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牛彈琴：印尼遊行演變成騷亂，華人千萬要小心了

【1】

對海外華人來說，過去20年，最慘烈的一幕，毫無疑問是印尼的排華暴亂。

1998年「黑色5月騷亂」事件中，華人成為金融危機和政權崩潰的替罪羊，雅加達等數個城市成為「死亡之城」。數千暴徒焚燒辦公大樓、商店、住宅、汽車，有組織地針對華裔進行燒、殺、奸、掠。

即使按照很保守的數字，當時有1000多名華人被殺，100名左右華人婦女騷擾、強姦和輪姦。

網上有很多照片，譬如當眾輪姦，公開斬首，將活人往火堆里扔，手段之殘冷，場面之血腥，觸目驚心，讓人髮指。

這也成為當代印尼最黑暗的一刻。

但讓印尼華人擔憂的是，11月4日，一場針對雅加達華裔省長鍾萬學的大規模遊行，正呈現失控狀態。

據當地媒體報道，儘管警方部署重兵、嚴陣以待，政府方面也對示威者予以勸解，但到4日深夜，遊行還是演變成騷亂和暴亂，情緒激昂的示威者與警方發生激烈衝突，多輛警察被燒毀。

據當地媒體報道，一些兇徒還闖入華人聚居區，對一些車輛和住房進行打砸槍，並放火燒了幾家小超市。

11月4日的遊行，由印尼伊斯蘭強硬派組織「捍衛伊斯蘭陣線」發起，印尼警方估計，參加人數超過十萬人，很多還來自外地。

類似遊行已進行多天，4日是最大規模的一次。由於目標還沒有達到，遊行者情緒將更加激烈，不排除還會有舉行更大規模的遊行，發生更多的意外。

【2】

此次遊行，矛頭直接指向華裔政治家鍾萬學。據說，鍾在一次講話中，認為政治對手利用宗教影響政治，「愚弄」了大眾。這一說法招致一些穆斯林組織的強烈不滿，認為他「褻瀆」了古蘭經。

佐科和鍾萬學

鍾萬學被認為是印尼華裔中的政治明星，2012年當選雅加達首任華裔省長。他做事雷厲風行，《國際先驅導報》曾有報道就說：

鍾萬學就任雅加達副省長一個月時，一段他因不滿官員失職而大發雷霆的視頻在網上瘋傳，讓雅加達人一下子見識到了鍾萬學的脾氣。視頻顯示，在一次公開的預算討論會上，鍾萬學拍案而起，直斥個別部門的預算過於荒唐並點名批評這些人無能。「如果以後再拿這種不經過大腦的預算來糊弄我就直接滾蛋」，讓被批官員難堪之極。

敢怒敢言的鐘萬學有時也會得罪一些高官。據本地媒體報道，前內政部長伽馬萬·法烏奇曾派人指示鍾萬學撤換一位因其基督徒身份而遭到民眾抗議的區長，鍾萬學回應，撤換基督徒區長的做法有違印尼建國五原則，選拔官員應考察其能力，「告訴內政部長，他應該好好學習憲法。」

印尼《羅盤報》10月20日公布的民調顯示，75%的受訪雅加達市民對鍾萬學及其搭檔的執政表現滿意。但很多官員對鍾萬學強烈不滿，也是公開的秘密。

鍾萬學擬於明年2月競選連任，此時爆髮針對他的大規模遊行。據分析，背後應該有政治鬥爭的影子，一些印尼政界要員也迎合甚至鼓動民眾情緒，要求鍾萬學下台並接受法辦。

不少激進穆斯林團體矛頭對準鐘萬學，更關鍵是他是印尼政壇的「雙重少數」，第一，他來自華裔這個少數族群；第二，他還是佔印尼人口少數的基督徒。

中間還存在著各種謠言，印尼「點滴」網稱，印尼社交媒體流傳著「中國派500人保護鍾萬學的消息」，警方最終證實此乃子虛烏有。

這種謠言雖然荒誕不經，但一旦發酵，尤其是考慮到印尼的宗教氛圍和對華態度，將對當地華人帶來更大的兇險。

【3】

從目前來看，雅加達遊行雖然出現了發生了零星的暴亂，但總體尚處於可控階段，大致有以下幾點有利和不利因素吧：

第一，鍾萬學被認為是印尼總統佐科的政治盟友，對於這次遊行，佐科專門派出副總統與民眾對話。因為局勢一旦失控，佐科也難免受到衝擊，印尼經濟將蒙受重創。

但在洶湧的民意麵前，也不排除，佐科為了保住基本盤，最終丟車保帥，犧牲掉華裔鍾萬學。

第二，印尼三大穆斯林組織均表示，不支持這次示威遊行，並呼籲成員別用組織標誌參加遊行。有穆斯林人士亦表示，鍾萬學非對古蘭經不敬，只是反對借經文干預政治。

但在印尼，極端情緒往往很有市場，不然也不會一句話引發如此龐大的遊行示威。

值得警惕的是，1998年大規模排華暴亂，也是因為政治鬥爭而催發，一些政客隨即將華人作為替罪羊，激進的宗教暴徒則順勢展開殺戮，可憐的印尼華人，雖然在印尼屬於富裕階層，但大難襲來，呼天天不應、求地地不靈。

這其實也是印尼最詭譎的地方：華人要保護自己權益，必然有傑出的華人政治家；但華人政治家的華裔身份，往往更成為政治攻擊的標靶。在華裔是少數的國度，裹挾著宗教極端情緒的抗議，往往會引發非常慘烈的後果。

這也是印尼與泰國、菲律賓等東南亞國家很大不同的地方，儘管泰國、菲律賓也有很多華裔，但排華現象很少發生。

印尼華文報紙的報道

事實上，印尼華人早已是驚弓之鳥。

今年7月底，印尼北蘇門答臘省沿海城市丹絨巴萊（TanjungBalai）發生暴亂，激進穆斯林兇徒洗劫了10多座佛寺。由於暴亂針對當地華人，許多華人擔心1998年暴亂重演，連夜扶老攜幼倉皇出逃，一些人更遠至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避禍。

行文至此，看到在一些朋友在朋友圈和不同的群里提醒：

第一，近期如有計划去印尼旅遊或者探親的朋友們，請盡量改變行程，安全第一。

第二，在印尼的華人同胞，晚上8-9點以後盡量不要開車外出，如若在路上遇見成群的印尼人請掉頭或者加速衝過去，千萬不要停車，希望所有人都平安。

唉，印尼華人，真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