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說:陳獨秀創造了黨
06-16
本帖最後由 無產者 於 2016-6-5 18:37 編輯 毛澤東說:陳獨秀創造了黨 2016-06-05 張家康 破土工作室【破土編者按】陳獨秀是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但是由於複雜的歷史原因,中共主流黨史中對於陳獨秀的歷史功績長期缺乏公正客觀的評價。本文梳理了陳獨秀從清末參加資產階級民主革命到創辦中國共產黨的具體過程,對於理解他對於中國革命所發揮的歷史作用可以有一個更加全面的了解。 — G R O U N D B R E A K I N G. C N — 1945年4月21日,毛澤東在中共「七大」預備會議上說:「五四運動替中國共產黨準備了幹部。那個時候有《新青年》雜誌,是陳獨秀主編的。被這個雜誌和五四運動驚醒起來的人,後頭有一部分進了共產黨,這些人受陳獨秀和他周圍一群人的影響很大,可以說是由他們集合起來,這才成立了黨。我說陳獨秀在某幾點上,好像俄國的普列漢諾夫,做了啟蒙運動的工作,創造了黨……關於陳獨秀,將來修黨史的時候,還是要講到他。」由於複雜的歷史原因,這段開天闢地的功勛,多少年來都是諱莫如深。「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歷史終究是公正的。2002年,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修訂的《中國共產黨歷史》明確指出:「最早在中國醞釀建立中國共產黨的陳獨秀和李大釗。」「中國共產黨主要創始人之一陳獨秀」。中共主要創始人之所以非陳獨秀莫屬,其間是有著深刻的歷史內容和時代背景。最開風氣的引領者陳獨秀是一位資深的社會活動家,有著深厚的社會關係。1901至1914年,他五次東渡日本,先後參加勵志社和青年會,接觸到西方資產階級反封建專制的自由平等的思想,並由此結識了許多知名的社會活動家,如鄒容、張繼、秦力山、蘇曼殊、潘贊化、蔣百里、劉季平、湯爾和等。他在日本的留學生中很有人望。1902年春,他由日本回到安慶,與潘贊化等在安慶藏書樓發起愛國演說會,並準備創辦《愛國新報》,以「喚起同胞愛國之精神」。次年5月,他在上海為鄒容挽留,共辦名噪一時的《蘇報》。此時,拒俄愛國運動正在全國涌動,他又回到安慶,與潘贊化等籌組安徽愛國會,發動安徽的拒俄運動。5月17日,安慶藏書樓座無虛席,他在這裡發起愛國演說會,呼籲:「我等在全國中雖居少數之少數,亦必儘力將國事擔任起來。」這次演說會較之上次,影響更為深遠,當時《蘇報》這樣報道:會場「眾情踴躍,氣象萬千」。會後,學生們「勃發忠義,奔走相告」。演說會被清廷查封后,他又逃到上海協助章士釗創辦《國民日日報》。在《國民日日報》期間,他與章士釗、蘇曼殊等結下終生不渝的友誼。發表在《國民日日報》上由他與蘇曼殊合譯的雨果的《慘社會》(即《悲慘世界》),最能反映他這一時期的真實思想。書中男主角男德有這樣的話:「世界上物件,應為世界人公用,那鑄錠(註定)應該是那一人的私產嗎?」「我看世界上的人,除了做工的,仗著自己本領生活;其餘不能做工的,靠著欺詐別人手段發財的,那一個不是搶奪他人財產的蟊賊呢?」男德的話就是陳獨秀的話,這是公開向孔教和私有財產制度宣戰。1904年3月,他把思想啟蒙的眼光投向普通的老百姓,他在蕪湖創辦《安徽俗話報》。這份「價錢便宜,窮人也可以買得起」的報紙,本著面向最底層民眾的宗旨,抱定兩個主義:「第一是把各處的事體說給我們安徽人聽聽,免得大家躲在鼓裡,外邊事體一件都不知道。」「第二是要把各項淺近的學問,用通行的俗話演出來,好教我們安徽人無錢多讀書的,看了這『俗話報』,也可以長見識。」