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蕾談失敗婚姻:婚姻管住的是財產 而不是心
郝蕾
新京報11月23日報道 不久前「罵河南人」事件,郝蕾一度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備受爭議,可她依舊不想做任何解釋——她就是這麼個特立獨行的人。所以包括她為出演孟京輝的新戲《柔軟》而放棄赴台灣領金馬獎的做法,也在情理之中。11月20日金馬獎公布的當晚,《柔軟》還在保利劇院上演。孟京輝在演出結束後特意當著全場1000名觀眾的面向郝蕾公布了憑《第四張畫》獲得金馬獎最佳女配角這個喜訊。郝蕾在《第四張畫》中扮演一位富有愛心的媽媽,精湛的演技獲得了評委的肯定。不過,郝蕾在看到精心準備的一幕時,也只是吃了一驚,包括接下來一個接一個的祝賀電話,她也沒有興奮沒有尖叫,只是淡定地感謝。當晚她在博客里寫下了這樣一句話:「無論我做不做演員,或者做不做這個行當了,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加油!生命是多麼珍貴啊!不是一個職業,一段愛情,一曲挫敗,一瞬成功就能夠定義的!」
得金馬 入行十七年的肯定
新京報:據說你獲得金馬獎當晚很淡定,反而孟京輝比你還興奮,而且你認為沒去領獎也無所謂?
郝蕾:是的。當天演出結束時我還不知道自己得獎,直到孟京輝出來宣布。其實早在得知提名的時候,導演就曾向我提出過調整《柔軟》演出時間的計劃,以便我能出席頒獎典禮,但我想我不能扔下我的觀眾不管,畢竟演員最重要的工作還是表演,既然我選擇來演這個戲我就要負責到底。再說獎也拿到了沒必要在領獎的問題上糾結,所以不遺憾。而之所以淡定,也是因為我每天演完戲都要一兩個小時才能從話劇的情緒里跳出來,所以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樣興奮。反而在告訴我獲獎時,我腦子裡閃過的是空白。
新京報:你覺得獲得金馬獎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郝蕾:當然是對自己最好的肯定。這是我入行十七年來拿到的第一個有關表演的獎項。不過我並不會覺得可以長出一口氣了。因為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要做的事。我曾說我是個有點擰巴的人,這種擰巴可能沒人能體會,我也不期待別人去體會。
新京報:你覺得你在演員里屬於另類的嗎?
郝蕾:你聽到一句對姜文最好的表揚嗎?就是演員分三種,男演員、女演員、姜文,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誇獎,所以我說我爭取讓它成為四種,男演員、女演員、姜文、郝蕾。其實,另類是別人說的,我覺得我現在特別正常。我有一段時間挺擰巴的,總想為什麼別人都說我跟別人不一樣?我不想跟別人不一樣,然後就極力地想跟大家一樣。但是,後來發現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人家說你還不如原來了。可是後來我想,你們愛怎麼想怎麼想,反正我是這樣想的。當你這樣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你發現非常多的陌生人跟你有共鳴。
新京報:你喜歡人家說你是文藝范兒的嗎?
郝蕾:不喜歡。現在很多所謂的文藝青年都很裝,所以別人一說我文藝就煩,我很惡俗。
說《柔軟》 這就是現階段的我
新京報:《柔軟》這次首演觀眾反映很好,你覺得它和《戀愛的犀牛》最大的不同是什麼?
郝蕾:是升華。不再糾結於一個細節,看的更遠更大了。「犀牛」存在於一個情感模式里,無奈、掙扎,好像堅持到底就能贏得什麼。但《柔軟》沒有模式,甚至沒有掙扎,整齣戲像「暗涌」,海嘯之前的暗涌。《柔軟》沒有那麼具體的「血腥」,但骨子裡更殘酷。這種殘酷不是誰製造出來的,而是世上本來就有的,廖一梅看出來了,而且她讓文藝青年、各種青年都能看見。
新京報:你有多久沒有演話劇了,為什麼這次又回來了?
郝蕾:演完《戀愛的犀牛》我就沒演過話劇,到如今應該有七年了。因為《戀愛的犀牛》之前的主演是吳越,有一批追隨她的觀眾。我想就算我再想創新,前面的模式也一直都在,我可能更喜歡全新的感覺。所以聽說廖一梅老師寫了一個新劇本就挺想來的,看完這個劇本我覺得太好了,那個人就是我,我為什麼不來呢?
新京報:你認為《柔軟》中寫的「就是你」?
