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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有」教師童慶炳

「四有」教師童慶炳作者:羅容海 《光明日報》( 2015年11月19日10版)

童慶炳大一時在北師大數學樓前留影

童慶炳的部分作品

童慶炳的部分作品

【寫在前面的話】

一篇遲到的通訊

2013年春節後,我因為一個小問題去採訪童慶炳先生。去之前,我就知道先生是北京師範大學的資深教授、文藝學泰斗,曾培養出羅鋼、王一川、陶東風等一大批學者,當今文壇最活躍的一批作家如莫言、劉震雲、余華、遲子建、畢淑敏、嚴歌苓等皆出自其門下,所編文藝學教材被500多所高校選用。

訪談結束後,順便聊起了家常。先生和藹可親,聽說我也是閩西老鄉,又是北師大學子,一見如故。

根據先生粗略講過的各個人生階段,我隨手在筆記本上簡單列了一個提綱給他,並建議可以先在《光明日報》人物版上刊發通訊,然後再做一部口述史。我負責訪談、錄音和整理。

先生愉快地應允了。

於是,前前後後持續了三個月,錄音長達四五十個小時,最後口述完畢。寫通訊的事,卻被我以口述史出版之後,通訊自然水到渠成為由,無限期拖延。

後來,在幾位幫手的協助下,2014年口述史初稿編成,當時截取了一小部分在北師大校報上發表,大概有幾萬字,效果很好。

原本想著將口述史作為先生的八十壽辰賀禮,於2016年前後出版。不料2015年6月14日,先生在外出登山途中突然去世。

書稿未出,通訊未成,傳主已歿,呼喊無門,遺憾之至,令人心傷。

如今,童先生八十壽辰臨近。口述史在童門子弟的幫助下即將出版,通訊也終於完成。

古人說:「事死者,如事生。」先生在那一邊,當不會把我視為食言之人吧。

2015年5月20日,離生命的謝幕還有25天,童慶炳教授最後一次登上講台。在電子樓階梯教室,他應邀為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黨校進行了首場講座。此情此景,他想起了老師黃葯眠,想起了先生為他們上的最後一課。

那一次,黃先生步履蹣跚,堅持自己走到教二樓給研究生上課。平時,這些老派的先生們都一個風格,講課從不帶講稿,東西都裝在腦子裡。可這一回,他卻帶了一個書包,進了教室就從包里掏東西。

童慶炳當時以為先生年紀大了,怕記不住問題帶了講稿。不料,黃葯眠卻掏出三個藥盒,在講台上一字排開,然後把童慶炳叫過去說,當左胸疼要不行時,給他吃哪一種葯;當另外哪些情況要送醫院時,給他吃哪種葯。

後來,童慶炳在《教師的生命投入》一文中回顧了這一情節,他感嘆:「這最後一課,是他帶著犧牲的精神,帶著豁出命的精神,來給我們講的。」

在遠古中國,「師」承擔著某種神秘的「天命」,因而常常帶有一種強烈的「殉道」精神。童慶炳也常常追問,自己是否也做到了黃葯眠那種「豁出命」的精神狀態。

而在《教師的生命投入》一文中,童慶炳還提到了黃葯眠之外的兩位教師。

其中一位是恩斯特·卡西爾,德國人,這位漢堡大學原校長因反對納粹專政而顛沛流離,卻始終未離開過教席——

「1945年4月13日,在哥倫比亞大學美麗的校園裡,一群學生圍著卡西爾提問,卡西爾耐心地回答著、回答著,就在這時他猝然而亡,死在學生的懷抱里。」

另一位則是國人熟悉的數學家華羅庚。1985年,75歲高齡的華羅庚赴日本講學——

「那年6月12日下午4時,他站在東京大學的講台上,講『在中國普及數學方法的若干問題』,精神矍鑠,先用漢語講,後徵得與會者的同意,改用英語講,會場立刻活躍起來。他的講演生動活潑、言簡意賅,博得陣陣掌聲。他越講情緒越高,脫下了上裝,解下了領帶。原定45分鐘的講演時間過去,又補充講了20分鐘。講完後,聽眾熱烈鼓掌,他準備從椅子上站起來表示謝意,突然,他倒下,心肌梗塞,不治而亡。」

