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康橋:徐志摩髮妻孀居30年後終於再婚(1)
徐志摩與前妻張幼儀
張嘉玢,字幼儀,上海女子商業銀行副總裁,雲裳時裝公司總經理,現代著名詩人徐志摩的髮妻。
1900年出生於上海寶山一大戶人家。1915年,在四哥張公權的主持下,與徐志摩結婚。
1920年,在徐志摩父母的安排下,張幼儀前往倫敦,與正在劍橋大學求學的徐志摩團聚,不料此時徐志摩已經愛戀上林徽因。
1922年,張幼儀在德國柏林生下次子彼得,隨即應匆忙趕來的徐志摩的要求,簽字離婚,這是中國依據民法的第一樁西式文明離婚案。之後,張幼儀進入裴斯塔洛齊學院,攻讀幼兒教育。
1927年,失去幼子的張幼儀返回中國,在東吳大學教授德文,後任上海女子商業銀行副總裁,雲裳時裝公司總經理。
1949年,張幼儀移居香港。1953年,她與醫生蘇紀之結婚。
晚年,張幼儀主持出版了中國台灣版《徐志摩全集》,並由侄孫女張邦梅撰寫了她的口述回憶錄《小腳與西服:張幼儀與徐志摩的家變》。今古恨,幾千般,只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 (宋)辛棄疾·《鷓鴣天》
提起徐志摩,人們會想起林徽因、陸小曼,卻很少會想起她的名字。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影響、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而她,卻是他絢爛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筆。
以她的踏實能幹,如果能在懵懂少年時,有幸遇到一個忠厚篤實的男人,不難相敬相愛地度過一生,但偏偏她遇到的是徐志摩——一個將自由和愛情看得高於生命的詩人。他在婚姻生活中依然孜孜不倦地追求著自己的理想,而她在一生中最看重的卻不是愛,而是責任。
愛不能完全等同於責任,但在愛情當中卻必須得有責任,還有寬容、諒解和付出,否則再美的愛情花朵也會在現實的雨打風吹中凋零。
如果命運能夠讓她等到他的成熟,如果他能夠寬容一點、耐心一點,給她時間蛻變,如果……只是他們的故事裡沒有如果,一時的交錯,錯過的竟是一生。
一個謹從三從四德的女子,自此被拋入生活的困境——離婚、獨立生存、撫育孩子,但她卻依靠自己的雙腳穩穩地站立了起來,並逐漸踏上時代的風口浪尖——出任銀行副總裁、擔任時裝公司總經理,直至53歲時,抵抗住社會壓力再次締結姻緣,她樣樣走在時代之先。
讀他,是讀他的詩文、理想和愛情;讀她,是讀一個傳統女性如何尋找自我,如何從新舊文化的衝突中突圍,從痛苦中涅槃。
小腳與西服
1915年12月5日,浙江海寧縣硤石鎮,硤石商會會長徐申如家中張燈結綵,正在準備迎娶遠道而來的兒媳婦,她的名字叫張幼儀。
這門親事是傳統的包辦婚姻,是由新郎的父親和新娘的哥哥做主定下的。
張家兄弟姐妹共12人,8男4女,張幼儀是家中的第二個女孩,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張幼儀的祖父做過前清的知縣,她的父親張潤之是個讀書人,以行醫為業,家境一度非常殷實。後來因為長子被懷疑偷竊了堂兄的珠寶,張父帶領自己這一支搬離了祖宅,沒有要求分得家產,導致家道中落。不過到了張幼儀這一代,她的哥哥們又將這個家族撐了起來。
張幼儀的二哥張君勱、四哥張公權,都曾留學日本。
張嘉森(字君勱)16歲中舉,東渡扶桑後,入日本早稻田大學修習法律與政治學。在此期間,他結識了亦師亦友的梁啟超,並參與發起梁啟超主持的「政聞社」。 1910年,張君勱回國應試於學部,取得殿試資格,次年經殿試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成為中國末代翰林。1913年,為暫避袁世凱的迫害,在梁啟超的安排下,張君勱赴德入柏林大學攻讀政治學。1915年,張君勱回國,歷任浙江交涉署長、《時事新報》總編,段祺瑞內閣國際政務評議會書記長和馮國璋總統府秘書長。
