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南懷瑾先生太湖大學堂講課記

聽南懷瑾先生太湖大學堂講課記

作者:沙彌一念從南京路上的地鐵直接到張江高科附近的綠谷集團,時間很充裕。不知道是不是巨大的幸福即將來臨的緣故,心中並沒有想像中的狂喜。在等車的時候看見潘越先生,很年輕時尚的英俊青年,趕快過去致謝。他反映平淡。此事也許的確於他很輕,但是於我很重,他是我此行的功德主啊。   車到廟港,過大橋,太湖大學堂就現量呈現在我們面前。處處周到又嚴謹的工作人員讓我們如履薄冰,不敢造次。見到子期兄,他名列義工行列,正端嚴執勤。綠谷的一個員工是我們的老鄉,也認識了。因為前面文字規定之嚴格,我們對上二樓暫時還沒有打算和奢望。這個時候子期兄跑過來說有一個機會了,持臨時聽課證的部分同學可以替補上樓--舉手--簡介自己--獲准!    我坐在簡潔,恢弘的二樓講堂里,看見南老在我12米遠左右的講台上說啊說,內容是什麼已經不重要,關鍵是我親眼看見了南老。那一時,是無盡的平安喜樂,有點淡淡的三昧的味道,對佛法的信心好像一滴水滴落寧靜的池塘似的,一波一波娓娓地展開去。    和我收集的資料顯示一樣,老師也老了,但是精神很好,其實對於南老,他駐世的長久取決於他對於我們的耐心和慈悲。十幾年來,幾多的打聽,幾多的攀緣,終於天不負有心人。實現了在佛出世的時候,能親眼看一眼佛的心愿。此情此心,非我獨有。佛涅槃後證道的阿羅漢為了見佛,甚至不惜與波旬打交道,只為讓這個曾見過佛的魔變現佛當年在世時的身影來供瞻仰一瞬。羅漢猶然,我何能免?雖然,蘇子的詩是最能描述這情景的: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原來無別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    幾天後我還是要辭別老師,回到自己在世間的位置,做老師教導應該做的事情。我不愛用「平常心是道」這類的合頭語,但是佛法生涯的確是很平淡的,在這個世間,追隨南老師教法的人有數百千萬,之中幾人得道,幾人升天,幾人蹉跎,幾人退轉?在我們是糊塗的,但在老師的胸襟里,有教無類,一切都是法爾如是的幻現。我--不過是錢塘潮尖上濺飛的一抹水花。    蘇州-吳江-廟港-太湖大學堂。我看到了懷師--我們的南老師。此生至此,如果能停頓的話,我要久住此一刻。    最近的時候,我離南老的法座只有區區六米,這是咫尺天涯的六米,對於滿懷愧疚的懈怠的我,已經是很感恩菩薩的加持了。    我沒有《黃帝內經》的課本,只是專註於老師的講話,間或做做筆記。南老的普通話我聽來很有些川普的味道。他在四川的十年可以說影響了他的一生,所以他老人家每每提起在川的往事。當年我是年輕的南老身邊的哪一個不成器的老秀才呢?他有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開一個玩笑?我想起在親近李老師的時候,曾經翻開《維摩精舍叢書》找到一個袁太老師的叫曹仕毅的學生,以為是我的前身。李老說咋會是你呢?我呵呵一笑。現在李老師走了,我再也沒有機會在他面前說這些瘋話。但是南老也很愛說笑,講著講著,一個故事就出來了。    他說起初在四川,害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病,怎麼也治不好。後來托一個前輩帶他去見了一個儒醫。見面時,南老說:對不起哦,我只有這一套軍裝穿,失禮喲。儒醫連連擺手:哪裡哪裡,你們是為國家出來打仗。一把脈:「哦喲,南先生,您沒有病啊!」「哪裡,我沒有精神呀。」「恩,是有病。」「那請問是--?」「思鄉病,您是腳底人啊,有沒有隨身帶來故鄉的土?」但是南老師的祖母給他藏在書箱底下的故鄉的土已經在打小日本的戰火中丟失啦。這個儒醫摸摸鬍子:「哦,這個,這個--您去買一點浙江的鹹魚吃吃就好啦!」南老師跳起來行個軍禮就跑,剛到鹹魚店前面,聞到那味道--病就好了一半。    