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達摩大師《血脈論》淺讀(之四)
問曰:「既若施為運動,一切時中皆是本心;色身無常之時,云何不見本心?」
有人問:「既然所有的作為,所有的運動和活動,在一切時候當中都是人的本來心;那麼,當無常到來,人們色身死去的時候,為何見不到那個本來心從身體裡面跑出來呢?」
提問的人,不明白達摩大師的意思,他以為在人們平時的所作所為當中,裡頭藏著一個東西,叫做本來心。藏在哪兒呢?他以為,肯定是藏在身體裡面。因此,當人們色身完蛋的時候,總應該有人會見到本來心從身體裡面跑出來吧?
可是,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人看到過呢?
以前,在西方國家,曾經有幾位科學家對人類的靈魂感興趣,便向政府提出申請,要做一項偉大的捕捉靈魂之試驗,得到了批准。
政府允許他們在實驗室當中,為幾位死刑犯執行死刑。科學家們把死刑犯關在了完全密閉的大玻璃容器里,注射了毒針。他們以為,靈魂啊,這下子你可跑不了,咱要把你抓住看看,好好研究一下。
結果,罪犯死了許久,身體都冰涼了,也沒看見靈魂從罪犯的身體裡面跑出來。科學家們很失望:上帝說的不對呀,人似乎並沒有靈魂。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聰明的科學家過分高估了科學的價值,也太小看靈魂了。假如能被您那區區玻璃罩子給罩住,那還叫做靈魂嗎?那也太不靈了。
在佛教當中,並不認同靈魂的說法,因為,西方人對它的理解,大約是:永恆不變的靈性。
在佛陀和無數的覺悟者看來,並不存在這樣一個「永恆不變的靈性」,或者說「靈魂」。科學家們所要尋找的,其實是人的「神識」,在普通人死亡以後,確實會有一個神識離開身體,隨著業力變現為「中陰身」。它的樣子,據相關經論說,欲界眾生的中陰身,高約兩尺,形似一個五、六歲的兒童,是淡金色的;而色界天的中陰身,則比較高大,是透明的。中陰身的構成不同於地球物質,要微細許多,它們因而具有神通,可以自由穿越山河大地,去尋找有緣的投生處。所以,中陰身幾乎不可能被科學儀器探測到,更不要說抓住它了。
「神識」和「中陰身」如此神奇,它們是否就是「本來心」呢?
答:還不是。「神識」也叫做「阿賴耶識」,它是眾生投胎轉世的無明心體,是眾生習氣種子的總倉庫。它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眾生心念時時在變化當中,因此,它不同於靈魂,不是某種「不變的靈性」。
雖說「阿賴耶識」還不是「本來心」,但「本來心」也不曾離開「阿賴耶識」,它們交融在一起,如《起信論》說,阿賴耶識乃是染凈和合之心識,其中的「染」是指無明習氣,而「凈」就是指「本來心」,亦名「真如」。
因此,所謂的明心見性,就是透過起起滅滅的無明心念,明了其中的如如之性,那就是「本來心」。奇妙之處在於,大家生活當中的一切作為,一切思慮分別,甚至是煩惱習氣,都不曾掩蓋住「本來心」,更不曾破壞它。而且,這一切都發源於「本來心」,也都依託於「本來心」而顯現。
《圓覺經》云:「一切眾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眾生日常的一切所作所為,都發生在「圓覺妙心」當中,此「圓覺妙心」就是「本來心」。根據這句經文,稍微延伸一下,那就是:圓覺妙心在哪裡呢?它就在一切眾生的種種作為當中,它包容著眾生的一切,與眾生同在。
