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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財貴:白話文是不需要學的

白話文是不需要學的

各位,你是老師,你是家長,你要好好注意這件事,不是要你認真教就好啊!你要教的時機恰當,要教的時機恰當啊!怎麼才能教的時機恰當呢?非常簡單,要懂得人性,要懂得人性很簡單,每一個人都懂。今天我來這裡,沒有講一句新的道理,是你自己老早就懂的事。你自己就知道應該怎麼做。 當了老師,還要用相反的方式來做,可憐我們的孩子,被犧牲了,不要再犧牲我們的下一代了,將來要痛哭流涕的。現在我所說的,不是讖語。你不要教的,大家都知道,學校裡面教語文的時候,如果所教的是白話文,就等於浪費老師的青春,浪費兒童的生命。為什麼?白話文是不要教的,為什麼不用教?只要認得字,就會讀白話文,只要認得字,就會寫白話文。因為按照胡適之先生的說法,白話文叫做「我手寫我口」。我口就是講話,我的手會寫字,我就會寫白話文。白話文是不需要學的。 不過我們的語文教員,還是有工作做,做什麼呢?學文。什麼叫「文」?記載我們語言的工具,而這種記載,從古以來都是一件慎重的事,我們講話比較不慎重,隨便說說便算了。但是我既然有思想,要記載下來,要傳諸久遠,我們就要慎重。怎麼慎重呢?第一點,我們的思想都要精確,不是隨便說說。要精確化,要考量,要整理,整理才能精確。第二點,你不要太羅嗦,要很簡明來表達。第三點,你既然要讓很多人來看,你要非常優美的來表達。所以這種表達,是把我們的思想、我們的語言,經過整理精確化,簡捷化,優美化,才把它記載下來。這樣的語言不是普通語言,這樣的語言叫做「文章的語言」,寫文章的時候,特別用這語言,是人造的語言,是升華的語言,是高度的語言。這種語言不在日常生活中,但是它是從日常生活中提煉出來的。這種文章的語言,簡稱「文言」。人類之所以偉大,一個文化之所以可以傳下去,我們之所以可以欣賞到優美的文學,就是靠文言文。自然環境可以學語言,自然環境卻不能學文言。學文言使我們人類學習的角度更加的開放,使我們人類能夠進入到歷史當中。如果只學會講話,他就進不到歷史當中,進不到文化裡面去。因此,要傳承所謂的人類智慧,你要能繼承所謂的傳統,你要站在巨人肩膀上,你必定要學會讀你自己民族的文言文。包括西洋也是這樣。不能讀文言文,就代表他們不能瞭解自己的祖先。不能瞭解自己的祖先,只好被當作一個從零開始的原始民族來看。他如果接收到外來的文化,他只有全盤的吸收。所以臺灣的文化就叫做全盤西化,可憐的臺灣人!希望我們大陸趕快去拯救!水深火熱啊。但是,你能拯救嗎?我看兄弟之邦,差不多。 我來這裡,大家說我是臺灣來的。其實我所讀的書,孔子,山東人;孟子,山東人;老子,河南人。我到四川去,有杜甫的草堂,無限思古之幽情,就產生了。所以這裡沒有任何的鄉土的瓜葛,只有一種東西,就是人性,就是你和我的誠懇。我們要注意了,這個已經斷了的斷層,我們怎樣把它接起來?其實我們自己也可以努力,但是,我們已經來不及了。雖然來不及,大家也不要太喪氣。中國有句老話說:「死馬當活馬醫」。我們自己也可以稍微努力,但是你不要太努力,你的努力也不會有大成就了。補救補救可以,不要想出大人才了。我們的大人才,在我們下一代那邊,不要浪費了他們。因為這種高度的文化教養,要在13歲之前完成。怎麼做?你首先在這個工具上,要養成他能夠讀經、史、子、集的能力,就是要有文言文的教育。你說:它裡面有糟粕,中國的傳統裏有糟粕。有糟粕是一回事,如果你說有糟粕,也得要一個有功力的人,才知道哪裏有糟粕,不可以隨便亂講的。