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兼後周北宋兩朝宰相范質生平 范質替趙匡胤寫禪讓詔書了么
公元964年秋季的一天,汴京城上空陰雲密布,坐落在城中一角的魯國公府內更是籠罩在一片沉悶和慘淡的氣氛中。宋太祖趙匡胤突然駕臨魯國公府,他詔見了國公夫人並詢問府中近況,夫人奏報說家中迎送供奉的盛物器皿不齊備。太祖當即命令翰林司將果床、酒器賜給國公府。然後,太祖進到國公內室,看著病卧在床,已經虛弱得不能起身拜謁的老臣,不由滿腹辛酸,潸然淚下道:「愛卿身為宰相,卻連必備家用器具也沒有,為何要如此苦自己!?」病者回答說:「臣下從前身在中書門下,家中投有私人請謁,所一起飲宴的都是貧賤親戚,哪用得上供奉物品的器皿,並非財力不及。」
這天,國公病情惡化,他以飽經世事滄桑的平靜對跪在床邊的兒子說:「我死後,不要請求謚號,不要鐫刻墓碑。」不久,他便安然合上雙眼,永遠告別了這個世界。
這位在乎平淡淡中死去、一生坎坷而充滿傳奇的大臣就是五代時後周的末代宰相——范質。
亂世賢才 文章錦秀
范質(公元910年一964年)字文素,大名宋城(今河北威縣東)人。他的父親為范守遇,曾任鄭州防禦判官。一天夜裡,范質的母親夢見一位神仙送給她一支五色筆,第二天便生下了他。許是得了仙人的靈氣,范質從小十分愛讀書,並且天性聰穎明慧,9歲的時候便已能寫一手好文章,13歲研究《尚書》,並教授學生。
後唐長興四年(公元933年),23歲的范質參加科舉,當時是才名貫天下的翰林學土何凝為主考。何凝在看了范質的文章後大加讚賞,以第十三名取了范質,並把范質叫到跟前來對他說,「你的文章在眾人之上,而我卻讓你屈居十三,只不過想你傳承我的衣缽罷了。」范質聽後深以為榮幸。
中了進士後,范質被忠武軍節度使推舉做官,任封丘縣令。
當時,四方動蕩,戰亂頻仍,後唐很快被後晉所代。晉天福年間,范質用文章謁見當朝宰相桑維翰,桑維翰十分器重他,即刻奏明皇上任命他為監察御史。後來,桑維翰鎮守相州(今河南安陽市南),又歷任泰寧、晉昌節度使,便把范質帶在身邊做從事,讓其幫忙協助主管政務。桑維翰再度為相後,范質升任主客員外郎、直史館。大約一年以後,范質被召為翰林學士,加受比部郎中、知制誥。
公元936年,石敬瑭以「兒皇帝」的身份建立後晉,但是遼太宗耶律德光卻從未放棄南犯的企圖。後晉開運元年(公元944年),遼兵終於大舉南下,一路燒殺擄掠,勢不可擋。開運三年十二月,遼軍兵臨汴梁城下,城中大亂。後晉出帝石重貴感到末日到來,絕望地在宮中放起了火,並發瘋似地提起寶劍驅趕後宮中人跳人火中,被親軍將領薛超攔腰抱住。不久,賣國賊張彥澤從寬仁門外傳入契丹主給太后的書信以示撫慰。出帝心裡湧出一線希望,於是命令滅火,打開所有的宮門。出帝坐在御苑中和后妃哭得呼天搶地,召范質草擬降表,他口述道:「孫男臣重貴,禍事來臨,神志迷惑;運數已盡,天命滅亡,現在和太后及妻子馮氏,全族大小都在郊野兩手反綁而面向前,等待治罪。」此外,他派兒子鎮守於寧(今河南濮陽縣南),節度使石延煦、石延威鎮守於信(今山東曹縣西北),節度使石延寶奉上國寶一枚、金印三枚出城迎接。親歷了這一場屈辱的變亂,范質面對國家的淪亡而無能為力,感到一陣陣說不出的無奈和悲哀。耶律德光廢掉石重貴,將其全家遷到建州(今遼寧朝陽境內)。此後,石重貴再也沒有踏上中原的土地。
