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寓於家教、家訓、家風中
儒學寓於百姓日常生活的家教、家訓、家風中。我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就教導,走路的時候碰到老師要行禮,碰到老人應該先讓老人先走,你應站在旁邊等一等。但當時因小學的學堂在明朝初年張閣老的祠堂里,每次上學都要走一段路,老人走得慢,我們上學又比較急,實在沒辦法也得等,這是小孩對老人的尊敬。再比如吃飯,小孩應該讓老人先夾菜,當然現在可能完全相反了。
我虛歲六歲上小學,很高興,添了新衣服,家裡父母就說,你上學了,不是光在家玩兒時那個淘氣的小孩了,上學站要站直,坐要坐正,不能東歪西倒,這是對老師的尊敬。只有這樣子,做人才能端正,做個端端正正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講,小時候,儒學就滲透到我們生活當中,怎麼樣站,怎麼樣坐,手往哪裡放,手足都要有一定的位置,從小就應該得到培養。
當時父母和爺爺教導我,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小孩子要愛惜時間,一個人一天24小時,每個人都一樣,不管你當最大的官,也是24小時,光陰消失,過去了就收不回來了,所以要愛惜時間。在中小學寒暑假的時候,祖父母不讓我在家裡調皮胡鬧,要我念私塾,當時我們那裡還有年紀大的秀才,他們寒暑假的時候就開館教學生念《三字經》《千字文》《弟子規》《論語》《孟子》《老子》《古文觀止》,這些對人的思想有很大幫助。當時我記憶最深的,老師教我,你寫字要寫端正,做人要端正,不要寫得歪歪扭扭的,寫不好就再寫。還有寫完字的紙,不能丟在地上,千萬不能踩,當時私塾裡頭有個「敬字簍」,簍是溫州那邊用竹篾編的。我們如果字寫不好,就要重寫,寫過字的紙要放在敬字簍裡面。體現出一種對字的敬畏,我想這一點很重要。現在很多小學生、有些大學生,字寫得歪歪扭扭,東倒西歪,不成樣子。字,不能以不尊敬的態度來對待,字實際上是中華文化的載體,對字的尊敬,是在對一種文化的尊敬。
我們追溯到儒學的創始人孔子那裡,《論語》當中實際上很多都是講我們百姓日用的。比如說,孔子到了太廟,每事問。學問學問,學問是問來的。我們的學術,我們的學問,都是問來的。從這點講,要向別人請教。孔子講:出門如見大賓。對人應該尊敬。尤其孔子講:三人行必有我師,這本來是我們生活當中的事。還有:「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個也就是我們生活當中的事。所以,我們今天之所以把儒學看成是一種非常高深的、好像離我們生活很遠的一種抽象的東西,其實這是對儒學的誤解。中國今天要發揚儒學,要回到日常,回到我們生活的日用當中,這樣才能真正地發揚儒學,真正能使我們的國民精神得到培育和提升。中華民族的國民性問題,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有過討論,梁實秋說是人性論也好,魯迅講阿Q精神也好,孔乙己也好,都是講國民性問題,怎麼樣改造國民性,怎麼樣來發揚中華國民精神,要回到禮義之邦的日用生活當中去,造就自強不息的國民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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