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年家書(12.1.20)

06-16

每逢佳節倍思親，一封家書抵萬金。又到春節團聚的時候，那些天涯羈旅不能回家的牽絆，那些千里迢迢無法團聚的遺憾都匯成化不開的鄉愁。雖然資訊發達的今天，手機簡訊，電子郵件甚至視頻聊天非常普及，但一封蓋著郵戳散發墨香的紙質家書卻是不可替代的心靈慰藉。此刻，讓我們靜下心一筆一划為遠方的至愛親朋寫一封盛滿溫情的家書吧！——編者

從此不回家過年

爸：

有十年沒給你寫信了吧。見字如晤。

也不知道現在的郵路靠譜不，你是先和信晤還是和我晤。如果你先看到信，那我隨後就到，如果我先到，酸信你就別看了，實在不好意思。我繼承了我們家族怯情的強大基因，親人之間，無論內心怎麼滾燙，表面一概冷若冰霜，話說情深不壽，我們冷峻到底哈。

秋天給你過完八十五歲生日，聽說你念叨，以後團圓年不多了。我心裡一緊，毅然決定，從此不回家過年，不讓你一圓心愿，只好年年惦記，年年硬朗活著。你不知道因為你隨便一句話讓我２００８年過得有多戰戰兢兢。２００４年雅典奧運，妹正在希臘，她和妹夫像很多雅典市民那樣，把房子租給來看比賽的遊客，一家大小到海島上貓了一個月。此行徑遭到你的高度鄙視，你對妹說，我只要能活到２００８年，守在家門口看北京奧運就滿足了。把雅典的房子租出去，百年奧運啊，你都不感受一下，你是我女兒不是。就為你這句「我只要活到２００８年」，２００８奧運之後，我過得如履薄冰，幾天沒跟家裡聯繫，就開始嘀咕，就莫名地怕，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八十歲的老人，昨天好不等於今天好，今天好不等於明天好。直到２００８年過後，我才有點釋放了的感覺，彷彿躲過了一個魔咒。

爸，你沒想到你女兒這麼小心眼吧，這些內心溝壑，當你面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所以所謂不回家過年，就是不回家過年三十。正好今年春節在一月份，讓人措手不及，手頭好多事情未了，乾脆篤篤定定一樣樣處理掉，年三十去朋友家混個年夜飯，然後回家暴睡，這一年太累了，老覺得覺不夠睡。初一睡到幾點算幾點，拎起早就收拾好的箱子就走，初一的機票應該大把，弄不好還撈點折。我想像著我大年初一，突然空降家門口的時候，你一定會內心驚喜，波瀾不驚，我們這個冷麵家族，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一副開了鍋的慌亂狀，思念是一種病，酷是一種解脫。其實心病難醫，親情面前，鎧甲瓦解，千言萬語，老爸你可好好活著哈。越來越糊塗不怕，你有心明如鏡的媽呢。耳朵越來越背不怕，你說的聽不到那麼多嘔啞嘲哳好清靜。胃口沒以前好不怕，豬油拌飯蜜三刀啥不健康咱吃啥，喜歡就是道理，成功活到８５歲了，怎麼過都是經驗，你走你的路，讓別人一地教訓去。越來越不講理沒關係，你講哪兒，哪兒就是理，你圈哪兒，我們站哪兒。

好了，馬屁拍盡，龍馬啟動，大年初一見！

女兒伊娃拜年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８日

親愛的老方

親愛的老爸：

您好，見信如面。

我們現在隔著一千五百公里的距離。我在深圳，現在只穿了一件外套。您在皖南小城，大概已經是毛衣棉襖加棉褲的打扮了吧？老爸，安安心心的多穿一點。雖然您比去年又胖了十斤，但不穿棉衣也當不了瘦子的。保暖工作很重要，不要著涼感冒。您是我們家裡唯一的男人，要先把自己照顧好，才能照顧好家哦。今年我不能回家陪您過年，但您不要因為我不在就不買好吃的啦。您就幫我多多吃一點吧，等我回家後陪您一起跑步減肥吧。

老爸，我來深圳七年了。第一次不能回家陪您過年。您一直說只要我好好的，我在您身邊的每一天都像是過年。您還說您開店忙了一年，終於可以歇幾天了，我不回去剛好讓您更輕鬆地歇歇。沒人在您打牌的時候嚷嚷您不許玩錢的了，沒有挑食的人會一直嚷嚷餓了讓您去做紅燒牛肉啦。老爸，我知道您是在說假話啦，您只是在寬慰我內疚的心罷了。我也假裝相信您好了。女兒跟爸爸一樣聰明的哦。