張嘉璈(字公權)留學日本期間,在東京慶應大學攻讀經濟學,歸國後,先後在報界和北洋政府中任職。1914年,他棄官從商,出任中國銀行上海分行副經理,時年28歲。他引進西方銀行、理財方面的現代知識,注意對顧客服務,加強人事管理,提拔新式人才,在建立新式銀行制度方面卓有建樹,加之交友廣泛,迅速成為上海金融界的實力派人物。
1913年,時任浙江都督府秘書的張公權前往杭州府中學堂視察,翻看學生作文,意外地被其中一篇所吸引。這篇題為《論小說與社會之關係》的作文,將梁啟超「文字間那種優雅的文白夾雜風格」模仿得惟妙惟肖,而且作者雖然年少,但其「字『骨』——也就是筆法的勁道,或是毛筆每寫一划、一鉤、一撇時在紙上所用的力量——顯示出他有堅定的目的和方向;字『氣』——也就是字的自然神韻,這種神韻只有在一個人受過幾年書法訓練以後,適時摒棄所學才能達到——表達出他有眼光和操守」。詢問之下,張公權得知文章的作者是硤石富商徐申如的獨子徐章垿。
徐志摩手書對聯愛才心切的張公權當晚即給徐申如寫信,提議將自己的二妹張幼儀許配給徐家公子。
徐申如是個非常有頭腦的生意人,號稱「硤石巨子」、「浙江首富」。當初建造滬杭鐵路,很多人都害怕大量徵用農田、拆毀房屋和墳墓,會破壞了當地的風水,徐申如卻以獨到的眼光意識到「人利於行,貨暢其流」的重要性,積極遊說當地士紳,籌集資金,奔走規劃,最終促成了滬杭鐵路行經硤石,貫通海寧,為當地創造了巨大的商機。不過徐家雖然貴為硤石的商賈巨甲,開辦有電燈廠、蠶絲廠、布廠、徐裕豐醬園、裕通錢莊等產業,但苦於幾代沒有人取得功名,和那些世代書香的名門望族難以比擬。能夠和張家結親,不僅有助於提高徐家的地位,而且張氏兄弟的聲望和社會影響對於徐家未來發展產業也必然大有助益,所以徐父接到張公權的來信,不由滿心歡喜,趕緊回信說:「我徐申如有幸以張嘉璈之妹為媳。」
這一年,張幼儀13歲,正在蘇州第二女子師範學校讀書。她的未婚夫也只有16歲。
張家安排幼儀早婚有著一段由來。張家搬離祖宅後,因為失去了祖傳的所有產業,經濟上一度比較拮据,歸國後負擔起家庭經濟重擔的四哥張公權便和母親商量,要儘早將女兒們嫁出去。張母於是請來相命婆給年僅14歲的大女兒算命,不想得到的結果是大女兒不能早嫁,要等到25歲方能出閣,否則丈夫會早死,於是家人的期望就落在了二女兒張幼儀的身上。
張幼儀訂婚時,張家已經恢復了從前的財富和聲望。張家對幼儀的婚事極為重視,特意派人去歐洲採買嫁妝,由幼儀的六哥隨行監督。嫁妝之豐厚令人咂舌,光是傢具就多到連一節火車車廂都塞不下,最後由張幼儀的六哥安排駁船從上海運送到硤石。
為了女兒將來在夫家能夠獲得足夠的重視,娘家可謂用心良苦。這一切,再加上娘家的強大實力,足以保障一個女人的婚姻,但卻未能給張幼儀帶來絲毫幸福。
據說徐章垿年幼時,曾經有一個法號誌恢的和尚在仔仔細細地摸過一遍他的頭後,斷言「此子將來必成大器」。1918年,徐章垿赴美留學前夕,徐申如為寄託望子成龍的期望,將兒子的字由「槱森」改為「志摩」,而世人記住的,正是他的後一個名字——徐志摩。
在嫁入徐家幾年之後,張幼儀才從僕人口中得知,徐志摩第一次看到她的照片,就嘴角向下一撇,充滿鄙夷地說了一句:「鄉下土包子!」
其實說起張幼儀的長相,雖然不具備徐志摩理想中女性的聰慧靈秀,但也並不算難看,五官端正,濃眉大眼,只是線條有點兒粗硬,嘴唇厚厚的,皮膚偏黑,缺乏一點女性的柔美。
在杭州府中學堂讀書時的徐志摩同在杭州府中學堂讀過書的郁達夫回憶那時的徐志摩說:在課堂上或宿舍里,徐志摩總是和另一個同學交頭接耳地密談著、高笑著,跳來跳去,和這個那個鬧鬧,喜歡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些很可笑很奇特的事情,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平時讀書不用功,痴迷於小說,每次考起作文來他都是分數最高。
在很多人眼裡,徐志摩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孩子,活潑好動、聰明伶俐。而張幼儀雖然比他年幼3歲,但性格堅毅嚴肅,沉默寡言,遇到事情很有主見。徐申如打聽到未來的兒媳在娘家時便很能幹,不禁非常滿意,他希望結婚能夠讓兒子成熟起來,也希望沉穩持重的兒媳在婚後能夠管束兒子,讓他慢慢改掉身上頑皮的孩子氣。