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劉知遠稱帝建立後漢。原後晉許多大臣被擄至北方,范質僥倖得以逃脫,並因其才名被命為中書舍人。後漢乾佑元年(公元948年),河中、永興、風翔府三個藩鎮叛亂,郭威為西面軍前招慰安撫使,出兵平叛。戰爭過程中,朝廷每每下達的詔書都措詞得體,軍務處置也切合實際情況,郭威十分驚奇。一次,他問使者道:「這詔書是誰起草的?」使者回答說是翰林學士范質。郭威嘆道:「他真是宰相的人才啊!」
劉知遠死後,18歲的皇子劉承佑繼位,是為漢隱帝。劉承佑年幼輕佻,專事荒淫,他十分不滿樞密使楊分、史弘肇的倨傲跋扈,而喜歡善於諂媚的蘇逢吉,他和親信計議殺死了楊分和史弘肇二人,同時用蘇逢吉為權知樞密院事,劉銖權知開封府,命劉銖殺郭威家屬,並密遣使者赴澶州誅殺郭威,迫使郭威從鄴(今河南安陽市)率領將校兵卒南下,清君側,洗冤誣。隱帝為亂兵所殺。
郭威軍入汴京,手下大肆殺掠,烽煙四起,京城大亂。於是,范質隱居在民間。一天,范質坐在封邱巷茶館中,有一個相貌怪異醜陋的人走上前來對他作揖說:「相公不必擔憂。」當時天氣炎熱,范質手中拿的扇子上書寫著「大暑去酷吏,清風來故人」兩句詩。那人說:「世上的酷吏冤獄,哪裡只是大暑的厲害而已?相公將來一定要特別注意這個弊端。」說完便把那把扇子帶走了。范質為這事迷惑了很久。一次,他偶然到了一座廟宇,看見一尊泥塑的小鬼,那樣子就像在茶館中見的人,扇子也在他手中,范質心裡十分詫異。
郭威到京城等一切平定下來之後,便在民間尋訪范質。那天,天降大雪,郭威終於找到了范質,一時喜出望外,立馬解下身上的紫袍披在他身上。郭威命令范質起草太后誥令,迎接新國君的禮儀規則。雖然在匆忙間寫成,范質的筆調、措辭還是十分得體。
後漢隱帝乾佑三年(公元950年),翰林學士、戶部侍郎范質被任命為樞密副使。
改朝換代 身不由己
公元951年春,後漢太后頒布誥令,授予監國郭威傳國璽印,正式即皇帝位,是為後周太祖,改年號廣順,實行大赦,安撫百姓。
是年,郭威加拜范質為中書侍郎、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同時兼參知樞密院事。中書侍郎為中書省長官,唐中葉以來,凡任宰相之職者都要在其本官外加「同平章事」的尊銜,以行使宰相之權。太祖在郊外祭祀完畢後,又把范質進升為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門下省長官)、平章事、監修國史。在跟隨太祖征伐高平(今山西晉城市)回來後,范質又加授為司徒,弘文館大學士。這樣,范質成了後周名副其實的宰相。
當初,范質剛進入朝廷為臣,成天手握書卷仔細研讀,有人勸他不必如此辛苦,范質回答:「從前有善於看相的,說我將來會位及宰相。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多多學習又怎麼能勝任呢?」他精明敏銳,博聞強記,嚴守法律制度,在成為宰相後,保忠臣,舉賢能,勸諫君王,改革弊政,確實為國家做了不少事。
范質剛做宰相,與馮道一起站在朝堂上,太師中書令瀛文懿王馮道宦海浮沉三十年,左右逢源,因而十分瞧不起初出茅廬的范質,暗暗觀察他的行為。范質一開始主持政務便對手下說:「凡是處理政事,或者寫報告奏摺,都應親自體察實際情況,否則便會文不符實,漏洞百出,為天下恥笑。」馮道聽說後嘆道:「真是識大體的人啊,我不如他。」太祖顯德元年(公元954年)馮道去世,范質稱讚馮道說:「太師德高望重,精研古道,才器雄偉,度量宏大,雖歷經朝代變遷,人們也沒有閑言碎語,好像大山那樣巋然屹立,不可震撼動搖!」