你要發揚它,你要有能力;你要批判它,你也要有能力;你要咒罵它,你也要有能力。首先我們來培養這種能力。我們閱讀,漸漸融入其中。以古人的智慧,漸漸開發我們的智慧。尤其是我們現在所推廣的這種教育,所讀的內容,都是永垂不朽的智慧之作,叫做「經典之作」。這些經典之作,讓他耳濡目染以後,他不會變成一個三家村的,小裏小氣的頑固分子。這些經典之作本身就是一個開放性的,一個高遠的理想,一個開闊的胸懷。你要涵養你的性情,你要增長你的智慧,你要提升你的眼界,你要增進你的勇氣,都必須靠這些永恆的著作來啟發你。 我們不是跟著孔子走,而是我們通過讀孔子的書來啟發我自己內在的信念。如果孔子講的話,不是我內在心靈裏的東西,我可以不要孔子。我們是憑這樣的精神來讀書的。但是,孔子講的話如果是千秋不朽呢?他還是新的,未曾老去;他還是有活力的,未曾死去。只要有人類,你就必須這樣做。不是孔子教我們這樣做,而是你自己本身就希望這樣做。只是這些書,再來喚醒你。所以經典是喚醒人性的著作,不是來壓迫你,不是來宰製你,不是來奴役你。千萬千萬要認識這一點。要不然,我們就不能讀他的書了。 孔子說:「巧言令色,鮮矣仁」。一個巧言令色的人,他的心靈一定是不幹凈的,一定是不誠懇的,這種人你一定要小心啦!當孔子講這句話的時候,是在二千五百年前。他是在山東講的。但是,二千五百年之後我們在北京的人就可以「巧言令色」嗎?你「巧言令色」就是有仁德了嗎?你就可以去交「巧言令色」的朋友嗎?不是的,還是「鮮矣仁」。如果一個美國人,他「巧言令色」就好嗎?不是的,他「巧言令色」照樣「鮮矣仁」。這就叫作經典。這種話為什麼我們不去讀? 杜甫說:「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假如你真的在一個「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環境之中,一個人如果不會「感時花濺淚」,不會「恨別鳥驚心」,這種人沒良心!所以杜甫不是他自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乃是普遍的人性都是如此。這叫作千古之作,這叫作永垂不朽。沒有任何的政治勢力,沒有任何的經濟勢力,可以使那些東西永垂不朽,只有人性。人性不在杜甫那裏,不在孔子那裏,在我們自己這裡,這叫作經典。 經典不只是有了性情的涵養,不只是對我們人性的光輝啟發,它又是最好的文學著作。所有文學家只不過學到經典的一個面向,他就足以成家了。唐宋八大家是不需要先讀的,因為他們是中等層次,他們從哪裏學來這些文學技巧?從「經典之作」。所以,你想要有好的文學素養,直接讀經典可節省你很多時間。有人曾經說:讀經這樣一種教育就是教育的經濟學,因為它太經濟了,只要學一點點,它就有很大的收獲。

從今天開始,我們每個老師,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我們所要教給學生的,一定是教他有用的東西。而且一定是高度有用的,這個高度有用的就是一輩子有用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你只要教五分鐘,就影響他一輩子,你只要教幾句話,就讓他一輩子受用。假如不是這種教材,你就不要教。為什麼?因為如剛才所說的,那些教材自己不學就會了。你教他做什麼? 臺灣的語文教育失敗了,嚴重的失敗。我們費了那麼多的時間,來學國語、國文,但是語文程度,一年不如一年,為什麼專門去浪費孩子?我們舉幾個例子:我們的小學生懂什麼呢?小學生只懂得他身邊的生活。於是,我們要「寓教育於生活」,所以我們要教他身邊的那種語言。他懂得什麼呢?小貓小狗。