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晚年:兩次呈文派出所請求安樂死_
被打入「漢奸之列」
1937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爆發,日軍大舉入侵,北平(現在的北京)淪陷。周作人出任華北政務委員會教育總署督辦。1945年抗戰勝利以後,被國民黨政府逮捕,押往南京。周作人作為思想者、學者、作家、詩人和翻譯家,在不同的領域裡,都做了大量的開拓性工作,學問淵博,著作勤奮,鮮有其匹。但周作人在淪陷時期的言行,無情地把他歸入漢奸之列 。
周作人
1949年,中共主政北平後,即將倒台的南京政府將周作人取保釋放。周作人輾轉返回北方,後經北京(北平後改名為北京)市法院判決,被剝奪政治權利。由於一家生活無著,周作人開始以筆名在報刊上發表小文、翻譯外國文學作品以及編著關於紀念魯迅的書籍。後因其妻信子患病,醫藥費大增,他不得已將自己記載了68年的日記賣給政府,現藏北京魯迅博物館。
從上個世紀50年初直至文革爆發前,周作人以「文化漢奸」的身份鬱鬱寡歡,但尚有機會發揮其才智。
文革中的遭遇
1966年,周作人已是八十一歲的風燭老人。文革爆發後,國內形勢急轉直下。出版社業務陷於癱瘓。當時的「革命」措施之一,就是自當年6月起,停付周作人的預支稿酬。這項經濟來源斷絕後,周家就靠周作人長子周豐一夫婦的工資來維持。
8月22日,一群紅衛兵衝進八道灣周宅,砸爛周母牌位。兩天後,紅衛兵宣布對周作人實行「無產階級專政」,將他住的日式「榻榻米」卧室砸得稀爛,全家被洗劫一空。周作人被趕到院子里,跪在地上接受批鬥,手持皮帶的紅衛兵邊打邊審,逼迫他老實交待罪行,並將周作人的獨生子周豐一揪來陪斗。周作人身心都受到了強烈的摧殘。
紅衛兵秉承「對敵人要向秋風掃落葉一樣冷酷無情」的信條,為周家規定了生活標準:老保姆是15元,周作人是10元。還向糧店打了招呼:只允許周家人買粗糧。周作人因年老齒稀,一日三餐只能就著臭豆腐喝點玉米麵糊糊。由於營養不良,又整日囚禁在小屋裡,周作人的兩條腿很快就出現浮腫,身體狀況迅速惡化。
向派出所遞交「呈文」
到了9月份,實在受不了打擊的周作人一度尋求死亡之路。據現代文學家蕭乾的妻子文潔若在她的《回望周作人》叢書中的《知堂先生》記載:周作人曾兩次將寫好的「呈文」交給兒媳張菼芳,叫她背著紅衛兵轉交派出所。兩份「呈文」都很簡短,內容相似,大意是——共產黨素來是最講究革命人道主義的。鄙人已年過八旬,再延長壽命,也只是徒然給家人添負擔而已。懇請公安機關,恩准鄙人服安眠藥,採取「安樂死」一途。
文潔若認為:也許周作人在萬念俱灰中,還存著僥倖心理——希望駐地派出所的民警將他的問題反映上去。但希望落空,「請准予賜死」的「呈文」交上去後便石沉大海。
1967年5月6日早晨,張菼芳照例為公公倒了馬桶,並準備了一瓶開水,然後去上班。下午兩點多鐘,住在同院後罩房西端的一位鄰居發現周作人趴在鋪板上一動不動,姿勢很不自然。他頓感不妙,便打電話給張菼芳。
張菼芳奔回家後,發現周作人渾身早已冰涼。看光景,周作人是要下地時猝然發病,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溘然長逝矣。在當時的情形下,家屬不可能把遺體送到醫院去查明死因,只好匆匆銷了戶口,火化了事,連骨灰匣都未敢取回家來,一代文豪就這樣了此一生,享年八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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