這份報紙豈止在安徽,乃至在全國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二十八年後,蔡元培談起《安徽俗話報》時還稱讚:「我在上海《警鐘日報》社服務的時候,知道陳仲甫君。那時候,我們所做的都是表面普及常識,暗中鼓吹革命的工作。」《安徽俗話報》在當時有「最開風氣」的美稱,而陳獨秀正是這一新風氣的引領者。當年10月,他又到達上海,參加由蔡元培、章士釗等人組織的暗殺團。每天試驗炸藥,製造炸彈,與蔡元培、楊篤生、何海樵、章士釗等常在一起密談,並參與謀劃吳樾襲擊清廷出洋考察五大臣的事件。吳樾壯烈捐軀後,陳獨秀對這種暗殺活動進行反思,稱其「不是科學的革命運動。科學的革命運動,必須是民眾的階級的社會的。」決心把思想啟蒙的根深扎於民眾的土壤之中。1905年暑期,他又回到蕪湖,除繼續《安徽俗話報》的工作,又發起組織岳王會,參加這個組織的成員主要是安徽公學的學生和武備學堂的軍人,總會設在蕪湖,陳獨秀任會長。岳王會向新軍滲透,許多中下級軍官和士兵都是岳王會會員。武昌起義時,最先發難的就是新軍中的岳王會會員。1914年7月,他最後一次來到日本,應章士釗之邀協辦《甲寅雜誌》。他在《甲寅雜誌》發表《愛國心與自覺心》。這篇文章立即產生轟動,他又被推至輿論的焦點。文章顛覆了幾千年來中國人的國家觀,指出國家不能「與社稷同觀」,愛國不能與「忠君同義」。國家是「為國人共謀安寧幸福之團體」。國之建立,「其目的在保障權利,共謀幸福」。所謂愛國,「愛其為保障吾人權利謀益吾人幸福之團體也。」否則,「愛之也愈殷,其愚也愈深」,「愛國適以誤國。」「殘民之禍,惡國家甚於無國家。」這些憤激的言論自然召來詰問叱責,有所謂「寧復為人,何物狂徒」的怒罵。陳獨秀「敢為是論」,恰是從封建的綱常倫理中突圍出來,以先進的西方民主政治的觀點,闡釋國家與人民的關係,直指袁世凱政府的專制與腐敗。他以前瞻性的犀利眼光,總是走在時代的前沿,人們因此而欣賞他心儀他。「天下誰人不識君」,他的知名度也因此而越來越大了。《新青年》在北大銷售一空1915年9月,陳獨秀在上海創辦《青年雜誌》,不久即改為《新青年》。他在《新青年》提出至今仍鼓舞人心的口號:民主(democracy)、科學(science)。這就是常說的德先生和賽先生。他在《「新青年」罪案之答辯書》中宣言:「我們現在認定只有這兩位先生,可以救治中國政治上、道德上、學術上、思想上一切的黑暗。若因為擁護這兩位先生,一切政府的壓迫,社會的攻擊笑罵,就是斷頭流血,都不推辭。」《新青年》在青年中傳閱,深受歡迎,成為他們的良師益友。讀者顧克剛給《新青年》來信說:「今春一讀大志,如當頭受一棒喝,恍然悟青年之價值」,「連續購讀,如病者之吸收新鮮空氣,必將濁氣吐出。」葉挺將軍在湖北陸軍第二預校讀書時,就曾寫信給陳獨秀:「足下創行青年雜誌……拯斯溺世,感甚感甚」,「吾輩青年坐沉沉黑獄中……亟待足下明燈指迷者,當大有人在也」,「足下不棄,辱而訓之,甚盼甚盼。」青年學生楊振聲把《新青年》譬之為春雷,「驚醒了整個時代的青年。他們首先發現自己是青年,又粗略地認識了自己的時代,再來看舊道德,舊文學,心中就生出了叛逆的種子。一些青年逐漸地以至於突然地,打碎了身上的枷鎖,歌唱著衝出了封建的堡壘。」那個時代的過來人,在談到《新青年》時,總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羅仲言回憶:「我們那時青年人讀《新青年》是風行一時的事。」陳獨秀的文章「有膽量,有勇氣,筆陳縱橫,獨具風格,大家都喜讀他的文章。」青年為《新青年》所吸引,接受它,喜愛它,使之成為須臾不離的讀物。從1915到1922年,陳獨秀共寫了近400篇文章,僅1919年就有150篇之多。