因此,並不需要等人死後,再去尋找「本來心」,而是每一個當下,都可以明見「本來心」,一旦做到,那就叫做明心見性。
對於「色身無常之時,云何不見本心?」這個問題,達摩大師如此回答:
答曰:「本心常現前,汝自不見。」
大師回答:「本來心常常現前,你自己視而不見。」
關於其中原因,提問者繼續發問:
問曰:「心既見在,何故不見?」
他問道:「既然本來心常常顯現,就在當前,為什麼大家都看不見呢?」
問題本身很清楚,請看祖師如何善巧地開導大家,引導大家見到本來心:
師曰:「汝曾作夢否?」
為了方便進行引導,達摩大師反問道:「你是否曾做過夢呢?」
答:「曾作夢。」
提問的人回答:「我曾經做過夢。」
大家也一樣,誰都做過夢。那麼,夢和自己的本來心有什麼關係呢,達摩大師繼續引導:
問曰:「汝作夢之時,是汝本身否?」
祖師接著問:「你做夢的時候,是你自己本身嗎?」
答:「是本身。」
提問的人回答:「是我自己本身。」
毫無疑問,大家正在做夢之時,那就是自己,不可能是別人。此時,自己的「本來心」在哪裡呢?它不曾離開夢境。因為「一切眾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所以,在睡夢當中,一切夢境都發源於「本來心」,就在夢境發生之處,「本來心」就在那裡。
——那個會做夢的無形之妙能力,它不屬於夢境,承載著夢境,包容著夢境,顯現著夢境,明了著夢境,它就是本來心。它就是您的心,當處之心,無論睡與醒。
生活當中也是一樣,所以,達摩大師繼續追問:
又問:「汝言語、施為、運動,與汝別、不別?」
大師繼續深入引導,問:「那麼,你說話,你做事情,還有你所有的活動,與你自己本身有區別,還是沒區別呢?」
行住坐卧,說話辦事,顯然,都是咱自己本身的作為,都體現了咱本身。究其根本,也都體現了咱的本來心。因此,提問的人回答:
答曰:「不別。」
他回答:「沒有區別」。
既然行住坐卧,言談舉止,乃至於睡夢,等等,都與咱本身沒有區別,所以,達摩大師如此開示,幫助大家觀察「本來心」之所在:
師曰:「既若不別,即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此心從無始曠大劫來,與如今不別。未曾有生死,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不垢不凈,不好不惡,不來不去。」
大師說道:「既然行住坐卧,與你本身沒有區別,那麼,這個行住坐卧的色身,就是你的本來法身;這個本來法身,也就是你的本來心啊。」
「這個本來心,從無始以來,從無量劫以來,與如今的當處之心沒有區別。」
「它不曾有生死,過去不曾產生,未來不會消滅;在聖賢它不會增加,在凡夫它也不會減少;它不會被煩惱所染污,也不會因為煩惱消失而變得清凈;它不屬於好與壞、善與惡;它也不會有來、去的變動。」
達摩大師如此為咱直指人心,透徹地告訴大家,既然一切作為,都是咱自己本身,那麼,包括色身在內的一切,也就都是咱的法身。所謂「法身」,大而無其外,遍含一切法,故名「法身」。因此,法身如來名為毗盧遮那,翻譯為遍一切處。