所以我們教他「小貓叫、小狗跳」;「老師早、小朋友早」;「我的書包裏有書又有筆」;「天這麼黑,風這麼大,爸爸不回去」;「小華、小明、小英的故事」講了六年,這三個人在六年之內陰魂不散。學了這三個人的故事之後,一個人到了13歲升上初中了,他的心靈裡面除了認識兩千多個中國字以外,他的心靈當中用四個字可以形容:一無所有。完全浪費! 現在我舉一個另外的例子: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唐德剛先生說的,他反省胡適之所謂白話文運動。胡適之先生是鼎鼎有名的人,他接受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邀請,在晚年的時候用英文講自己一生的經歷,叫作「自傳」。不是「口述自傳」,是英文,很有歷史價值。他叫他的學生唐德剛(現在美國紐約大學當教授),把它翻譯成中文。在翻譯的時候,唐德剛一面翻譯,一面就下注解,對於胡適之先生的功業有一些評論。在討論到民國八年「五四運動」,民國九年「白話文運動」的時候,唐德剛先生這樣說,我來念給大家聽。這一場的白話文運動,尤其是以白話文作為中小學教育工具這一點,其建設性和破壞性究竟孰輕孰重?最好還是讓在這個運動影響最重的時期,受中小學教育的過來人來現身說法。因為民國九年的時候胡適之建議,國民政府把我們小學的國文教育完全改成國語,就是完全改成白話文。小孩子只學白話文就好了,不要再學那些詰屈聱牙的古文了,這叫白話文運動。唐德剛先生就是那時候,正好是小學生要入學的日子,於是他親身經歷到這種變化。他說: 要由我自身的經歷來說,才能夠知道這種教育到底是成功的,還是失敗的,是對國家有利,還是在殘害國家。依著本人,就是胡先生所稱許的,當年新學制所教的小學生之一,不幸我是個鄉下孩子,距離我家最近的國民小學叫做公立小學,公立小學一概都照政府的辦法教白話文。這個小學在十裏之外,我們上不了公立小學,只好在家裏由祖父開一個私塾來教我們幾個親戚的孩子。我祖父是革命黨,他的頭腦是很新的,他有許多的改良,不是按照一般的私塾教育,但是在國文這一課,他卻規定我們要背誦古文,作文也要用文言文,不許用白話文。我在這個私塾之內,讀了七、八年之久。我的國文就從「床前明月光」一直背誦到「若稽古帝堯」。「若稽古帝堯」是《尚書》,號稱佶屈聱牙。把《尚書》都背完了,大概四書五經、諸子百家都背完了。最後,連《左傳選粹》和《史記精華錄》,也能整本的背。在我們這些同學當中,除了二、三個實在背不下去之外,大多數的孩子都不以為是辛苦。最後在家長的鼓勵之下,竟然也主動去讀《資治通鑒》和《昭明文選》這些大部頭書,那時候幾歲?11歲!在我們12歲那年上中學。家長送我們上中學,必須有一張小學文憑。所以只好把我們插班到公立小學去。我現在還清楚記得,在公立小學上的第一堂國語課,就是有關早上那個公雞的白話文詩。他的詩是這樣子的:「喔喔喔白月照黑屋,喔喔喔只聽富人笑,哪聞窮人哭,喔喔喔喔喔喔……」。那時表兄和我三個人,都已經會背誦全篇《項羽本紀》。 《項羽本紀》,就是《史記》的一篇文章描寫項羽的一篇很有名的文章。我去數一數,總共九千二百個字,他們全都會背。 但是上國語課的時候,我們還是要和其他六年級同學,一起大喔而特喔。在我們樓下就是小學一年級,他們國語課我聽得幾句:「叮當叮,上午八點鐘,我們上學去,叮當叮,下午三點鐘,我們放學回。」那時小學生們念國語,很有朗讀的習慣。所以早上早自習,晚上晚自習,只聽得全校的孩子,一邊「喔喔喔」,一邊「叮當叮」好不熱鬧。 各位,有教就有,沒有教就沒有。同樣上學,同樣教書,他同樣做功課,你教他什麼,他就是什麼。 胡適之的例子,可以讓我們做一個警惕。