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詩韻［精美散文］

一渡盡山道，有溪瀑潺潺，嵩山流瀉無比的靈韻。清泉是一杯煮過的酒，李白一喝就醉了千年，大唐的曲影詩韻依稀宛然。年年歲歲，滾滾黃河不倦地滌盪一個鮮活的故事：謫仙人乘月醉酒，有詩篇千古流傳。那時是元丹丘烹牛佐酒，岑征君擊鼓為樂，釀造了一段千古風流。大唐出好酒，也出好詩，邊飲邊吟間激活了所有的感知，激活了的感知忽然發現豫地風物多情，人生如此多情，於是謫仙詩興大發豪情衝天。嵩山石上穎陽舊居已沒有了李白的金樽，也沒有了風中的酒令，卻留下了一篇詩稿在歷史中熠熠生輝。很多人在嵩山尋詩，嵩山無語，大道無語，每一塊石都是一首醉人的詩篇。詩讓李白以嵩山的名義，美麗一冊地方志。二歷史讓嵩山與黃河碰杯，激揚一種文字的魅力，激揚一種中華古風。是何等曠達的胸懷，是何等洒脫豪放的性格，才能踏遍三山五嶽石，飲盡三江四海水？古時流經嵩山腳下的一段黃河之水，便醉了詩仙的魂魄。穎陽居內的酒令高歌，消融了萬古長愁。如今嵩山上鋪陳中原一頁碩大素箋，可寫好詩萬千。山上三皇寨，林木蔥鬱，山下是悠悠的平原，是隱隱約約的歷史與人煙。是一條懸岸蜿蜒而來又跌蕩而去的黃河，在山與水之間，那月出之途便是人生之路嗎？「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洒脫的李白令唐詩三百首流傳千古，獨領風騷。嵩山總在夜深人靜時巍然入夢，聳立許多史實。總見謫仙揮毫舉樽，「興酣筆落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州」。此時此際的李白和他的詩，就如中國的狂草書法一樣，瀟洒恣肆，狂放無羈。讀李白，讀李白的詩，漸漸讀出浩蕩之氣的種籽，在冬天的凍土裡也能發芽。三如果有太多的痛苦，就以痛苦的姿勢站著；如果有太多的幸福，就以幸福的姿勢站著，並且把痛苦和幸福混合成天空的空曠。嵩山，就這樣站著。詩仙在山上俯字階行道，瞰朝霞落日，仰白雲星空寥廓。詩仙神遊四極八方。那時，他一定在想，白雲也可以抓一把，以蒼翠佐酒也有香甜的味道。如果我是一位在風中回想的詩人，我就繼續在風中回想，或者在嵩山的崖前，嗑開一瓶老酒。我是一個見酒就醉的男人，醉了，我該在何處尋找出路？如果我醉了，我會不會說出這樣的醉話：「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四遠古的神人不小心打落了一杯酒，醉了中原無限風情。中原是一種風景，中原也是一種心景。那樣多的風景，那樣多的心景，俱已沉醉。酒醉了中原，酒杯跌落成嵩山，跌落在中原大地，跌落在李白的詩里，於是歷史便生動起來，詩意盎然。幾千年前，杜康和夷荻一起用五穀的精華號令大地，於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便佐證友誼。有多少酒就有多少詩的李白，不知是詩醉了酒，還是酒醉了詩？醉了，是詩意，醒著，也是詩意。李白不斷地為山河祝酒。李白的酒也醉了這中原大地。月白如霜，清凈朗潔一種心情，嵩山披著夕陽的酡紅聳立，註解著這詩中的中原大地。嵩山與這中原大地依然讓人沉醉，是因為這裡的詩情太厚，詩韻太濃。五凌晨的嵩山，厚實而寧靜。從城市的夜色中穿過，象漂浮在夢境之中。中原的春天以例是如此的美好。心情和風一樣，涼涼爽爽，山路上有不知名的花，露一樣晶瑩。嵩山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而面前的大地卻令嵩山矚目。沉默是嵩山的肌體，而千里中原之上卻佇立著嵩山的性格。一座山可以張揚一種個性。一座山可以張揚一份詩情。黃土地上，月光如水，張旭寫活了舞劍的公孫大娘，嵩山之上，分明有筆峰書岩，天生遒勁豪壯。肋生雙翼，蝶化莊周之夢。千萬年來，那些音符都是嵩山的春色，滋長豪然情緒，讓詩留名。於是，歲月記住李白；與是，年輪編織、李白。在中原的大地之上，滋養浩蕩之氣，醇篤之情。有許多的記憶，是不用說的，而惟其深刻，惟其雋永。我抬頭仰望，寬袍大袖的李白高歌而來，有詩醉成帆影——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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