經云:「三世諸如來,同共一法身」,因為,遍滿法界只是一法身,其中本沒有你、我、他之差別。法身如此遍在,當前則顯現為咱自己的身心。如全水成波,切不可波外覓水,那是徒勞的。全法身只在當前,切不可於當前身心之外,另外尋覓法身。即便是妄想煩惱,也絲毫不曾離開過法身;猶如水波不曾離開水,也不可能離開水。
如達摩大師所開示,法身不在大家的色身之外,而是與色身相即相融;當然,法身也不在世界之外,而是與世界相即相融。但究其根本來說,法身又是空性,本來心也是如此,其中沒有任何實有之物:
「亦無是非,亦無男女相,亦無僧俗老少,無聖無凡。亦無佛,亦無眾生;亦無修證,亦無因果;亦無筋力,亦無相貌。」
「這個本來心當中,也沒有是與非,也沒有男女相,也沒有僧、俗、老、少,也沒有聖人和凡夫之差別。」
「其中,既沒有佛,也沒有眾生;既沒有修行與證果,也沒有因果業報;既沒有筋骨和氣力,也沒有任何相貌。」
雖說達摩大師直指色身就是法身,法身就是本來心;不過,大師並不是指那個色身之相,而是指色身當中蘊含的妙性。此妙性與色身不二,無法分割,圓融一體。
色身與法身的關係,好比什麼呢?就好比水波與水的關係。水波就是水,它由水而呈現,水外無波,波外無水。可是,水波的波紋,那個形相卻不是水本身,它不能代表水,那只是個假相。
同理,咱的色身就是法身,其妙性(大約可以理解為活性和天然活力)就是本來心,色身之外無法身,法身之外無色身。但是,大家色身的形相,絕不可以代表法身,那只是業力所成的虛假幻相。
法身超越一切虛假幻相,本來心也是如此,它超越一切山河大地,絲毫也不會被境界所障礙。於是,達摩大師繼續解說本來心的情形:
「猶如虛空,取不得,捨不得。山河石壁不能為礙,出沒往來自在神通。透五蘊山,渡生死河,一切業拘此法身不得。」
「這個法身與本來心,就猶如虛空一般,無形而無處不在,抓也抓不到,丟也丟不開。」
「山河大地和石壁山岩也無法阻礙它,它可以自由地出沒往來,通暢地神遊於其中。」
「它本來就透徹色、受、想、行、識五蘊之大山,本已渡過生死輪迴之大河;一切所謂的生死業力,都不能拘束此法身。」
雖說色身就是法身,法身就是本來心,但要透過現象親自明了這個本來心,明了此如如之性,卻並不容易,因為它沒有形相。對此,達摩大師說道:
「此心微妙難見,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見。於此光明中運手動足者如恆河沙,及乎問著,總道不得,猶如木人相似。總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識?」
「這個本來心微妙不可思議,難以見到;它不同於咱的肉團心,這個心呀,就是人們都想見到的那個心靈。」
「但是,在這個本性光明當中,成天伸手抬腳的人們,像恆河沙一樣多,等到你一問他這個事兒,卻總是說不出來,好像木頭人似地,沒了反應。」
「一直都是自己的本性在受用著一切,人們為啥就不認識呢?」
「此心是人皆欲得見」,是說人們都想找到自己的心靈,此心靈就是本來心。但結果總是徒勞,心靈根本無法被找到。可是,人們的一切作為不正顯示了心靈的存在嗎?哪裡還需要尋找呢。
「總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識?」是說大家隨時都在用本來心受用著一切,明了著一切。只要人們從境界當中一念間迴光返照,就應當認識自己的本來心,可人們為啥就不認識呢?
