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平原上的魚皮部落》（四）赫哲族魚皮服飾的發展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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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平原上的魚皮部落》（四）——

赫哲族魚皮服飾的發展與傳承

一個歷史悠久的少數民族

一個只有語音沒有文字的少數民族

一個北方少數民族中惟一曾以漁業為主的民族

一個習總書記曾親自看望的少數民族

這就是赫哲族。

少數民族服飾文化是我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反映了各民族鮮明的文化特徵，而且包含豐富的民族文化基因，是我國傳統文化的典型代表。民族服飾是傳承少數民族文化遺產的最好見證，也是重要的民族文化工藝品。在我國55個少數民族服飾中，目前僅有17個民族服飾被列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其中值得我們龍江人驕傲的是，黑龍江省赫哲族民族服飾作為17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之一赫然在列。那麼製作赫哲族魚皮服飾還需要哪些工序？如今的赫哲族魚皮服飾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呢？今後又將如何保護和傳承呢？

魚，一說起來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吃，魚肉、魚籽、魚頭……可謂是食之味美。我想魚是很多人家桌上的盤中餐。但說起魚皮衣，恐怕很多人都感到陌生了。魚皮衣是赫哲人古老且獨具特色的服飾之一，以前赫哲族以捕魚和狩獵為生，魚皮經過婦女們的巧手加工，變成一件件美麗的衣服。據稱，魚皮衣具有輕便、保暖、耐磨、防水、抗濕、易染色等特性，特別是在冬季，不硬化、不會蒙冰，是赫哲人漁獵生活的好夥伴。那麼在熟制和剪裁過程中又要注意哪些呢？

風乾的魚皮十分堅硬像板子一樣，赫哲人將魚皮無鱗的一面撒滿玉米面，幾張疊放在一起開始「熟皮」。玉米面的作用是吸附魚油，也略微有些去鱗的作用。熟皮的工具是木質的鍘刀，開何處有可以咬合的鋸齒，一人舉起刀把，另一人將撒好玉米面的魚皮捲成卷，放在刀下，舉刀人就用力鍘下。不用擔心魚皮會破損，因為這時的魚皮很堅硬。鍘一下就抬起刀，將魚皮卷轉動一下再鍘。如此反覆，魚皮就逐漸變得柔軟而有韌性，即使是兩個人也無法把它扯開，這也可見魚皮的柔韌性，然後再將上面零星附著的魚鱗搓揉掉，這魚皮就熟好了。

魚皮有一種自然的美，具有天然的魚鱗花紋，凹凸不平又渾然天成；畫面色彩斑瀾，風格古樸粗獷，意境深沉幽遠，非常具有立體感和動感，是任何其他材料不可取代的，可稱為藝術收藏的珍品。魚皮本身又是顏色深淺不同的，由背部至肚皮從深到淺，那麼在魚皮服飾的製作過程中需要50張左右的魚皮，它們又是如何拼接在一起的呢？

赫哲族傳統的魚皮服飾有著豐富的圖案和色彩，但無論是圖案還是色彩除了美觀的作用之外，還擁有內在的邏輯、規律和意義，赫哲族魚皮服飾圖案藝術深受薩滿文化的影響，他們相信萬物有靈，按自然界的規律和自己的理解在傳統服飾的圖案表現上忠實的書畫各種動物、植物圖形和擬人神偶，紋樣多的是對鳥、蛇、獸、魚等動物圖案的抽象化，含有豐富的對動物圖騰崇拜的元素。

目前，魚皮服飾的傳統裝飾圖案已經逐漸淡化，多是以代表吉祥的雲卷紋、波浪紋和魚鱗紋等符號型圖案，完成了寫實藝術向抽象藝術的過度，讓我們看到了人類服飾圖案藝術的早起形態和歷史軌跡。心靈手巧的赫哲人會用野花等製成的染料給魚皮染上紫、藍、紅、黑、白等顏色，還把用魚皮剪成的富於本民族特色的雲卷等吉祥圖案和鹿、魚、花、草等生活中常見的動植物造型，以補綉或粘合的方法裝飾在袖口、領托、襟口、前胸、後背和下擺邊緣、褲角等部位，早年衣下擺往往還要縫綴海貝殼、銅鈴和纓絡珠琉綉穗之類的裝飾品，更加別緻美觀。那麼，赫哲人是用什麼物品將這些東西是用什麼東西粘合在一起呢？

原來赫哲人用一種形狀和顏色都像是如今透明皂的東西，一種極其珍貴的魚——鰉魚的魚鰾熬制的特殊粘合劑，作為粘合飾物的工具。首先，先把飾物在衣服上擺好，把魚鰾膠在嘴裡舔一舔，趁著濕潤擦在需要粘合的部位。就這樣，一件可以稱得上是工藝品的魚皮衣製成了。赫哲族魚皮製作技藝是赫哲人適應自然環境，利用生態資源獲得生存和發展的智慧結晶，為我們提供了漁獵文明起源時期的鮮活信息。

赫哲族是世界上唯一一個長期以魚皮作為服裝的民族，但是近幾十年來，隨著赫哲民族經濟文化的發展進步和紡織、化纖等各種現代服裝面料的大量輸入，魚皮服飾在現實生活中已不見了，而是成為一種工藝品，被人高價買去收藏，或者是珍藏在博物館中，故大多數人已經忘記或是根本就不知道。納蘭性德曾在《浣溪沙》中寫到：

「樺屋魚衣柳做城，

蛟龍鱗動浪花腥，

飛揚應逐海東青。

猶記當年軍壘跡，

不知何處梵鐘聲，

莫將興廢話分明。」

但願後世之人看到的魚皮衣不僅僅只存在於詩詞里。

尤文鳳是國家級名錄項目、赫哲族魚皮製作技藝傳承人，赫哲族的魚皮服飾雖有上千年歷史，但隨著物質生活的不斷提高，赫哲族服飾的材料及式樣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過去赫哲族婦女都能熟練掌握這一技藝。20世紀中葉以後，魚皮製品被其他用品所取代，魚皮衣也早在幾十年前就沒人穿了，這種傳統手藝也曾經一度近乎失傳。尤文鳳的母親尤翠玉，曾是赫哲族聚居地惟一會製作魚皮衣的赫哲族老人。在尤翠玉去世後，尤文鳳繼承了這門手藝。

國家級名錄項目 赫哲族魚皮製作技藝傳承人 尤文鳳說，原先做魚皮技藝，在家裡就是家族性的傳習，有時候她做活的時候，兒媳婦就過來瞅一瞅。赫哲族是食魚的人，她們的老祖宗能把魚皮做衣服穿，感覺真是了不得。成為國家級傳承人她更覺得身上肩負的重任，讓兒女們一定要好好往下傳。

有幸的是，魚皮文化悠遠的歷史和它曾經擁有的廣袤地域，使之堪稱人類的共同遺產。它以其獨特的技藝，同樣引起國際的關注。近年來，同江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他們致力於民族文化保護和傳承，以及魚皮服飾的保存，使得百姓能夠近距離的接觸「魚皮衣」這個古老而又獨特的民族服飾。如今隨著魚皮衣正式入選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相信會有更多的人了解她、喜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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