早在廣順二年(公元952年),後周太祖平定了兗州慕容彥的叛亂,打算誅殺兗州所有的將領官吏。翰林學士竇儀得知後約見馮道、范質共同朝覲太祖勸諫說:「他們只是脅從罷了,不應擔這樣大的干係啊!」於是兗州將吏得到了赦免。
樞密使、平盧節度使、同平章事王峻性狂妄急躁,晚年愈是變本加厲。廣順三年,他奏請任用端明殿學士顏衍、樞密直學士陳觀取代范質、李轂為相,想翦除異己,架空皇上,太祖不予採納。
公元954年,郭威逝世,柴榮繼位,是為後周世宗。世宗仍用范質為相。范質每次起草詔書、下達詔令都嚴守法度,他命令各地方的刺史、縣令一定要把清查人口、戶籍作為當務之急。朝廷派遣使者到民間去巡視田賦和監獄訴訟的情況,范質都要把他們叫來當面告訴他們皇上憂國勤政,囑咐他們要不負聖望,然後才打發他們出巡。當時的人都稱他為賢相。
顯德三年(公元956年),范質跟隨世宗征討南唐,詔令多是他親手起草,南唐文人士子沒有不為之驚嘆折服的。世宗銳意進取,打算親自到揚州。范質等重臣認為軍隊已經疲乏,糧食缺少,哭著勸諫阻止了世宗。不久,世宗因為一件事情惱怒竇儀,心存殺機。范質聞知後人謁請見。世宗知道他的來意,便起身迴避他。范質急步走上去說:「竇儀是陛下身邊的大臣,他的過錯小,不該殺啊!」接著,他除去頭上的帽子,一邊叩頭,一邊聲淚俱下:「臣身為宰相,卻讓陛下暴怒,錯殺近臣,罪過都在臣一人身上啊!」世宗怒氣全消,遂釋放了竇儀。
顯德四年(公元957年)夏,范質跟隨世宗征伐壽州回來,被授以爵位和食邑。
范質沒有忘記當年避禍市井時那位異人對他所說的話。他建議世宗說:「現在的法律條文繁複冗雜、互不統一,輕重沒有依據,因而使得下吏相互勾結干盡惡事。」世宗於是命令他制定詳細而規範的法律,范質尊命,遂編定了縝密的《刑統》。
顯德六年(公元959年)夏,世宗向北征討契丹,北漢,收復領土,范質因為生病不能跟隨,留在京師。世宗賜給范質百萬錢,以延醫吃藥。世宗很快平定了關南,到達瀛州,范質趕往路邊迎接。就在征遼戰爭節節勝利時,世宗不幸患病,只得還師,回到京師後,世宗任用樞密使魏仁浦為宰相,命范質與王溥同參知樞密院事,並任命趙匡胤為殿前都點檢。
這年夏末,世宗病篤,召范質等人進宮接受顧命。世宗說:「王著是我在藩鎮府第的故人,朕若有不測,應當用他為宰相。」王著是世宗從前慕府的僚屬,嗜好喝酒。世宗想是病糊塗了。范質等人出宮後,相互議論說:「王著終日醉生夢死,哪配當宰相!千萬不要把皇上這句話泄露出去。」當天,世宗駕崩,?歲的梁王柴宗訓即位,是為後周恭帝。范質作為顧命大臣被封為蕭國公。
宗訓即位初;對百官加官進爵,而趁機南下的契丹兵也在河北霸州被後周北面兵馬都部署韓令衝擊潰。表面看來,後周國勢一片、歌舞昇平。誰也沒料到,一場政治事變的潛流卻已暗暗形成,改朝換代的風雲已初現端倪。早在顯德末年,范質收到殿中侍御史鄭起舶一封密函,信中描述趙匡胤掌握宮禁軍隊,頗孚眾望,並極力陳說了此中的利害關係。但當時正值北伐契丹,不久世宗又染病,政務繁忙,因此這封信並未引起范質的重視。而另一方面,趙氏兄弟的奪權陰謀卻在加緊進行。還在世宗在位時,趙匡胤就已暗蓄異圖,加緊事變前的準備,他一方面通過自己的結義兄弟和心腹將領在禁軍基層加緊活動,另一方面,他自己也開始對資歷較深的將領,節度使以及各地藩鎮,當朝權貴加以多方籠絡和收買。世宗病逝前夕升他為殿前都點檢,使他手握重兵。7歲的宗訓即位後,趙匡胤又密謀唆使人造謠言「天下無主」,一時間人心惶惶。