對此,達摩大師引用世尊的話,繼續開示:
「佛言一切眾生儘是迷人。因此作業,墮生死河。欲出還沒,只為不見性。」
「如佛所說,一切眾生都是迷失了心性的人。」
「眾生迷失了心性光明,才會向外攀緣追求,因此而造下無邊罪業,墮入了生死輪迴之河。雖然也想逃出來,卻被業力糾纏而沉淪於其中,只因為不見性的緣故。」
如何證明,眾生都在迷惑之中呢?達摩大師繼續說道:
「眾生若不迷,因何問著其中事,無有一人得會者?自家運手動足,因何不識?」
「一切眾生,如果不是迷失了的話,為什麼一旦問起本來心這回事兒,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呢?」
「就是自己舉手投足之間的那個妙能力,為啥就不認識呢?」
這句意思很清晰,不需要再解釋。各位同修只需要時常如此觀察,早晚會明白。所謂明白,不過是一念回頭而已。大師繼續說道:
「故知聖人語不錯,迷人自不會曉。故知此難明,惟佛一人能會此法;餘人天及眾生等,盡不明了。」
「因此知道啊,大聖人佛陀說得沒錯,一切眾生都是迷失的人,他們自己不明白罷了。」
「因此知道,這個本來心很難明了,只有佛陀一人能夠通達此妙法;其餘一切人類或天人,以及各類眾生等等,都沒有明了。」
正因為如此,達摩大師常說見性就是佛,不見性就是眾生。本論當中,多有這樣的開示。只不過,見性也有程度之不同,通常,只有徹底見性,只有最究竟的覺悟者才被尊為佛陀,其他尚未究竟的覺悟者,則稱之為菩薩、善知識,等等。
下面,達摩大師為大家開示見性解脫的情形:
「若智慧明了,此心號名法性,亦名解脫。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來。亦名不思議,亦名聖體,亦名長生不死,亦名大仙。名雖不同,體即是一。」
「如果有人對此能夠智慧明了,那麼,他的智慧明了之心,就叫做法性,也叫做解脫。」
「這個智慧明了之心,不會被生死輪迴所拘束,乃至於,一切萬事萬物,一切法,都沒有辦法束縛它,所以,它叫做大自在王如來。」
「它也叫做不可思議,也叫做聖體,也叫做長生不死,還叫做大仙。」
「這些名字雖然不同,但是,其如如性體卻是一回事兒。」
這段開示,真是令人鼓舞。達摩大師直接把佛陀和大家的關係說明白了。那就是,咱的「智慧明了之心」就是萬法之「法性」,就是本來的「解脫」,它就是佛。
生死輪迴拿它沒辦法,根本束縛不了它,所以,它就叫做「大自在王如來」。它也就是「不思議」的如來秘密藏,它也叫做一切聖者的「聖體」,也叫做「長生不死」,還叫做「大羅金仙」,簡稱「大仙」,等等。
——縱然說得如此玄妙,它就是咱當下的「智慧明了之心」而已,它隨時都在這裡。各位同修,如果您不明白,沒關係,只要認真讀念觀察經論,當妄想凈化為正念,正念迴光返照之時,只一念間,您就會明白的。
所謂的「大仙」,是「大羅金仙」的簡稱,而不是咱平日里所說的狐狸精、黃鼠狼,龜、蛇、虎、豹等等精怪。這些精怪也被老百姓稱為「大仙」,同名不同義。
通過大師清晰的開示,顯然,見性也罷,覺悟本來心也罷,成佛也罷,離大家一點兒都不遠。大家只需要學習經論,認真禪觀,在佛陀和祖師的引導下,逐漸顯發出本有的「智慧明了之心」,就是了。
那麼,如何叫做「智慧明了之心」呢?請看大師進一步解說:
「聖人種種分別,皆不離自心。心量廣大,應用無窮。應眼見色,應耳聞聲,應鼻嗅香,應舌知味,乃至施為運動,皆是自心。一切時中,但有語言道斷,即是自心。」
「所謂智慧明了,對於聖人們來說,那就是,他們的種種分別之作用,都不曾離開自己的本來心。」
「自心之度量,本來無比廣大,其應用更是無窮無盡。」
「自心應用在眼睛,就可以看見色相;自心應用在耳朵,就可以聽聞聲音;自心應用在鼻子,就可以嗅到香臭氣;自心應用在舌頭,就可以嘗出味道;乃至於,一切作為和活動,無非都是自心的應用。」
「那麼,自心在哪裡呢?一切時候當中,只要到了言語窮盡之處,那就是自心的坦露。」
「聖人種種分別,皆不離自心」,就是說,聖人依然能夠發生分別,但這個分別不同於凡夫的妄想煩惱,它屬於妙智慧,不曾離開本來心的緣故。經云:「分別一切法,不做分別想」,就是這個意思。
像這樣的分別,也可以叫做「如幻分別」,或者「自在分別」,等等,其心境當中只有分別明了之念,而沒有分別執著之念。甚至,聖者不需要起心動念,就可以當處了知一切事物之差別,即「以無心通達一切法」。這個「無心」,也就是六祖大師所說的「無念」。「無念」而不曾死去,「無念」而當處明了,那就是諸位的本來心。
它也就是「智慧明了之心」,就是自心,人人都有,當前即是。只是,大家還不曾認識它。那麼,它究竟在哪裡呢?