這些鏡頭不斷盤旋在童慶炳的腦海里。2008年,他得了胃癌將胃切除了三分之二,2012年又得了心臟病,安裝了支架。此後,每一次應邀登上講台,童慶炳都幻想著這樣一個獻身的結局:「我不是死在病榻上,而是我正在講課,講得興高采烈,講得神采飛揚,講得出神入化,而這時候我不行了,我像卡西爾、華羅庚一樣倒在講台旁或學生溫暖的懷抱里。我不知自己有沒有這種福分。」

這一次,坐在電子樓階梯教室里的是一群特殊的「學生」,他們都是北師大文學院的教師。童慶炳的講演題目是《如何做「四有」好老師》。

2014年9月9日,習近平主席訪問北師大,號召全國教師做「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紮實知識、有仁愛之心」的「四有」好教師,童慶炳深表認同,他在接受採訪時說:「『四有』是對教師要求的樸實表述和精要概括。」

童慶炳進一步解釋:「首先是培養道、傳道的問題,其次才是授業解惑。教育要以人為本,所以學校的問題是如何在道德的層面來解決問題。要培養好學生,我們首先要從道的層面來嚴格要求自己,給學生作出榜樣。」

確實,童先生無論往哪兒一站,都是「四有」好教師的最好例證。

青蘋果

1936年,童慶炳出生在閩西連城山區一個叫莒溪的村莊,那裡雖然山清水秀,但貧窮卻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現在想想,我能夠到北京來讀書,能夠留在北師大,成為教授,後來還給我評了個資深教授,愉快地跟朝氣蓬勃的學生們一起談論學問,純粹是偶然。因為從小,我的理想就是每天能讓家裡人有五斤米下鍋。我們家老少三代,七口人,每年到了三四月青黃不接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吃光了,包括番薯(白薯)。這時候父母就要吵架,因為第二天沒有東西下鍋。」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二三歲起,童慶炳就開始挑柴、耕田、插秧、施肥、鋤草、割稻子、曬穀子,幾乎做到了那個小小年紀的極限。

然而,從村子裡零零散散搜羅來的書籍中,童慶炳慢慢知道了山外還有一個新世界,知道了在他之前,人類有很長很長的歷史,在他之後,還會有很長很長的歷史。書本播下的種子,讓一個追求「五斤米下鍋」的小莊稼漢,生髮出求學求知的理想。

1952年秋,童慶炳以優異的成績從連城中學考入龍岩師範,又於1955年從龍岩師範考入了中國師範院校的最高學府——北京師範大學,進入中文系學習。

當年的北師大中文系可謂群英薈萃,北師大共有6名一級教授,中文系獨佔三名:黎錦熙、黃葯眠、鍾敬文,並且流傳著中文系「十八羅漢」之說:除了上述三位一級教授外,還有古典文學的譚丕模、劉盼遂、王古魯、王汝弼、李長之、梁品如,古代漢語的陸宗達、蕭璋、葉蒼芩,現代文學的葉丁易,外國文學的彭慧,外國文學兒童文學兼攻的穆木天,以及還是副教授的啟功、俞敏、陳秋帆。

這些教授幾乎都給本科生上過課,童慶炳因此眼界大開。

回憶這些老師時,童慶炳動情地說——

「課上,老師們對作品的分析、問題的理解,以及他們提出的一些新鮮的觀點,乃至他們刻苦治學的精神和方法,都變成了一種學術的血液流淌到我的血管里,使我日後無論是提起筆寫文章,還是走上講檯面對學生,都會想起他們。所以,他們的教學作為我的積澱,成為我人生歷史的一部分,成為我學術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我不進北師大中文系,接觸不到這些老師,我的學術會失去血色,我可能一無所成。」