公元960年正月,後周君臣正在宮中慶賀新年元旦,鎮、定二州使者飛馬來報,遼國軍隊已南下與北漢軍隊會合。恭帝一時慌了手腳,范質、王溥等也來不及細想便急命趙匡胤率領宮禁值宿警衛的眾將抵禦來敵。
趙匡胤率領大軍於正月初二出城,下午便駐紮於離汴梁東北40里的陳橋驛,趙匡胤本人執掌軍政六年,又經常隨從世宗柴榮南征北伐,屢建戰功,在軍隊中已有一定威信。他便利用自己的威信指使其弟和趙普到軍士中進行煽動。當時,一個頗曉星相的河中人苗訓指著西邊的天空大聲叫:「天上有兩個太陽,正在搏鬥,天意啊!」於是,初四日黎明,眾將身穿鎧甲,手執兵器,將一夜未眠的趙匡胤擁出軍帳,並把一件黃袍披在他身上,口呼萬歲。趙匡胤終於如願以償地成為真龍天子,驅兵回京。
范質在朝堂上聽說事變,匆忙走下宮殿抓住王溥的手說:「倉促之間派遣將帥,我們失策了啊!」指甲幾乎把王溥的手掌掐出血來。王溥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會兒,趙匡胤被眾將擁著到來。趙匡胤哭著對范質說:「我蒙受世宗大德厚恩,但六軍將士非逼著我做皇帝,竟然到了今日這個地步,怎麼辦哪!」范質不知如何作答。這時散騎指揮都虞侯羅彥環握劍厲聲道:「我們沒有天子,今天必須得到一個!」范質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陣緊繃的沉寂後,王溥走下台階拜見了新君主。目睹此情此景,已身歷幾度變亂的范質心下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他也步下階來,帶著對後周太祖、世宗的深深愧疚以及對茫茫前途的忐忑惶恐向趙匡胤俯下身去。
出任宋丞 晚年奉獻
公元960年正月初五,宋太祖趙匡胤登上崇元殿,身著龍袍,頭戴皇冕,正式君臨天下。他對周恭帝及其皇室成員都實行優待,對范質、王溥等人也加以重用。范質以司徒、平章事、昭文館大學士加官侍中;王溥以右僕射、平章事、監修國史加官司空;魏仁浦以樞密使、中書侍郎、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加官右僕射。從唐代以來,昭文館、史館、集賢院三大館職都由宰相兼任,首相兼昭文館大學士,次相兼監修國史,末相兼集賢殿大學士,宋朝因襲此制,范質、王溥的參知樞密職務被免去。
不久,范質患病,太祖出征澤潞前,親自到他府上探視,並賜給黃金器200兩、銀器千兩、絹2000匹、錢200萬貫。
宋太祖對范質十分尊重,凡軍政大事皆和他商議。
建隆元年(公元960年)後周昭義軍節度使、太原人李筠反叛,太祖與眾臣計議調撥軍糧的事宜,詢問范質。范質說:「大軍北上,懷州是十分重要的軍糧供應點,不可轉移到其它州郡。」於是,宋太祖便升懷州為團練使州,讓原懷州刺史馬令琮為團練使。
大業初創,許多庶務還來不及辦理,皇族子弟未得到封賞,開國功臣也沒有授予相應的官位。范質上奏疏說:「趙光義,趙廷美官品爵位均不夠尊崇,從典法禮儀上說還有欠缺,請求給他們加封冊命,或列於三公宰相,或委任方鎮;皇子、皇女即使還在襁褓中,也應交付有關部門辦理,准許施行封賞。」於是建隆二年,宋太祖任命趙光義行開封尹、同平章事,趙廷美為山南西道節度使。范質又上疏說:「宰相,以薦舉賢才為天職,以埋沒善良為不忠。臣看到端明殿學士呂餘慶、樞密副使趙普,精通治國之道,在陛下昔日藩鎮府邸經營事務,資歷頗深,且都公正忠誠值得信賴,請求授予宰相之職,使他們能施展才能。」太祖亦欣然採納。