傅斯年曾說:「胡適之先生曾有一句很妙的形容語,說『我不是我,我是我爹的兒子』。我前年也對一位朋友說過一句發笑的話:『中國做父母的給兒子娶親,並不是為子娶婦,是為自己娶兒媳婦兒。』這雖然近於滑稽,卻是中國家庭實在情形。」但徐志摩顯然對這樣的安排並不滿意。而且正如1931年3月徐母病歿後,已經與徐志摩再婚的陸小曼意欲奔喪被徐申如所阻,徐志摩一氣之下與父親鬧翻,對陸小曼所說的那樣:「別看我脾氣好,到了僵的時候,我也可以僵到底的。」不過這一次,尚在讀書、深受中國傳統孝道影響的徐志摩還不敢公開反抗家庭作出的安排,他表明自己態度的唯一方式就是拒絕從心理上接納張幼儀。
婚禮是在硤石商會舉行的。新婚當天,張幼儀身著紅白混合的粉紅色禮服,因為徐志摩在之前明確表示過,他要一個新式的新娘。洞房花燭夜,張幼儀想要告訴徐志摩,她感謝命運的安排,現在她是徐家的人了,她願意好好地侍奉他們,但是她所受的傳統教育不允許女子在這個時候先開口,她於是等待著。而徐志摩也只是緊張又不無期待地望著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那是他們之間沉默的開始。
在其晚年回憶錄《小腳與西服:張幼儀與徐志摩的家變》里,張幼儀告訴侄孫女張邦梅:「在中國,女人家是一文不值的。她出生以後,得聽父親的話;結婚以後,得服從丈夫;守寡以後,又得順著兒子。你瞧,女人就是不值錢。這是我要給你上的第一課,這樣你才能了解一切。」
婚後沒幾個星期,徐志摩就離開家讀書去了,先是到天津北洋大學,後來又到北京大學。張幼儀說:「公婆不准我跟他一起去,也不准我跟他在一起。在中國,媳婦當著公婆的面對丈夫表露情意,也是很沒規矩的。」她想回到母校蘇州女子師範學校完成學業的想法也沒能如願。
徐志摩會定期寫信給父母,報告自己的情況,而她,是他家信末尾不痛不癢又不得不添加一筆的問候。
就在她坐在幽深的閨房裡面,陪著婆婆,在繡花針上穿上絲線,幾個鐘頭、幾個鐘頭地綉著鞋上層層疊疊的積雲朵朵的時候,徐志摩則在得時代風氣之先的北大如魚得水,沐浴著新思潮的洗禮,又在她二哥張君勱的引薦下,拜他一直仰慕的梁啟超為師,同時結識了中國新文化運動的領軍人物胡適。
長子徐積鍇出生後,已經替家族完成傳宗接代任務的徐志摩,在老師梁啟超的建議下,於1918年7月啟程前往美國,學習歷史和經濟。
在徐志摩出國留學前的婚後四年里,張幼儀和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大概只有四個月,都是在他的假期。在院子里,他伸著腿坐在椅子上讀書,她在他旁邊縫東西。他會要僕人做這做那,對她卻沒有一句話,而年輕膽怯的她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開口。張幼儀晚年回憶婚後的徐志摩說:「除了履行最基本的婚姻義務之外,對我不理不睬。就連履行婚姻義務這種事,他也只是遵從父母抱孫子的願望罷了。」
張幼儀3歲那年,母親曾經給她纏足,到了第4天早上,再也忍受不了妹妹尖叫聲的二哥張君勱最終阻止了母親。「把布條拿掉,」他說,「她這樣太痛了」。張幼儀的母親問,如果女兒不纏足,將來誰會娶她?張君勱回答說:「要是沒人娶她,我會照顧她。」也正是二哥告誡張幼儀,不論外在的行為如何,都要尊重自己內在的感受。張幼儀說:「這一點和家裡任何人都不一樣。」就這樣,張幼儀成了張家第一個天足的女人。不過,她說:「對於我丈夫來說,我兩隻腳可以說是纏過的,因為他認為我思想守舊,又沒有讀過什麼書。」
因為從小接受嚴格的家教,在很多方面,張幼儀的確非常傳統,循規蹈矩。她說:「我就是這樣被教養成人的,要光耀門楣和尊敬長輩。」張父是個脾氣暴躁、非常挑剔的人,生氣的時候就會提高嗓門、亂摔東西。在娘家時,「除非爸爸要求,我從不在他面前出現,而且從不在沒得到他許可以前離開。除非他先開口對我講話,否則我不會在他面前啟齒。他數落我的時候,我就鞠個躬,謝謝他糾正。我也從不用『你』來稱呼我父親,譬如我從不說:『你要不要再來杯茶?』而必得說:『爸爸要不要再來杯茶?』不過,大半時候,我甚至從來不問爸爸要不要再添茶,我乾脆把茶倒好。能事先料到他的心意,才更孝順。」
