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從小到大都在重點班的學生，後來怎麼樣了

初中和高中都趕上學校第一屆分重點班。

印象尤為深刻，進初中的分班考後一周，班主任特地打電話到家裡，第一句話便是：「恭喜你，你被分進重點班了！」

那些沒有分進重點班的同學，是由班長通知的。

高中又考上市裡最好的中學，這次被分到了16班，總共18個班。

「應該是排名排得很後吧。」心裡這麼嘀咕著，媽媽卻掩不住失望：「上了高中得好好努力趕上來。」

開學那天，卻發現大家早就知道2班和16班是重點班（名叫實驗班），似乎只有自己信息滯後。

一個月後，發現雖然入學成績排在前十，但這並沒有帶來多大的存在感。同班的同學們，有人熱愛討論哲學，有人寫代碼做發明，有人追周杰倫追動漫，而我在考試以外的人生，一片貧瘠。

很快，連考試這個優勢都失去了。第一次月考，班裡倒數第十。

越焦急，越使不上勁，高一結束的時候，成績已經跌到倒數第三。

第一個學期末時，班裡那位幾次月考都佔據倒數第一的同學，向班主任與級長申請調到平行班。

羨慕他那樣的勇氣，卻不敢學他。

二

女兒初中在重點班，高中在重點中學的重點班。

還記得初中開家長會講解註冊入學事項，結束後大家們把講台圍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輪到我可以插進嘴了，我問的是：「我女兒被分到A班，A班好嗎？」「好好好，A班是最好的班， 分數最高的學生都在A班。」

其實只是確認一遍，我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的艷羨目光，這令我心滿意足。

高中的時候她被分到了16班，我們都以為那是排在末尾的班。我跟她爸爸商量了很久，要不要去走走關係把她調到重點班，可我們只是普通的小職工，跟那所市裡最好的中學實在攀不上關係。

打電話給初中班主任，他卻勸我們不必著急：「努力還是有機會趕上來的，我們初中也有普通班的同學後來居上的例子。」

後來，她打電話告訴我原來16班是重點高中，我忽然就像撥雲見月，心情一下子開朗起來了，我就知道她還是很優秀的！

但好景不長，她第一次月考在班裡排倒數第十，後來一路下滑，現在都徘徊在最後三名了。班主任打了好多次電話讓我們要關注她心理，督促她抓緊學習，跟上其他同學。

我儘力給她提供最好的環境，不需要她擔心別的事情，只要專心學習就可以了，為什麼她就是不爭氣？

三

她是我第一屆帶重點班的學生，那也是學校第一屆分重點班。

注意到她是在第一次月考，她中考的成績在班裡排第十，但月考卻排到了倒數第十。

後來我便多留心觀察這個學生。她幾乎不主動發言，下了課也幾乎都在座位上盯著課本，不大跟其他同學交流。上課的時候也很安定，但偶爾會被我發現她眼神里的渙散，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麼事情上。路上碰到，她也總是怯怯地跟我打招呼。

她是個好苗子。初中在學校應該也是名列前茅，但我所在的這所重點中學幾乎包攬了全市大部分的尖子生，高手雲集，這也就意味著競爭激烈。我帶的重點班，很多孩子並不單純是書獃子，他們的見識與眼界遠超同齡人，而且大部分人都有強烈的上進心，我可以理解在這種環境中會產生的失落感。

作為重點班的班主任，壓力確實非常大，來自學校、學生、家長的壓力遠非普通班班主任能比。我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到每一個學生。

每次開家長會，她的媽媽都會著急地問我怎麼這次成績又下滑了。我只能請家長多關注她的心理，督促她趕上來。

四

重點學校、重點班是一種光環，也意味著優勢資源的高度集中、更高標準的學習榜樣，「蓬生麻中不扶自直」。

但對一些人來說，重點班卻可能成為枷鎖。在拼成績、拼家庭、拼勁頭、拼魅力都不如人的環境中，自信心和戰鬥力都難以續航，他者的優秀變成了投射在自己心頭上的陰影。

你/你的孩子在重點班嗎？

對重點班，你有什麼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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