這些文章可謂觸及大千世界的方方面面,政治、歷史、哲學、時事、人口、宗教、文化、體育等等,真是無所不談。青年正是從這些文章中詳知他的獨樹一幟的思想、拔山蓋世的氣節和清新生動的文風,處於變革中的中國社會需要這樣的引領者,他被人們讚譽為:「思想界明星」、「學界巨子」、「社會精英」。1917年1月,陳獨秀受北大校長蔡元培之聘,接任文科學長,並改革文科進而改革整個北大。他在徵得蔡元培同意後,將《新青年》遷到北京,北大同人精心協辦這個雜誌,使這個雜誌的讀者與日俱增,由初辦時的1000份增至15000份。據北大學生張國燾回憶:《新青年》「每期出版後,在北大銷售一空。」科學與民主的思想就這樣進入北大,如春風時雨頓使這所高等學府,一改老氣橫秋,陳舊腐敗,而清新活潑,生意盎然起來。他以《新青年》和《每周評論》為輿論工具,鼓吹新文化、新思想,青年學子因此而獲取獨立的思想人格,敢於衝決封建思想的束縛,迅速行動起來,關心國家大事。北大學生結社組團已成時尚,而這一直得到陳獨秀的支持和幫助,他對傅斯年說:「只要你們有辦的決心和長久支持的志願,經費方面,可以由學校負擔。」北大學生鄧中夏、黃日葵、許德衍、高尚德、張國燾、段錫朋、易光嶷等,最先創立《國民》雜誌社。接著,傅斯年、羅家倫等發起《新潮》社。鄧中夏等還組織平民教育團,走街串巷,講演宣傳,以「增進平民知識,喚起平民之自覺心。」不僅北京,全國的青年愛國知識分子都被鼓動起來,各地紛紛效仿北大,成立社團,辦報辦刊。五四運動前後,全國的進步社團就有三四百個,報刊竟達四百餘種。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協約國取得勝利,中國作為戰勝國,理應收回德國在山東的主權。可在巴黎和會上,中國非但沒有收回主權,反要將德國在山東強佔的權益,無條件地轉讓日本。幾乎與此同時,上海也在召開所謂南北和平會議,那些割劇一方、魚肉民眾的軍閥、政客,根本沒有和平的誠意,「和談」自然毫無結果。陳獨秀認識到巴黎和會就是西方列強的分臟會議,他說:「難道公理戰勝強權的解說,就是按照國力強弱分取權力嗎?」至於國內政治問題,他公然主張,中國「非多數國民出來,用那最不和平的手段,將那顧全飯碗,阻礙和平的武人、議員、政客掃蕩一空不可」,唯有如此,中國才能實現真正的國內和平。這些激進的政治主張,深受青年的歡迎和支持,青年學生奉他為導師,成為他的追隨者和崇拜者。據中共一大代表李達所說,早在建黨前,革命青年就尊他為「我們的領袖」。當年北大預科學生羅章龍回憶說:陳獨秀的「這些言論非常符合當時激進青年的心意。青年們對他十分敬佩,亦步亦趨團結在他的周圍。」正是在他的鼓動下,「五四」前夕,北大和其他院校的學生,「秘密組成了一個『行動小組』」,一場聲勢浩大的反帝愛國運動已是呼之欲出。最負盛名的新派學者震驚中外的「五四運動」爆發了,北洋政府立即鎮壓學生運動,僅6月3、4日,就逮捕了800餘名學生。整個北京籠罩在恐怖之中,好友勸陳獨秀南下暫避風頭,他氣憤地回答:「我腦筋慘痛已極,極盼政府早日捉我下獄處死,不欲生存於此惡濁之社會也。」6月8日,他在《每周評論》發表《研究室與監獄》,全文不足100字,卻成為那一時代鼓舞革命者的警世格言:「世界文明發源地有二:一是科學研究室,一是監獄。我們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監獄,出了監獄就入研究室。這才是人生最高尚優美的生活。從這兩處發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價值的文明。」他還起草了《北京市民宣言》,對內政外交提出具體的五條要求,表達了他的「平民征服政府」的思想,其中號召:「我等學生、商人、勞工、軍人等,惟有直接行動,以圖根本之改造。」 