1958年,童慶炳以優異的表現提前一年畢業並留校任教,沿著眾多前輩走過的道路繼續前行。

童慶炳說:「人這一輩子做好一件事就很好了!我就做好老師就行。」這是他留校之後唯一的理想信念,那一年他23歲。

此後的近六十年間,無論是面對事業的挫折,還是面對職務的誘惑,童慶炳始終沒有放棄過講台,始終沒有「把學生給丟了」。他用一生的堅守,詮釋了如何成為一名「有理想信念」的好教師。

後來,每逢新生入學,童慶炳都會給文學院師生講一遍「手握青蘋果」的故事:一個年輕人獨自到沙漠去冒險,他丟失了全部行李,迷失了道路。他一時慌了,翻遍了所有口袋,終於在一個褲子口袋裡發現了一個青蘋果。他聞了聞這個青蘋果,覺得這是一個水庫,是一個糧倉,且無比清香。他握著這青蘋果,朝一個方向走去。每每精疲力竭時,他就手握青蘋果看一看聞一聞,又向前走,直到第三天黃昏時分,他驚喜地看到了綠樹紅花,原來已經走出了沙漠。

是的,每個人都應該手握這樣一個青蘋果,而教師手裡的那個,更應該握得緊,永不離手。

溪與石

一個人的道德情操,很大程度上,形成於家庭生活當中。早年的大家庭生活中,童慶炳受祖母的影響最大。他曾對筆者說——

「祖母身上最最突出的,就是她的善良,她的善良影響了我一輩子。在我印象中,早些時候,她就對某些方式不能理解,對階級鬥爭不能理解。她說,今天我們還是鄰居,還是親戚,怎麼能第二天就變成敵人了,要去批評、鬥爭,還有的就槍斃了呢?祖母完全無法接受。這一點對我來講,是影響極深、影響極大的。『文革』中,我沒有敵人,都是人家批判我。這正是受我祖母的影響。我常常想,按照祖母的邏輯,她就會這麼想:今天我們還是同學,還是我的老師或者學生,怎麼第二天就變成敵人,就要來鬥爭了呢?他或者她可能身上有種種矛盾或缺點,但怎麼可能會是敵人,要鬥爭、批判,甚至送到監獄裡去或者送去勞改了呢。」

說起曾經的那些運動或鬥爭,童慶炳很痛心。中國人最常講的是「忠厚」,做人要厚道,不能翻臉不認人,更不能整人害人。

而從祖母身上,童慶炳把這種觀念融入到了血液和秉性之中,化作了信仰之石、價值之基。而這種善良和厚道,也正是所謂「道德情操」的根基。

因為這種善良和厚道的守護,一向看起來柔弱和善的童慶炳,平添了一種難得的剛毅。這種剛毅,常常被人命名為正義感。

「文革」前後,作為「紅五類」出身兼老黨員的童慶炳,不時被要求去揭露或者整某某老師或學生。為此,他不惜和校領導拍桌子,拒絕整「黑材料」。

因為這種剛毅,童慶炳保護了身邊的許多人,他這種高尚的道德情操,被同行和同事所敬佩。

尊重別人,容忍乃至欣賞不同風格和意見。正是因為這種包容和大度,童慶炳才一生廣交朋友,帶領「童家軍」闖出改革開放以來文藝學的新天地。

童慶炳自己編了一則「小溪和石頭的對話」。意思是小溪旁有一塊巨石,千百年來巋然不動,永遠站在那裡。無論颳風下雨,無論水漲水落,它總是蹲在那裡,用冷眼觀看著世界的變遷。小溪則流動不止,無論日升日落,無論白天黑夜,用它嘩嘩的流水和浪花唱著歌。水主動,石主靜。水的理想是奔騰向前,石的理想堅定不移。沒有理由貶責石頭而獨尊小溪,也沒有理由獨尊石頭而貶責水流。每個人的健康選擇,都有可貴之處。