——它就在「語言道斷」之處。
這個地方,古代禪師們把它叫做「言語道斷,心行處滅」,當心念平息了,心性顯露之時,任何語言文字都沒法形容它。它乃是赤裸裸的心,剝除了一切包裝和偽詐,不在一切定義當中。只可親見,難以言說。
在那一刻,一動念,一開口,早已不是了。雖然不是,卻也不曾遠離。
關於自心之情形,達摩大師繼續說道:
「故云: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色無儘是自心,心識善能分別一切,乃至施為運用,皆是智慧。心無形相,智慧亦無盡,故云: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
「因此有這樣的說法: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
「所謂的色無盡,也無非都是自心,是說心識能夠善巧地顯現並分別一切。乃至於,其一切作為和運用,都是自性智慧。」
「本來心雖然沒有形相,但其中的色法和智慧卻無窮無盡,所以說: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
達摩大師這裡的「故云」,應當是在引用經文,所開示的正是自性如來的無盡妙功德。「如來色無盡,智慧亦復然」,就是說,在大家的自性如來當中,本具有無窮無盡的色法,其中的妙分別智慧也是如此,本來就有,不可窮盡。
對於這個「色無盡」的自性法身,達摩大師繼續開示:
「四大色身,即是煩惱。色身即有生滅,法身常住無所住,如來法身常不變異故。」
「地、水、火、風四大所構成的色身,就是煩惱。」
「因為,一切色身都有生有滅,都在生死當中。自性法身則常住不滅而終究無所住,它就是如來法身,它常在而不會變異的緣故。」
大師的開示非常清晰,同修們只需要反覆觀察,浸潤於其中,自然就是實修實證的解脫之路。同時,達摩大師也是在告訴大家,要把修行的重點放在明了自性法身這方面,這才是正道。不可以像許多外道修行者那樣,太過專註於轉變色身,而忽略了明心見性,忽略了不生不滅的常住法身。無論他們把色身修行到何種地步,色身終究屬於生滅法,終究無法超越生死輪迴。
而自心,即自性法身呢,則本來就超越生死輪迴。
一切修行,見性是根本,了悟自性法身佛最重要。因此,達摩大師繼續說道:
「經云:眾生應知,佛性本自有之。迦葉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性即此同諸佛心。前佛後佛,只傳此心,除此心外,無佛可得。」
「佛經云:眾生應知,佛性本自有之。」
「傳佛心印的第一代祖師大迦葉尊者,也只是覺悟了本性。本性就是心,心就是佛性。所謂佛性,也就是這個與諸佛相同的當處之心。」
「前面的佛也罷,後面的佛也罷,只是傳承這個心。除了這個心之外,再沒有佛可以被找到了。」
所謂「眾生應知,佛性本自有之」,類似的開示,在大乘經典當中非常多,也就是大家比較熟悉的「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所謂「佛性」,也叫做「覺性」,大家平時的「覺知」、「覺照」、「覺察」等等,都是這個「覺性」的作用。乃至於一切「見、聞、嗅、嘗、覺、知」,還有思維分別等等,也都是大家「覺性」的作用。
透過這些作用,反向觀察,就可以找到「覺性」,那就叫做明心見性。在佛陀的引導下,如此明心見性,且得到佛陀以心傳心的人,乃是禪宗初祖大迦葉尊者。