老師繪聲繪色的講來,一堂課就差不多了,他桌上白蓋子紅褐身的紫砂杯子里的頂級(我猜的)武夷岩茶基本沒喝一口。後來我想起薛兄說他們在老師身邊服務時分喝老師剩下的茶的美事,真是羨殺我也。    老師的話里有很多微言大義,他說起紀年法,對以西元為主流的紀年方式大不感冒,他說從黃帝算起我們有4000多年了,我們還有干支紀年。哪裡好去用兩千年的耶穌紀年,他還說,我最討厭二零零幾的說法了,我只知道現在是晚清過後96年。南老心中的《春秋》原來是這樣寫的,有歷代的孤臣孽子奉持正朔的古風。因此我想到我草擬的李師悼詞開篇的生辰紀年被改掉的事情,不由一嘆。    南老也說殘酷的事情,說抗日的事--他老人家對侵略者的不原諒竟然跨越一甲子,和我們一樣的憤青。    南老的天馬行空,不時引用非常的美句。我想起色達索達吉堪布的疑問:南老說得好是好,就是說著說著就一首詩這個費解云云,漢藏的人文差異真的有意思。下面板書的宏忍師更神奇,老師一首詩剛說出開頭她就寫出來完了,一般來說這也屬於他心通的前兆吧,一笑。    不過句子很有味道:         道通天地有形外,     思入風雨變化中。         有葯能醫龍虎病,     無方可治眾生痴。         很多哦。。。。。。南老此次的說法,因為聽課者的緣故,對佛法採取遮權的方式。他自己開自己玩笑說你們一說就是我得道有道了,我是上有食道,下有尿道--下面哄堂大笑,老師也很得意,老頑童的樣子,消解大家對他的神秘主義猜想與崇拜。老師還有不認識的字,問下面的學生,我一驚哦。老師說,馬紅達比我知道的還多喲。也不曉得是真話還是反話。但是馬先生現在是老師的首座,牛的很哦,我看他高佻清瘦的形象如同天人,太有福氣了,不由自主就妄想何時能取而代之呢?    其實關於南老門下誰來接棒的問題就好像古代皇帝立太子一樣頗令南門粉絲猜想,有的推崇宏忍法師,我親耳聽到秦敏初老師說宏忍師是南老的一個半學生;有的推崇首愚法師;有的說在居士中找等等。我以為呢都有道理,但是只有天知道和老師知道。    說起宏忍師呢我還有點往事回憶,那是98年的<民國87年,呵呵>時候,曾經在成都秦老師家裡教過我們念准提咒,同在還有維摩精舍的幾位老前輩。轉眼間,當時的座中人有的已經不在世間。5號下了晚課,在門口徘徊,剛好忍師和幾個師兄說話,順便問我的情況,竟然記起來。我把我們論語精舍吹牛的名片遞給她請她有機會來重慶行腳,她一看片子,哦喲,國學,國術--下面不說了,我知道她想說,哈哈,你比我們太湖大學堂還厲害呢。這真是好笑的花絮,但願南老能見到我的名片,然後--呃--哪個川娃子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啊--抓起來--到我的禪堂來跪香--那我可就發啦。美夢美夢呀。接著,她叫我念兩句,我認真的慢板念了兩遍,看上去宏忍師還滿意,然後說對,你就要這樣一句一句念清楚。(其實呢,我挺喜歡念快板的--虛偽虛偽呀)    這次還遇到了一個98年王紹蕃老師七會中的同學,他還記得我被老王的授記,說10年就要成就的事,我看得準備找律師告王老師啦,因為現在除了有跡象表明在墮落外,成就是影都沒有。    三天一瞬間就過了,我每一節課都往二樓跑,同行的楊兄可真牛了,他主動放棄多次親眼見南老的機會,這肯定是熱愛南老師的學生里少見的例子了。呵呵,其實我一直準備有和南老說的話,多少年裡,我演習過多少次:老師,您當年和袁老師在玉溪口避暑的時候有沒有去過附近的太和鎮啊,那裡後來挖出了亞洲最大的一條龍哦,我在那裡工作過。。。老師,您當年去重慶陪虛雲老和尚,有沒有經過我們三江會合的家鄉呀?我們的特產桃片您愛不愛吃啊?。。。但是,沒有機會和老師說這些閑話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最後一節課終於來了--我要想想,漏記的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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