6月11日晚10時,他在散發《北京市民宣言》時,被京師警察廳逮捕。當陳獨秀被捕的消息最先在《晨報》披露後,《北京日報、《公言報》、《申報》、《時報》、《民國日報》、《時事新報》、《神州日報》和全國各地的報刊,都相繼在顯著版面公布消息,陳獨秀一時成為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新派領袖,人們交相傳頌,嘖嘖稱奇。《民國日報》指出,當此「人心浮動之時,政府苟有悔禍之誠心,不應對國內最負盛名之新派學者,加以摧殘,而惹起不幸之糾葛也。」《申報》指出,北洋政府「利用黑暗勢力,以摧毀學術思想之自由」,已經釀起學潮,如今又逮捕陳獨秀,「乃又揚煽其波,激之使動,樹欲靜而風不止,是誠何心耶?」真的是「揚煽其波,激之使動」。全國各界立即掀起營救陳獨秀的高潮。學界、教育界、社會各界和安徽各界,或以單位或以個人,紛紛致電致函,要求立即釋放陳獨秀。孫中山在上海召見北洋政府代表許世英,惱怒地說:「獨秀我沒見過,……你們做好事,很足以使國民相信我反對你們是不錯的證據。」你們也不敢「殺死他」,「他們這些人死了一個,就會增加五十、一百個,你們盡做著吧!」以孫中山的聲望和地位,雖是短短的一席話,卻在當時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失卻自由的陳獨秀非但沒有孤立,反而得到更多人的理解、支持和聲援。李達在《民國日報》發表《陳獨秀與新思想》一文,他說:「陳先生是一個極端反對頑固守舊思想的急先鋒,……他的文字很有價值,很能夠把一般青年由朦朧里提醒覺悟起來」。「陳先生捕了去,我們對他應該要表兩種敬意。一、敬他是一個拚命『鼓吹新思想』的人。二、敬他是一個很『為了主義肯吃苦』的人。」「捕去的陳先生,是一個肉體的陳先生,並不是『精神的』陳先生,『肉體的』陳先生可以捕得的,『精神的』陳先生是不可捕得的。」辛白作詩《懷念陳獨秀》,對北洋政府(他們)進行聲討,予陳獨秀以深深的敬意:「依他們的主張,我們小百姓痛苦。依你的主張,他們痛苦。他們不願意痛苦,所以你痛苦。你痛苦是替我們痛苦。」青年毛澤東在《湘江評論》發表文章說:「我們對於陳君,認他為思想界的明星」,民主與科學,「陳君平日所揭示的就是這兩樣。」並呼喚:「我視陳君萬歲!我視陳君至堅至高的精神萬歲!」陳獨秀被捕和出獄後,李大釗相繼撰文予以聲援。陳獨秀被捕時,他借用一位讀者的話說:「現在好久不見『隻眼』(陳獨秀的筆名)了,是誰奪了我們的光明?」當陳獨秀出獄後,李大釗為之高興,欣然作白話詩《歡迎獨秀出獄》,詩中說:「我們現在有了很多化身,同時奮起。好象花草的種子,被春風吹散在遍地。」陳獨秀不會想到,他的被捕會有如此大的影響,會後繼出「很多化身」,如孫中山說的「五十、一百個」,以至很多很多,而他們中竟出現了如毛澤東、李達、鄧恩銘、包惠僧、劉仁靜、張國燾和瞿秋白、惲代英、周恩來、鄧中夏等中共一大代表和早期中國共產黨員。1920年1月29日,陳獨秀應汪精衛、章士釗等函邀,為籌辦西南大學的事宜,秘密來到上海。2月4日,他又溯江而上,來到武漢,在這裡進行了多場講演,提出「三個打破」的政治主張,即,「打破階級的制度,實行平民社會主義」;「打破繼承的制度,實行共同勞動」;「打破遺產的制度,不使田地歸私人傳留享用」。這些搖撼制度和體制的言論,對於專制的當權者來說,自然是反動的,故明令其停止講演。他只得又乘車返回北京。當京師警察廳得知他已潛出北京多日時,便決定在他返京時,再將其逮捕囚禁。李大釗和高一涵等得知這一消息後,立即派人靜候在北京西車站,將他秘密送到北大教授王星拱家。2月中旬,李大釗護送他出京,兩人喬裝打扮,乘著一輛騾車,由公路出走來到李大釗的家鄉河北樂亭。