有一次,在靈鷲山的法會上,世尊用手拈起大梵天王所供養的金色婆羅花,瞬目揚眉,望著大家,把婆羅花展示給大家看。在會的大眾都不明白世尊的心意,默然無措,不知道該咋辦了。此時,唯有大迦葉尊者心領神會,破顏微笑。
於是,世尊說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並叮囑迦葉尊者:「汝能護持,相續不斷。」
當時,大迦葉尊者奉領佛陀法旨,頂禮而退。
——這就是著名的「拈花微笑」,被譽為禪宗第一公案。
和世尊夜睹明星而悟道一樣,大迦葉尊者雖然當時已經是一位大阿羅漢,早已證悟了空性,具足五眼六通,但是,在這一剎那,尊者在世尊的啟發下,真正地明心見性了,真正地覺悟了法身遍在而見性成佛。所以,尊者才會「破顏微笑」。要知道,聖者是不輕易笑的,其心如如的緣故。包括世尊和大阿羅漢們在內,必然是有特殊因緣,聖者才會發出會心的微笑。
是的,據許多佛經開示,娑婆世界的眾生耳根比較伶俐,易於入道。但這並非絕對,通過眼根而明心見性的人也大有人在,悉達多太子、大迦葉尊者,都是如此。
在那個奇妙的瞬間,世尊用金色婆羅花,把無處不在的覺性,通過眼根指引給了法會大眾,大迦葉尊者當下了悟。尊者了悟的覺性,就是尊者之本來心,也就是尊者與世尊,乃至於一切佛陀,乃至於各位同修,共同的當處之心。
這個了悟,超越了阿羅漢所證悟的空性,顯現了法身遍在。佛陀與佛陀之間,佛陀與祖師之間,祖師與祖師之間,所傳承的就是這個法身,也就是這個當處之心。除此心外,別無佛陀可得。
有人問:大阿羅漢難道還不曾了悟當處之心?
答:大阿羅漢當然已經了悟當處之心,而且是證悟。不過,他們只是證悟了心性「空」的那面,「無為」的那面和「無作」的那面。
他們還不曾覺悟到心性本來圓滿,其中,「有」也是「空」,「有為」也是「無為」,「有作」也是「無作」。換句話說,一切造作都不曾破壞心性,一切造作無非都是心性之妙用,無非都是心性本身。就在當前,心性法身圓滿遍在,它就是法界全體。
對此,聖僧寶志禪師說得清楚:
「智者造作皆空,聲聞觸途為滯;
大士肉眼圓通,二乘天眼有翳。
空中妄執有無,不達色心無礙;
菩薩與俗同居,清凈曾無染世。」
這就是明心見性的菩薩與二乘聖者之間的差別。大乘菩薩,因為明心見性的緣故,一方面廣發大願、廣度一切眾生;另一方面,又不會失去對於心性的明了,無時不安然於如如法身。他們證悟了一切法本空,一切造作本空,生死輪迴本空,因人法皆空而得大自在,具足種種無礙妙用之功德。
大阿羅漢等二乘聖者們,雖證悟了空性,卻沉溺於空性,沉溺於無為解脫當中。他們以為,生死輪迴是一邊,空性涅槃是另一邊,而他們已經度過了生死輪迴,已經到達了空性涅槃,怎可以再墮落回去呢!這就叫做「法執」。
他們把空性叫做涅槃,而不曾通達,一切法都是空性本身,都是涅槃本身。因此,固然不應當造作與攀緣,不可執著萬法為實有,但也不應當捨棄空性法身當中本有的無盡慈悲之廣大妙用。
——因此,在《法華經》上,世尊呵斥他們只到化城,未到寶所,是尚未究竟的覺悟者。
而無明顛倒的芸芸眾生呢,則徹底迷失了自性法身佛,連空性也不曾了悟,連化城也沒到。他們整天在虛假的生死輪迴當中,為了區區小事而勞碌奔波,一路奔波一路執著煩惱,真是苦不堪言。
各位同修應當好好問問自己,您到底為誰辛苦為誰忙呢?這慌亂的生活究竟有何意義呢?
即便開始學佛修行了,許多人卻總在外相上面用功,如達摩大師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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