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門僵局透射沙特國內變數

　　葉門問題各方對話15日在日內瓦召開，但會議前景並不樂觀。數天前，葉門流亡政府總理巴哈表示，不會與胡塞武裝談判，後者要做的只是撤軍。而胡塞武裝則反唇相譏，稱流亡政府不願承認這一現實：他們毫無戰力，只是沙特的工具。

　　事實上，佔領大部分國土的「胡塞」的確把沙特視為主要對手。他們並未因沙特空襲而停止軍事行動，反而把戰火引入沙特境內。近日，沙特稱擊落了來自「胡塞」的兩枚導彈，這固然顯示了沙特的防空實力，但也顯示了「胡塞」的反空襲能力，因為此前沙特宣布已徹底摧毀「胡塞」的導彈發射能力。

　　空襲並未壓服「胡塞」，政治解決尚欠火候。在這種情況下，沙特下一步如何行動值得關注。近日沙特傳出這樣一則消息：前國王阿卜杜拉的兒子、掌管沙特國民衛隊的國民警衛大臣穆檯布將被撤換。《紐約時報》稱，穆檯布下屬懷疑，這一職位將由現任國防部長、新國王薩勒曼的兒子穆罕默德取代。這一消息值得關注。國民衛隊是沙特內務部隊，主要任務是維護王室統治、阻止宮廷政變、平息國內動亂、保護油田。衛隊接受美式訓練，使用美式裝備，骨幹成員達10萬，是阿卜杜拉家族的權力基礎。

　　沙特空襲葉門之初，國民衛隊介入程度不高，隨著「胡塞」反攻沙特邊境，國民衛隊開始加入戰爭，成為邊境地面戰的主力。如果沙特當局撤換穆檯布，截然不同的兩種解釋都說得通。第一種是正面解釋：正是由於這支部隊作戰有效，「胡塞」才不能深入沙特國境襲擾，沙特空軍得以免除兩線作戰負擔，因此可持續對「胡塞」實施空中打擊。第二種是負面解釋：國民衛隊作戰不力，「胡塞」因此屢犯邊境，致使沙特實力、尤其是新政府能力受到質疑。

　　之所以國民衛隊無論表現好壞都得換將，這可以從新國王薩勒曼執政軌跡中看出。薩勒曼上台後，一改阿卜杜拉穩健作風。比如在王位繼承這方面，阿卜杜拉就表現得非常克制。儘管他很得民心，也很希望兒子繼承王位，但他遵循不立子為王的慣例，只是將愛子穆檯布提拔到國民衛隊首長這一職位。但薩勒曼剛一上台，就任命自己兒子為副王位繼承人，不僅如此，這位1985年出生的王子還分別擔任了國防部長和經濟與發展委員會主任這兩個要職。葉門空襲戰打響後，以前不為人知的穆罕穆德頻頻曝光，一招一式儼然三軍統帥。

　　空襲極大提高了沙特的民族自豪感，穆罕默德的知名度也水漲船高。隨著「胡塞」反擊開始、國民衛隊介入，穆罕默德面臨著兩個風險。如果國民衛隊表現出色，那麼民眾會認為那是老國王兒子的功勞；如果國民衛隊表現不佳，就會直接影響葉門戰局、從而影響穆罕默德聲譽。這兩種情況都是新王室不願看到的。

　　新王室已把老國王的兩個兒子分別從省長位置上撤下，再把其第三個兒子從「御林軍」總管位置上拿下，應是順利成章之事，因為此人最有可能成為穆罕默德通往王位的障礙。一旦穆罕默德掌管國民衛隊，沙特在葉門問題上的立場將更趨強硬。唯一的疑問是，老國王的勢力會不會對新政權完全服從？

　　（唐見端 作者繫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智庫理事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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