胡適之4歲就開始讀古詩,6歲上私塾就開始背古文,到了9歲的時候讀了三年古文,他就能看古典小說。能夠看古典小說的人語文程度已經很高了。兩年之內他偷偷地看完三、四十本古典小說。一輩子作文基礎就奠定了。當時只有9歲!到11歲的時候,他的老師就正式教他讀古書。因為已經讀了四年古書了,以前讀書是背,現在是自己讀,已經有能力自己讀了。教師教給他的第一本書叫《資治通鑒》。11歲就讀完了。到13歲就把《左傳》讀完了。把《左傳》讀完了,大概這輩子必讀的中國書都讀過了。以後就是復習、綜合、創造。以前中國讀書人,都在13歲以前,把所有該讀的書就全都讀完了。一些重要的書都放在肚子裡面。假如沒有這樣子的教育,這一輩子不要想成為一個所謂的大人才!沒有了,大人才就跟這個人分家了。胡適之接受這種教育,他也沒有變成書獃子。以後,他記憶也很好,學英語學得也很快。所以19歲考公費留學,20歲出國去。到了27歲,在哥倫比亞大學拿哲學博士。他憑什麼拿博士?他寫了一篇文章叫《先秦名家研究》。懂得諸子百家已經很困難,懂得名家就更困難。沒有高度的文言文基礎,能夠研究先秦名家嗎?所以胡適之非常容易就寫出來了。因為13歲前就讀完了。而且他寫出來以後,美國教授看不懂。所以糊裏糊塗地,讓他通過畢業了。28歲回來,在北京當北大教授,他憑什麼當教授?13歲之前的功力。他後來寫了一本書叫做《中國哲學史》。他憑什麼寫《中國哲學史》?你能嗎?不到30歲全國聞名,憑什麼?13歲之前受的教育基礎!他去演講,引經據典,不要帶書的,從來不會錯誤。因為他至少會背一千首詩詞。至少!其他的書不用說了。在他成功之後,建議我們的教育部,不要再讓兒童讀古文。 從此以後,中國人沒有胡適之,出不來了,出不來了!可憐的中國! 胡適之——讀古書長大的!你不是要寫白話文,要把白話文寫得很好嗎?徐志摩、朱自清,白話文不是寫得很好嗎?——讀古書長大的!錢鐘書、沈從文——讀古書長大的!魯迅、老舍——讀古書長大的!林語堂、梁實秋——讀古書長大的! 什麼叫白話文?不好好思考這點,萬世不得超生!他為什麼能?我們不能?我們孩子比他笨,全國的孩子比他笨嗎?思想的問題、教育思想的問題。一個孩子,你教他什麼,他就學什麼。一個孩子的基本學習能力,是吸收能力,是海綿式的吸收、整體的吸收。你教他什麼,都會放在肚子裡面。懂不懂?不懂。但是,不懂就沒有用嗎?你看看胡適之就好了,長大就有用。一個人是會長大的,學的這些不懂的東西,他用幾十年去懂,你怕什麼?但是,現在不學,一輩子就來不及了。 什麼叫生涯規劃?這就叫作讀書教育的生涯規劃。你要知道,現在所學的,不是現在要懂,但是一輩子有用,而現在不懂的學習,是不是很痛苦?我們來檢討這件事情,假如學得很痛苦,不要學了,我們的孩子太痛苦了。假如不是呢?你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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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儒學堂是一家全日制讀經私塾,招收4-13歲學員,秉承王財貴讀經教育理念,用古今中外的經典開啟孩子一生的聰明智慧。

(註:學堂位於浙江省金華市婺城區長山鄉窯頭自然村1號,這裡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學堂四周都是樹木,是天然的生態樂園!更是孩子們讀誦經典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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