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利用世間法更好的做事?——索達吉堪布《浮世修行》訪談

《浮世修行》訪談5——怎麼樣做事

海濤法師:

我想,堪布提到我跑來跑去,事實上是我個人,也是我師父要我做的一種方法。因為我本來也是選擇呆在佛學院,甚至我的師公要培養我做院長。後來我發覺,這樣對我自己幫助不大。

我師父說,第二種方法就是你把佛教的知見建立好,不會退轉了,有正知正見了,那你就要到紅塵裡面去滾。所以他就要求我開始跑,他說,跑遍全世界。而且做每一個事情,做兩年,做到一個核心不能再做下去,因為再做下去,他說,怕我有執著。

我認為,我這幾年,大概跑了二十五年了,我也覺得不是說每個人都要跟我一樣,因為你去跑,如果你受不了誘惑,一下你就退轉了,就再見了。

可能是我個人的因緣,我必須面對這些很痛苦的事情,就像索達吉堪布寫的那本書《以苦為出發點》。我認為,大乘也好,密乘也好,特別是密乘,他是在最痛苦的境界裡面如何去轉,如何保持正念,以逆境作為我們修道的助緣,一個資糧。

就像剛才講到男女的問題,我最近的體悟是,像我們現在年紀算大了,但是在外面跑,包括在底下的信徒,包括女眾,她會用各種方法給你拋媚眼「hello hello」,這個不是她的錯,這是她的習性而已,但是我怎麼去面對?我最近才體悟,原來佛講的最好:你一定要把她當作是自己的母親。但是這個母親怎麼二十幾歲而已呢?你還不能把她看作女孩——她是媽媽。

所以我現在就覺得母親跟情人,那是一剎那之間的,愛的情人、男人或女人、父親或母親,佛魔一念間。但是如果你不去碰觸這個,你就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修;所以在碰觸這個的時候,要保持正念,祈請上師的加持「嗡瑪呢巴美吽」,真實把她當作母親地去對待她。

就像我們講,禪就是熟悉一個過程,告訴自己:她是媽媽,他是爸爸,不能用她的外表、眼神去看待對方。我認為,大概是強迫自己串習變成那個習慣,我們有個媽媽作為對境,以這個媽媽,就像因果七要一樣,知母、念恩、報恩,然後病人、慈心、悲心,然後你要對她發願。

所以我現在屬於這種跑的情況。我個人來講,我發願:我來世最好從小就出家,然後就開始藏文、巴利文我統統會。但是這一輩子,我跟我們堪布不一樣,我是半路出家,我三十五歲才出家,結婚、生小孩、做事業,好事壞事都幹了;也沒辦法像他們這樣,從小能夠在上師帶領的一個好的環境,就像他們在講英文,我們坐在那就很自卑——英文都不好,沒辦法。但是只好去用面對生活的各種多元的生活理念去碰觸佛教,就像不離眾生苦地去了解佛法。

還有一個,大乘佛教是為了服務眾生,我想堪布一定比我更有心得,比如說辦這麼大的世界青年佛學研討會,這裡面要用多少人,就希望對方有能力可以成辦這個事情,但是這個能力又不能夠離開佛法的基本理論,比如說能力不能超過慈悲心。我現在做一個結論就是我寧可悲心、道德夠了,而不願意能力超過這個範圍,因為當你能力超過這個範圍的時候,可能會把佛教給傷害掉。

但是一個修大乘佛教的人,特別金剛乘,我們也不能一直潛入在法的快樂儀軌裡面,當我們回到世間去辦,像彌勒菩薩講的,不懂世間法,不名為菩薩。你又不能成辦世間的,我們叫辦事禪修,所以我到現在還在研究這個。

很多人都知道我去親近大寶法王,我是覺得,他是個年輕人,他辦這麼大的法會,我調查過了,是他一個人。我以為旁邊有很多很大的秘書在幫他,都沒有,他一個人。法會這麼大,他從頭到尾,音響、地毯,三更半夜,人家睡覺了,他還在那邊:這個佛像對嗎?那個音響行嗎?我才知道。後來我就問他,他說:對,教法跟證法,你聞思修了,你閉關了,但是你要用在能夠把這個事情辦好。他演了一個米拉日巴話劇,從頭到尾,編劇、導演都是他一個人,他要花很多很多的時間。他跟我說,他也沒讀過佛學院,但是他現在也沒辦法,他必須從這裡面很認真地去把這些事情做得很圓滿。

