法被簡單敘述清楚的事情,即便這個節目有很大的辯論空間。

不過這個狀況對馬東來說並不陌生,早在2001年的時候,他在湖南台的《對話》舞台上就曾邀請過李銀河、崔子恩和石頭三人,作為嘉賓來討論關於同性戀的話題,台下觀眾多為公務員和知識分子,那時候現場存在溫和的爭執。即便在當下社會看來,這三位嘉賓的性別或性取向也同樣變成不能被簡單概括的先驗存在。那期節目讓馬東被迫離開湖南台回到北京。經歷了《挑戰主持人》的正統實踐後,他再次回歸到自己的先鋒宿命中,《奇葩說》和《對話》,看起來像馬東命運中兩次相似又迥異的經驗,不過在不同時代,必然有不同的呈現方式。

在這個性別觀念正由保守走向多元的社會,肖驍是《奇葩說》舞台上一個典型的存在。

他笑稱自己「從小就是個維權鬥士」。雖然成長在一個家教很嚴,長幼有序的家庭里,但若是姥姥叮囑他凡事要讓著妹妹,他就會反抗。他不允許姥姥偏心,不能因為妹妹年齡小是女孩就可以導致不平等,肖驍很較真,會因為這件事情過年不去姥姥家,除非姥姥向他道歉。

後來上中學了,青春萌動,他把校服褲子改短了一點,把頭髮留長了一點,和女生在同一時期打了耳釘,老師批評他,他反抗,「為什麼在這一點上男女不可以平等」。肖驍對老師毫不畏懼,他可以把老師拉到校長面前去對峙。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肖驍都一直很享受和人在爭吵中獲勝的快感。有一個很胖的好友,肖驍勸他減肥,「你現在吃的不是小龍蝦,你吃的是你的自尊!」朋友說:「肖驍你別說了,我有一天晚上做夢夢到你罵我,我被嚇醒了,醒了之後我就一直哭。」

嘴賤的本領是天生,嘴甜的本領也是天生。一個耳光一顆糖,是他毒舌的準則和技巧。

好閨密和渣男談戀愛了,肖驍說:「親愛的,你結婚我就不來了,支付寶轉200。」好朋友生了個長得像爸爸的小孩,肖驍問候:「哎呀,小寶貝太可愛了,肖叔叔太愛你了,以後拉雙眼皮叔叔給你出錢。」

他喜歡說話轉個彎,給你接受事實的緩衝能力。《奇葩說》之後,肖驍在愛奇藝開了自己的節目《少奶奶的御花園》,每周一個話題討論,如何手撕渣男,如何鑒「表」,旅途中遇到奇葩怎麼辦,遇到不好的髮型師怎麼辦,這個用手機拍攝的小成本節目,點擊量輕鬆就能過百萬。「撕爛偽裝,女王吐槽」,肖驍幫年輕人把想說不能說的怨恨誇張表達,通過網路一次次達到共鳴。上個十年,青年意見領袖關注家國大事,正襟危坐,建設性意見支撐著青年成長。這個年代,年輕人有了新的慾望和渴求,肖驍引領他們用新的方式來自我表達,個性大過天。

北大新聞學院的一場辯論賽,肖驍去做嘉賓。關於「深造學業還是休學創業」,號稱自己從不讀書的肖驍在北大學生面前說,「讀書讀得越好長得越丑」,台下一片歡呼,北大學生深陷他的魅力中。

「這不是個毒舌的時代,是個說真話的時代,」肖驍並不認同別人說他是毒舌,「我是毒舌?和我接吻你會死嗎?」

馬薇薇說肖驍是有為青年,在《超級演說家》時期,他們兩個就經常一起窩在寒風瑟瑟的演播廳門口聊天,話題十之八九不健康,肖驍精口無遮攔節操匱乏,和她最聊得來。

而《超級演說家》的冠軍,被稱為正能量女神的劉媛媛,卻早早地結束了自己的奇葩之旅。溫柔、謙和、善於傾聽,對世界總是持美好的看法的她並不符合《奇葩說》的期望。後者想拆穿人性虛偽的面具,前者卻愛這世界每個人。這兩種相對無言的價值觀,最終只能互相保持沉默。

後奇葩時代

《奇葩說》結束之後,馬薇薇、肖驍和范湉湉繼「馬曉康」之後被打造為了新的「馬驍湉」。肖驍不用再像以前一樣跑到馬薇薇房間大聲嚷嚷:「老子要紅要紅!老子最美最美!」因為這些都已經基本實現。這導致肖驍媽媽看到兒子被這麼多人喜歡以後,會疑惑地說:「喜歡你的人腦袋都有屎吧。」在毒舌這一點上,肖驍很明顯遺傳了好的基因。

范湉湉曾說自己要做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想得奧斯卡。不過還是暫時先在綜藝圈發展,這是她最擅長的事情。有出版社找她寫書,她在微博和粉絲討論新書主題,除了「愛情,男人,和狗」外,還有「宇宙神論和外星人的關係」,外星人是她生命哲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她以此來逃脫地球這個囚禁的牢籠。她還想演一個看起來不像范湉湉的角色,強大的性格特徵讓她始終沒有跳出這個天然局限,做了30多年范湉湉,她覺得太累了。

而馬薇薇呢,人生中總是在做自己比較想做的事情,開咖啡館成功了,打辯論成功了,結婚離婚都已經做過,嘗試在綜藝圈做到極限是她對新自由的嚮往。她依然能為觀眾熬制各種雞湯,她清楚地知道你想聽她說什麼。然而,給自己熬雞湯卻是最難的事情,她很悲觀,口出金句的幽默,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個悲觀主義者用於自我救贖的副產品,常常失眠的她最後的征途是說服星空。

他們在微博上經歷了粉絲數快速成倍增長的奇幻過程,各自展開著更寬廣宏偉的事業。奇葩被社會接納認可,是一個社會更寬容多元的體現,這也是《奇葩說》未曾料到的自己可能會肩負的使命。

(點擊視頻觀看蔡康永錄製《奇葩說》泣訴「我們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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