童慶炳告誡身邊的每一位人,我們一生都要學會尊重別人,儘管別人與你那樣不同。

聾青蛙

童慶炳的學生蔣原倫教授曾經在《童老師》一文中透露,「童老師的健身秘訣之一是每周登香山一次」。其實,童門早些年的學生幾乎都陪老師爬過香山。

在蔣原倫眼中,「他登山的節奏是勻速的、不間斷的,且心無旁騖,一步一步地邁向高處。我想,這登山的境界就是童老師為人和做學問的境界。」

童慶炳自己則表示,他性格的一部分,是由彎彎的山路塑造的。

少年的童慶炳,一度輟學在家,每天要走遙遠的山路,進山砍柴,然後挑九十斤柴火回家。閩西的山路狹窄陡峭,一邊是陡峭山坡,另一邊是萬丈懸崖,下面是深不可測的溪水。所以,在柴路上每一步都要走得穩,要很小心,不然會掉下去。「特別是雨天,上面下雨,我們頭上卻冒汗,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等腳踩上了平地,那麼這一天的危險才算結束。」

長大以後,童慶炳明白的第一道理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你想獲得成果,就要有那種在山路上挑柴的精神。山路挑柴如此,人生也是如此,總是艱苦而又危險。「因此,你要拿出你的堅定、堅持、堅韌,要拿出這種不倦的精神,你才可能把柴挑回家。」

來自農村的童慶炳,從不認為自己有多高天賦。上大學時,他甚至有點兒自卑,認為很多地方都比不上那些有基礎的好學生。留校工作之後,他也一度被懷疑業務有問題,被迫從教學崗轉到行政崗。

然而,就是靠著身上這麼一股「挑柴」的勁兒,1963年,童慶炳發表了第一篇有分量的學術論文——《論高鶚續〈紅樓夢〉的功過》,發表在當年的《北京師範大學學報》第三期上。

在那一組六篇關於《紅樓夢》的論文中,郭預衡、鍾敬文、啟功等名家大作赫然在列,而童慶炳與鍾敬文的文章篇幅並列最長。

據童慶炳回憶,那時他住在二龍路,從北師大東門坐22路,到西單站下車,但當時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紅樓夢》的圖景,總是坐過站,到了終點站前門,下來回去,發現又坐過了,又要重新上車。

改革開放之後,童慶炳的學術生涯迎來了春天。據百年校慶時北師大中文系編的教師著作論文目錄統計,童慶炳在20世紀80年代中期到2002年的十多年間,發表各類文章300多篇,還有十多種著述。

童慶炳說:「知識一定要積累。力量靠厚積才能薄發。不厚積,靠爆發是爆不出來的。」童門弟子也回憶道:「童老師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學生不讀書、不研究、不努力,這也可以看成他的倫理底線和價值標準。他一以貫之的教導就是,讀書!讀書!讀書!」

這種心無旁騖和一以貫之,童慶炳常常用「青蛙爬塔」的故事來比喻:一群青蛙要爬一個高塔。他們爭先恐後往上爬,過路人看見這群青蛙的愚蠢行為,就大聲喊:哎,塔這樣高,你們是爬不上去的。於是,有一些青蛙停止了爬塔,退下來了,可還有青蛙繼續往上爬。人們又叫喊:哎,你們是絕對爬不上去的,趕快下來吧。於是,又有一些青蛙退了下來。經過人們幾次喊叫後,幾乎所有的青蛙都退下來了。但還有一隻青蛙繼續往上爬,不管人們怎樣喊,那隻青蛙都不聽。最後,這隻青蛙終於爬上塔頂。待這隻青蛙從塔頂下來後,人們問它:你憑什麼精神爬到塔頂?青蛙搖搖頭。原來,這是一隻耳朵全聾的青蛙,它根本沒有聽見人們的喊聲,絲毫沒有受到別人的干擾,憑藉自己的專註和毅力爬上了頂峰。

童慶炳說:「多少人來勸我,向我喊話,可我沒有聽見,我是那隻聾青蛙。」如今,北師大文藝學中心已經根深葉茂,童慶炳的文集也即將出版,十卷本摞在一起,沒有一絲水分,紮實!厚實!