碰到一批搞政治的朋友陳獨秀在北大,很不得一些人的喜愛,他們處心積慮地要將其逐出北大,甚至不惜辱沒斯文,羅織所謂私德問題的罪名,刻意向他臉上潑髒水。厚道的蔡元培再也抵擋不住壓力,只得於1919年4月8日夜晚,召集文理科教授會議,以教務總長總理文理兩科,陳獨秀體面地失去文科學長的職務。他的好友胡適恰不在北京,沒能阻止這一事態,事後,胡適對以「小報所犯,道路所傳」的「私德太壞」,而將「學界領袖」擠出北大,一直「驚詫不已」,遺憾地說:「獨秀因此離去北大,以後中國共產黨的創立及後來國中思想的左傾,《新青年》的分化,北大自由主義者的變弱,皆起於此夜之會。……獨秀離開北大之後,漸漸脫離自由主義者的立場,就更左傾了。此夜之會……不但決定了北大的命運,實開後來十餘年的政治與思想的分野。」胡適還說:「在上海陳氏又碰到一批搞政治的朋友——那一批後來中國共產黨的發起人。」多少年後,毛澤東也說過類似的話,「陳獨秀和他周圍的一群人」,不過,他所說的這群人就不僅是上海,還包括北京乃至全國的影響所及,可見陳獨秀的號召力和凝聚力。1919年4月20日,陳獨秀在《每周評論》發表《二十世紀俄羅斯革命》,把十月革命和十八世紀法蘭西革命相提並論,稱作是「人類社會變動和進化的大關鍵。」並預言,「世界大勢必有大的變動。」他原本相信康梁,後又鼓吹民主和科學,揚言為此「就是斷頭流血,都不推辭。」可卻一次次的碰壁,就在焦躁的他越發看不到希望時,十月革命提供了馬克思主義成功的範例,這大大地激發了他的政治熱情。他的這批在上海「搞政治的朋友」是:李達、李漢俊、沈玄廬、陳望道、俞秀松、沈雁冰、邵力子等,他們大多住的很近,經常一起聚談。陳望道回憶:「反覆的談,越談越覺得有組織中國共產黨的必要。」5月間,陳獨秀在上海成立馬克思主義研究會,陳獨秀為負責人,會員有沈雁冰、李達、李漢俊、陳望道、邵力子等。戴季陶和張東蓀也參加過幾次活動。他先住亞東圖書館,後又遷至環龍路老漁陽里2號,《新青年》編輯部也設在這裡,不久,這裡便成為籌組中共的重要活動場所。《新青年》因陳獨秀的思想傾向而有了根本性的變化,由宣傳民主主義改為宣傳社會主義,其中尤以《勞動節專號》為分水嶺。中共早期理論家蔡和森說:《新青年》原本「是美國思想宣傳機關,但是到仲甫同志傾向社會主義以後,就由美國思想變為俄國思想了,宣傳社會主義了。」舊中國,在黑暗中迷茫的青年為真理所召喚,不少人來到上海,登臨《新青年》編輯部,希望陳獨秀指條光明之路。羅亦農遺孀李文宜曾在《憶羅亦農同志》中寫道,羅亦農17歲時,竟「穿了件藍布大褂,夾了一把雨傘,一個人跑到上海去找陳獨秀,……他到上海後,就在陳獨秀幫助下,在一個小報館當校對,『邊工邊讀』」。這些青年來到上海,被陳獨秀安排在上海黨組織開辦的外國語學校學習,楊明齋為公開的負責人,教授俄文,李達、李漢俊、袁振英教授日、法、英文。陳獨秀也常來講課。這些青年學成後多被送往蘇聯學習深造,他們中不少人由蘇聯回國後,成為忠誠的革命家,如,羅亦農、王一飛、肖勁光、劉少奇、任弼時、汪壽華、柯慶施、蔣光慈、陳為人等。早在1920年初,他就請惲代英翻譯考茨基的《階級鬥爭》。8月,他又和李漢俊將陳望道所譯《共產黨宣言》校對後出版。接著,李漢俊翻譯《馬格斯資本論入門》,李季翻譯《社會主義史》。這三本書對中國早期的馬克思主義者影響極大,毛澤東就曾說過,這三本書「特別深刻地銘記在我的心中,使我樹立起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南陳北李陳屬首位李大釗遇難後,北大教授高一涵在《民國日報》發表悼念文章說:「時陳獨秀先生因反對段祺瑞入獄三月,出獄後,與先生(即李大釗)同至武漢講演,北京各報均登載其演辭,先生因此大觸政府之忌。返京後則化裝同行避入先生本籍家中,在途中則計劃組織中國共產黨事」。這就是「南陳被李,相約建黨」的最初版本。