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學習李白《聽蜀僧睿彈琴》兼議集流水對句型

桂林 胡自立 蜀僧抱綠綺，西下峨眉峰。為我一揮手，如聽萬壑松。 客心洗流水，遺響入霜鍾，不覺碧山暮，秋雲暗幾重。這是一首五言律詩。一般情況而論，律詩的對仗用於頷聯和頸聯，這是正例。此外還有變例，律詩對仗也有少到只用一聯，多到用四聯。如果只用一聯，就是用於頸聯，這時頷聯不用對仗。這是稍存古法，偶然在頷聯免用，這種情況，在盛唐的五律中頗為常見，但七律很少。因為五言可以仿古，七言無古可仿的緣故。李白這首詩頷聯就是不對仗的。王力先生稱僅頸聯對仗為「貧對仗」。我們對頷聯進行語法學的句子分析和辯認：為我（介賓結構）一揮（動詞）手（名詞），如聽（動詞）萬壑（物量詞）松（名詞）。此句的意思是於同聽到萬壑松濤聲似的。對「一揮」給予解釋是必要的，「一」是數詞，但在這裡作副詞用，（現代漢語八百詞p.18和p.6oo）。「一」+ 動詞，在這裡表示經過某一短暫動作就得出某種結果或結論。「一揮」不是動量詞。名詞「手」是動詞「揮」的賓語，而數量詞「萬壑」是名詞「松」的定語。這樣明顯的可以看出頷聯串起來是一個順承複句，出句是發出動作，對句是動作的結果。但不是對偶句，因為兩句對應詞的詞性基本不同，更不能說是流水對了。有《教材》以此聯為流水對的範例，筆者認為是不對的。流水對第一要對仗，第二要一意相承，不能顛倒。此聯只滿足第二個條件，不滿足第一個條件。我們對頸聯也簡單作一下句型分析：出句是說，我的一顆客心好像被高山流水之曲洗滌過一般。是被動式的簡單句、倒置句。對句是說，遺響融入寺廟的寒鍾之聲。是一個陳敘式的簡單句。這是一聯結構不同的對偶句。李白這首詩，喻守真《唐詩三百首詳析》對寫作方法給出了很好的評述，但未對頷聯不對仗作出判斷。《詩詞寫作概論》對這首詩的頷聯作了不正確的判斷，容易使讀者誤認為流水對可以不對仗。筆者作此文，一則，給出流水對的定義，糾正《教材》的錯誤。二則，在前面的文章中多處舉出流水對的例子，給予小集並指出句型：始知為客苦，不及在家貪。（白居易《客中守歲》）（單句）獨有英雄驅虎豹，更無豪傑怕熊羆。（毛澤東《冬雲》）（遞進複句）猶悲墮汨碣，尚想卧龍圖。（陳子昂《峴山懷古》）（多重複句）龍城但苦戰，燕頷會封侯。（駱賓王《夕次蒲類津》）（條件複句）……。這個小集遠遠是不夠的，還有什麼句型的流水對？這是我們今後要刻意留心的。 2004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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