嚴與慈

很少有人能把「嚴師」和「慈父」兩個詞兼具於一身,但童慶炳做到了。

季羨林曾將自己的一個學生推薦到童慶炳門下讀博,這個學生私下裡向季先生說童慶炳挺厲害的,有些怕他。但季羨林卻對童慶炳大加讚賞,認為只有嚴格的導師,才能帶出優秀的學生,能在嚴師指導下學習是一種福分。

在一篇《寬嚴相濟》的文章中,童慶炳談及自己三十多年指導研究生的經驗:寬嚴須相濟,所謂嚴,就是對學生的學業一定要嚴格要求,絲毫不能放鬆。

童慶炳說:「學生來學校,願意做你的學生,就是希望得到導師的指導,學習到真知識、真能力、真功夫。學生既然想學習到真知識、真能力、真功夫,那麼,老師的嚴格要求就是符合學生願望的。」

童慶炳講述過一個故事——

「有這樣一位學生,他的論文初稿寫得很差,完全不能令我滿意。我在別的學生面前當眾批評他,一直呵斥到他哭了起來,流下了眼淚。當然,他很皮實,沒有去尋死覓活,他認真地接受了我的批評,聽取了我的指導,最後經過修改的論文很優秀,順利通過。後來,他把論文拆開,連續在國內的刊物發表,畢業後還當上了某高校的教師,並很快評上了教授。每年春天新茶下來時,我都會收到從南方某地寄來的一盒茶葉。我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寄來的。我從來不把這盒新茶僅僅看成是一盒茶葉,這是我獲得的一枚獎章。我把這枚獎章看得比任何獎章都重要,因為這是我執教成功的一個證明。」

然而,當學生遇到困難時,諸如生病、失戀、家人出事、窮得揭不開鍋、找不到工作等等,童慶炳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像一位父親那樣去幫助他們。

童慶炳曾說過:「是的,我對自己的事情常常是聽其自然,很少去爭什麼。我為自己的事,決不走後門,決不踩領導的門檻,決不託人做什麼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但為了學生,為了解決學生的困難,為了幫助學生,我可能去走後門,可能會踩領導的門檻,可能會託人為我的學生辦事。」

除了「慈父」,還有誰能這麼做呢?

有一位韓國博士生,「非典」期間突然返京要求博士答辯,童慶炳毅然應允。於是,一場在科技樓天井裡的特殊答辯產生了,答辯人和答辯委員人人頭頂驕陽,戴著厚厚的口罩,一絲不苟地完成了答辯。

嚴師成人,慈父愛人,仁愛之心,莫過於此。

「教室的講台旁,通常總放著一把椅子,你千萬不可坐下。」近六十年的講台生涯中,童慶炳從來都是站著、走著講課。

這一次文學院黨校的首場講座,年近80歲的童慶炳依然站著講到了最後。文學院的新聞報道這樣寫道:「報告會持續了近兩個小時,童先生在報告中結合自身的從教經歷,以幽默風趣的語言闡釋對『四有』好老師的理解。童先生的報告真誠又親切,娓娓道來,讓在場的所有老師和同學都深受感染,場內數次響起熱烈的掌聲。作為一位有著60年黨齡的老黨員,童先生用自己的親身經歷為『四有』好老師做了最生動的註解。」

童慶炳漂亮地完成了自己的最後一次講演。

(本文圖片均為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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