胡適曾把南陳北李作了比較,他說:「李大釗在1918年和1919年間,已經開始寫文章稱頌俄國的布爾什維克的革命了,所以,陳獨秀比起李大釗來,在信仰社會主義方面卻是一位後進。」歷史的事實確實如此,但是,以陳獨秀的聲望和影響,一當形成堅定的信仰,他在當時的號召性和凝聚力,又自然要超過李大釗。這就是中共早期黨員肖克將軍於1993年6月在《陳獨秀詩集序》中所說,南陳北李,相約建黨,「是合乎歷史事實的定論。李大釗作為創黨主要人物之一是對的,但陳獨秀應屬首位。」1920年4月,共產國際遠東局派遣維經斯基等人來到北京,通過北大的兩名俄籍教授,與李大釗多次交談,表示要幫助建立共產黨。據張申府記憶,李大釗當即寫信介紹維經斯基等人「到上海去見陳獨秀,要陳獨秀建黨。」筆者以為這正是李大釗的認真而穩重的作風,他清醒地意識到經歷「五四運動」的洗禮,陳獨秀已是振臂一呼,從者甚眾,儼然成為聞名國中的風雲人物,作為發起人和組織者,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合適的了。維經斯基來到上海,和陳獨秀見了面,兩人一拍即合,愉快地接受了組黨的使命。6月間,陳獨秀、俞秀松、李漢俊、施存統、陳公培五人開會,籌備成立共產黨,推舉陳獨秀為書記,並起草黨綱十餘條,明確提出「用勞農專政和生產合作為革命手段。」8月,在陳獨秀主持下,上海成立中國的第一個共產黨組織,成員有陳獨秀、李漢俊、沈玄廬、陳望道、俞秀松、施存統(時在日本)、楊明齋和李達。第一次會議選舉陳獨秀為書記,並函約各地的社會主義者組織支部。北大學生張國燾為避北洋政府的追捕,不得不南下來到上海。臨行前,李大釗讓張國燾向陳獨秀轉達這樣的意響,那就是目前應加緊馬克思主義的研究。張國燾晚年回憶說:「大約7月底(1920年),我才與陳先生慎重其事的談起李大釗先生的意向。他開門見山的說:『研究馬克思主義現在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工作,現在需要立即組織一個中國共產黨。』陳先生這種堅決的主張,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他滔滔不絕地說明這種主張的各項理由。」「陳先生曾是新文化運動的領袖,此時充當中國共產黨的發起人,確實具有各方面的特長。……他詞鋒犀利,態度嚴峻,像一股烈火似的,這和李大釗先生溫和的性格比較起來,是一個極強烈的對照。」張國燾認為,陳獨秀是在1919年底「被迫離開北京以後,才認定馬克思主義是解決中國問題的良方」,而「組織中國共產黨,則確是他自發自覺的挺身向前」。這就是陳獨秀為人處事的風格。當年提倡白話文,倡導文學革命時,胡適主張「平心靜氣」,「同心研究」,而陳獨秀果斷專行,「必以吾輩所主張者為絕對之是」。事後,胡適感嘆:「當年如果不是陳獨秀如此不容討論餘地,文學改革,白話文就不會有如今效果。」如今,在實際籌組中國共產黨時,陳獨秀依然故我,還是那樣的雷厲風行,說干就干,果敢堅決。所以,就做事的風格效率而言,南陳北李,陳屬首位,也是在事理之中。1921年7月23日,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上海舉行。此前陳獨秀為陳炯明所聘,擔任廣東省教育委員會委員長兼預科大學校長,因教育上的一些事務而不能出席。李大釗也因故沒有出席。這樣,南陳北李都成為中共「一大」的缺席者。大會選舉陳獨秀、李達、張國燾組成中央局,陳獨秀為中央局書記,成為中共最早期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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