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潛入茶山,事茶修行,卻不遠人間煙火,這個姑娘有點萌
寄名世事,
淺心行止,
從來佳茗似佳人。
茶人伍寶
風起雨落,
冷夜戚戚。
火鍋店的人們悻悻散場,
只有淺山的燈還亮著。
燭光如豆,
把伍寶的臉映得緋紅。
身旁的紅泥小爐,
滾燙的水發出咕咕的悶響。
友人們席地圍坐,
靜靜等待伍寶的一泡茶。
投茶,點注沸水,
茶香便隨著旋轉的葉片,
悠悠沁出。
一時間,
風停雨住。
一抹月光,零落西窗。
時間煮雨,
無事煮茶,
這便是茶人伍寶的日常。
十二年前,
伍寶跟著師傅,
第一次深入茶山。
在此之前,
伍寶給茶商寫專欄文章,
翻閱過很多茶文化典籍,
自認對茶已有所研究。
直到她真正走進茶山,
才發覺自己對於茶的理解,
是多麼淺顯和無知。
「如果一個制茶人,沒去過茶山,沒看過,做過,嘗過鮮葉,你就沒有辦法說自己在做茶,因為你根本就不會懂得珍惜。」師傅的話,伍寶一直記在心裡。
於是這個愛茶的柔弱女子,
竟義無反顧地,
踏上了尋茶之路。
茶山險峻,
路途輾轉。
經常走著走著就沒了路,
伍寶沒叫過一聲苦。
有年份的古樹茶,
多長在人跡罕至的深山,
很少外地收茶人走進,
更別說小個子的女收茶人了。
伍寶卻不理會他人驚異的眼光,
對她來說,
茶事更像是一場修行,
一件今生註定要做的事。
十幾年來,
伍寶走了二十多座茶山,
尋茶,採茶,收茶,
歷盡艱辛,卻樂在其中。
「當你站在有幾百年生命的茶樹面前,你無法不去敬畏它。它經歷了幾百年風雨,在它面前靜心凝神,似乎心中的一切都能被茶樹感知。」
正是這份敬畏,
讓伍寶不敢怠慢,
每一片茶樹葉。
每座山、每棵樹,
每個年份,
陽光、雨水、風,
甚至偶然經過的小蟲,
都造就了一片古樹茶的獨一無二。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因為剎那無常,
所以彌足珍貴。
伍寶把自己的茶舍,
安放在喧囂的成都市井,
施施然於人間煙火。
友人勸她尋處僻靜之地,
伍寶莞爾一笑:
「茶離開了人,
也便沒了生氣。」
所謂靜,是心境。
就像茶舍的名字:
「淺山茶物」,
寄名世事,淺心行止,
不貪高,不騖遠,不妄言。
每至雙周周四,
這裡都會定期舉行,
「離言集」。
深夜煮茗,
一小時,一盞燈,
三五茶客,
一期一會。
不必懂茶,
只要愛茶,惜茶,
都能來淺山一坐,
只是茶客與伍寶皆不可語。
相顧無言,
這是一個抽離的過程,
外界冗雜一點點褪去,
只剩下人和茶。
這也是一個汲取的過程,
從最初的尷尬、局促,
到最後的放鬆、釋然,
縱世事繁忙,
心閑歲月長。
還記得一次,有人在伍寶的茶會上喝得落淚。一路走來,好像世事皆放下了。不知原諒了什麼,誠覺世事皆可原諒。
伍寶並不想把茶,
複雜化、神話化。
「茶就是茶,
一片樹葉不能救你的命,
也無法改變你的心性。」
茶是雲頭雨腳,
也是開水泡沫。
若是只喝文化、只喝姿態,
不去感受茶本身的苦、澀、甜,
你拿到那杯茶的時候,
也就失去它了。
正是這份對茶本的無限接近,
讓伍寶不願別人,
稱自己是個「賣茶的」,
她只是個虔誠的事茶人。
苦心尋一樹古茶,
用心壓一塊茶餅,
靜心泡一壺好茶,
給每一杯茶,
寫一首清麗的箋文。
「做離言集的初衷與支起淺山的初心一樣,就是讓更多的人愛上茶。不是茶文化、茶道理、茶空間、茶大師,而是真正的愛茶本身。愛它的苦與澀,甘與甜,遺憾與驚艷,轉化與消逝。」
每每有人來淺山求茶,
伍寶拉開門帘請人進來。
她知道每一個山頭,
普洱茶的血統、年齡、儲藏,
也知道怎樣的天氣,
應該怎樣沖泡。
但她卻忍住不說。
她會讓你仔細讀讀那些,
她親手寫下的茶箋,
邊看、邊品、邊體悟。
營業幾年,
並沒賣出幾款茶,
多半逢著有緣人,
就欣然泡了。
價值不菲的茶,
一泡就沒了,
伍寶也不心疼,
無心生意的她更喜歡教茶。
不講「茶道」,只是教大家如何在日常的行茶、燒水,洗乾淨每一個杯子的過程中,去接近茶道。
「萬物為我所用,
而萬物並非我所有」。
她常常跟學生說這句話,
說茶,也是說人。
伍寶的先生,
是位古琴演奏家。
每每就茶撫琴,
琴音清幽,茶氣氤氳。
一人事茶,
一人事琴,
琴瑟和鳴,
莫不靜好。
聽琴、插花,
掛畫、點茶。
且就春雨煮新意,
笑看歸人似故人。
「出自山野,入世甚深,平常事物,安住心神。」
這是佳茗的妙處。
也是佳人的妙處。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大隱隱於市。
伍寶簡素的生活,
讓人心生歡喜。
一個人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
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
- END -
(圖片伍寶微博「淺山茶物」,
經本人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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