乾德元年(公元963年),宋太祖準備祭祀太廟和天地,於是命范質為大禮使。他對范質說:「近百餘年來,中原動蕩不安,禮樂儀仗制度雖未斷絕,也像遊絲細線一樣了。如今有幸時事祥和,年成豐收,能夠舉行祭祀大典了。報答神明藉助於眾物齊備,愛卿和大禮五使千萬要尋究失傳的禮儀,遵奉實行典故舊制,不要有曠廢失落,以符合朕的一片虔恭。」於是,范質和陶谷、張昭等研討尋索前代故事,詳細考定新制,制定《南郊行禮圖》,又讓司天監製定《從祀星辰圖》,一併奏報太祖,太祖大為嘉賞。從此,宋的禮制才完備起來。這年,太祖大祭完畢後,封范質為魯國公。范質上表推辭不受,太祖不允。
北門翰林學士職責深重莊嚴,但一直空缺。一日,太祖詢問范質:「何人可以擔任此職?」范質回答說:「竇儀清廉方正,謹慎厚重,然在前朝已經從翰林學士升為端明殿學士,如今又為兵部尚書,難以再召回翰林院。」太祖說:「宮禁之中非此人不可,愛卿應當去說明朕意,勉勵他再赴此職。」不久,竇儀被命為翰林學士。
雖然,宋太祖極為愛惜文臣,尤其是對范質恩寵有加。但入宋後的范質身歷五朝,深知做官為人的奧妙,對英武明智的君主趙匡胤,他更覺「伴君如伴虎」,每日誠惶誠恐,常壓低自己,對君主做遠距離的仰望,以便明哲保身。他常對家人說:「當鼻吸三斗醋,方可為相。」
先朝舊制,凡遇重大政事,必定命令宰相大臣坐下商議,事畢後常常是賜茶了方才退下,唐朝和五代仍是遵循此制。范質建議將每件政事寫成札子進呈,以此聽取聖意,太祖採納。從此宰相坐論政事之禮就被廢除,進一步樹立了君王的威嚴,拉大了君臣的距離。范質還幾次上表請求退休,都未獲准。
乾德二年(公元964年),范質、王溥、魏仁浦再次上表請求退休。太祖任命范質為太子太傅,王溥為太子太保,魏仁浦為左僕射,免去他們的一切行政事務。
同年秋,范質患病去世,時年54歲,噩耗傳來,太祖悲傷痛惜,罷朝一天,贈授范質中書令,賜給他家豐厚的財物。
范質以儒者通曉軍事,做了宰相後,廉潔謹慎,敬守法度,從不接受私人的饋贈,朝廷所給的俸祿賞賜多半都給了孤兒和老人。他的生活樸素,死後家裡沒有多餘財物。他的養子范呆曾上書請求升遷,范質作詩告誡他,當時的人廣為傳誦。他死後留下文集30卷,又著有後梁至後周的《通錄》65卷流傳於世。
宋太祖在談論輔佐大臣時,對左右的人說:「范質在居住宅第之外不添置家產,是真正的宰相啊!」宋太宗趙光義評論范質時嘆惜說:「他只是欠世宗一死啊!」但是一個人如果能選擇,誰又願意生在亂世呢?統治者走馬燈似地更換,在這種情況下,「忠君」只能是迂腐的表現。能於亂世求生存,並能為治國安邦做出一定貢獻,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若一定要以「忠君」二字論人品,那趙氏兄弟似乎更該死。
范質性格耿直,喜歡當面指出他人的缺點,曾對人說:「人能鼻吸三斗醇醋,即可為宰相矣!」他就是這樣一個足智多謀、氣度宏大,而又個性鮮明的兩朝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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