老爸，您是一個好爸爸。是我一直能在人前誇您的好爸爸。我在別人面前都叫您老方，但您一點都不老。我給別人看您的照片，別人都誇您年輕呢。您還記得有一年吃年夜飯時，您忽然一抬頭說：乖寶，等我以後掙了很多錢送你去韓國整容吧？哈哈哈，我當時就說好啊。然後我們倆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要整鼻子要整牙齒什麼的。家裡的其他人驚得下巴都要掉啦。他們都不知道我的臭美是來自您的遺傳啊。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私下還商量過怎麼去眼袋的問題呢。您總是說女孩子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您還總在別人面前誇我說我穿什麼衣服都好看。我長得跟您太像了，我看過您年輕時的照片，真正的可愛小正太啊。我現在就是您的年輕版，不過是可愛小蘿莉了。看看，我在誇您的同時又把自己給誇了，如同您在誇我的時候在誇自己一樣。

老爸，您從來不在我面前說你真正的難處。家裡的生意有問題的時候，您操心得夜夜睡不著，是我從姐姐那裡聽來的。在我生了大病，您擔心我身體，擔心醫藥費，然後躲在二樓房間大哭。這事也是我從街坊那裡聽來的。縱使您肩上的擔子千斤重，您在我面前仍然表現得若無其事。但是，老爸，我已經長大啦。我希望以後能幫您分擔一點。

老爸，您要勸奶奶少抽點煙，您總是慣著她，說年紀大了想抽點就抽點吧，但抽煙真的不好。您還要對媽更好一點，還要如同以前一樣給她買好看的衣服，不能因為她說不要您就真不買了。

老爸，等您退休之後，我們一起在深圳過個年吧。我要帶您去世界之窗看煙花；去錦繡中華看錶演；去大小梅沙看海吃燒烤；去光明農場滑草；帶您去地王大廈最高處看看您女兒最喜歡的這座城市的夜景。老爸，拉鉤。

祝您平安喜樂每一天。

愛您的女兒：方磊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７日

遲遲歸

六子老同學：

很久沒有給你寫信了。

一晃春節即臨，深南大道上，那紅紅的燈籠已經高高掛起，大街上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學生、民工像一群群歸巢的鳥兒，他們焦慮的神情、沉重的行囊、匆匆的步履，歸心似箭令過節的氣氛驟然升溫。對他們來說，過年意味著團團圓圓，是心中溫暖的家。

父親上個月發來簡訊，希望我和妻回老家過年。而我無法把時間確定下來，只好含含糊糊敷衍過去。

有幾個詩人朋友問我，回老家過年不？我說不回了，就在深圳過吧。又問何故？我說圖個清靜吧。其實倒不是這個原因，這十幾年在外漂泊，回家過年只有兩三次，其餘分別是在北京、深圳度過的。我習慣了春節在別處的生活，而故鄉現在幾乎越來越陌生了……

在深圳過年有三次了。印象中，都是在朋友家過的，在深圳過年，朋友倒也不少。大年三十，繁華的城市一下子變成空城，冷冷靜靜起來。年宴開始熱熱鬧鬧，我卻默默地喝著酒，連春晚也不看。要說我不想家那是騙人的，「父母在，不遠遊」，我卻不得不因生活的奔波而身在千里之外，父母在鄉下是不善於表達情感，給我發簡訊諸如「爸媽身體好，不用挂念」之類家常話，我深知其中的含意：「爸媽想你了，兒子。」我知道父母在擔憂我和妻在深圳生存不易，他們希望我們的生活穩定下來，還說如果實在不行，就回老家吧。但我們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何況我不想讓父母再操心什麼了。

記得嗎老同學？我父母還讓你回深圳時給我帶了一大包家鄉的年貨，裡面有臘肉、香腸、鹹魚干、腌制的鴨腿，還有我特愛吃的五香菜和鹹菜等等，都是媽媽辛辛苦苦親手做的。我提起來真的好重好重，捨不得天天吃，放在冰箱里隔幾天吃，家鄉的味道足足讓我浸沉了一年。

老同學，深圳這裡沒有老家的冰天雪地，迎來的是滿目春色。高大的木棉樹結滿鳥蛋大的花蕾；紫荊樹花枝招展，如無數蝴蝶翻飛。這樣的好天氣，正是合適讀書時光，我計劃把《人·歲月·生活》下卷讀完（上卷倒是陸陸續續讀完了）。讀完就去蓮花山登高。

前不久，我給父母寄去了幾套新衣服、腰部按摩器，當然，還有一本我的新書《少年詩》。父親好像知道我不能回家過年，發來簡訊說：家裡尚好，爸媽身體很好，沒啥問題，等春暖花開你們回來吧。我立即滿口答應下來，父母是意恐我們遲遲歸——遲遲歸啊。此刻我的目光落在那首詩《媽媽》：「媽媽，媽媽，如果我變得空空蕩蕩／是為了拖延遺忘，那麼，即使你／不說話／我還是摸著黑回家。」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此致