郝蕾:是現階段的我,像海嘯前的暗涌,讓我有機會能把自己表露出一點來。可能每個人都會有一段時間認為我懂了,我明白了,我看破紅塵了,我認為我可能在這一兩年中懂的事情特別多,超出我原來懂的看見的所有事,但很可能再過兩三年又會覺得現在的我有點傻。這說明,現在的我對我的認知是相對的,以前我會認為是最清晰最準確的,而我認為戲裡我演的女醫生也是這樣的。
做歌手 為宣傳而表演非常傻
新京報:除了演戲,據說你還寫歌,出專輯,算多棲發展吧?
郝蕾:其實除了唱歌是我最想要的,其他都不是。9月份我發了新專輯《關於Ta的傷心事》的EP,這張專輯有十一首歌,那時候只發了三首。我一直有工作室,三年了,主要做我想做的東西。
新京報:那你到底想做什麼?要說職業歌手你又不算?
郝蕾:原來我一直認為我應該是個歌手不是演員,但後來我發了《再回首》單曲以後,有唱片公司為了宣傳,總得安排你去演出,我就覺得非常傻。而且我發現作為歌手來唱歌我也做不了。我在舞台上唱歌就想站那兒唱,但是我不是王菲,別人會把我轟下去的。我又不願做那些特別迎合別人的事。所以在歌唱方面,我認為自己最好的演出是在《戀愛的犀牛》中,那讓我覺得特別舒服特別自然,因為那是明明的世界,而不是明明為了你們而表演,這是兩回事。
新京報:既然不想做職業歌手,那麼你的目標是什麼?
郝蕾:我是一個比較隨意的人,事情推到哪兒了就是哪兒。今年我只拍了一部電影《守望者》,而且屬於客串的性質,其他就一直在做亂七八糟各種不屬於我本行業之內的事。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做任何事都應該水到渠成,不是誰選擇了誰。就比如我現在就不喜歡向當年演唱「犀牛」里的《氧氣》那樣的唱歌方式。在那個時間點,那就是我,我可以肆無忌憚,不管別人的感受,我是狠狠愛的類型,所以我可以那樣唱。但是現在就不會了。
新京報:據說除了音樂,你也在嘗試自己當導演,有計劃拍電影嗎?
郝蕾:我以後要是拍電影,就找一堆導演來演,讓他們受受我曾經受的折磨。
談結婚 婚姻不是愛情的墳墓
新京報:你是一個有過婚姻經歷的人,對婚姻的理解是什麼樣的?
郝蕾:有句話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最不愛聽這句話,為什麼有了一個形式就變成了一個墳墓?你其實守的是自己的內心,一個人幸不幸福跟他有沒有婚姻是沒有關係的。我認為兩個人能不能面對自己的承諾以及面對自己的愛情真不真摯,這很重要。如果是真摯的,這兩個人可以一輩子不結合;如果是不真摯的,領一個證有什麼用?而且現在很多人都很自私,對我來說,婚姻大多數管住的是財產而不是心,所以並不是說我有一段經歷,我就不相信婚姻了,或者說,我有了一個坎坷,但是我對愛情還是有美好信心的,這兩種說法都很膚淺。這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事情,中間有一個過渡的灰色層面,如果你有了愛情,你的愛情是真摯的,並且能信守承諾,你對得起自己的心。我覺得婚姻就是錦上添花,所以不存在墳墓的事情。
新京報:你曾經說過如果沒有找到真正的愛就不準備結婚了,現在還這麼想嗎?
郝蕾:對,我是說如果你只是為了找個伴的話,那還不如自己待著,因為太多的人,尤其是男孩好一點,女孩一到接近三十歲的時候(我也是那個時候結婚的),你會一下子覺得很緊張,尤其看到周圍朋友都結婚了,父母再給你壓力、社會給你影響,人就會妥協,心想好吧,我也應該是這樣的。但我周圍有很多跟我同歲或者比我大的女孩,她們就還沒有婚姻經歷。當然剩女現在是一個很流行的詞,但是憑什麼說人家是剩下的,我覺得沒有必要為結婚而結婚,為了什麼事而做什麼事的人,他的自身是沒有價值的,所以我不希望我僅僅是需要一個陪伴我的人。況且陪伴我的人很多,我的朋友多的是,跟我能真正溝通的朋友也很多,那遠遠好於你每天面對一個完全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你卻要跟他躺在一起住在一個屋檐下,這個事情太恐怖了。
新京報:那你現在還沒有找到這個人?
郝蕾:沒有,我不想去找,順其自然吧,有了他就會來,我覺得我沒有必要特意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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