在第一次看過徐志摩的照片後,父母曾經問她對照片里的人的看法。張幼儀說:「自從大姐算過命以後,家人一直期待這刻的來臨,我就依著家人的期待說:『我沒意見。』根據當時的中國傳統,情況就是如此:我要嫁給家人為我相中的男人。」
即使在和徐志摩經歷了婚姻上的種種不幸之後,張幼儀依然對傳統的包辦婚姻持肯定態度。她認為「這種婚姻並不表示夫妻之間沒有愛情,他們的愛情是婚後才來的。先對公婆、夫家和配偶盡義務,愛情就會跟著來」。不過,徐志摩顯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而對於婚姻的看法,張幼儀也和生性浪漫、渴求愛情的徐志摩迥然不同。「我對婚姻所求為何?我不求愛情,也不求浪漫,可是我所求的肯定比我現在擁有的——缺乏容忍和漠不關心——要來得多。徐志摩從沒正眼瞧過我,他的眼光只是從我身上掠過,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儘管婚後備受丈夫冷落,張幼儀卻依然謹記臨出嫁時母親的教導:「第一,一旦進了徐家的門,絕對不可以說『不』,只能說『是』。第二,不管我丈夫和我之間發生什麼事,我都得以同樣的態度對待公婆。」
初到硤石,張幼儀十分渴望出去四處逛逛看看,但徐家人不允許她單獨上街,她便終日守在深宅大院里;給婆婆做鞋,她一定精心刺繡,針腳細密,做得漂亮考究,但到自己身上,則馬馬虎虎,能穿就行;每日晨昏定省,在公婆開口說話之前,絕對不先主動開口說話,晚上在他們允許之後,方才告退。
張幼儀的賢惠知禮、寡言端莊,深得徐志摩父母的歡心,長孫阿歡的誕生,更是讓徐家二老衷心歡暢。雖然張幼儀知道自己天生不僅「具備女性的氣質,也擁有男性的氣概」,而且深受二哥、四哥的鼓舞,渴望接受教育,了解和跟上這個變動的時代,但是如果她和徐志摩的婚姻能夠這樣維持下去,她也許只能做一個舊式的三從四德的女子,默默地相夫教子,她的另一面——那個更加真實的自我——也就無從展現出來。
舊時在男女雙方正式締結婚姻之前,通常會批一下兩人的八字,看看他們是否相合。有些時候,這個不一定都很準確。比如說周有光和張允和,算命先生說他們兩個如果結婚,都活不過35歲,可是他們琴瑟和諧地共同生活了69年,張允和以93歲高齡辭世,周有光至今健在。不過,算命婆對於張幼儀和徐志摩婚姻的預言卻奇蹟般地應驗了。
張幼儀晚年說:「我婚姻中的不幸,是我這一生的一大秘密。」
徐志摩生於1896年,肖猴,猴子迷人、逗趣,但算命婆說,猴子也可能變得狡猾和醜惡。張幼儀生於1900年,肖鼠,老鼠善於尋找、獲得、囤積豐富的食物,所以肖鼠代表著勤勞和富足,不過也會顯現出膽小和吝嗇的負面特徵。在肯定徐家是個非常好的人家後,算命婆沉默了半晌,臉上顯現出擔憂的神色,她說:「屬鼠的和屬猴的人在這門親事里不配耶,你不屬狗太糟糕了,狗是忠實的象徵。」張幼儀的母親不安地說:「我這兩個最大的女兒,老大要到25歲才能結婚,老二又和男方不配。」她幾乎失去耐心地對張幼儀說:「我們怎麼辦哪?你們當中總有一人非趕快嫁掉不可。」最終,她決定做該做的事情,讓算命婆把張幼儀的生年改為1898年,這樣張幼儀的屬相就由鼠變成了狗,然後宣布這門親事是天作之合,並把這一消息送給徐家。
張幼儀說:「我始終納悶,那個相命婆在把我的生肖改成狗以前,到底從相命圖上看到了什麼厄運?」
秋天的扇子
1918年秋,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張君勱打算隨同梁啟超等人以非正式代表的身份參加巴黎和會。他與正在娘家探親的張幼儀話別,並詢問妹妹什麼時候到西方與徐志摩團圓。張幼儀詫異地回答說:「我從沒想過要與他團聚,因為我以為我的責任就是和公婆待在一起。」張君勱告訴妹妹,她已經對徐家盡到責任了,現在她應該跟丈夫在一起,甚至到西方求學。為了避免徐家二老拒絕,張君勱答應妹妹,他會讓徐志摩主動寫信給父母要求讓張幼儀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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