敬禮！

阿翔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８日

致奶奶

奶奶：

奶奶，您去世後我回老家看望過您一次，在您和爺爺的墳前，一張一張燒紙錢。那是十年前的春節，樹梢抽芽，群山安詳。這十年，我再沒回過老家了……我覺得，如果人死後有靈，靈不會留在墳中；如果人死後無靈，又何必對著兩堆泥土追憶？我相信死後無靈，但我更願意相信死後有靈，這十年，您一直就活在我的記憶中。有一天我出門散步，前邊走著一位身材高大、腰板挺直的老太太，很像您，我默默跟著她走了一段路，然後走開了。我怕她一回頭，我會失望得心酸。

我的鄰居、夥伴中，多年前見過您的人，都驚訝於您個子咋那麼高！有一米七十吧。我就說，我奶奶姓胡，大概是胡人的後代呢。

父親十五歲從老家的山村走到千里外的成都，成家立業。我是您的長房長孫，出生在成都，十一歲才頭一回見到您：父親把您接到成都來享福。您滿了七十歲了，坐在藤編的圈椅里，一副受困、不安的表情。您對我嘆息了多次，成都太小了、車子太多了、灰塵大太了，我想回家。

我第二次見到您，是三年後，一九七六年秋天，我和母親回老家探親。這一次，我才真正領略到一個山裡老太婆的硬朗、大方、有力氣。古稀？開玩笑。您摟住我，用掌紋粗糙的大手搓我的臉，哈哈笑。我喜歡吃紅苕，生產隊分了紅苕，您就用背篼背了一百多斤從山腰上走回家。我迎上去要替您背（我哪背得動），您樂呵呵地沖我擺手，去去去！您不是鐵姑娘，您是鐵大娘。

爺爺也早過七十了，他在二十里外的小鎮上做醫生，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幫您鋤自留地，編兩隻簸箕，把鐮刀淬淬火，您樂得像個新媳婦，但不忸怩，不做作，叫爺爺：「小伙兒吶，吃飯啰！」您煮了很稠的稀飯、紅苕，煎了包肥臘肉的饃饃，還有一人一碗粉子醪糟雞蛋。我吃得滿頭大汗，您和爺爺就笑眯眯的，把饃饃一塊塊又夾給我。饃饃煎得焦黃，咬一口，肥臘肉嫩得入口化渣，吃得口順，不小心就把肚子吃成了青蛙肚。

我問您，山裡過春節吃啥呢？您說，過春節你就曉得了。然而，我沒等到春節就離開了。您捨不得我走，但不挽留，不嘆氣，一個人推了黃豆，壓成豆腐，烤成豆腐乾；又從屋樑上取下腌臘的雞、豬肉、板油，又炒了一鐵鍋花生……盛入一隻麻布大口袋，放到我肩上，壓得我直不起腰桿。

我是在小鎮上搭乘一輛貨車離開的，坐在一口袋一口袋的糧食上。您站在車下，用一塊大手帕不停地揩眼睛。車走了，您還站在那兒，在我的視野中飛速地遠去……我和您在一起的日子，加起來不到三個月，但這情景，我會記住一輩子。

您從沒評價過我聰明還是愚蠢、好看還是醜八怪，但您還是對我表達過一次失望。有晚我睡著了，迷迷糊糊發現您舉著油燈，在仔細察看我的身體。後來，您嘆息說，「咋沒長一顆紅痣哦！」我嘿嘿笑起來，我笑您咋個那麼迷信哦。

四十歲後，我游泳時在自己身上發現了紅痣，而且還不止一顆，我立刻就想到了您，想到您曉得了該多高興。這事我在心裡說了很多回，現在，春節將臨，我又寫在信里告訴您，——您能曉得嗎？想念您。

孫兒何平叩上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８日

我很好，請你們放心

親愛的父母親大人：

你們在那個零八年大雪之際的黑色早晨意外地離開我，已經第四個年頭了。

又到歲末年關，我們這些在外地的遊子紛紛用各種渠道買好票準備飛回老家與家人團聚的時節，往常也正是你們仰首期盼我歸期的時候。可是，現在，我回來了，而你們，已經不在。

悲傷用時間來過濾慢慢便會淡化，我現在想起你們，不再那麼心痛。但是並不是不再想念。每到過年過節，總是還想趕回到離你們最近的地方，就算你們的人看不到了，但是心靈的距離反而可以離得更近。也許是你們的離去教會我用很多種方式自我安慰。