還有一次,我在他那邊的時候,他正在為堪布寫長壽祈請文,他正在寫,因為有時候,中文他會問問我,那個要怎麼寫,就像王菲那時候去皈依,他就問:是要學科呢還是科學呢?他要問我們,但是這方面,他沒辦法跟他們一樣閉關、一樣幹嘛幹嘛,但是他用世間法,承受這麼複雜跟這麼大的壓力。

有時候他跟我說,我有一天真想自殺,但是不行,我不能死,然後那個時候他說,我想要自殺的時候,我看到釋迦牟尼佛,那我就安心了。意思是說,他修法,有一次一位出家眾跟他講閉關三年三個月,他說不要,現在改兩個月就好了,世間這麼苦。

當然我認為,他換他,別人可能要閉關三年三個月,比如對我來講,我說,「哎呀,上師,十萬拜,我現在事情那麼多,沒辦法」「一千拜就好」——因為他因材施教,他說,「你沒辦法嘛」。最近又提出一個方法,那你沒辦法拜十萬拜,你至少這個月都在禮懺,很認真。就是說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方法。

我也發覺,我親近這麼多位每個人都在學習的狀態,因為我們不知道結果如何。真理是永恆的,但是碰到這個事情怎麼處理?那要看因緣了,我們沒辦法。所以我也很想請教,因為我們索達吉堪布現在是面向世界性的,面對這麼多,包括學院的、社會的、信徒的,而且我們還要呈現很多的能力去成辦這些佛行事業,那您怎樣去拿捏、處理?也讓我們學習一下。

索達吉堪布:

我個人而言,確實也在不斷地學習。我每天無論是在佛學院當中,還是出去,主要是講經說法,除了極少數的時間,自己在寺院裡面閉關很少很少。但我很想閉關一段時間,一直好像空不出時間,可能跟法師的感覺是比較相同的。

但確實我出去,像我這種年齡的人,觀光旅遊也沒啥興趣,其他地方呆著也無聊,有時候沒有上課,身體也經常不好,只要上課的話,好像身體一直能承受,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力量?每次星期天沒有課的那一天,全身都痛,然後星期一開始,身體就恢復了。

所以我個人而言,的確是現在我們作為佛教徒,還是很需要先自身從學習方面要了解世間人的心態,社會的狀況,包括我們現在社會的、世間的變化,尤其是像人工智慧有很多不安全的因素。

以前是一千年、五百年左右可能社會會有一個變化,但現在可能幾個月、幾十天以後整個世界的生活方式都發生了改變,在這個時候,我們佛教徒、出家人也要值得考慮,不然整個世界都變完了,我們還守株待兔,一直在那裡守著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是這個樣子了,所以我們可能更要融入這個社會,要了解這個社會、了解這個現象,我自己認為,這個很重要的。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最關鍵的就是我們人要穩重做任何一件事情,有始有終地堅持下去。

現在很多年輕人可能,成辦這個、做那個事情要創意、要很多,但慢慢慢慢真正能堅持的很少。只要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們都再不想前進,從此以後,永遠退失了,這樣並不是很好的。修行也好,做世間法也好,甚至我們做任何一個項目,要有一個堅定的心,實在是走投無路的時候,那不得不選擇,在這個之前,我們一定要有一個非常堅定的心。

前一段時間,我在五台山的時候說:「我們佛教徒以後要有個服務的心,承侍別人,我並不是要佔用他,也並不是要統治他,我應該對眾生和對其他教派,對所有的沒有信仰的人,有一種服務的心來承侍,我們用一種低調的心來做事情」,跟剛才法師說的一樣,到了一定的時候可能有些事情不一定能走得通,所以我們要不斷地轉換、不斷地改變一些方式,否則的話,有些時候也有一定困難。

還有一個,我說:「堅強的心來弘法利生。」前輩的很多大德,看他們弘法利生的時候都遇到過,漢傳佛教的很多大德,我也翻閱過很多歷史,印度也是這樣的,包括藏傳佛教,不管怎麼樣,他們在弘法利生過程當中,還是有很多的辛苦,如果真的是一個成功人的話,他還是會很堅強的。

所以我們用一個堅強的心來面對這個世間,其實修行人應該很快樂的,他的內心如果獲得自在的話,外在的很多人們認為這是痛苦的、這是困難的,也許這個修行人並不會把它當作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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