你們在的時候，其實我對你們的擔心比現在多很多。你們對我的擔心也會比現在多很多吧。

現在，你們在那裡，起碼我是知道的，暫時平安不變。我趕過去獻上鮮花，端上酒盅，斟滿酒，就可以面對，就算只是一張照片。我在哪裡，相信你們現在可以更自由地看到。

以前，我時而在上海，時而在北京，一個十年，加上另外一個十年，我們彼此交集的生命里，有二十年的時間相隔在兩個不同的城市，年少無知的時光里，我猶如一輛脫軌的火車，只顧朝著前方無目標地衝去，美其名曰為了理想，理想總是在海闊天空之處，而你們被迫接受了總是處在等待我歸來的境遇之中，想起來多麼的揪心和不公平。可是你們竟然也無奈地忍耐了。

每一次我歸來，媽媽總是要提前到火車站去接，有時候我出站匆忙地往計程車方向趕，因為事先關照過不要母親來接，可回家一看才知道媽媽白白等待在出站口，想起你顧盼和焦急的眼神，就不由心痛。兩個明明都想早一點見到對方的人，都懂得對方的心意，可就是常常南轅北轍，再見到因為捨不得打出租而遲回到家的母親身影，我第一句話竟然總是怪罪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

每一次在家過一段時間，外面的世界好像就有著極強的磁力，我在家呆不住了，母親似乎體會到我的心情，一臉無助又無奈，叫著我的小名，說你的心野了，家裡是留不住你了。現在我真的懷疑自己是鐵石心腸，不然怎麼就不能在母親說這話的時候，好好地握著你的手，看看你臉上早起的皺紋，看看你鬢邊染髮劑沒有遮蓋掉的白髮呢。

親愛的父母親，你們留下來的年輕時的照片上，男的英俊高大，女的清秀賢淑，我真的不知道歲月最後給你們安排一個那樣突然的悲劇結局，這幾十年的時光突然戛然而止，只留給我和弟弟兩個人心頭久久的隱痛。弟弟還住在你們以前住的房間里，會經常在你們的照片面前上一炷香。

親愛的父母親，我很好，請你們放心。我的心永遠和你們同在，想著你們。

女兒趙波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７日

每逢佳節倍思親

老爸：

好久沒有收到您的信了，非常想念。先告訴您一個特大喜訊，我的一篇作文在一家報社獲二等獎，還得了１０００元資金，您聽了後，該高興了吧。老爸，最近身體還好吧？工作怎麼樣？身體怎麼樣？飲食如何？住處怎麼樣？業餘生活怎麼樣？還順心嗎？上次您來信，說我字寫得不好，我買一本字帖狂練，這次，我的字怎麼樣？老爸，最近您的信明顯少了，我跟媽媽非常擔心，再有幾天就要過春節了，聽說您沒有買到車票不回家了聽到這消息後，我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一直在流淚，真的非常遺憾，我已經一年沒有見到您了，給您寫這封信，主要想讓您放心，家裡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老爸，上次您跟媽媽通電話，大人的事我不想多問，可我卻一直關心著。聽到你們打電話，我在一邊偷偷地看，我看到媽媽哭了，媽媽對您哭訴了她在家的一切，我心裡很難受，最近媽媽很辛苦，不僅對我們這個家庭有著巨大的奉獻，還非常孝敬爺爺奶奶。前一段時間，奶奶住院了，怕您擔心，就沒有告訴您，奶奶雖說病得不是很重，可爺爺年齡大了，不能細緻地照顧奶奶，是媽媽又當母親又當兒媳，把我們這個家照顧得無微不至，有一次，我去醫院看奶奶，媽媽正給奶奶端屎端尿，媽媽端走後，奶奶流淚了。那場面很感人，我永生難忘。說到奶奶的病，本來要告訴您的，可媽媽堅持一個人承擔這一切，再說，奶奶的病也好了，就一直沒有告訴您，請原諒。

快過春節了，奶奶出院後，為了照顧奶奶，我們就在奶奶家住了一段時間。一次，我們在奶奶家，奶奶突然哭了，媽媽問奶奶什麼事，奶奶是想起了我那過世的叔叔。奶奶說：「要過春節了，兒子不在身邊，心裡沒著沒落的，空蕩蕩的，都怪我跟您爺爺沒本事，讓您爸爸在外面受苦。」後來，媽媽告訴我，叔已經過世１０年了，每逢佳節倍思親，奶奶是想念兒子了，所以，奶奶想跟您一塊過個春節。

老爸，這個春節您大概挺孤獨吧，我現在非常想念您，真想跟您過一個愉快的春節，為了不讓您不太寂寞，我會給您發許許多多的簡訊，讓您在異鄉過一個快快樂樂的春節，我現在大了，我知道您的難處，我理解您，放心工作吧，家裡有媽，有我這個男子漢，您不必太擔心這個家，安心工作吧。

您的兒子彭震

２０１２年１月１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